日本人的色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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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武家文化的沉闷和压抑,为武士们,也为后来的日本人找到了及时享乐的解脱方式,即通过性的肉体快感忘掉精神的苦痛,也使日本人在天性和天理之间找到了调和的方式。
压抑与排解模式:武士道培养出来的“色道” 武家妻子偷情的技巧
自进入武家时代这一重视阶级的社会以来,贞操观念在日本统治阶级内部的影响越来越深,为防止下属染指自己的姬妾,将军以及一般的大名、武士在这方面也是一点都不马虎的。
在日本,不同阶级的男子,因为道德和法律对于他们和他们的家庭成员的要求不同,在性生活上的占有欲望也不同。武士阶级之所以有相对强烈的占有欲,因为他们最早实行嫁娶婚,最早建立父权家长制家庭。江户幕府制定的严酷家法《御定书百个条》中,将秘密通奸的妻子处以死罪,通奸的男子也处以死罪,这是为了保障武士家庭的稳定,为他们的冲锋陷阵解除后顾之忧。武士不仅对于通奸的妻子和她的奸夫有斩杀的特权,在调情的现场将不检点的妻子斩杀也无罪。因此江户人将偷情比做吃河豚,因为河豚虽然是美味但往往有毒,要想品尝美味就得提心吊胆。所以,当时流行有这样的歌:“偷人家的妻子,惊心动魄有美味,有如尝河豚。”
而对于同时代的町人(主要是商人和手工业者)和农民来说,他们的婚姻还接近于走访,对于新婚妻子是否为处女,妻子结婚后是否偷情,以及捉奸之后怎样对待都很实惠,他们宁愿罚取金钱而不愿失去妻子。
由于武士家庭的特殊文化,武士夫妇之间除了生育的需要之外,常常没有性生活,这可苦了武家的女人们。尽管武士的妻女们被妇道所约束,但她们还是有办法追求性享受,而且社会上也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诱惑,当时的旅馆等场所像现代的“情人旅馆”一样,也为她们提供了特殊的性服务。下面介绍的若干服务方式令人们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细致和想象力。
所谓“四条通道相互贯通厕所”……有身份的寡妇,她们总有女佣、侍女及其他随从相伴,因而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贵妇人一进入这种内设叉道的厕所,便可匆匆进行男女欢会。
所谓“隐蔽柜橱”,是里面设有一条暗道的设施。事先让男人偷偷进去,再让女人去与他约会。
所谓“活动草席”,是在木条地板下面建有一条暗道的房间。如果见事不妙,就让男人从席下暗道逃跑。
所谓“装睡的恋爱外衣”,即放在隔壁的小房间柜子里的大棉帽子、带穗的念珠和白地上绘有水墨画图案的适合寡妇穿的和服等物。把这些东西事先放好,然后,让男人先于女人进入房间,首先让他换上放在柜内的服装睡在那里,谎称是某位隐士的夫人,使用人麻痹大意,男女便在室内偷偷幽会。
……
还有称做“男女情交隔板”的玩意儿。在小房间的角落里,事先铺好一块擦得干净平滑的隔板,女人若要寻欢乐,则在板上留有一个可使男人的###通过的小孔,在薄板的一面只要留出能让男人仰面躺着的一尺左右的空隙就可以了。
还有所谓“洗澡间折叠梯”的设备,这种设备事先进行了严密的伪装,从外面看,连一只带提梁的水桶也无法通过,但是,待女人脱光了衣服进去之后,从里面把门锁上,从天花板上便垂下一个细绳软梯,女人爬上去,享受完毕之后,再顺软梯下来回到洗澡间。这些幽会的方法算在一起,大概有四十八种。
原来,精明的日本人把忍者的隐身术活用到这里了。日本建筑是一种“高床式”的架子屋,制作“活动草席”、“男女情交隔板”这类的机关很方便。中国偷情的经典《金瓶梅》所载潘金莲和西门庆的那一套伎俩简直无法和他们比,要是在日本,他们俩的行为怎会被郓哥这个小男孩看穿呢?
到了20世纪晚期,日本的“人妻”(已婚的家庭妇女)偷情就方便多了,先生早出晚归,她们可以在自己的家里接纳情人,可以纵情欢娱而无所顾虑。
对于那些偷情的男子来说,同样也不需要担当江户时代那样的风险,现在的男人即使戴上了绿帽子也能够忍受,不会轻易找奸夫拼命,“这些年来,这种情绪激昂型的丈夫逐渐减少,有些丈夫只是一个人暗地里伤心叹气,更有甚者会因此变得阳痿,那种自卑自虐内功型的丈夫的人数也有所增加。与此同时,有些丈夫即使察觉到妻子有外遇的迹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弄清事实真相”。这也许是日本女性越来越大胆的原因。丈夫即使发现了妻子“不伦”(偷情)的蛛丝马迹,做妻子的也绝不会坦白交待。“就如同过去丈夫即便被妻子当场捉奸,也硬要说自己和那个女性没有发生关系一样,现在不管丈夫出示了什么证据,做妻子的也坚持强调,我只是和对方在一起而已,没有其他任何的关系。丈夫原本就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有外遇,所以不久也就会接受妻子那种牵强附会的辩解”。
日本传统宗教和习俗文化等的沉淀除了形成日本“耻的文化”外,与此相对应的还有一个“秽的文化”,这是日本神道清洁观在现代社会的反映,在日本男人心目中,“丈夫的外遇是排出体外的一种行为,也就是说只要释放出去就结束了。与之相对,妻子的外遇是从外面迎进体内的一种行为。也就是说只有纳入和接受,这一点相当重要,一想到妻子身体(yīn道)里是否还残存第三者的东西,就会让丈夫产生一种无比厌恶的感觉”。
这是生理上的原因,还有一点也是日本的丈夫们非常在乎的,那就是“妻子把自己的身体给了其他的男性,那么说明妻子在精神上也非常热爱这个男人”。这与其说是男人的自私任性,不如说是日本男人通过自己的亲身体验所获得的认识,因为他们没有爱也可以和女性发生关系,“但是,女性不大可能和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除了那种把自己的性作为商品买卖的女性,男人对于一般的良家妇女或者他人的妻子等,只要是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好感的女性,心中就不允许她们有外遇。”江户时代以来,日本女人养成了依赖男性的心理,在经济生活上的依赖加强了精神上的依赖。“妻子的外遇精神上的因素很强,这样更会使做丈夫的深陷于抑郁的情绪当中,而且会使他们感到一种异常的屈辱和愤怒”,“妻敌讨”(杀死奸夫)就是出于这样的占有心理。
压抑与排解模式:武士道培养出来的“色道” 武士道“死的觉悟”与死前做爱的意境
性的快感体验与死的恐惧
在日本,性快感的高潮和升华就是死的体验,而且性的快感让他们忘记死亡的恐惧而去追求死亡,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例太多了,“二战”期间走向战场的“皇军”武士们,在他们的“大和抚子”(日本人对于日本女子的美称)那里得到快感和发泄之后,立即成为不知死活的魔鬼。
怕死的日军之所以成为不知死活的魔鬼,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肉体的快感麻醉了他们对于死的恐惧,慰安妇就是军部为士兵们提供的“麻醉剂”。三岛由纪夫在小说《忧国》中对肉体感受的麻醉作用作了精辟的心理分析,其中有下面最精彩的一段。
1936年,日本爆发“二二六”兵变,兵变失败后,一个新婚的军官(男主人公中尉)既不想攻击政府,又不愿意违抗上司的命令,经历了两天漫长的苦恼之后,他突然宣布:“今天晚上我要剖腹!”她的妻子丽子听到后表示愿意与他一起去死,但是他的心情却还是难以平静,于是中尉便去洗澡。洗澡对于日本人来说不仅是消除疲劳的最好方式,更是稳定情绪克服恐惧的最佳手段。果然,洗完澡之后,中尉平静了许多,生理的欲望也激发起来了,拥抱亲吻他的妻子,催促她也去洗澡。当他的妻子洗完澡回到他身边之后,
不知何时,两人在炉火的光亮前自然地赤裸了身体。
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他们的身心和躁动的心房,都为这“最后一次”而激动不已,好像这“最后一次”的文字,被一种看不见的墨汁,写满了他俩全身的各个角落。中尉搂抱过贞烈、年轻的妻子吻着。两人的舌头在对方滑溜的口中的每一处相互舔索着,他们感到,一种没有丝毫征兆的死的痛苦,如同灼烤着感觉的铁板,被煅烧得赤红。尚未感觉到的死的痛苦,这个遥远的死的痛苦,锻打着他们的快感。
“看到你的身体,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中尉说道。
……
这一切使中尉联想到了姣好的死容,他不断地用力吮吸着丽子很快就要亲手割断的那个洁白的喉头,使那里现出了微微的红色。
……
从胸部向腹部移去,是浑然天成的细窄处,柔软而富有弹力,预示着由那里向腰部漾展开去的丰富的曲线,显现出没有丝毫不洁感的肉体那真实的韵律。远离灯光的腹部和腰部上的白皙和丰润,像是溢满在大盆里的牛奶,凹陷下去的肚脐显得格外清新,恰如刚刚被一颗雨滴猛然洞穿而过的新鲜的痕迹。在暗影愈加浓密的处所,丛生着柔软而敏感的阴毛,像是散发出幽幽香气的鲜花被烤焦了似的郁香,随着这不平静的身体不停息地颤动,一点点地向周围逸放出它那越来越浓的香气。
终于,丽子用一种异常的声音说道:
“让我看看……也让我最后一次好好地看看你!”
这样强烈的正当要求,以往从未由妻子的口中流露过,这句一直谨慎地隐藏到最后的话,终于像是迸发似的说了出来,于是中尉温顺地躺了下去,把身体交给了妻子。
……
躺卧着的中尉感觉到了妻子流淌在自己肚皮上的眼泪,越发增加了勇气,剖腹时无论多么剧烈的痛苦,他都决心忍受。
可以想象,在经历了这么一番周折后,他们俩品味了何等至极的欢悦,中尉精神抖擞地爬起身子,用健壮有力的胳臂,抱过因泪水和悲哀而绵软无力的妻子的身体。两人疯狂般地相互蹭擦着左右面颊。丽子的身体颤抖着。两人被汗水濡湿的胸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年轻、美丽的肉体的每一处都融合了在一起,简直不可能让他们再度分开。丽子喊叫着,由天堂堕向地狱,又借助翅膀,从地狱直冲上令人眩目的高高天际。中尉气喘嘘嘘,如同一名长驱直入的联队旗手……就这样巡游了一番之后,又立即溢满了情意,于是两人再度相携,毫无倦色地一气攀上了峰巅。
时光在流逝,中尉分开了身子,却不是因为极度的疲乏,而是担心剖腹所需要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受到削弱,此外还担心,过度贪恋会有损于最后那甘美的回忆。
同以往一样,中尉刚一离开身子,丽子也温和地顺从着。两人就那么光裸着身体,把手指缠绕在一起仰躺着,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郁暗的天花板。
……
这欢悦已是最后一次,它不会再次回到他们的身上。不过,细想起来,无论今后活得多么长久,恐怕也不可能再度达到这样欢悦的境界,这也是他们俩共同的想法。
缠绕在一起的指尖上的触感,不久后也将消失。就连现在正看着的郁暗的天花板上的木纹,也会很快消失掉。他们感觉得到,死亡正紧逼过来。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要鼓起勇气,由自己主动地揪住死亡!
“来吧,准备吧!”
中尉说道。这句话确实是以决然的语调说出的,可是在丽子的耳里,却从来没有听见丈夫如此温和、亲切的声音。
刚刚起身,紧张的工作早已在等待着了。
就这样,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在享受了最后一次顶级的性爱快感之后,满足地自杀了,男人剖腹,女人割脖子,一切都解脱了。
性爱与死亡的结合是日本文化中一个相对普遍的现象。在日本历史文化中,这样的殉情(即日本人所谓的“心中”)非常普遍。渡边淳一在《失乐园》中描写的那一对也算得上是“心中”之死,他们确实是在追求纯粹的性交快感,在追求死一般的迷失感和不应感,在追求寂灭一般的自我毁灭。他们在死亡中达到绝对的相互占有,他们把性交作为往生极乐世界的修炼方式。
日本人很欣赏恋人之间的殉情,在现代日本爱情史上,松井须磨子和岛村抱月的恋爱最经典。两人坠入爱河,不能自拔,最后抱月得急病而死,须磨子殉情自杀,落下了悲剧的帷幕。死在日本是绝好的解脱方式,无论两人的性关系怎样的“不伦”,只要他们勇敢地死了,他们就成为神了——神是不能受到指责和批评的。
武士之间也常常彼此“心中”,那是同性恋的一种殉情方式,在武家社会非常流行,并被美称谓“众道”、“若众道”,是武士道的重要道德条目之一。要补充指出的是,许多“心中”并不是两相情愿的,而是受胁迫的。
压抑与排解模式:武士道培养出来的“色道” 武士的男色之好与爱情之道
“众道”:日本武士的性倒错及其原因和影响
20世纪以前的日本,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之间的性爱,无论是肉欲之欢还是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统称为“色”。美女称为“色女”,俊男称为“色男”,异性间的恋爱为“女色”,男性同性间的情欲便是“男色”。
在日本人(包括现代日本人)中,武士的男色之好可谓古今世界首屈一指。它就是武士道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当时的日本人看来,武士的同性恋更有崇高的意义。
武士男色之风的养成原因之一是平安时代贵族的“娈童癖”和“风流”之好,贵族的时尚是镰仓幕府成立武士执政以来在日常生活上的追求,从追求风雅的角度来看,“在江户时代男同性恋是一种崇高的雅癖”。
山本常朝1716年所著的《叶隐》是日本武士道的代表作,虽然其主要内容是探讨武士道精神,但也陈述了不少武士恋爱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