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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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的妇女,在会见中,一般不大罗嗦,不会成这个样子——大都会对他们的习惯进行防范,伪装成难堪和害羞。
问答从婚前的暧味关系转到婚姻性生活。哈尼希太太的回答现在变得比前深思熟虑和简明了。哈尼希太太仍然与之每周同房两次。爱抚、调情按一分或两分钟处理。喜欢半身姿式。
所有的场合都是这样,并挨着进行。哈尼希先生的时间对于哈尼希太太来说非常宝贵,从来没有超过三分钟,不过,事毕后,他会对她调情一番以迎合她。哈尼希太太坚持认为她感到与哈尼希先生相处很愉快,查普曼博士却领悟出,比较确切的词应该用“尚可容忍得下去。”
“哈尼希太太,当你与你丈夫做爱时,你是穿着部分衣服还是全裸?”
“哦,并非全裸。”
“你要不就全裸,要不就不是全裸。”查普曼博士竭力控制得别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粗暴。
“我穿件睡衣。”
“你不脱掉吗?”
“不。”
“那样的话你属部分着衣。”查普曼博士用密写符号填入表中,接着又恢复询问。“你们在一天的什么时间里做爱——早上,下午,傍晚,夜间?”
“睡觉的时候。”
“什么时间?”
“有时在10点以后。”
“那应该是夜间。”
查普曼博士做了记录,重新开始他的提问。随着他们回答的继续,他发觉哈尼希太太的声音变得低下来,她的口气更加不肯定,她的回答相当地简短。他们到达了婚外遇的领域,而这个领域哈尼希太太从来没有访问过。
“哦,好吧,让它带我们到这个系列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从来没有有过婚外遇。你感到自己在将来能不能做这样的事?
请回答——是或可能或不。”
“不。”
查普曼博士凝视着屏风。草原上猎手能够唤出野兽的气味,从骨子里能感到这种危险。这是出于一千次远征狩猎的直觉。
他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发问:“你说,你不能构想做这种不贞行为。你压根儿从来没有想到过吗——仅仅是想它?”
“我告诉你,博士,没有。”
“在你与你丈夫抚摸或行房事时,你曾不曾希望或者梦见他是另一个人?我的意思是说,或者是某个你认识或遇到过的特定的人,或者仅仅泛指其他另一个人?”
“我没有这种希求和梦想,博士。”
在丛林中仍然存在着这种气味和瑟瑟声,不过,他此时放下了他的来福枪。她回答中的过度的气势可以表示出厌恶和震惊,以及她的防范。他惦量了一下可能性,扫视了一下她的问题单,最后得出结论,这位年轻的妇女,有知识的年轻妇女,能够信守她的婚姻契约。
“很好,哈尼希太太,让我们继续进行。”
当特丽萨驾驶着篷车沿着太平洋岸边的公路朝着康斯特布尔湾行进时,她知道,今天不是去海滨游玩或解闷消愁的好日子。近处,天空中悬笼着墨一般的乌云,似乎与那波涛汹涌的海水贴得很近。从大洋上刮来的阴冷的海风,凛烈刺骨。前方的公路和左边的使人扫兴的海滩,杂乱地布满了岩石和海草,显得很荒凉。这些是月黑天的荒野,狂风大作的所在。这是那从伍赛灵高地斯拉希克拉斯·格兰奇去的旅途。我知道你,艾丽斯·贝尔,因为今天早晨,我就是你。
这次会见定是人们议论的话题,特别一旦她知道,查普曼博士本人便是她的提问人。然而这时,她对什么会引起人们议论,什么不会引起人们议论的事情,已经不太感兴趣了。即使是她那美妙的化装舞会(在这个聚会上,要求每个妇女打扮成查普曼博士会见时自己希望成为的那种人),也没有激起她的情绪。因为这次聚会一接到通知就要开,她只好决定打电话邀请她的客人。她已经打了一半电话,她打算剩下的电话待会见一结束后中午打,可眼下已是中午,而她被载向——不,是主动开车到——这个海湾来。为什么?为了思考。思考什么?我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意义,我不知道,你平常总是想起什么?
艾丽斯·贝尔?
她在那儿呆了10分钟,收拾她的物件。会见后,她在屋边停下车,换了件百慕大短裤,后来,又重新换成她去年在巴尔博亚穿过的那条短网球裤,又找到她的米色灯芯绒上衣、毛毯,临走前才想起抓上本书。
她踏着小路向康斯特布尔湾走下去。将毛毯铺在硬沙上。
坐了下来。天气很冷,她高兴自己穿上了那件灯芯绒上衣。她还没有来得及察看周围的海滩,现在,她环视了一下,当她看见他们四人时,她并没有感到吃惊。他们在二对二地用橄榄球玩一种粗野的体育捉人游戏。
她拿着在大腿上翻看的那本书,不知过了多少分钟,连书名也懒得瞥他一眼,只是毫无掩饰地观看他们的游戏,或者直截了当地说,观看他的游戏,浮现在她脑海里的,都是些关于爱的游戏和预戏的不相干的问题。什么像查普曼博士这样一位非同凡响的大人物竟乐于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上。也就是说,如果它们是无足轻重的话。她猜想他知道得最清楚。真是莫名其妙,这竟使她感到悲伤。
她重新看过去。他比她曾经记得的还要高大。也许,那是因为他现在没穿那种不体面的运动短裤而穿了件紧身运动裤的缘故,全长的,像她在波因特参加田径动运会上所见到的军校学生所穿的一样。他从腰以上光着身子,大块头。
她等呀,等呀,最后游戏向她靠近,就像第一次那样,他在沙地上跋涉着向她走来,回头向上看,那个橄榄球高高地在空中旋转着朝他飞来。她看见那球马上就要砸到他头上,落在她身上。当球和人赫然逼近时,她尖叫一声发出警告,迅速低下头,捂上了眼睛。她听见球落沙中发出扑的一声和皮革的打滑声,方才意识到她没有被球碰着。她睁开了眼。
他高高地站立在她身前,对她咧嘴微笑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对不起,太太。”
“太太”这称呼使她羞惭地感到老了。她坐直起来,她的胸脯向外凸出,她的灯芯绒上衣敞开了。他有些稚气、年轻,但亦不是那么年轻了。他的方脸属斯拉夫式的,没有刮脸。她断定,有六英尺四高。
“杰克那家伙掷球很快,只是把握不住下次我们一定当心。”
“没什么。”她想不出一件聪明的事可说。接着她补充道:“我没有受惊。”
他大步朝橄榄球走过去,用一只大手捡起来。他半转过身,“不会再发生。”
“我不在乎,”她赶急说,“看看挺有趣。那是橄榄球吧?”
“双手接发的一种球,使人保持体型。”他漫不经心地瞅了一下她的大腿。“那样子你不感到冷吗?”
“有点。我想太阳可能会出来。”
“不,今天不会。哦——”他鞠了躬——当心别找麻烦。
他就要离开。她心里有种不顾一切的念头竭力想挽留住他。“你从事——你是个真正的橄榄球运动员吗?”
他等了一下。“职业球员,二线后补。不过,请留心看我今年的手段。”
“我很高兴。我要留心看的名字是什么?”
“埃德·克拉索斯基。”他说,“右端。”
她笑了笑。“我一定记住它。”她等着告诉他她的名字,但是他没有问。
“再见,太太。”他踏着沙走过去,活动着双肩,这样他前部的柔软的肌肉成了波纹状。最后他把球扔给他的伙伴。一会儿工夫,他加入到他们中间去。很显然,他说了什么可笑的事,因为他们此时都大笑起来。
她聚精会神地观看着,他重新开始预戏——见鬼,不——游戏;他重新开始游戏。她颤抖了一下,把上衣拉拉紧,继续观看。一会工夫,那四位玩累了,离去了。到了这个时候,特丽萨才站了起来,回家去。
※※※
墙的钟表,分针每60秒咋嗒一声向前跳格,此时已是差12分6点,内奥米·谢尔兹终于恢复了早上的心情。她立即感到骚动和焦躁起来。她参加会见,上身穿着白色毛绒衫,很好地显出了她的体型(尽管使她丧气的是,除了大厅的那位薄嘴唇的女子外,没有任何人表示赞赏);下身穿着紧身乌黑发亮的裙子。四杯未冲淡的纯苏格兰威士忌下肚,增强了精力,准备对她本人和其他人证明,她与布里阿斯的其他妇女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堵无味的竹条和胡桃木屏风立即引起了她的烦恼。她那种具有裸露癖和引诱性的情绪,想让人公开地对她表示爱慕,一直盼望着在她使男子会见者感到惊讶和刺激时观察他的脸,从而最终把他降服为性欲者的恳求者。内奥米心里的这种想法,在她听到保罗·拉德福特的声音,断定那声音十分性感和很有指望时,特别地加强了。
然而,他开场的问题使她很费思索,从而抑制了她的性情。她不愿意告诉他她已经31岁,是在严格的天主教义下长大的。她对该教十分憎恶,甚至连中学都没有读完。而在这之后,情况更糟,全是有关青春期前和青春期年月的沉闷的琐事,乏味的情节。为什么每个人都有那么年轻的一段?在她阅读传记文学或长篇小说,或至少如她过去所做的那样,跳过前面成长过程中的部分。这时,谢谢上帝,她自己的先前的岁月已经过去了,这个男人已经宣布他们要讨论婚前性交了。为什么性交,夸夸其谈一大套开诚布公的道理后,这才亮出了真底。为什么不爽爽快快地干?事情就是好这样,总是这样。而她告诉他们。我的上帝,她掏醉了。
她意识到那只未点燃的烟仍叼在她的嘴上。她摸索着找火柴。接着,又意识到那个性感的声音又在对她说话。她点着香烟,咳嗽了一声,甩灭了火,把它抛到地板上。她眯起眼睛,竭力去听。
“……从青春期到结婚,你有没有过婚前性行为?”
“我自然有。”
“你有多少性伙伴……一个?2至10个?11至25个?或更多?”
“更多。”
“你能估算有多少吗?”
“很难记起来。”
“也许我可以帮你一下。青春期后,在什么年纪你参与过做爱?”
“13岁——不,14岁——我刚刚14。”
“到你最后一次,也就是到你结婚前?”
“举行婚礼的前一周。”她记起来。她想为婚礼买缎子的浅口无带鞋。那个长着哈普斯伯格下巴的鞋店店员,就是不把手从她的大腿上松开。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我不干不行,”她说,“我丈夫不到正式结婚不会干。”
“你那时25岁喽?”
“差不离。”
“这样婚前留出11年时间——”
“大约50个。”她突然说。
“什么?”
“约有50个男人。大多数是在我21岁后。”她微笑了一下,竭力想像屏风后的男子的脸上表情,并且吹出一个烟圈,感到很优越。
有一个短暂的沉默,然后保罗又开始说话,“在这些事件中——我必须问一下——你接受礼品没?”
“那是什么意思?”她问。
“哦,现钱赠送——”
“啊哟!等一下,先生。你难道在暗指我是个妓女吗?——”“我什么也没有暗指,我只是在问问题作记录。”
“呐,你把这情况记在你们那本小黑书上,记正确。除非我乐意,没有任何人动我一指头,我乐意是为了爱——你明白吗?——因为我想干,没有其它理由。”
“当然,请不要误解——”
“注意你不要误解就好。”
“我们可以继续吗?”
她感到生气且有些头晕目眩,两眼一直瞪着屏风看。这个男人很难弄。
“这些事件通常发生在什么地方?”保罗问。
“什么地方都有,谁记得清?”
“不过通常的情况?”
“我所生活过的地方,从少年起我就一个人过。”
“在任何一个场合下你能获得满足吗?”
“你是怎么猜的?”
他的猜想是否定的,但是她的回答却是清清楚楚的肯定。
她的能力,内奥米义愤地辩解说,可以和活着的任何男人相匹敌。
又进行了几个回答。然后,保罗说下面要涉及到婚姻关系,内奥米用哆哆嗦嗦的手,点上了支新烟,等待着。
“你只结过一次婚?”
“谢谢上帝”
“多长时间”
“6年。”
“你们离婚了?”
“几乎3年了。”
“自那之后与你先前的丈夫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甚至没有见到他的面!”
保罗开始刺探她与她丈夫一起的生活。她对他提问的回答一会儿轻率一会儿不友好。
有一次,对她丈夫说过几乎不尊重的话之后,她似乎又后悔了,急忙弥补她的失误。“别把我的话想错了。”她说,记起了那段愉快的时期,痛恨自己因对人苛刻而把那段最美好的记忆糟踏掉。“他很甜蜜,他并不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坏,我们有过一段很好的时光。”
在紧接着的10分钟里,随着保罗继续检查她的婚姻生活,内奥米渐渐恢复了幽默。当他到达婚外遇的题目时,她的精神达到最佳状态。
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了,她开始感到很轻松自如,缺少的只是一杯酒。
“你结婚六年,”保罗说,“你曾经有过婚外调情——只是调情吗?”
“大多数妇女都有,我也没有不同。”
“你能描述一下吗?”
她颇具色情地叙述了一番。
她说完后,保罗询问起玩实的通奸事来。“除你丈夫外,你有无任何外遇?”
这一直是麻烦的起源。“听着,”她突然说,“也许,我可以节省我们两个的时间。我要直截了当把话说给你听,我们可以了结此事。他是个了不起的小伙子。我说的是真话。但是他不能满足我,我还是不快活。也许我永远不会。我原想对他忠诚,而且我尽了很大努力——我真的尽了力。但是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需要爱而得不到,至少得不到你需要的,是什么滋味。我因此行骗了。第一年决没有。不过我像猫一样坐卧不安,我害怕自己要发疯。所以我知道我必须做我的事,不过我很小心,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弄糟。我真正需要他——但我也需要其他任何人。你理解吗?”
“我想是。”
“我还谨慎,我到闹市区,找电影界的或酒吧或到邻近的城市里物色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