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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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呢?还会有更多的旅行吗?不——不行,弗雷德,听我说一我们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它。”与这话重迭出现的是以下想到的事:她在这次会见时,或者就在之后,下决心与萨姆然后与弗雷德谈出自己的生活打算,把所有的都明确地摆出来。让她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的原因是孩子,是孩子如何处置,还有那可能把她从亲威朋友那里冲走的丑闻冲击波。不过,后来她决心要按生活本身应该那样地过下去。到头来,她会重新拥有她那孩子,到头来她会重新获得亲友的尊重。人们每天都有重新结婚的,这是可以被人接受的。萨姆有他的商店,还有他的21英寸电视。去他的萨姆。因为他已经死了,她是否也要被埋葬掉?
“我要和你一起去,”她听见自己说。“我早上要在机场与你会面。”
“萨拉,你真的要这么干吗?你要保持理智。”
“我很理智——这还是第一次,不错——我在那里和你会合。”
“你的家呢——”
“我不在乎。你就是我的家。”
“萨拉,我和同事们一起走。一个女人也没有。我不能——”“那么我乘下一班飞机。你那时在什么地方?”
“到处转。我会忙得一分钟也不得闲。”
“你那时在什么地方?总该有个什么地方吧。”
“里弗玛饭店,”他很不高兴地说,“我希望你别这样,萨拉。我希望你把问题留到第二天解决,好好想一想。”
“不。”
“我不能使你不到墨西哥来,当然不——”“你可以使我不来。只要告诉我你不爱我就行。告诉我你不爱我,永远不再爱。告诉我这话。”
有一会儿的沉默。“我不能这么说,不过——”有人在敲书房的门。
“我现在必须挂上电话,”她压低声音说,“我要见你。”
她把话筒放回搁架上,放下电话,弄直了披巾使它盖住她的紧身服,打开了书房的门。来人是杰弗里,手中端着两杯酒。
“喝威士忌还是烈性的?你选用的武器。”
“烈性威士忌。”
他伸过左手中的杯子,她接过去这杯酒。
“我想你需要它,”他说。
她露出淡淡的笑容。“马塔·哈里不喝这酒,可我需要。”
※※※
第一批客人于12点30分开始离开,到12点45分,凯思琳和保罗也与哈尼希夫妇告别,朝着相隔十几个街区的凯思琳的房屋走去。
凯思琳在这个晚宴上过得很快活,保罗一样。两人都完全意识到,这是他们作为伙伴关系首次在社交场合上的正式露面。这时,想起在聚会上出现的小事件,他们不禁大笑起来。
而保罗呢,想起帕尔默喝得如此酩酊大醉,笑得最厉害,并且来了一段查普曼博士就卢克丽兹亚·鲍吉亚的性行为进行会见的即兴表演。
凯思琳摇了摇头。“想想看,如果他们知道你就是会见人之一,会是什么样子。”
“她照样会继续下去,她喝醉了。”
凯思琳从眼角睨了他一眼:“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
保罗微微一笑。“我倒希望把这幕滑稽剧写下来呢……呐,不会的,大家都很公正。”
当车转进凯思琳的街上时,他们俩人好似达成默契似的谁也不说话了。那片薄薄的明月,高高地悬挂在街灯的上方。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星星,一闪一闪地泛着亮光。在这条大道的两旁,洒下一抹神秘的黑色轮廓。一行行的按树像古代的侍从一样毕恭毕敬地鞠着躬。在那毫无干扰的气氛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异乎寻常的子丛树的香味。
保罗将车拐进凯思琳的车道,不大一会,他们便来到她家的入口前。他将点火器钥匙转了一下,汽车的声音消融进草丛中蟋蟀的抑扬顿挫的音调中。
凯思琳拉了拉貂皮披肩,把双手放在膝上,转身面对着保罗。“我应该请你进去,不过时间太晚了。”
保罗盯着她的脸看。“我们的东道主怎么说来?罗姆尼的肖像画——那副有史以来画在油布上的最美丽的脸,终归有一天,我们会见到,到那时我会让你看到——一连你的一半美丽都不到,凯思琳。”
“别这样说,保罗,除非你说话当真。”
“我爱你,凯思琳。”
“保罗……我——”
她闭上眼睛,猩红的嘴唇在颤动,他见状拥抱住她并吻她。过了一会,当他在吻她的腮、眼睛。前额和头发,接着又重找到她的嘴唇时,她用手握着他的手,把它拉到自己的胸部,然后在那遮蔽的背心底下按压,然后又插到乳罩里边去。
他温柔地抚摩着她的乳房,后来将手抽回,用指尖触摸她的发热的面颊。
“凯思琳,我爱你。我想与你结婚。”
她的眼睛睁开来,而已,突然之间,她坐直身子,无言地盯着他看。她的眼神很奇特,几乎令人害怕。
“我应该是星期天离开,”他说,“不过查普曼博士答应给我们休假日。我可以要求留下。我们可以飞到拉斯韦加斯——到一所教堂去,如果你喜欢的话。”
“不。”她说。
保罗无法掩饰他的惊讶。“我原想——我一直在极力地说我爱你。一直在说——而且我原想——事情看起来你好像感到——”“我也这样想,也这样想——不过不是现在。”
“这我不能理解,凯思琳。”
她的头低下去。她没有说话。
“凯思琳,我过单身已经很长时间了。我知道,当它最终发生时,那将是正确的。我过去明白这一点——我眼下更清楚,就是现在。你是对的,我也对,我在想,我俩应该一起度过我们的余生。”
她抬起头,脸上有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猜不透的苦恼。
“我眼下不能——我需要你,不过不是现在——别要求我解释。”
“不过这毫无道理。是否是因为你的第一个丈夫?”
“不是。”
“那么是什么,凯思琳?这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时刻,没有什么秘可保。告诉我,是什么在使你苦恼,告诉我——了结它——然后我们就能互相拥有对方了。”
“我太累了,保罗。”她敞开车门。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她就已经站到车道上去了。“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不能。不要问什么原因。我现在太累不想说什么——仅仅是因为太疲倦了。”
她转身,径直向门口走去。她插进钥匙,急忙走进去,将门关死,把他隔在外面,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保罗坐在驾驶盘后面,好长时间一动也没有动。他尽力去理解,但没有什么线索,找不到什么逻辑性,看不出有什么联系,简直不能让人理解。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局面使他不知所措。在他35年的大部分时间内,他一直在寻求这个女人,这幅优美非凡的罗姆尼肖像。在经过了无尽的磨难承受了孤单的考验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她。然而,他一个也没有找到,什么人以有,找到的只是一种偶像,既非实体,亦非真正存在。他意识到,他不可能拥有本来不存在的东西。这种失望重压彻底摧毁了他。
他转了一下点火钥匙,开动了汽车,他心里非常难受,难受得不可名状,在这种心情下,他向前开过布里阿斯,朝着那无秘密可保,不会引起苦难的唯一真正存在的安全地——那些冷静的、明确的、甚至在它们那有序无声的排列中透发出温暖的数字避难所驶去。
第12节
贝尼塔·塞尔比给旧金山的杰罗尔德·特里普里特写了封短信,给在威斯康星州的贝洛伊特的母亲写了封长信,写完之后,仍坐布里阿斯妇女联合会二楼走廊的书桌前,盘算着下一步该干什么。既然现在时间尚早还不到清扫书桌的时候,她便决定将她这次在加利福尼亚旅程的最后一天记下来。
贝尼塔·塞尔比费了点工夫才把日记本从她的手提包中找出来。放在书桌上打开,慢慢地一页一页掀过去,一边欣赏着这些劳动成果,最后掀到剩下不多的空白部分的第一页。
她握着笔,在6月6日,星期六页码下写起来:“呐,吹响喇叭,最后的审判日到了。因为对最后一周的安排做了些删减,不出所料,今天是已经简化了会见日。查普曼博士、霍勒斯和保罗各安排4次会见,时间从早上10点3O分到下午5点3O分。这样在布里阿斯全部为187人次,14个月中在全国进行了3294人的会见,就基础工作而言,已婚妇女的调查就算结束了。卡斯身体仍然不好,昨天整个一天他都很痛苦,今天一早,他又驱车去看医生了。查普曼博士现正在会议室工作。
为明天上午到电视联播节目中鲍顿·布什的‘热门话题’作准备。他在这个现场播映的节目中被邀为贵宾,与另外三位专家讨论他所从事的调查工作,联播网说特里迪克斯期望该节目将赢得今年度上午收看的最多观众。查普曼博士对我说,‘贝尼塔,这个节目很重要。’他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我们其他人明天就放假了创立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中的作用。简介了他的《英国工人阶,可以自行打点行装或干别的事情。到晚上7点15分,将乘快车离开联邦车站,我还要为妈妈、麦卡逊太太买礼物,她对我们的帮忙很大。另外,还有上学的姑娘们也要买礼物……”走廊地板上皮鞋后跟的声音使贝尼塔停止了书写。她抬起头,看见保罗·拉德福特走过来,他的手臂上搭着外衣,身上看起来很热,而且一门心思地在考虑着什么事。贝尼塔快速地合上日记本,将它塞进手提包里。
“保罗,早上好,天气好热呵!”
“热煞人。”
“不过,与东部比起来,至少不那么湿热。我倒喜欢生活在这儿,总有一天——或者北方也可以,像旧金山——你呢?”
“我倒没有考虑过,我是第一个上班的吧?”
“查普曼博士已经在会议室了。卡斯看医生去了,还有——呢,保罗,有人在等你。”
他已经朝会议室走过去,但听她这么一说,便转回书桌前,显得有点吃惊。
“等我?是谁?”
“鲍拉德太太。”
他把衣服搭到另一只胳膊上。“她在哪儿?”
“我把她安顿在你的办公室里,半小时内你不会用它。”
保罗朝它的办公室走去。“她来这儿很长时间了吧?”
“10分,或15分钟。”
“看看别有什么打搅的事情。”
他继续朝办公室走过去。他原想她会坐在椅子里,可她竟倚墙而立,双腿交叉,双臂叠搭着放在胸前。夹在她那只纤巧的手指之间的香烟发出一缕烟。他走进去时,凯思琳正在凝视着那棕色的折叠式屏风的一面,她见他进来表示致意,但脸上却没有笑容。
“凯思琳——”
“早上好,保罗。”
她穿着一件无袖的洋红丝绸上衣,一时间,见到她楚楚动人的倩影,他原谅了她把本来好端端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然而,尽管她主动来到他面前,他还是不能忘却昨夜她那不可思议的回避举止。他尽力去捕获这出现的一线希望。他彻夜未眠,黎明时分,保罗几乎对前途做出了判断,他肯定还需继续孤单单地过下去。他不再允许自己抱另一轮幻想,他不愿忍受再次陷入寂寞的苦恼。
“如果我知道你要来这里——”他说。
“我打过电话给旅馆,你出去了。”
“我出去散步。”
“后来我给塞尔比小姐打了个电话,接着便过来了。”
他指了指椅子,注意到陶瓷烟灰缸中已经有两个烟头。
“为什么不坐下,凯思琳?”
她从他面前走过去,眼睛看着那架棕色的屏风,最后,她坐下来。“你们为什么要用一堵屏风?”
“查普曼博士在单身汉的调查中,起初并没有用屏风,但是最后他认为,面对面的会见来谈论这个题目太受约束。他认为这个办法比较好。”
“我不这样看。也许,如果我们之间原先不设这堵屏风的话——”她犹豫了一下,“那也许更自在些。”
“你难道不会感到很难堪吗?”
“起初,是有点。不过,当一个人看你时,那会——”她停顿了一下,抽了两口烟。
“那会什么,凯思琳?”他问道。
她抬起头望着他。“我想向你做出解释,保罗——有些事异常重要——我竭力想体面地把这话引出来。”她耸耸肩。“我想这很重要。”
“你要说的事情与你昨夜的态度有关吗?”
“不错,完全有关。”
“当今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只稍稍需要我,还未到达,还未到达永远需要我的地步。我的占有欲达到顶点,凯思琳。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出。那种需要必需是永远的才行。”
“一个人如何会事先知道呢?人们怎样能够肯定呢?”
“当你像我一样已经等待得那么久的话,你会说肯定。”
“这话你可不现实,保罗。我结过婚。有一阵子,我也不现实,不过后来我变得现实了,这存在巨大的区别。有一段时间,你认为某人不错,你就说永远之类的话,不过后来,永远变成了——变成了什么?——变成了鼾梦不醒,早晨有讨厌的气息,还有腹泻、经痛、为钱争吵,吮牙齿,卷头发,床上老是那个令人厌倦的人,一点不完美,老说那相同的话,总是做出那相同的反应动作……永远。这也是一种永远。”
“我不是什么孩子,凯思琳。我结识过许多女人——”“不是像那样——决不会是永远。”
“我刚刚听完她们3000人中有好大一部分。”
“你所提出的问题不总是得到……全面的回答。”
“我心里是令人惊奇地亮堂,凯思琳。我可以把简洁的回答归结成最终的事实上去——”“归结到最终的幻灭中去吗?”
“它决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即便热恋变成习惯、互相尊敬和爱慕。让我们说,随着岁月的演变,它可以会是自然发展成的东西。长久的亲密难道不是完全的亲密,不是足够的基础吗?”
“是吗?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来这儿,凯思琳?”
“昨夜你向我求婚,我并没有说不字。如果我真的拒绝了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然而,你也没说同意。婚姻要求双方完全的认可。”
“我很难说我这力面有没有可能,我怀疑不会是,我想这是……这是那些你所遇到的,抱一点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