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重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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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不是朋友,只是单纯的住在同一个寝室而已。”于是,忽略那僵硬的身体,绕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朋友什么的,只不过是不想被寂寞吞噬所找的温暖,而自己,早就爱上了一个人的安静,所以,并不需要朋友。
未央很委屈,一直以来,她努力着去接近傲雪,努力着去迎合她,可是,得到的全是漫不经心的忽视,甚至连一个正视的眼神都从不曾被给予,自欺欺人的说着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和她做朋友,现在,才明白过来,并不是付出就能够达到自己的愿望,泪珠滚烫的从双颊滑落,秋华叹了口气,将眼前的泪人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任由水渍打湿肩头的衣衫。
当那急躁的人影闯入食堂,傲雪这才意识到,有些事终究是迟了,起身将面前的餐具轻轻移开,任由那人抓紧自己的手腕,硬生生的将自己拖上轿车,那车,傲雪认得,是爸爸亲妹妹老公的车子,也许事情已经在两边家庭闹开了吧,呵,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自己庆幸着那浅薄的谎言居然能够唬住他们,其实,傻的人一直是自己。
车停在了奶奶家楼下的空地上,傲雪低眉跟在父亲身后,身后的是刚才开车的远方亲戚,窄小的楼梯此刻显得格外拥挤,而自己,就像是被押解的犯人,上下受阻,这样想着,渐渐的看开了不少,该来的总会来,最坏的不过是一拍两散,不欢而散,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了锈的铁门发出吱吱的声音,朝后打开,顶楼,房子的门打开着,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到了,外婆、奶奶、外公、爷爷,两边的人都严肃的看着自己,走到客厅中间,不得不说,这个位置真的很不错,所有人的目光都清晰可见,嘴角的惯笑也逐渐扯平,傲雪轻轻的坐到凳子上。
“傲雪,刚才我和你外婆他们仔细讨论过了,你读A中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是自己出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和颜悦色的奶奶,忽略掉那不自然的和蔼,忽略掉语气中暗藏的自得,终究还是无法骗过自己,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打从心底喜欢过自己。
“奶奶,我上午在老师那里已经说过了啊,我和那所学校的校长已经约定好了,现在又毁约……”
“哼,你别被他骗了,那所学校根本没有A中好,你可以直接跳级上高一,A中的高中部在整个市都很出名,这样的好条件,你还在犹豫什么?慈母多败儿,你就是被你妈给惯坏了,什么人对你好,什么人对你不好都分不清楚,奶奶会害你吗?”如果允许,傲雪很想疯狂的大笑,这是她听过的最蹩脚也是最好笑的笑话了,装作害怕躲到外婆怀里,抖擞的肩膀让人以为她正在哭泣,奶奶看见傲雪这副模样也尴尬起来,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说好了,会好好跟傲雪讲道理,而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傲雪乖,别哭。”外婆长满茧的手掌揉着傲雪头顶的短发,原本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笑容才躲起来的傲雪,此刻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水,怔怔的仰起头,看着耳鬓满是白发的老人。
“别哭了,女孩子经常流眼泪的话,以后可是会变丑的唷,所以傲雪不能哭。”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拭着从眼角溢出的泪珠,‘吧嗒’,眼泪的感觉好温暖,舌尖悄悄伸出,舔舐着上唇沾上的泪珠,暖暖的味道。
“哎,亲家,这孩子都是被你们给惯坏了,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只是被我不小心责骂了几句就哭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成大事啊?”奶奶惋惜的说着,然后,父亲和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全部围到了奶奶身边,一言一语的劝说着,而身为导火线的傲雪正和她的外婆承受着从那几对子女眼中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
“奶奶,傲雪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学校,傲雪想去上海嘛,好不好……好不好?”将嗓音卡在喉咙口,浓缩成喋喋的娃娃音,睁着大大的眼睛,若隐若现的泪痕,楚楚可怜的眼神,一时间原本为自己母亲愤愤不平的四个人,只得忍气吞声,怒瞪着自己。
“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长辈的话都不听了,你究竟教了她些什么?我不管,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上午的事你在撒谎,只是看在那并不是你能够想出的谎话,所以才没和你追究,现在A中你不读也得读。想当年我和你爷爷想要读书,还必须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门,爬几座山头,还要背着背篓顶着大太阳收割粮食,这么艰苦的情况我的可以坚持过来,而你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人让你做什么,现在为了你的前途,我们给你讲道理,你不听,非要跑那么远去上海,我不管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想去的,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
“奶奶,之所以会这么叫你,不是因为尊敬,只是因为,你是我父亲的妈妈,从理论上来说,叫你奶奶是规则,但是呢,倚老卖老却是要不得的习惯唷,我不想知道校长和你达成了什么共识,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退让了,那我以后的人生就得永远活在别人的支配中。”傲雪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怜?双眼毫不示弱的与奶奶对视着,一贯的微笑被彻底放下,抿着唇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反驳着,整个客厅顿时鸦雀无声,一向是好学生的人,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反驳自己的长辈,小小的年级还狂妄的说着什么人生,傲雪的父亲怒极反笑,一个耳光啪的一声甩在傲雪的右脸,清脆的声响,再度上翘的嘴角,眉梢的碎发自脸颊处下滑,遮住了双眼,原本白嫩的皮肤变得通红,隐约可以看见那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父亲,我想,只有初中文凭的你,还是可以理解验伤这个词的意思吧?爷爷,我想问,亲生父母殴打小孩,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么?还是说,一个巴掌的伤不够,必须满身血腥才能够让我的好父亲付出代价呢?”傲雪原本只是想吓吓这群势力的小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潜意识里,她还是怨恨着他们吧,早在上一世的时候。
“你……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被气得满脸通红的奶奶脚步踉跄的朝着傲雪的方向跑来,手中的巴掌不停的挥下,穿着拖鞋的腿毫不犹豫的踢在傲雪的肚子上。
其实,我自己有被虐倾向吧,明明只要顺从就能够免去一顿打骂,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争夺自由,傲雪双手抱住膝盖,整个身子像毛毛虫般蜷缩成一团,脸逐渐失去知觉,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开始模糊,自己快要死掉了吗?啊,真遗憾,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也许根本没有人会为我哭泣吧,身体好像被什么贯穿,连最后的意识也消失在黑暗中,不记得是谁说过,带着前世记忆的人去不了天堂,也到不了地狱,所以,只能在旅途中不断的重复着人生。
当傲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见的是一间泛着枯黄的老式房间,身体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格外吃力,除了眼珠骨碌碌的转动还证明着自己还活着,想要勾起往日的笑容,却不小心牵动了嘴角上破裂的脆肉,猛地吸了口冷气,从唇线的缝隙中流进嘴里的液体,带着一丁点甘甜,傲雪努力在脑海中寻找着可以形容水渍味道的词汇,却无力的承认,自己的知识还是太过狭隘了。
“呀,你醒了。”
“是谁?”从昏暗的拉门外走进一个女人,只是因为灯光并不明朗,所以只能勉强看清脸的轮廓,不过,傲雪可以肯定,这个人自己绝对认识。
“呵呵,吓到了吧,我是陈老师。”
“陈蓉?”虽然知道这个人暂时不会害自己,傲雪的危机感褪去了少许,紧接着,疑问出现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别着急,先喝点药吧。”在陈蓉的搀扶下,傲雪半坐起身,靠在病床头的枕头上,小口的喝着那苦得要命的中药。直到见到白色的碗底才松了口气,陈蓉细心的用毛巾将傲雪嘴角的污渍擦掉,顺手把瓷碗放在柜子上。
“我并不是第一个发现你的,3个小时前,我还在办公室,结果接到张未央同学打来的电话,说你全身是血倒在家里,我才赶紧赶过去,不过,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李秋华也建议不要将你送到医院,这里呢,是我一个大学毕业的同学开的小诊所,你安心在这里休息,对了,未央她们还在外面,你要不要见见她们?”
第 8 章
如果可以摆脱牢笼,我不介意掩盖住自己的本性,
如果可以获得自由,那么,我宁愿伪装成弱者。
只为了众人眼中的那抹怜惜。
——题记
其实,傲雪很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伤真的不要紧,只是,看见未央哭得红肿的双眼,话就像硬生生卡在喉咙般,嘴唇轻轻蠕动,半天也无法吐出一个字。
“当时,未央看见你被你爸带上车,害怕你会出什么事,所以拉上我逃课跟在你们后面。”秋华缓慢的说着,言辞间尽是闪烁不定,傲雪在心底苦笑,恐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家人吧,因为自己是女生,所以带着无所谓,所以才会漫不经心,所以,自己才想拼了命的逃离,只是,忘掉了,忘掉了自己只有十三岁,当时,十九岁的自己都无法逃开的地方,现在的自己又怎么逃得掉呢?
“对不起,我们并不知道……”
“没什么,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们的,要不是你们,恐怕现在的我早就死了吧。”
“不是的,当时你爸爸他们很慌张的,我们只是早一步通知了陈老师……”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不慌张呢,自己死了那个人就要付上法律责任,自己死了,那么和校长谈好的条件也就一一落空,多么不划算的买卖,他们怎么会做呢?
当秋华带着哭泣的未央离开诊所,傲雪从门缝里偷看着陈老师与那个大学生交谈,颤抖的指尖撕开贴在手背上的胶带,细小的针管插在手背的血管上,右手努力的合拢,果然,血液迅速从血管中倒退到透明的管道内,一直延伸着,针管从手背上缓慢的上翘,每一次松开,每一次合拢,手背就像是被尖利的东西掏挖一般,傲雪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断重复着握拳的动作,愉快的勾起嘴角,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还活着。
到底过了多久,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只知道,光线一点一点的消失,房间里的亮光变得昏暗,右手手腕下几乎已经是麻木的,手指的动作根本感觉不到,或许只有神经还存活着吧,咬住下唇,一口气将针管从血管内拔出,任由血珠滚滚滑落,不到几分钟,整个手腕都是满满的红色水渍,顺着掌纹一路下滑,浓稠的液体,闻着手背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傲雪迅速从床上翻身下地,幸运的是,诊所是在商品房的旁边,连身上带血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替换,便从窗户口跳出,一路快跑,离开了那个地方。
风冷冽的吹着,麻木的手臂在寒风中被冻得通红,血不断从手背上的小孔处流出,痛楚一次比一次来得剧烈,行人将目光放在那浑身是血的女生身上,诧异、惊恐、鄙视,却独独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拦住她的脚步,毕竟,那样不要命的跑法,已经不算是一个‘人’敢做的了吧。
不是没有听见马路上喇叭不停叫唤的声音,不是没有听到大家发出的惊疑声,不是没有听到司机的咒骂声,只是,此刻的傲雪不能停,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行,但,也只有如此,她在赌,将自己压在了这个赌上。
重庆市新闻导报栏目大厅的接待处,接待小姐正准备下班,将一天的文件全部整理完毕后,关上电脑,准备离开大楼,却发现了倒在地上全身僵硬的女生,右手整只手腕全是刺目的红,嘴唇变得乌青,脸上更是没有一丁点血色,恐怖的是,她身上所穿的衣服、裤子也满是鲜血,如果不是还有喘气的声音,她几乎要以为这个孩子死在了这里,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上层,毕竟,这个人身上也许有可以让他们独揽的大‘材料’。
120急救车在十分钟后赶到了电视台大楼门口,医疗人员迅速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傲雪搬上担架,氧气筒噗嗤作响,接待小姐正忙碌的坐在车内的凳子上,不停的向上级汇报着整件事,也许她会因此升职也说不定,原本就想要当上记者才进入电视台的她,却被派到一楼当接待员,其中的不满早就堆积成山,这个时机正是她以后工作路途的关键转机,眉飞色舞的描绘着傲雪的惨象,终于,这件事拍板定案,他们都想要挖掘出那个女生背后的故事,收视率也许会提高也说不定。
喝出的热气在氧气罩内部形成密密麻麻的水珠,傲雪安静的躺在车内的担架上,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赌赢了吧,记者的本能就是挖掘出违背常理的故事,所以才会如此狼狈的跑到电视台,笃定了这些人不会对自己撒手不管,人性,也许正是如此,自私并且肮脏,她只是抓住了这些人想要升职,想要突破的‘弱点’,用一时的痛楚去换取以后的人生。
急救室的灯已经亮起,电视台高层也派遣了数名摄像人员等待在医院外,进行着现场直播。
“现在记者所在的位置是市内最大的医院外层,就在刚才,一个十多岁的女生被紧急送往急救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暂时无法推断,根据目击者的叙述,这个女生当时浑身是血,整个人几乎没有生气,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人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呢?一切都只能等待伤者恢复意识我们才能知晓真相……”当记者忙碌的对着镜头叙述整件事时,傲雪也从急救室内被送出,一群人蜂拥而上,白色的担架上,带着氧气管的傲雪双目紧闭,整张脸毫无血色,脸颊上浮起的臃肿一目了然,手上的血渍已经进行了暂时的清理,青一块紫一块的疤痕布满整个手臂,双腿上被殴打、脚踢、手掐所形成的伤痕清晰可见,记者当场抽气一声,摄像头正对着傲雪,从上到下进行着‘扫描’,被放大后的伤痕□的展现在电视频道中,主治医生和护士当场将他们请到了办公室,傲雪也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