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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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告诉她,20**年年初,在林微兰抵达巴黎整整九天后,于巴黎某教堂顶上纵身跳下,自杀身亡。
云裳坐的车一路行驶在去军区总院的路上,边走边核实着分公司正式开张新闻发布会的细节,眉眼轻轻一抬便发现了隔着马路对面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发梢微乱,一双水眸泛红,匆忙慌乱地在路边打车,几次都险些被横冲过来的车流狠狠撞上。
“z,你等等。”云菲紧紧蹙眉,唤住了前面的司机。
“yes,miss。”冰冷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云裳下了车,眯起眼睛盯着马路对面的林亦彤,看她的举动几乎要觉得她是在自己找死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摄像头便避开车流跑了过去,轻唤了一声:“亦彤。”
林亦彤丝毫没有听见,依旧伸出手拦着哪怕明显不是出租车的私家车。
“林亦彤。”云裳叫了一声,忙拽过她的胳膊,这才避开了那辆擦着她袖口飞出去的蓝色奥迪,惊魂动魄,“你疯了!没见车撞过来吗?谁让你在这儿打车!”
林亦彤抬眸看到是她,只轻轻拂开,继续拦车。
那一抬眸间眸子里火辣辣的伤与痛,惊到了云裳,她纤眉紧蹙,只好任由她挣脱开,问:“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儿?”
“机场。”她哑声说。
“你要去外地?”
“我妈妈出事了……我现在要去巴黎。”
妈妈?林微兰??云裳心下震惊,不知林微兰什么时候去的巴黎,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
一辆出租车踩着尖锐的刹车声停下,林亦彤疯了一样跑过去打开车门,云裳眸光一冷,及时唤住了她:“你有护照吗!”
林亦彤顿时浑身一震,僵在了原地。
她才想起自己没有护照……
更可悲的是她的户口暂时还在c城,要么现在她赶回c城办理护照;要么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好京都的户口,拿到护照从这里的机场直飞巴黎。可是……等不及……
京都天寒地冻,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米色长针织衫就跑了出来,脸和手都冻得通红,眼眶里一片火辣辣的无望。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上车?”出租车师傅忍不住问,这么开车车门他空调暖气都耗了不少。
云裳心思镇定下来,扳过她的手将出租车车门关上,示意那师傅先走,凉薄的一眼扫过来轻声说:“我在京都多少还有点人脉,你现在回家拿上资料带给我,两个小时以内我帮你解决户口护照问题,还有,你手机应该不是全球漫游的吧?先拿着我这个。”
说完把自己小巧的手机塞进她的掌心。
“别忘了我的公司总部就设在巴黎,你要去,我把内部直航的航班号给你,你随时登机。”
林亦彤心下惊骇,一双泛红的水眸抬起,戒备地盯着云裳。
云裳眸子里一片平静,淡淡地柔声解释:“我虽然的确是跟你不和,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人命关天的节骨眼上给你使绊子,斯然不在,你就别再计较是谁帮了你。再怎么说我骨子里跟你有着一半同样的血,我是你姐姐。把东西拿好,快点,我知道你等不及了。”
说完她招手,让马路对面的z将车开过来。
打开车门,将林亦彤塞进去,云裳俯身透过敞开的车窗玻璃温柔道:“有什么事随时打z的电话联系我,通讯录里有,还有,”她顿了顿,柔软的嗓音戳中重点,“亦彤,不管你妈妈的事情因何而起……别怪斯然。”
说完她轻轻退开,任由z将车窗缓缓升上去,发动车子,一下子就开得很快。云裳慢慢起身,扭过头,清晰捕捉到了前车镜里面,林亦彤霎时变得苍白如纸的小脸。
此刻,她当真是有一种,连老天都在帮她的感觉了。
林微兰的异样她之前就曾注意到过,没想到竟也是根致命的导火索,她刚刚那句不咸不淡的话分明就是在提醒林亦彤——
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
二十几年前,林微兰跟云青海相识相恋,奉子成婚。
没错。当初结婚时林微兰便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婚礼办得仓促,蜜月也没有,一瞬间就从少女到了主妇。
云青海是愧疚的,当时就说,他们的蜜月旅行不如就推到孩子出生以后,地点定在林微兰最喜欢却从没去过的法国巴黎,全世界最繁华璀璨的浪漫之都,他们会在一处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的教堂里面再举行一次婚礼,清晨时枕着钟声醒来,相视而笑,然后开始彼此相互搀扶陪伴的漫长一生。
正文 162162 你、让、她、滚。(5000+)
越靠越近。
顾景笙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来人是谁,那股冰冷强势的气场他太过熟悉,可是抱着林亦彤的手臂没松,轻轻摩挲着她小脸的手指也没有移开,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此刻自己该如何,他只遵从了自己心底最深最深的想法,他不想松开她。
一丁点都不想。
站在旁边的云裳清晰地嗅出了空气中剑拔弩张的危险味道,握着包包的手慢慢掐紧,知趣地轻吸一口气慢慢开口:“顾警官……”
不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墨色霸气的身影,云裳一怔,抬头,看到是霍斯然轻轻抬臂,阻止了她下面的话辶。
“……”云裳略有不甘,美眸泛着一丝冷意闭上嘴,知道霍斯然是想亲自解决。
他那一双因连日熬夜而泛着血丝的黑眸,此刻透着冰冷隐忍的剧痛,怒火都变成了次要,但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搂在怀里,不管是谁,都罪无可恕。
一只大掌拍上了顾景笙的肩膀澌。
那一瞬的暴力行径,令生性本不胆小的云裳都险些尖叫出声!因为霍斯然竟大力到将顾景笙猛然掀肩而起,“砰”得一声先撞到床头柜再狠狠地抵在了墙上!药架上的药剧烈晃动中也撞到墙壁,摔到地上碎了满地。
被彻底吓坏的小护士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语言退后,尖声叫喊着跑出了病房。
骨裂般的剧痛,加上身体撞到墙壁的震撼力,让顾景笙闷哼了一声,胸口那股撕裂般的心痛,更加加剧了。
不仅仅是因为被迫松开了她。
还因为一抬头,就对上了霍斯然的那双带着怒与痛的嗜血深眸。
杀气四溢,又隐忍不发。
“感谢你赶来得那么及时……”他冰冷霸气的薄唇掀起,嗓音艰涩清幽,“现在起……她由我来接手。”
顾景笙缓过那阵剧痛,苍白的俊脸抬眸看他一眼,狭长的眸透出一丝发狠的意味,扣紧了抵在自己领口的那只臂膀,就要挣脱开来。
霍斯然的脸色再次阴沉铁青了好几分,深眸狠狠一红,臂膀以青筋暴起的力道更狠地制服住了他。
多残忍的一幕。
曾经刀山火海都生死与共的两个人,此刻正针锋相对,杀意相向。
顾景笙的心都在抖,左胸腔痛到彻底没了知觉。
过了许久,久到霍斯然确定他不会再抵抗的时候,那足以将人生生抵到窒息的臂膀终于松开,眼底一片割裂的伤,垂眸,将她手背上扣着针管的胶带撕开,轻轻一收便将她抱起,紧贴在胸口,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他要带她回去。甚至一刻都不能容忍,她继续呆在这个有最恐怖回忆的地方。
顾景笙扶住桌子,捂着好不容易可以顺畅呼吸的胸口,痛到剧咳出声。
霍斯然搭的是专机,云裳气喘吁吁地跟来,赶上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娇小柔弱的人儿在他怀里,没松开过,周围的战士们极其法国警司都在围着他转,他都冷冷的置之不理,所有的心思全在怀里的人身上。云裳自己反而变成了局外人。
她小脸泛白,忍下被忽略的不好感受,上了直升机,还吩咐着人准备好直升机上的补给。
直升机很快飞上天。
一旁的法国警司还在蹙眉跟他解释着事情发生的原因及经过,胡子一翘一翘的在颤抖,用极度紧张的情绪解释着一切都跟他们法国方面无关,林微兰没有在法国遭遇任何不好的事及不公平的待遇,她受过的最最不好的遭遇,都在中国国内。
一场官司,一场横祸,她心里守了几十年的信仰塌陷了,才决定,结束自己。
霍斯然一边听,一边凝视着怀里人儿睡梦中都痛苦不安的脸,每多听一秒,心上就多一个血淋淋的洞。
到军区总院输完点滴回来,已经差不多夜里11点。
霍斯然深邃的黑眸里染满疲惫的血丝,将始终昏迷着的她抱进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守了她许久。
这算是云裳第一次踏进专属他和她的“家”。
她煮了开水,待霍斯然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便端了一杯迎上去,柔声道:“斯然……”
很明显,霍斯然心情并不好,薄唇都泛着前所未有的苍白,屏息,闭上苍凉沉痛的眸,疲惫地陷入了沙发里面,并没有理会她。
云裳眉心一蹙,放下水杯靠近他,又叫了一声:“斯然?”
这男人闭眸自我谴责的模样让她心疼了,走过去慢慢地蹲在他面前,哑声开导:“你不要责怪你自己……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再说了,是伯母她自己想不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霍斯然突然睁眼,里面一大片火烧火燎般的凄厉血丝,吓到了云裳,她嘴唇微张,瞬间就没了声音。
“跟我没有关系,是么?”他哑声轻轻地问。
“云裳,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可如果当真能说服我自己,我就不会,像现在你看到的一样,难受。”
“你知不知道,她之前一直不肯跟我回京都的事?”他冷笑,薄唇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尽。
这个角度,云裳能清晰看到主卧的门缝轻轻开了一小条,她水眸一颤,只当没有看到,只凝视着霍斯然,等他继续说下去。
“她一直都不肯来,或许真的有她的理由,可是我等不及了……所以那时候,当我知道云菲起诉她们母女,想要要回那栋房子居住权的时候,我甚至……是自私而庆幸的,”他笑容中透着绝望,大片大片的愧疚如血色的花朵一样绽放在眼中,“我当时不过是想……或许逼她一下就好了……只是逼她一下,不会怎么样的……”
那个c城的大雪之夜,为了逼她放弃,他做了许多混蛋的事,也说了许多混蛋的话。
云裳小脸霎时变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天在我家,你是故意不帮她的?”她问得很艰难。
正文 163163 是他的错。是他错了。(4000+)
门口,竟站着一个如清水芙蓉般纤瘦无骨的女孩子。
陆洺止一愣,尚没认出是谁来,那女孩儿却恍惚自己反应过来了,砸门的小手半握成拳,僵在半空。她盯着里面已经完全变调的格局,完全陌生的人,终于知道,这儿已经不是那个随时都点亮着一盏灯等她回家的地方了。
陆洺止挑眉,激***火瞬间降了一半,嗓音微微黯哑而复杂:“你哪位?”
上次开庭他没去,自然不认识林亦彤。
那女孩儿一双迷蒙凄美的眼却死死盯向了里面,走廊第二间那个虚掩着的房间门,她纤眉一颤,已经推门进来,完全不顾陆洺止的询问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然后猛然拧开门朝里面望去—辶—
“嘶……你——”陆洺止被撞了一下,蹙眉吸着冷气,回头就看到那女孩儿在房门口再次僵着不动。
那原本是母亲林微兰的房间。
而此刻,这里很明显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宠物房,彪悍的金毛猎犬窝在自己精致奢华的狗窝里,狗粮与毛发遍地都是,而那张母亲曾经最爱的浅绿色藤椅,上面堆满了陈年杂物,已经那条金毛猎犬的玩具澌。
“老公,是谁啊……”云菲实在忍不住也裹着浴巾起来看,见到林亦彤身,惊得520小说瞪了出来。
“林亦彤,你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干嘛?!”
那个纤弱无骨的女孩儿只愣了一秒,接着眼眶狠狠一红,扑过去跪下来,把上面所有的陈年旧物统统扫下来,那些狗玩具掉落在地的时候被拴着的金毛猎犬呲牙暴怒地朝她狂吠起来,惊得整栋房子都微微震动起来。
听见自己老婆的尖叫声,陆洺止冲了进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里面的金毛猎犬狂吠不止,那个纤瘦的女孩跪在地上紧紧抱着那一把空藤椅,仰起的小脸苍白而绝望,黯哑的嗓音淡淡重复着那一句话——“你们把这个房间卖给我好不好?不管多少钱,你们说,让我买下来。”
“你神经病啊!!”云菲气急败坏地大喊,“有你这样的人吗,半夜闯别人家,想干什么啊你!我警告你你小心我报警!”
“你起来……给我出去!”她不顾形象地上去拽林亦彤,“这房子早半个月前就已经姓云了,你以为你妈死了能改变什么,她能还留在这房子让你招魂吗?!你给我滚!!”
陆洺止简直看呆了,第一次见那么倔强有血性的女孩儿,尽管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从老婆喊骂声中才听出这原来就是云家的那个私生女,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老婆狠狠地掐了——“还愣着干什么啊!把她撵出去啊!”
陆洺止有些犹豫,他是个男人,还没有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动过手。
可云菲催得紧,骂声震天,他闭了闭眼去暴力地扯开林亦彤死死抱着藤椅的手,拽不开,冷冷睁开眼,索性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纤弱无骨的背上。
…………
“砰!!”得一声巨响,一辆悍马在深夜的马路上与一辆保时捷擦肩对撞,霍斯然闷哼一声,强忍住了左臂几乎被撞得断裂的剧痛牢牢控制住了车子。
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那辆逐渐开远的长途客车,开着车猛追,谁知道在路口就与别的车相撞!
不知道那辆车是不是更惨,他已经彻底顾不得。
他惹她生气了!!
平日里虽严肃沉稳,尤其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撒泼胡闹,可是她不同。
她从始至终都是不同的。
所以那一瞬他看到她纤瘦的身影开心笑着跳上那最后一辆回c城的末班车时,心里是从未曾有过的惊慌。
像地震、火山,像海啸来临之前的那种将心弦都扯痛的恐惧感,让他想都不想就往前奔,否则等灾难过后,她的心不知会被摧毁重塑成什么样子,他毫无把握。林微兰的事是他的错,是他错了。
左臂舒展了一下重新握住方向盘,却握了满手粘稠的血,他没看到,他左边的额角上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