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重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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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让她先到办公室外面等着，把丢失生活费的女生和生活委员以及昨天几个做清洁的同学留在了办公室，一道厚重的白色墙壁隔绝了两个空间，走廊上，其他班级发出的读书声并不整齐，可以说得上嘈杂，刺得傲雪的耳膜一阵发麻，随手折下花圃中的几株小草，漫不经心的撕扯着‘经脉’，丢到地上，没有一点公德心，打扫卫生间的清洁工一边咒骂着现在社会中不知进取的‘吸血虫’，一边拿着滴着水的拖把拖着白色瓷砖，傲雪自动屏蔽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专注的撕着手中的草根。
“王傲雪，班主任叫你进去。”生活委员打开门轻声说道，然后复杂的看了傲雪一眼，低下头快步在走廊上跑动着，进了教室，好像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一般。
这次，傲雪明显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和刚才大不相同，丢掉钱的女生站在窗户边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机小声说着什么，眼角挂着泪珠，眉间仅是焦急，昨天打扫清洁的同学无言的坐在沙发上，勾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班主任则是一脸无奈的抚着太阳穴。
“整件事我也从其他同学那里大致了解了一下，昨天这几个同学做完了清洁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你还没离开教室就锁了门，才导致你昨天一整晚没有回到寝室，这件事我已经给宿舍老师说过了，至于班上失窃的事，我会继续查下去，这件事交给老师来处理，现在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大家也不要互相乱猜测，这件事可大可小，偷窃的人必须受到校规的惩处，不管她平时的成绩有多好也不能姑息，好了，你们几个先回去上课。”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傲雪怎么会听不出班主任话中的含沙射影？虽然对于自己昨天没有回寝室的事了解了，但心底或多或少也怀疑着自己就是那个偷东西的人吧，毕竟，对于一个外来者，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出了这么多事，任谁都会产生抵触的情绪，更何况，这种事是出在整个年级最好的班级里，对于一向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的老师来说，无异于在很多人面前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傲雪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传得那么快，只是从办公室回来过了一堂课，教室门外就聚集了很大一群别班的同学，他们透过窄小的木板门缝，观察着自己，手指毫不收敛的指指点点，有不少人甚至大声说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版本，绘声绘色的说着这次的偷盗事件。
傲雪突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狠狠给那几个说得最大声的人几个耳刮子的冲动，胸腔里仿佛有一把火，正源源不断的从心脏蔓延到血液中，手早就握成了一团，指甲在手心留下半月形的伤痕，傲雪深深吸了口气，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的脑袋痛得要死。起身，因为身体弧度太大，椅子直接向后倒去，与后面同学的桌子发出‘碰’的声音，桌子上整齐摆放的课本也一一散落在地上，那名同学原本想要斥责几句，只是，他还未开口，傲雪就已经走到了讲台下方，门外聚集的同学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傲雪深吸了一口气，将几个已经半只脚踏进教室的别班同学往后推了几步，左手扶着门沿，从肩膀用力，木板做的黄色小门立即与铁锁合上，门沿上方甚至掉落了几块白色的墙壁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样的动作可以说是最不理智的，只是，此刻的傲雪需要的是安静，围聚在教室外的同学一时间面面相觑，最后不甘心地念了几句，看着纹丝不动的木门也无可奈何，只能碎碎念的散去，只是，那巨大的声响明显已经惊动了在办公室里拿着电话安抚家长的班主任，匆忙对着电话那头失主的父亲说了声抱歉，挂掉了电话，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朝着教室走来。
第 18 章
我对你的思念，在漆黑的夜空下凝聚成一条细细的线，它是不是可以飞到同一片天空的另一端，落入你的手中？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会学着仰望天空，学着45度的微笑，这样是不是也就代表着，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幸福？
——题记
“太恶劣了，简直不像话，马上给我通知家长，这样的学生我还是第一次碰见。”班主任气急败坏的指着傲雪说道，掌心猛地拍在办公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父母并不在上海。”
“什么？不行，你不要想着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家长。”看着班主任在抽屉里找出一大叠的学生简历，看着她拿出兜里的手机拨通那个人的电话，看着她添油加醋的说着自己是如何冥顽不灵，如何恐吓其他同学，傲雪只觉得头痛得几乎快要裂开，食指狠狠地在太阳穴上揉搓，却丝毫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对，王傲雪这次的事已经惊动了教务处，学校对她的处罚还没有下来，不，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好的，好的，我会尽力像校长求情，好的。”不知道对方跟班主任说了什么，原本怒容满面的容颜竟逐渐缓和下来，时不时还带着一丁点笑意，傲雪显然并没有身为‘犯人’的自觉，在班主任与家人沟通的期间，一边承受着痛疼的刺激，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其他事情。
“王傲雪，在处分还没有下来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上课，不准再出任何事故，听到没有？”挂断电话，班主任严厉地说道，“先回教室吧，回去之后把校规校纪超10遍，和检讨书一起交上来。”
“知道了。”傲雪在诸位老师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对于自己的家长对班主任到底说了什么，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太了解他们了，那些话绝对不会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与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奇比起来，她宁愿选择退缩。
不出意外，回到教室傲雪的待遇比起刚才更加糟糕，除了时不时的目光‘刺杀’，下课时的冷嘲热讽，最无情的还是那刻意的忽视，好在，傲雪并没有对这个班级投入太多的感情，也就让它发展下去。
10遍的校规抄写，加上一份检讨书，傲雪在放学后跑到学校的图书馆，安静的写着对于自己的处罚，这样的冤枉她着实委屈得很，只是，她不想在横生事端，相信自己的人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就怀疑自己，而那些原本就不信任自己的人，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我想，如果不是未央突然的一通电话，傲雪一定会就这样下去也说不定，只是，命运本就变化无常，也正是那一通电话，彻底颠覆了傲雪想要低调、平凡的生活。
“喂。？”
“傲雪，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停下正在写检讨书的笔，傲雪淡淡地说着。
“是吗？”
“恩。”
“我说，”
“什么？”
“傲雪，你真的有把我和秋实当做你的好朋友吗？”未央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一点颤抖与沙哑，傲雪一时间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涩涩的，嘴皮有些发干，想要回答，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沉默。
“我就知道，一直都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明明傲雪在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们只是暂时住在同一个寝室的陌生人，可是，我还是不死心的缠着你，哪怕你到了上海也还是固执的给你写信，也不去想傲雪究竟会不会不耐烦，其实，傲雪并没有接受我们的，对吧？只是因为不忍心所以才会敷衍地回复着未央的信，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和傲雪是不同世界的人，却还是想去接近你，可是，这样的未央好累，要不是今天有人告诉我傲雪发生了什么事，未央说不定还会一直傻下去……”
“你，让李秋实接电话。”不想再去听那太过煽情的话，不想再去听电话那头呜咽的声音，傲雪打断了未央的话。
“喂，我是李秋实。”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没什么，这样就可以了，你自由了，未央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不会再带坏你，你彻底自由了。”
“我让你他妈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是傲雪在重生以来第一次爆粗口，顾不得自己身在安静的图书馆，顾不得自己此刻的面容有多扭曲，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着深深的白，上齿与下齿打着颤，明显秋实被傲雪突然的发狂给惊住了，印象中，王傲雪一直都是淡淡的，根本没有见到她如此强烈的感情起伏外露。
“今天下午，你奶奶和你爸爸来过学校找未央，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未央的情绪很激动，回来之后一直不停的哭，等到她安静下来就给你打了电话。”秋实叹了口气，把自己所知的事告诉了电话那头的傲雪，回答她的是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短暂几秒后的一阵忙音。
看着将自己整个身体裹在被子里的未央，秋实放下被傲雪挂断的电话，轻扯着那轻微颤抖的被盖。
“未央，不要这样。”
摇头。
“未央，听话，从被子里出来。”
摇头。
“张未央，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我不知道王傲雪的家人给你说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如同你关心她一样，我也会关心你，不要因为她让我们两个的感情变质，好不好？”
沉默。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躲在被窝里的未央，秋实发了火，“你简直太幼稚了。”门重重的合上，蔓延在室内的是诡异的寂静以及那细微的抽泣声。
秋实并没有走远，她在踏出寝室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记忆力，这是她第一次对未央这般大吼，明明知道未央的心有多敏感，明明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只是，不能否认，看见未央现在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塞着比心疼更多的嫉妒，身体顺着大门滑下，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第一次发现，原来占有欲真的很可怕，抓着未央的手，是不是该松开了？自以为是的关心，已经成了束缚她翱翔的累赘么？好累，真的好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是永远都是如此，让人疲惫不堪。
第 19 章
孤寂，大多时候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悲天悯人；
那条名为‘绝望’的铁链牢牢困住了象牙塔的门闩，一个人卑微的站在塔里，看着从石缝中洒进来的那一束阳光，想念着自己的悲哀；
那双手打不开铁门么？那腿踢不开铁门么？不知道，只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最终，画地为牢。
——题记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允许出校。”门卫从警卫室里走了出来，水泥地上因为匆忙而被甩落在地的烟头泛着瑟瑟的红光。
“我家里有急事。”
“不行，没有请假条以及老师的签字，不能随便进出校门。”
“我……”
“王傲雪，你在这里干什么？”班主任气喘吁吁的从教学楼跑下来，大吼道。
“是一班的班主任啊，这同学想要出校门。”
“真是麻烦你了，”转身狠狠瞪了傲雪一眼，“马上跟我到办公室来，简直太不像话了。”班主任对这门卫连说了数声不好意思，拖着傲雪的手腕往教学楼走去。
能够挣开么？脚步有些阑珊，傲雪低着头看着那双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如是想着，只是，挣开之后呢？不顾一切的跑到机场飞去重庆？去了又能做什么呢？问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呢？问题似乎永远无法停歇地从脑海里窜出，脑袋生生的涨，太阳穴久违地痛了起来，究竟，该怎么做？
“你到底是来学校做什么的？阿！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出这么多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念下去了？”班主任气急败坏的关上办公室的大门，拍着桌子说道。
沉默。
“简直太不听话了，当初我还以为你是个懂事、成熟的孩子，在班上也算是安分，可是呢，现在才过了多久？半年都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自己看看，现在的一班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你的家人今天还在电话里给我说要好好监督你学习，转眼，你就想要跑出学校，你到底把校规校纪当成什么了？”‘砰！’桌面的震动连带着保温杯也摇晃起来，其他班级的老师纷纷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着一直站在办公桌前方一言不发的傲雪。
“呼！教了这么久的书，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像你这样的学生，太让人不安心了，说吧，你想要去哪里。？”
“……”去哪里？傲雪几度想要开口告诉班主任自己刚刚的想法，话到了嘴边，总是吐不出一个字，她害怕，虽然不甘心，但她确实是害怕着的，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害怕自己冲回重庆，害怕不顾一切后，什么也得不到的痛苦，于是，只能单单的站在硕大的办公室中央，双手背在背后，头直直垂下。
“王傲雪，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问你话！！！”班主任有些平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坐在班主任后方的老师连忙起身，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递给她，低声安慰着。
“我……只是想出去买点东西。”够了，这样就够了，王傲雪硬压下心头的酸涩，说着那蹩脚的谎言，终究还是退了回去，什么也做不到，懦弱得不堪一击。
“买什么？学校超市里什么没有，需要你跑出校门去买？”
“我想去买周刊，这个月的周刊已经出版了，学校里没有卖的。”
“周刊？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是初三了，不是初一，你应该知道，现在必须以学习为重，那些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看，非要挤在这个时候？你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我告诉你，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一定会把你踢出一班，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响鼓不用重锤，你应该自己好好反省一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
“恩，早点回寝室休息吧，明天我会看你的表现在斟酌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给学校领导给你处分的。”
“那我先走了。”看着班主任有气无力的朝自己罢手示意，傲雪离开了办公室，刚踏出门口，里面传来的责骂声一丝不差的落入耳中，显然，她已经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