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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彼岸烟华-第24部分

小说: 彼岸烟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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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离唇角一勾。
  他走过去,故意俯身在她耳边吹了气,“这些就是你上回许我的?”
  木盘上有一碟泡椒凤爪,一盘燕菜,一盅枸杞鸭汤,一笼蟹粉汤包,再一碗扒羊肉。几样东西配着白瓷的器具,衬着棕黑的木头盘子倒是色香两全,只不知这味道如何。刚才还没什么食欲的将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将离本在吃上有几分执念,又不介意在叶裳容面前衣冠不整,随手接过木盘就放在桌上。他正要坐下,却被她拉住。叶裳容只瞪了他一眼,水润的杏眼里眼波流转带着三分嗔意,“刚才谁说现在天凉的?”一边说着,一边替他把衣裳理好。
  “都是你做的?”将离问,眼睛却是有些离不开那些吃食了。
  “嗯,做好了带过来的。”叶裳容替他整好衣衫,推着他坐下,“会不会腻了点?”
  将离才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上次的衣服不能穿了,我又买了件新的,去试试看。”说着,用筷子指了指一边的柜子。
  叶裳容拿了衣服,到里面自去换了。
  将离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高兴。
  当时在刘启文面前,他信口开河说要蟹粉汤包,不过是故意让他难看罢了。这一点刘启文知道,叶裳容也知道。
  但是她却记下来,真的做了还亲自送到他面前。
  或许对叶裳容来说,这不过是因为她亲口答应了就会做到。但是将离看到的,却是她将他的话记在心上。
  他沦落烟花之地十几年,爱他的不计其数。而真心记着他的,能有几个?
  一时,叶裳容换了衣裳出来。
  他选的是深红色的曲裾深衣,同色牡丹纹,镶边用的是黑色。他当时只觉得这件相当端庄大方,还顺手买了三支金簪相配。
  叶裳容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在笑,平平常常的表情却看得将离心里一跳。
  不是那种素淡到寒酸的衣裳,不是那种天真稚气的襦裙,这件深红色的衣裳竟在她身上衬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息。她将三支宽过手指的金簪依次插在发鬟上,却是相得益彰丝毫不显俗气。
  那一刻,将离突然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般配”是个无比刺眼的词。
  不。
  “怎么样?”她拉了拉宽大的袖子,问。
  就算配不上又怎样。
  “不错。”将离突然笑起来,“很漂亮。”
  这样的人,他是不会放手的。

           

心情

    阳光真刺眼……
  睁开眼睛的刹那,刘启文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一阵带着水气的冷风吹过来,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只是身上厚厚暖暖的感觉赶走了理应存在的寒意。
  对了。
  因为他不想一直躺在床上,所以着人把卧榻搬到了静池边的水榭里。只是这样却显然改变不了他身子差的事实,不过坐一会竟然又睡了过去。
  刘启文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向水榭外看去。
  一身红衣的女人蹲在孩子的身边,指点着远处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时传来那孩子清脆悦耳的笑声。那孩子无意间一转头,见他已经醒来,顿时扬起大大的笑脸,挣脱那女人的手一路小跑着朝他这里扑过来。
  “三叔。”那孩子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圆圆的黑眼珠子一转,竟然对着他躬身作揖,“玉儿给三叔请安。”
  他行起礼来倒是似模似样,可惜圆滚滚的脸和肉乎乎的手让他的动作失去了原本的意义,甚至在刘启文看着,都想拉到怀里来揉捏一番才罢。
  玉儿行完礼没看他,却朝后看去,一脸要人称赞的得意。见他身后站的那人果然对着他点头微笑,玉儿才朝他这边走过来。
  又一阵风吹过来。
  玉儿凑在他身边,将手拉住他身上薄被的被角,半个身子倚上来,“三叔,玉儿陪你坐好不好?”他的声音甜,脸上笑得更甜,又是满眼的期待,只怕谁都拒绝不了他。
  刘启文应了声“好”,一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玉儿之前的样子。
  今年开春以前玉儿虽然也是乖巧,却一直安安静静的,连他都可以看见他满眼的期冀,却总不见这个孩子主动亲近过谁。而会如今这样嘴甜哄人,却是她来了之后的事。
  刘启文抬眼,看向那个一身红衣的人。
  那是……“他”挑的衣裳,刘启文肯定。
  叶裳容其实是个相当会打扮的人,虽然这一点除了他之外几乎就没人注意到。只是她太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在她要攒银子的时候,就先把衣裳和首饰那项全剔除了出去。
  能够取舍,并不难。难只难在,她取舍之后还是心平气和得天经地义。
  而这一点,“他”明白吗?
  刘启文的眼睛难得地染上了不甘的颜色,却在还没有浸透的时候突然消失殆尽。
  “茶?”叶裳容在桌边停下,顺手倒了茶却先递到他面前。
  刘启文看了眼她的手,然后才伸出手慢慢接过。
  他没有道谢,她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玉儿在他点头的时候就蹬了鞋子爬到榻上,然后乖乖地坐在刘启文身边。他见叶裳容递了杯子过来,连忙手一指桌上,“容容,那个。”
  他指着桌上一盘枣花酥。
  叶裳容依言拿了一块过来,却不给他,只挑眉看着他,“手呢?”
  玉儿眨了眨眼,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把手擦干净,然后摊到叶裳容面前。
  叶裳容这才把枣花酥递到他手里。玉儿顿时眉开眼笑,立时捧起来开始啃。她再去倒了茶过来送到玉儿嘴边,玉儿就着她的手喝一口又回头继续啃。
  “松鼠。”刘启文看他嚼得高兴,不由得伸手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
  玉儿不解地对着他眨眼,他自然是不会解释,于是玉儿又回头去看叶裳容。他见她满脸的笑意,这才明白刘启文是在戏弄他,顿时皱起眉。
  “吃东西的时候不准说话。”叶裳容及时开口,“不然以后不给你吃这个了。”
  玉儿顿时扁起嘴,却还是不敢开口,他愤愤瞪了两人一眼,转过身子去了。
  叶裳容轻笑出声,连刘启文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她将刘启文手里空了杯子拿走后,才自去在桌边坐下,伸手也拿了枣花酥掰下一小块送进嘴里。
  刘启文看着她。
  如果是“他”,她是不是就不会坐得那么远。
  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
  他先发现她,他先明白她,也是他先……
  一股郁愤难平在他身体里即将凝聚成形的时候,他的心跳突然停下来。然后过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又跳了一下,颤一下。
  他眼前一阵发黑,眼前的一切都瞬间失去了颜色。但是他死咬住牙,不想倒下去。
  他不想,在她面前,倒下去。
  刘启文慢慢闭上眼睛,试图用呼吸来平复身体的不适。然而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首先看到叶裳容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之前的情绪不知去了哪里,他只觉得身体里一片空荡阴冷。
  “我没事。”刘启文看着她。
  她显然是不信的,却什么都没说。不仅是点了点头,甚至将眼里的担心也收拾得一干二净。
  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明知道他是个病痨鬼,他却仍然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赞叹,甚至于惊艳。
  他仍然是不明白,当时的叶裳容想到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表情。但是只一眼,就让她与周围所有的人都区分了开来。
  没有怜悯,没有隐忍,刘启文只在那双杏眼里看到了一个正常的,或许还是有那么几分优点的男人。
  所以,他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了自己的表字。
  从出生记事起,就被大夫说活不过十岁。而十岁之后,每每只是能少病两日便招来一片欣慰的表情。当时的他只是觉得,或许,他也是可以有朋友的。
  然后,渐渐的……
  “君宁,刘总管来找我。”叶裳容突然开口,不止一副嫌麻烦的样子,甚至还隐隐地带上了几分烦躁。
  “嗯。”刘启文应了声。
  他知道是什么事。
  而她不仅知道他知道,只怕也知道这里面有他的意思。但即使是这样,她依旧将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铺陈开来,丝毫不掩饰的。
  只这一点,便足以让他愉悦。
  “灼然,我希望你答应。”
  不,不需要任何理由。
  对于她在意的人,只需要说出他的意见。
  于是果然,叶裳容微瞠之后又抿了下唇,然后是一声“好”。
  其实她知道的,这一声之后会有多少麻烦多少辛苦。但是为了他的一句希望,她就会答应。而答应之后,她是不会反悔的。
  刘家欠那个人的,所以他可以将整个刘家都还给他。
  但是唯独这个人,唯独这个名叫叶裳容的少女,在他还能呼吸的时候他不想放手。
  刘启文浅浅一笑。他看着彷佛下定决心上刑场一样的叶裳容,再也不能掩饰他的愉悦。
  即使他病得活不了多久,即使她的心里不是他,其实却也不是没有胜算。
  不是吗?
  

           

游湖

    时近深秋,夏日的暑气不再,渐渐地寒冷起来。管阳城因为贴着通济渠,冷里还带着几分阴寒。消暑赏景的人一少,水上的船只画舫也稀稀落落起来。不过如果受得了寒气,此时两岸上树叶不再是深深浅浅一色的绿,干黄暗红斑斑驳驳的也算是别有一番风致。
  这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青罗馆的画舫在通济渠上慢慢飘荡着。
  叶裳容站在船头,眺望远处风景。
  她一袭的青灰色深衣,头发却只打了辫子垂在身后。不止是衣衫素淡,不止是面沉若水,甚至连那过于挺拔的站姿也更像个年青的世家公子,而不是软和的闺阁小姐了。
  一双手臂从背后伸过来,环住她的腰。随后是那个明明凉滑如丝,却偏偏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掀起一股细小骚动的声音,“不冷吗?”
  “还好。”叶裳容甚至连头没有回,只是唇角到底弯起了几分。
  “也不知哪里来的毛病。”身后那人的声音里透出不满,“喜欢把自己弄得浑身冰凉。”
  叶裳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身后那人虽没说话,她却觉得腰上一紧,在在地表达出他的不悦。
  想他这些年来,似乎也没真心实意地关心过谁。偏眼前这个,一次两次地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而叶裳容,只是笑得更得意。
  她身后那人没再说话,于是叶裳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风景。
  “将离,我接下来大概会忙些了。”叶裳容突然开口。
  只是她既没说是忙什么,也没有说是为什么忙。
  “是吗。”但是将离的语调却陡然平直起来。
  或者,也可以说是更加不悦起来。
  叶裳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前些日子她算正式应了刘仲仁所说,开始插手刘府的内务了。之前当然还是有些过场的,比如说改口把刘仲仁唤作先生,还有让老夫人在众管事面前吩咐一声之类。刘府上下只怕都知道些,所以真真是个过场就算完了。
  按理来说,她不过是个帮衬的角色,连内府账房的印鉴都还在云倚墨手里,她是做不了什么事的。但是云倚墨自中秋病倒以来,竟然愈发缠绵。前些日子因怕过病气,竟然连玉儿都送到她这里来住着了。
  而深秋到入冬又是最忙的时候。至多到九月底就要把整个冬季的事情全安排妥帖,错一步都会影响到之后的冬至和新年。刘家诗礼传家书香门第,是以祭祖和送岁两件大事尤其错不得步数。
  于是,她实实在在地会忙碌起来。也于是,她像今日这样什么都不做只腻在将离身边,就是能想不能做的了。
  将离看不见她的表情,却显然误会了她沉默的原因。他突然抬手将她拉得面向他,“刘家就那么重要?”
  叶裳容一怔。
  她看着将离,那双凤眼里虽然满是清楚明白的怒色,却还有一丝隐隐的慌乱。
  叶裳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她正待说话时,将离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冷凉冰冷甚至从他的声音里透出来,“还是那个刘启文就那么重要?甚至比……”他的话嘎然而止。
  叶裳容下意识地要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明白将离的意思,她同时也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但是,刘启文对她重要吗?
  她无法摇头。
  那个像微风一样的人……
  那个似乎连伸了手也触摸不到的人,或许会在转身的刹那就消失在这天地间。所以她甚至,连转身的想法都没有过。
  不是爱情,她没有爱上他。
  他是……刘启文在叶裳容的眼里,是“知己”。
  将离看她不说话,眸中突然一冷,拉住她的手也松开了。
  叶裳容却在他转身之前突然向前倾,靠在他身上。此时她完全就靠着他的支撑,将离别说是转身,就是后退半步她也会摔在地上。
  将离果然一顿,不动了。
  叶裳容额头抵着他的剑,脸埋进他胸口。
  不想比,也不能比。
  刘启文和将离这两个人对她的重要性。
  本来一个知己一个情人,根本就没有比的必要。但是显然将离不这么看。
  她不想为了这种事就与将离起了嫌隙,却又不想违心地跟他说刘启文不重要,为了你我可以不再见他。
  将离站了好一会,才终于伸手揽上去。他低柔下声音,“从刘家搬出来不好吗?我可以养你。”
  叶裳容想要笑的。
  却终究是笑不出来。
  将离的心意,还有将离能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她不可能不高兴。
  但是同时,她不喜欢被人“养”。
  嫁人洗手做羹汤,从此眼里只有夫君孩子锅碗瓢盆,或许是这个世上所有女人该过的日子。
  却惟独,不能是她的。
  “将离,那算什么呢?”叶裳容抬头看他。
  她甚至连真正的理由都不能说出来,于是只能这样问道。用一个将离能够理解的方式,却远不是她自己真正介意的。
  将离脸色一变。
  正在这个时候,画舫不远处有一艘客船经过。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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