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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最后的孩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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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有点坐立不安。他转头看看那扇关着的门,一脸无奈。“强尼,别再为难我了。我没办法,今天晚上不行。”

强尼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失望愤怒。“杰克,你到底怎么搞的?今天下午你还兴冲冲地要拉我去那边看看,你还迫不及待想去干点坏事。”

杰克的口气开始有点哀求了。“那时候有点像是抱着好玩的心情去探险,问题是现在已经不是闹着玩的了,不是吗?现在真的出事了,而且才刚发生,活生生的。万一你真的找到了那家伙……你他妈的就死定了。”

“现在正是时候。现在,就是现在。”

“强尼──”

“一句话,杰克。去,还是不去?”

“兄弟──”他态度已经很清楚了。

强尼明白了。清清楚楚。“不去就算了,不必吓成那个样子。”说完强尼就一溜烟跑掉了。

凯瑟琳·麦瑞蒙跌跌撞撞走到门廊台阶最底下,雨水哗啦啦打在她身上。她弯腰冲进院子里。“强尼!”她嘴唇发白,打着赤脚,瞪大着眼睛,眼神涣散。她又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倒在泥浆里,身上穿着一件特大号的T恤,下摆垂到膝盖上。过了两秒钟,她全身都湿透了,两腿沾满了泥巴。

她可能吃过药,满脸惊恐。于是亨特的动作很小心。他从前碰到过精神崩溃的人,而眼前她的模样看起来就很像,仿佛她内心的创伤又被撕裂了。他伸出双手,十指张开。“麦瑞蒙太太。” 

第十章 没有资格软弱(2)

 



“强尼!”她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仰头看着天空,大雨打在她脸上。

亨特忽然想到,蒂芬妮·索尔被人绑架,这件事必定撕裂了她内心的伤口,让她联想到自己女儿的悲惨命运。她一觉醒来,赫然意识到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片死寂,孩子都不在身边。

“麦瑞蒙太太。”亨特尽可能轻声细语。

她抬起头看着他。尽管耀眼的车灯照着她的脸,她的眼睛还是瞪得很大,还是那么黝黑阴郁。“我儿子在哪里?”

亨特跪到她旁边,伸手搭在她肩上。“你放心,”他说,“不会有事的。”

那一刹那,她好像平静下来,接着她表情变得很沮丧,说话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艾莉莎在哪里?”她问。亨特没有回答,他看到她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整个人弯腰往前倒,两手撑在地上,十指插进软软的泥浆里。“我受不了了。”她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亨特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她必须接受治疗,她已经没有能力照顾强尼了。他应该把强尼送到一个比较健全的环境里,此刻他应该做的,就是打电话给社工人员。他心里很清楚。然而另一方面他也明白,要是他把强尼送走,等于是给她最后致命的一击,她会彻底崩溃、彻底沉沦。他不能做这种事。她在泥泞的地上滚来滚去。

“我受不了了。”

“凯瑟琳……”

“我的孩子……”

亨特蹲下来,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你要相信我。”他说。她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痛苦失落的神色。他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然后搀着她的手臂扶她站起来。

二十分钟后,雨停了。有一辆警车开上车道,警员劳拉·泰勒钻出车子,朝门廊的方向走过来。车顶的警灯一闪一闪,照亮了她一头灿烂的金发。她大概快三十岁了,肩头宽阔,但脸形娇小。她曾经对他很有好感,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目前她迷上了夏洛特市那边的一个赛车手。尽管那个赛车手根本还不认识她,她也无所谓。泰勒总是说,锲而不舍永不放弃是一种美德。

她爬上台阶,皱起眉头对亨特说:“亨特,你那样子看起来真夸张。”

“什么意思?”

她伸手指着他的衣服。“你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西装上全是泥巴。”然后她的手慢慢往上指向他的头。“怎么搞的,你什么时候变成流浪汉了?”

“流浪汉?”亨特摸摸自己的头发。头发湿透了,垂到衣领上。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剪短一点。”

“不管了,我无所谓。”

“你高兴就好。”说着她从他旁边挤过去走到门口。门开着,她朝里面看了一眼。“刚刚在电话里,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泰勒是个一板一眼的人,不过亨特决定要找她,自有他的道理。没错,她是警察,而且纪律严明,很剽悍,不过其实私底下她心肠很软。眼前要做的事,亨特可以很放心地交给她。“我需要你帮我看着她,”他说,“别让她有机会做傻事。”

“她的情况有多严重?”

“她在睡觉,目前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可能有药瘾,刚刚有点神智不清,我怕她等一下又会发作。其实她是个好人,也许有一天她会恢复正常,我只是觉得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泰勒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城里有很多传言,说她已经精神错乱了。”

“精神错乱?怎么会?”

“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我没有误会。”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神色。“没误会才怪。看你紧张得嘴唇发白,脖子青筋暴露,好像我刚刚说的是你妈还是你太太似的。”

亨特赶紧压低嗓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精神错乱?大家是怎么说的?”

泰勒面无表情地耸耸肩,朝屋子的方向歪了一下脑袋。“有一次她跑到学校去,说要接她女儿,可是当时她女儿已经被绑架四个月了。学校的人告诉她,艾莉莎不在学校,她却赖着不肯走,大吵大闹说一定要找女儿。后来学校的人累了,懒得再跟她解释,结果她却尖叫,后来实在闹得太凶,校警只好带她离开校园。她在车子里坐了三个钟头,哭个不停。对了,你知道丹尼尔吗?那个警员?”

“你说的是新来的那个?”

“六个礼拜前他接到通报说有人私闯民宅,地点就是她从前住的那栋房子。他立刻赶去处理,结果发现她在里面睡着了。他说她整个人蜷曲成一团窝在沙发上,那种姿势就像胎儿一样。”泰勒转头看看这栋摇摇欲坠的房子。“她已经精神错乱了。”

亨特没有吭声,过了很久,他开始不厌其烦地跟她解释。“劳拉,你有孩子吗?”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她咧开嘴笑起来。“生孩子会影响我的工作。”

“那你就相信我,给她一次机会。”泰勒凝视着亨特。亨特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她心里在盘算。泰勒做的是外勤工作,不是干保姆的料,而且亨特的要求违反规定。“等一下她儿子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有人在家里等他。这没有违反规定。”

“还有呢?”

“另外就是盯着她,别让她再到处乱跑,或是继续吃药。”

“亨特,我觉得你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而且还要拖我下水。”

“我知道。”

“要是她情况这么严重──又是酗酒又是嗑药什么的──那么那孩子实在应该送到收容所去。现在你不肯采取行动,万一那孩子因此出了什么差错……”

“那也跟你无关,责任我扛。”

她转头看看外面的滂沱大雨,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外面有很多流言,说你和她……”

“那些流言都是空穴来风。”

她盯着他。“是吗?”

“她是受害人。”亨特口气很冷。“而且她已婚,我对结过婚的女人没兴趣。”

“你瞒不了我的。”泰勒说。

“瞒别人,也许吧,”他说,“但我绝对不会瞒你。”

泰勒腰间围着一条腰带,上面挂着手枪和手铐。她双手扣在腰带上,手指头轮番敲个不停。“亨特,你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只有女人才会搞得这么复杂。”她嘴里这么说,口气却软化了。 

第十章 没有资格软弱(3)

 



“你肯帮忙吗?”

“看在朋友的份上,不过你可别害我搞得灰头土脸。”

“她不是坏人,而且我没把她的女儿找回来,我欠她。就这么回事。”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还有强尼·麦瑞蒙,”亨特说,“要是等一下看到他,你认得出他吗?”

“要是待会儿有小孩子进来,应该就是他吧。”

亨特点点头。“我欠你一次。”

接着他转身要走,她却把他叫住了。“你一定很欣赏她。”

亨特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很欣赏他们母子,”他说,“她,还有她儿子。”

“好,你对他们别无所求,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为什么?”

亨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孩子的模样。他了解妈妈脆弱的一面,于是他竭尽一切能力保护她,因为没有别人帮得了她。他清晨六点跑到超市去买东西回家,他拿石头砸破肯恩·霍洛威家的玻璃,只为了逼他离开妈妈身边,一切他都看在眼里。“那件事还没发生的时候,我常常在城里看到他们一家人。不管走到那里,总是看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家四个人在教堂里、公园里、露天音乐会。看着他们一家人,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他耸耸肩。其实他们两人都心里有数,亨特话中有话。“我不喜欢悲剧。”

泰勒忽然笑起来,可是听起来却像在冷笑。

“怎么了?”亨特问。

“你是警察,”她说,“你碰到的事,哪一件不是悲剧?”

“也许吧。”

“是啊。”听她的口气,她根本不相信他。“也许就也许吧。”

强尼的车停在一百米外的一条黑漆漆的车道上。他看着亨特的车子从他家门口开走,然后从他面前呼啸而过,那一刹那他赶紧弯腰躲起来。然而他家门口还有另一辆警车,就停在妈妈的车平常停的位置。刚刚强尼快开到家的时候,看到那两辆车,于是就躲在远处。他不由得伸起一根手指,开始咬指甲,咬到一些泥沙。他只是想再看妈妈一眼,再看一眼就好。偏偏那些警察……

该死。

强尼的车停在一栋房子前面。那里住的是一对老夫妇,天气好的时候,那位老先生会坐在门廊上,一口一口抽着他自己手卷的烟,看着他太太在庭院的花园里忙东忙西。那位老太太总是穿着一件褪色的居家服,前襟裂开一条缝,露出一大片苍白的皮肤。每次看到她那青筋密布的皮肤,强尼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人的皮肤好像不应该是那样。不过不管怎么样,那对老夫妇人挺好的,每次他骑脚踏车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会对他微笑,挥挥手跟他打招呼。老太太满手都是泥巴,而老先生露出满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强尼钻出车子,关上车门。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水滴声,树上的蛙鸣声,另外他还听到轮胎摩擦路面的吱吱声。有一辆车沿着山坡那边开下来,车灯扫过那栋低矮的小屋。强尼压低身体,从房子旁边绕到后面,然后在后院里摸索前进,往他家的方向走过去。他从工具棚前面经过,闻到一股草屑味和腐臭味。接着他从一张破掉的弹簧床前面经过。那张床的弹簧都生锈了,顶端尖尖地凸出来,很容易刺伤人。他弯腰从几条晾衣绳底下钻过去,然后爬过篱笆。爬篱笆的时候,他瞥见屋里那家人。他平常很少看到那家人,几乎不认识。

后来他逐渐靠近妈妈房间的窗户,开始放慢脚步。窗口透出昏黄的灯光。他抬头一看,看到她坐在床沿,脸上满是泪痕和泥巴,整个人死气沉沉,仿佛生命气息已经消失殆尽。她手上抓着一个相框,手指轻抚着上面的玻璃,弓着背,好像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重重压住。然而强尼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相反的,他感到胸口一阵怒气往上冲。她那副模样,仿佛认定艾莉莎永远不会回来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她太软弱了。

后来她手上的相片斜向一边,强尼这才发现那张令妈妈伤心欲绝的照片,并不是艾莉莎的照片。

那是爸爸的照片。

强尼压低身体蹲到窗台底下。爸爸的照片不是被妈妈烧光了吗?强尼还记得那一天,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妈妈在后院生了一堆火,然后把爸爸的照片全部丢进去。火焰吞噬了照片,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那一幕历历在目,好像只是昨天的事。他还记得当时从妈妈手上抢走了三张照片,然后发了疯似地拼命跑。妈妈在后面追他,边跑边哭、大吼大叫,叫他把照片还给她。那三张照片被他藏得好好的,一张在放袜子的抽屉里,两张在那口行李箱里,那口箱子是他特地为艾莉莎留下来的,里面都是她的东西。

但妈妈手上那张和那三张不一样,那是一张爸爸年轻时候拍的照片。照片里的爸爸面带微笑,两眼炯炯有神,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简直就像电影明星。

那一刹那,强尼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照片中爸爸的身影也变模糊了。他抬起手用指节揉揉湿湿的右眼,然后跑过杂草丛生的后院,冲进那无边黑暗的树林里。他拼命想挥开脑海中的景象,想忘掉妈妈拿着照片的那一幕。看到那种景象他会难过,而难过会让他变得软弱。

强尼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今天晚上他没有资格软弱。

他沿着那条小路在树林里狂奔。今夜的天空如此巨大,如此黝黑,在他印象中他从来没看过这么黝黑的天空。树林再过去是一片荒废的烟草田。跑到那里高大的树木都不见了,到处都是矮树丛,地面上长满了野葛,乳草长得比他还高。他在那片荒废的烟草田里跑了一会,来到一条小溪边。黄浊浊的溪水滚滚奔流。他两只手被荆棘刮得皮破血流。后来他终于跑到那间从前用来放烟草的谷仓前面。他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几个月前他撞见两个大男孩躲在里面吸大麻。强尼永远忘不了那一次,他被他们追到几乎走投无路。他伸手摸摸谷仓墙壁,木板太过老旧,上面已经出现凸起的纹路,而且接缝的涂料已经剥落殆尽。不过木板还算坚固。强尼一只眼睛凑在裂缝上,看看里面。里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接着他慢慢走到门口。

他跨进门,站到一个旧水桶上,伸手去摸门框上缘。门框上缘很高,他必须伸长手臂才够得到。他摸到了。那东西还摆在原地没人动过。他哗啦一声把那个袋子拖下来,一堆老鼠屎也跟着撒下来。那个袋子是蓝色的,已经发霉了,底下缝线的部位还残留着土红色的痕迹。强尼拿起袋子凑近鼻子深深嗅了一下。袋子散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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