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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枫叶紫了-第46部分

小说: 枫叶紫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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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慕晨曦出去十分钟不到,凌子轩的电话就响了。
瘫在沙发上的慕枫突然睁开眼睛,笼在阴影下的眼睛晦暗不明,明明已经醉了,仍强打着精神,一字一句咬得凛冽,“二哥,我的事不许跟晨曦说,三哥也是,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说完,像是累极了,又闭上了眼睛。
凌子轩叹了口气,看了看周晟睿,认命的拿起电话往外走。

………………………………………

总裁都批了的假,竟然被卡死在顶头上司这里了,看着高经理安排下来的一堆工作,我对这个月的年休已经不抱希望了。
金九银十,果然是休不到假的。
不过也好,我现在也没那个外太空心思。
让自己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以前最讨厌出差,现在积极申请,只要不在一块天空下,心里也会好受点。
慕枫果然没再找过我。
不是应该高兴吗,我却止不住的,更加难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渐渐好起来的失眠变得更加恶劣,常常要三四点钟才能睡着,每每睡着不到一个小时便会被噩梦惊醒。抽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望着漆黑寒冷的夜幕,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
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
眼睁睁的,数着天亮。

眼看着林紫日渐消瘦,林萌萌忧心忡忡,又没有办法,陪她去医院看医生,拿着诊断单划价交费,林萌萌问:“你医保卡呢?带了吧?”
“嗯,”我点点头,“专门出来看病能不带么,昨儿晚上我就放包里了。”
打开钱包,没有。
翻遍手包,没有。
我扶住额头,“可能是昨晚拿出来忘放包里了,多半在茶几或者床头柜上呢,没事,用现金吧,我又不积分换购。”
把林紫的故作轻松看在眼里,林萌萌想说些什么,还是止住了。
痛过这一段,也许就好了。
走出医院,林萌萌还是忍不住开口,“慕总最近,你们最近就没交集了?”
按了按浮肿的眼睛,胀痛的厉害,“有啊,我们之间最浪漫的事,就是一起慢慢加班。呵呵,他最近加班加的比我还晚,反正这半个月没一次比我早走过。”
林萌萌紧了紧手里的药袋,“你这么吃安眠药,我真担心有什么副作用。”
“能有什么副作用,吃了药我这几天睡眠好多了。”虽然仍是噩梦不断,但好歹能多睡一会了,总是好事。
林萌萌正在纠结措辞,手突然被拉住了,一抬头对上林紫的眼睛,眼泪在她眼眶里晃啊晃,就是不肯掉下来。
“萌萌,我心里好难过。”
林萌萌抱着林紫,拍着她的后背,“我知道。”
一串眼泪流下来,用手捂住脸,“他最近每天晚上都是看我下班就下班,我打的,他就跟在后面,有时候回江南枫庭,有时候进了小区又出去,总是看我到家了就走。”
咬着嘴唇,眼泪掉得更凶,“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林萌萌长长叹气,“木头,虽然我也不赞同你俩这事,但是看你这么难过……嗯,木头,要不先试试看?”
我摇摇头,“我没事,饮鸠止渴的傻事我不干,而且我好不容易坚持了这么久,不能白白浪费了。我要一直坚持下去,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没事了。”
“木头,要我说,要不咱试试?反正人生苦短,高兴一天是一天。而且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我知道你的担心,可任凭你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未必就能安稳过一辈子。”
“这我知道,可是……”
垂下手,泪流满面。
我能选择吗?
我可以选择吗?
有什么是掌握在我手里的。
我真的不敢。
握紧拳头,掌心冰凉,想起慕枫温暖的拥抱,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冷得透顶。
“好吧,让我再想想。”
转折
“你怎么来了?”慕老爷子接过保姆递上来的毛巾,擦擦手。
慕枫仍看着桌上的相框,头也没回,“你不回家,我就只好来了。”
慕老爷子走到书桌旁,看着老伴的照片,这么多年仍是神采奕奕笑容满面,再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老喽,老喽。
“出什么事了?”慕老爷子坐到沙发上,手指跟着音响里的京剧打着拍子,时不时还依依呀呀哼唱两声。
退下来这些年,慕老爷子养成了很有规律的作息习惯:早上起来打太极,接着拎着个收音机四处溜达,吃完午饭眯一会儿,下午再出去溜达,唱唱戏听听曲,健康极了。眼看八十的人了还是那么精神奕奕的,除了一天要喝三顿酒,就再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三年前老伴过世,慕老爷子连四十几年的烟瘾也说戒就戒了。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慕枫将奶奶的相片放回原处,坐到慕老爷子旁边。
慕老爷子睁眼看了慕枫一眼,“你小子还想瞒我,你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
慕枫扶着额头,“慕老头……”
“你小子学坏了啊!”慕老爷子重重拍了慕枫肩膀一下,“想当年老子带你的时候,你成天冒鼻涕泡,挂着两道鼻涕四处跑,衣袖永远都是黑又亮,”边说边重重拍打慕枫肩膀,“这几年跟你妈在一起时间久了,咋的,成公子哥儿了?不拉屎了?”
对于每次见面都要‘鼻涕事重提’的爷爷,慕枫表示完全无压力,但仍然忍不住头冒黑线。
慕枫挺直上身,“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回家?”
“看来真有大事了,”自慕枫进屋以来,慕老爷子第一次正眼看他,“你要结婚了?”
慕枫顿了顿,摆摆手,“没有的事。”
“没有你发什么愣啊!”慕老爷子重重拍打在慕枫肩膀上,“我的孙子啊,跟着你妈都学坏了,只会假模假样,都不会说人话了。”
慕枫上身挺得更直,“你这都半年没回去了,眼看着要过年了。”
慕老爷子斜起眼睛:“真就这点事?”
“还能有什么事?”慕枫将慕老爷子扶起来,“老头子,走,去花房看看去。”
慕老爷子住的地方还是原来刚结婚时,和慕奶奶的婚房,从品尚退下来后,两位老人在华阳住了几年,觉着烦了就回到华阳郊区老宅,重新修葺一番住了下来。慕奶奶活着的时候喜欢养花弄草,为此专门建了个花房,几年前慕奶奶走了,慕老爷子岁数也大了,就雇了保姆花匠,日子过的还和慕奶奶在的时候一样,照样优哉游哉。有时候慕老爷子心情好得了闲,也会到花房浇浇花除除草什么的。
慕枫动作熟练的剪着杂枝,一抬头,就看见慕老爷子站在一株三角梅下,那是奶奶最喜欢的花,据说老两口就是在三角梅旁私定终身的。
对,就是私定终身。
在那个年代,不顾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私定终身之后一个去当了兵,一个回到家中,一边和家里抗争,一边默默等待,一等,就是四年。
在慕枫心中,只有爷爷和奶奶这样的才叫真正的爱情,相知、相爱、相伴、相守。至于父母的……源于利益的婚姻应该就和爱情不沾边了吧。
那张纸代表的是法律,而不是承诺和守护。
“孙子,你爷爷要找老伴了。”
咔嚓,一整枝花被剪断了。
“为什么,爷爷?”慕枫扔掉剪子,奶奶才走了三年。
慕老爷子背起手,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情,“你奶奶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不要惦记她,尽快找个老伴。如果走的是我,我也会这样和你奶奶说。”
慕枫目光灼灼,“我以为爷爷和奶奶之间才是真正的爱情,我没想到爷爷会这样。”
慕老爷子笑了,勾起一朵三角梅花瓣慢慢抚摸着,意味深长道:“因为我和你奶奶的那张结婚证不是婚姻,那是亲情、爱情和友情。你还太小,还不懂,就连我,也是在你奶奶过世时才明白的。”
慕枫若有所思。
“好了,说说你的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慕枫抬起头,“我没事。”
“你小子!”慕老爷子重重打在慕枫肩膀上,力气之大,痛得慕枫哎哟一声,肩膀顿时矮了下去。
“哈哈哈哈,”慕老爷子哈哈大笑,“看你小子跟我装!老子不把你打趴下!”
小时候轻轻一拍就能让慕枫趴地上的美好赶脚,让慕老爷子一直念念不忘,孙子长大后自己也老了,一巴掌拍不倒了。肿么破?慕老爷子表示很好破,坚持不懈的、一毫米不差的、屡败屡战的拍击同一个地方,总有一次能拍倒。于是拍肩膀和挺直腰杆成了慕老爷子和孙子每次见面的必演曲目。
“老子早就说了,你尾巴一翘老子就知道你想拉屎拉尿!小时候给你换尿布换的最多的,是老子!不是你爸爸!更不是你那个贵妇人妈妈!”
慕枫站直身,揉了揉肩,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想带个姑娘来给您看看。”
慕老爷子正儿八经感兴趣了,极难得的、温和的、一厘不差的、轻轻拍了拍慕枫的肩,“怎么回事?说说,怕你妈不同意?”
慕枫摇摇头,“我能搞定我妈,但是,”抬头看着从小把自己带大的爷爷,慕枫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是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以前心灵上受到过很多伤害,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小丫头。我知道自己喜欢她,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我没有长久爱过一个人,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时间长了,感觉就淡了。我想先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再去做决定。”
“我不想伤害她。”
“再有,我付出了很多,可她总是想保护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受到可能受到的伤害,甚至拒绝喜欢我。我觉得自己有点坚持不住了,几次想退出来,放弃,可是每次看到她又忍不住靠近她。”
“你这是跟你爸学坏了!”慕老爷子毫不费力的找到刚才拍过N次的地方,不轻不重拍了下去,“做生意能一步一步来,要有个计划算计,流程步骤,感情也能吗?哦,先想好怎么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接下来做什么,达到预期如何,没达到预期怎样补救。那是谈生意挣钱,不是感情。”
“你们这一代啊,经历了时代的大变革,吃过些苦头,也尝了许多甜头,又多是独生子女,功利心、浮躁气太重,不愿意吃一点儿亏。总觉得我付出了多少,就要收获多少,没有得到预期的收益,心理就开始不平衡了。”
“小枫啊,”慕老爷子意味深长的拍拍慕枫的手臂,“感情不是做生意,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如果自己连真心都没有,那又凭什么要求对方毫无保留呢?人心,都是可以换来的。”
“别学你妈,她总是把眼睛盯在钱上,又要你爸的真心,这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事。”
“可是……”慕枫说出自己的担心,“万一过不了多久我就厌倦了呢?”
“如果你是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又怎么会轻易厌倦?如果你连最基础的认真都没有,还去想什么未来长久,那你已经是在伤害她了。”
“再者说,”慕老爷子猛然出手,重重打在慕枫肩膀上,再次成功的把他打蹲下了。
“你这样为她着想,怕伤害她,就说明你已经付出真心了。”
“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吗?!”慕枫猛地站起,也不管肩膀痛不痛了,瞪大眼睛直直盯着慕老爷子的眼睛,满含期待。
慕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好孙子,什么时候把那丫头带来爷爷看看吧,让爷爷看看你的眼光怎么样。”
“爷爷一定会喜欢的,”慕枫满眼都是笑,挠挠头,“她很单纯,没什么心眼,又有点傻气,”说着有点纠结的看着慕老爷子,“脾气还不太好。”
慕老爷子哈哈大笑,“怎么?觉得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慕枫有点纠结又有点喜悦,“她不像奶奶那么聪明能干,连饭都不会煮,更别提智慧了,不贤惠、不淑女、不优雅,而且脑子总是缺根筋。”慕枫继续挠头,“不过我觉得她很真实,不做作,而且,”慕枫挠了挠头,“还很可爱。”
慕老爷子接口道:“还不图你的钱。”
慕枫惊讶地抬起头,“爷爷你怎么知道?”其实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我带大的孩子我能不知道,”慕老爷子伸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慕枫的头,踮起脚尖也没摸到,又拍了他肩膀一下,慕枫才乖乖矮下/身子让慕老爷子摸。
“还好,你还是更像你爷爷我。”
“小枫啊,你还惦记真真那丫头呢?”
“没有,”慕枫正色道:“这个真没有,可我总觉得,女朋友就应该像她那样,温柔、听话、乖巧、聪明、懂事,不像现在这个,就会和我顶嘴气我,温柔更是半点,”慕枫顿了顿,好吧,还是有点的。
想起林紫撒娇的小模样,慕枫勾起嘴角,露出个甜蜜的笑。
“你小子!”慕枫后背又被拍了。
“爷爷,我希望您能喜欢她,她很需要亲人的爱和关怀。”慕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而且我相信,我能做的和您一样好。我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给她安心落意的依赖,让她收获幸福。” 
慕老爷子抬到一半的手慢慢垂落下来,他转过身慢慢走到三角梅旁,紧紧握着花枝,朝孙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
一滴老泪从浑浊的眼中滚落,这是自老伴离开后,他第二次落泪。
感谢你,阿龙,让我可以放心的依靠你,我这一生都非常幸福。
这是慕奶奶在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哥?!你怎么回来啦?”慕晨曦正趴在沙发上玩PSP,看见慕枫回来把游戏一扔,猛地跳起来迎上去。
慕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管的着么。”
“哥~”慕晨曦笑着扑上去抓住慕枫的手臂,“你明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这么凶干嘛。”
“哼”,慕枫乜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趁我还没骂你老实点得了。”
“呵呵呵呵呵”,慕晨曦往身上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正穿着被慕枫称为破烂的,呃,叫花子装。没错,这种东一条破布西一块蕾丝的衣裳就叫叫花子,学名拾荒者,是这个月学院里最最in的服饰。现在学院里谁没有一套叫花子装,都不好意思出门!
作为学院潮流前沿的时尚达人,慕晨曦有十几套叫花子装。
呃,也是每穿必被哥哥骂的衣服。
“哥哥,你今儿心情很好?”慕晨曦眨眨眼,笑嘻嘻问道。
慕枫挑起眉,唇角露出个笑,“你说呢。”
“哇!你今儿真的高兴啊?”慕晨曦抱着慕枫胳膊跳来跳去,“我都好几个星期没见着你笑了,而且今天不是周五,你竟然回家了!说明你心情真的很好!”
听到儿子声音,江丽华连忙从楼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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