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 by 朱颜易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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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抽鼻子冲他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稀罕你天天陪着。”
他侧头看我:“哦?不是小孩子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他的发梢染了一层金光,我觉得眼睛被刺的很痛,忙拿手捂住双眼。
车里似乎安静的不正常,我想了很久,讷讷的说:“路倾乔,昨天谢谢你了,老板说有空请你吃饭。”
路倾乔其实和我们实验室的那事没关系,可听说是我陪同吃饭,便说他也没事,正巧专家组里有几个他正好认识,过来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心里是很感激他的,只不过在今天之前,我总是以为他的关心,他的体贴,是理所当然。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头猪。
人家一个前途大好的四有青年,凭什么费心费力的要帮你?
可是这个四有青年,却要和别人订婚了。
我低着头,声音低的几乎自己都听不见:“路倾乔,你不要订婚好不好……”
“嗯?你说什么?”
路倾乔脚下似乎不稳,车子一个加速我被摔在副驾驶座上。
“我说……”
还没等我酝酿好情绪,路倾乔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这该死的电话。
“嗯,在路上,对,和霜霜在一起。不要等我了,我晚上有事。”他语气柔和,目光和煦,我的一颗心,听着看着,便慢慢的沉入无边的黑暗。
他挂了电话问我:“刚才你说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歪着头看他:“路倾乔,你结婚我给你做伴郎好不好?”
他怔了怔,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好像漫天的霞光都出来了。
他说:“傻丫头,你一个女孩子,做什么伴郎。”
我侧脸,看窗外的风景。可是,我想和你一起走进教堂。
日子随着宿舍没有拧好的水龙头滴下的水珠一起流走,盛夏的天气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除了树上那聒噪的蝉,大家全都躲在实验室或者宿舍里不出来。自那次吃饭后我便很少见到路倾乔,他好像很忙的样子,我鼓足勇气打过几次电话给他,总是听到他那边吵吵嚷嚷,还不时有女人娇笑的声音。
我便识时务的挂了。
我有一天心血来潮,在宿舍拿着笔记本搜索名字,搜来搜去毫无结果,被身后转呼啦圈的晓晓看到,好奇的凑过来:“咦,萧思危,你怎么会认识她?”
我摸摸鼻子:“我要是认识她还会人肉她么?你认识?”
晓晓点点头:“说起来我们还有一点亲戚,不过是远房的那种,她父亲是萧若坤,我爸以前是他的老部下。”
我才想起晓晓也姓萧,她叫萧晓晓,真是个绕口的名字。
萧若坤的女儿,萧思危。
果真是虎父无犬女,连名字都这么忆苦思甜。
那个在阳光下站成一棵树的少年,那个有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的男子,那个总爱揉着我的头发说我傻丫头的人,此时怀里,双臂环绕的是她么?
不思量,自难忘。
我咬着嘴里的笔,站在病菌摇床前发呆。
“啪!”一个爆栗敲过来,我看见师兄那张良家妇男的脸。
“干嘛?”我没好气。
大学校园里最流行的一个对联便是,防火防盗防师兄,爱家爱国爱师妹。
可是换在我们实验室却生生变成了,爱家爱国爱师兄,防火防盗防师妹。
因为我毛手毛脚总是会闯祸,实验室的每个人提起我来总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哦,你说叶师妹啊……她……呵呵,挺好的挺好的。”
“哦,你说叶师姐啊~她……呵呵,不错不错。”
可总是会在人家转身之前一把拉住,带着一脸的痛心疾首:“你最好离她远点。”
其实我除了打破几个烧杯弄坏一个离心机撒过一次酒精差点将实验室点了之外,一直都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好孩子。
这些人总是一副惊弓之鸟的表情,真是让人不理解。
今天,这群禽类里的鸟王居然主动搭理我,我很警觉。
师兄笑的和朵狗尾巴花似的:“晚上请专家组去海鲜楼吃饭,苏老点名让你去呢。”
其实我最讨厌那些场合了。
“不去,老娘正跑胶呢,一会要看结果。”
“让师妹帮你做了,快走吧。”
“哎呀我都说了我要做实验嘛。”
“真不去?”
“不去。”
“唉,可惜了陆总这一片好意啊!”
师兄斜倚着门框看我,嘴角似笑非笑。
我立刻脱了白大褂塞进储物柜:“等我一下,我回宿舍换下衣服!”
窗外的绿意正浓,我弯起嘴角不禁笑起来。
现在,就连见他一面几乎都成了奢侈。
所以在进门的那一瞬,我毫无疑问的看见了路倾乔眼里的惊艳之色。我一直习惯T恤帆布鞋,今天全宿舍集体出动为我打扮,金色公主连衣裙,还细细的画了淡妆,临出门前晓晓说:“叶霜,你丫真是个祸害。”
听说最近夸人都时兴这么说。我挺开心。
可没等我得瑟完,便看到路倾乔笑着将我身后一个人拉在身旁对苏老介绍:“苏老,这是我未婚妻思危,今天特地来看看您。”
那个女孩子有着闪亮逼人的气质,站在路倾乔旁边生生一对佳偶天成。
我记得舒婷说她想和她的爱人站成两株橡树,依我瞧,这萧思危的梦想就是和路倾乔站成两株小白杨。
她不就是比我高一点比我胸大一点腰细一点腿长一点么。其他也就了了。
可是我还是听见身旁的师兄低低的感叹了一句:“我艹,这女的长得。”
以我对我那品味情趣都甚优雅的师兄的了解,这是他对一个女人的最高褒奖。
我鼻子里哼一声,至于么。
“你就是霜霜吧?”没想到最高褒奖那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她笑的明媚灿烂,万丈光芒似的。
我弯起眼睛冲她笑:“嫂子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她倒是不认生,拉起我的手笑的风生水起:“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看你说的那么见外。以后倾乔要是欺负我,我还要让你帮忙呢。”
我抬眼去看路倾乔,他今天穿白衬衣黑色长裤,和红裙黑发的萧思危在色彩上相得益彰。只是,萧思危似乎属于油画,而路倾乔,是水墨画。
水墨画正和苏老笑着低谈什么,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眼光,不经意抬眼看了我一眼,又瞬间移了目光。
我也黯然的低下头,嘴里还继续说着:“哪能呢,路倾乔怎么舍得欺负你。”
萧思危抿嘴笑了一下,满面含羞。
羞你妹啊羞。
这顿饭我吃的很不爽。
除了一肚子酒几乎食不知味。
第六章
散伙的时候我站在门口吹着夜风,萧思危挽着路倾乔款款而来,她的声音和百灵鸟似的:“倾乔,我们送霜霜回去吧?”
别,您可别做这番好嫂子模样,我受不起。
我跳了一下,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不用,我和朋友有约,他马上就来接我。”
“哦,哪个朋友?”路倾乔皱了皱眉头,抬眼看我。
“同学,你不认识。”我低头看着脚尖,垂着眼。
“倾乔,霜霜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管这管那的,既然霜霜有约,那咱们就先走吧。”
她松松的挽着路倾乔,声音又娇又媚。
萧思危绝对是个千年妖精,我发誓。
我看着她钻进路倾乔车里,两人绝尘而去,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肚子咕咕作响,我掏了掏口袋,还有几十块钱,够我去大排档再吃一顿的了。
好像一个孤独的人越处在热闹红尘中,反而会更衬了他的落寞可怜。我便是如此。
我吃了一盘毛豆一盘花生一堆羊肉串两个烤馍片,身边的扎啤杯子也越摞越高,为什么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旁边那桌好多人喝到尽兴处,纷纷脱了上衣开始划拳。我眯着眼看他们,觉得他们的姿势有些摇晃。
我歪头笑嘻嘻的看着,又接着喝了一杯。
看着看着,其中一人便凑了过来:“姑娘,一个人吗,要不过来一起?”
我摆摆手:“你们玩,我看着挺有意思。”
他却嘿嘿笑着攥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劲很大,我被他握的生疼,我挣脱了半晌,毫无效果。
我抄起手边的啤酒杯便砸了下去,真是酒壮怂人胆,平时的我,是万万做不出这种暴力事件的。
而且还将人家砸伤了,手上鲜血直流。
剩下的那几个人也不喝酒了,全都站起来向我包围,手指捏的咔吧咔吧响:“姑娘,你怎么能打人呢?你把我兄弟打伤了,咱们今天可不能这么算了。”
“是啊,你说该怎么办?”
“哟,老大,这妞长的还不错。”
他们浑身散发着一种流氓气息,和夏夜凉凉的微风混杂着扑面而来,我站在桌边险些支撑不住。
祸闯大了。
照我以前,总是会第一时间去找路倾乔,不管我闯了什么祸,他总是能风轻云淡的给我解决了。
可是现在,不是路倾乔在萧思危的身边,就是萧思危在路倾乔的身边,我不想让萧思危看到我出丑。
我壮起胆子回击;“是你们先抓的我的手腕,我还没告你们骚扰呢。”
他们好像听了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有个人竟然笑出了眼泪:“老大,你听听,她把自己说的和圣女似的,还抓手腕,老子亲你都是你的福气!”
他靠近我,脸上流里流气的笑着。我厌恶的扭过头去掏手机:“你们再过分,我就报警了。”
咔嚓,我的手机被其中一人折成了两半,扔进了垃圾箱。
“你们!无耻!”我怒火中烧,光天化月之下,要抢劫不成?
有人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手不安分的动着,满嘴的酒气喷脸:“今天爷儿几个就无耻了,你想怎么样?”
我捏紧拳头,暗暗寻找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就算不会功夫,可老师课上讲的那些女子防狼术我
还是牢记在心的。
正当我憋足一口气要狠狠抵向他的下身时,肩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那个男人被踢翻在地,我被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清香。头顶上响起一个清冷疏离的声音:“滚。”
地上横躺了一堆哼哼唧唧的人,剩下的都骂骂咧咧的却没人敢上前。
梅炎低头看我,又往他怀里紧了紧:“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他拿着一块手帕在我脸上胡乱抹了抹:“怎么画成这个鬼样子?!”
我恨恨的瞪着他,这是最流行的烟熏妆好不好?
梅炎挑挑眉:“怎么,我还说错了?”
我垂着眼不理他,谁让人家救了我呢。
许是那伙人回去叫救兵了,很快就有一大群在我们走之前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为首的叫嚣着:
“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的兄弟?!”
我身后的梅炎没有做声,只是揽着我冷冷的看那群人,梅炎带来的一伙黑衣人无声的捏紧了拳
头。那个人愣了一下,脸急速变成了笑脸,他搓着手不敢上前:“哎呀,梅总,你瞧这事闹得,兄弟不长眼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您看……”
“滚。”梅炎终于吐出了几个字,简直字字珠玑。
那几个人也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纷纷作鸟兽散,临走前还不忘感恩戴德:“谢谢梅总!谢谢梅
总!”
我挣脱他的怀抱细细看他,他眉头紧皱,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身后跟着数十个黑衣大汉,活脱
脱一个黑社会老大。
我还没张口道谢,他又数落下来:“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乱跑什么?!”
我自知理亏,又逢他救助,便不敢顶嘴暗暗听着。
可这人似乎不知道见好就收,罗里罗嗦个没完没了,简直比我妈还烦人。
最后他竟然说:“叶霜,你懂不懂什么叫自尊自爱!”
太侮辱人了!
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了!
我冷冷的退后两步:“梅先生,我谢谢你今天帮我解了围,现在您骂也骂了,但我请您也尊重一下我的人格,我知道欠您一个人情,我爸说了我们叶家从不欠别人的,你说吧,我该怎么谢你才行。”
他一愣,看着我怔了半响。
我暗暗后悔,他要是真讹我一笔,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梅炎和那几个混混比起来,难打发多了。
他却径直走过来拿风衣将我罩住:“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会走。”
“用你这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么?”
“……不用你管。”
“走吧,我带你回去。”
“你……怎么会在这?”
“碰巧看到了。”
“谢谢……”
“刚才不是说要谢我的么,说声谢谢就完了?”
“那你要怎样?”
“以身相许怎么样?”
“梅先生身边狂蜂浪蝶,不缺我一个。”
“你知道?”
“谁不知道?”
“霜霜。”他神色很严肃,更像个黑老大了。
月光在他脸上打下柔和的光芒,俊朗非凡,这真的是个妖孽。
我在等着他的下文,他却沉默了一会,径直去开了车门:“上车。”
我其实很想让我们车后面那几辆黑车不要再跟着了,这样浩浩汤汤的进学校,我明天铁定会上学
校BBS的十大。
可是想了想以梅炎的身份和地位,也许是必要的安全措施吧。我咽了咽口水没做声,打算一会戴
个口罩进宿舍……
梅炎还算知趣,只送我到学校门口便没再进去,他将车停在路旁,车尾灯一闪一闪,他却没有让我下车的意思,他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着,我不知道现在下车会不会显得不懂礼貌。
可他却不说话,我也觉得尴尬,我才刚刚将手搭在车门上,就听他说:“霜霜,你看没看过《阿甘正传》?”
“看过啊,那么经典的片子。”
“那里面有一句话你记不记得?”
“哪一句?”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
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你不去尝,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深吸一口烟,火光闪烁间看向我:“我想说,这对人也一样。”
“什么?”我有些迷糊。
他掐灭了烟,低笑一声,再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