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花隐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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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身着一袭暗银锦袍的香帅撩起车帘闪了进来。待他一坐定,脸上便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这马车内十分宽敞,装饰得极其富丽豪华,丝绒椅垫绸缎帘,空气中还香薰四溢。公子鸣一身月白袍,正坐在一边闲闲地品着一杯君山银针。但让香帅吃惊的,并不是这车内的装饰,而是坐在曼王爷身边的王府大丫鬟夕妍。
曼王爷看到香帅惊奇的神色,暗自好笑。便对他说:“夕妍八岁入我曼王府,八岁之前她一直居住在西都玉竹峰下的出云镇。对于西都,夕妍比我们知道的更多。更何况,这日月门的总坛正好就深藏在玉竹峰之后,有夕妍的指点,要找路就容易多了。不知香帅意下如何?”
曼王爷说完还饶有兴致的看了香帅一眼。
“好啊!”香帅一拍掌,脸上惊奇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我倒还担心这一路上没有美女相伴,要无聊烦闷呢。”
曼王爷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夕妍脸一阵红,微微垂首,不敢再抬头去看香帅的眼睛,怕只是不经意的一个目光,便又引得心里小鹿一阵乱跳。
香帅把目光从夕妍身上收了回来。一把拿过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子闻了闻,便摆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豪气地大饮一口。
旁边的公子鸣叹了口气,看着杯里只剩小半的茶水,说道:“要是世间人人都如你花自香这般品茶,恐怕茶便不会再有优劣之分了。真是委屈了这杯君山银针。”
香帅撂下茶杯,半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要是人人都像书呆子你这样喝茶,怕是茶都要被你喝得想打盹儿了。”
夕妍听闻,不禁扑哧一笑。公子鸣摇了摇头,随手拿过一卷书便翻着看了起来。这一路上,恐怕又是不得安宁了。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ING。。。T。T
西都年会,笑取明珠
去西都这一路上,车内竟然十分安静。曼王爷与公子鸣摆开棋盘,黑白两子对弈。一边长驱直入,霸杀四方。一边寸寸紧守,继而巧妙的转守为攻。双方不动声色的较量,棋盘上却是风起云涌。
夕妍在一旁观棋不语,心里却暗自惊叹曼王爷和公子鸣的精湛棋艺。杯中茶已凉,天色已近午,而那黑白两股势力却仍然未见分晓。夕妍再转过去看了看半躺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香帅,那俊朗的眉眼间尽是满足的神色,看来昨天的香帅定是一日劳累,又彻夜未眠。
眼前的花自香,沉睡如一只温柔的小兽。没有了往日人前谈笑时的洒脱自如,独坐沉寂时的稳重自若,还有与曼王爷狩猎时的威风凛凛。这样的花自香,仿佛卸去了那层层光芒,带着那点让人想要亲近的温暖。夕妍突然间便很想伸手去触碰那张沉睡中的俊秀脸庞,而手竟然也慢慢的随着思绪而去…。。
“嗒!”的一声,曼王爷手中的棋子郑重有力的落在了棋盘的正中央。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夕妍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赶忙将微微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她暗自整(。。)理了一下慌乱的思绪,捧起桌上的茶壶为曼王爷和公子鸣加了些茶。曼王爷和公子鸣正在棋盘上专注的厮杀,并未发现夕妍的神色有所不同,夕妍便又将一颗提起的心暗暗放了下来。
最后一子落下,一盘棋和局而尽。曼王爷脸上稍有惋惜的神色。
“到目前为止,本王还未真正赢过你一局棋。”
公子鸣温文尔雅的笑了,说道:“曼王爷何尝不是步步紧逼,声东击西令人措手不及?我也只有紧守一方疆土的份了。”
曼王爷闻言大笑,虽未赢半步,却是一脸的尽兴。
旁边的香帅翻了个身,懒懒的说:“一听这笑声就知道你们又平手了。真没意思…”
说完又呼呼睡去。
马车驶进出云镇时,天色已暗。一弯浅浅细细的月牙已经挂在了天边,几点若隐若现的星仿佛昭示着夜幕的来临。
曼王爷撩开车帘看了看外头的街道,竟然发现一向荒凉的西都今日却人潮拥挤,灯火飘摇。谈话声和笑闹声还不绝于耳,看过去尽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曼王爷放下帘子,面有疑惑的问道。
夕妍亦撩起帘看了看车窗外,转头对曼王爷说:“今日是西都出云镇举行年会的日子。这年会是出云镇每年最大的节庆日,所以今日镇民们用过晚饭后都出门来参加年会。今夜的出云镇,定是十分热闹的。”
“年会?!”旁边的香帅不知何时已经翻身坐起,一脸欣喜模样。
“香帅又玩心大起了。”公子鸣摇了摇头。
“那当然,有好吃好玩的,怎么可能会少了我花自香?”说完又笑盈盈的看着大家,睡意已然全消。
云来客栈前,一行人下了马车,正要移步客栈大堂。迎出来的小二哥看到几人,不禁一愣。这几人高雅华贵,看来定不是泛泛之辈。这简陋的云来客栈,实在是难得有这样的客人。一时间,小二哥竟然觉得往日冷清的云来客栈也因这几个人而蓬荜生辉。
“这位小哥,不知是否要为在下领路?”曼王爷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小二。
小二一回神,马上堆起一脸笑容,连连点头:“唉。。是是是,几位里边请,里边请!”
也许是因着今日的年会,客栈的大堂聚着不少人,正喝酒谈笑。但一看到跨进来的人,竟都安静下来,默默地都盯着站在门口的几人看。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公子,负手而立。其人目若朗星,眉聚风云,相貌堂堂。发束嵌宝紫缨冠,一身暗紫宽锦袍,系着泥金攒花结宫绦。手握玉骨折扇一把,看去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翩翩公子。左边的公子一袭月白竹袍,头束墨色玉长冠,眉如墨画,面如冠玉。一双琉璃瞳尽写冷漠,有着淡淡的距离感。而站在右边的公子一身暗银衣袍,亦是风姿秀美,一派儒雅风流的相貌。虽然姿态慵懒随意,唇笑半含讥,那一双狭长的凤目却隐隐生威。墨色双瞳深似翰海,仿佛一眼便可看透你内心的万般景致,而你却永远无法窥到他心中半点思绪。再往后看去,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正亭亭玉立在三人之后。眉如翠羽,肌若羊脂,冰清玉润好似九天仙子。
大堂里的人霎时间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仿若看到神仙降世,一脸惊疑。西都是琉璃国最为荒凉的边境之地,人人都是布衣布袍,各自过着拮据的小日子。像这样锦衣华服,炫目耀眼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一时间,众人都暗暗猜测几人的身份,纷纷在四周窃窃私语。小二哥一脸媚笑的过来领着几人上二楼的厢房,几人便洋洋洒洒的在众人的目光中穿堂而去。
小二带着几人进入了一间稍微宽敞的房间,随后又退下去为他们准备茶水和菜肴。云来客栈虽不比国都的云风客栈那般富丽大气,但也还装饰得朴素得体,让人坐在房内着亦觉得干净舒适。颠簸一日,众人脸上都有倦色,于是各自坐下休息,一语不发。待一顿清茶淡饭之后,才都渐渐恢复了精神。
“本王一直听闻出云镇的枫叶桥是西都最美的地方。夜晚若在桥上赏月,定能看到人世间最凄美的月色。”用完了晚饭,曼王爷摇着扇正带着众人走在街道上。
身边的行人络绎不绝,妇人手里拿着在市集上挑选回来的发饰,书生背上背着一捆书,小孩儿的手里都握着一串诱人的糖葫芦。看这满眼的人潮,今夜的出云镇定是热闹非凡了。
“本王倒想去枫叶桥走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曼王爷停步,转身看着其他三人。
“既然如此,那么鸣就随王爷一同去欣赏枫叶桥的夜景吧。”公子鸣道。
“什么?!”一旁的香帅却瞪大了眼睛,“你们没看到这年会是多好玩儿么?你们居然要去那个什么桥赏月?”
公子鸣望了一眼前方人潮涌涌,说道:“我一向不喜人多之处,所以也想去清净的地方走走。”
“算了算了,你们赏月去吧,年会我就自己去了。”香帅一脸扫兴的神情,又转过来问夕妍:“大美人,你也要去赏月么?”
夕妍一时不知如何选择,站在那里面有难色。
曼王爷微微一笑,抬手一挥,说道:“夕妍,你陪着香帅到处去看看吧,我和鸣可以随便走走。”
夕妍对着曼王爷微微一拜,便跟着香帅往人潮拥挤之处走去。
这西都的年会不愧是一年内最大的节庆,这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让整个出云镇都沉浸在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街道两旁排列着各种各样的摊子,有卖泥人,卖书卖伞,卖发簪玉镯,还有卖糖葫芦和饺子粽子的。嬉笑声,叫卖声,还有孩子们的打闹声都萦绕在耳。
此刻的香帅,一脸新奇的神色,仿若一个孩子一般四处张望着。夕妍跟在身后不禁觉得好笑。
突然,香帅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她,笑嘻嘻说道:“大美人,我可不是你家王爷,你就不要走在我后面嘛。”
夕妍微微一拜,说道:“香帅乃一国上将,身份自然比夕妍尊贵,夕妍紧随香帅身后也是应该的。”
香帅叹了口气,转了转眸子,又笑着说道:“那么,今夜你且当我是你的一个朋友,我们无身份贵贱之别,就此并肩而行,如何?”
夕妍一愣,竟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怎么拒绝,只得把头低下。
“拜托了,大美人。不然我今夜一定不能尽兴而归。”香帅居然认真起来。
夕妍掩面一笑,又对着香帅盈盈一拜,道:“既然香帅执意,那么夕妍就只有遵从了。只是,还望香帅可以叫我夕妍。大美人这个称号,夕妍自是愧不敢当。”
“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走吧走吧。”香帅释怀一笑,一把拉过夕妍的手便往人群深处钻去。
夕妍一惊,看着被香帅牵着的手,脸上像被火烧了一样滚烫。人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香帅的脚步而去。
到了市集中央,香帅停下了脚步,又突然一闪就在眼前消失不见。待夕妍举目去寻时,看到他已经面带笑容,慢慢的走了回来。他将双手藏在身后,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诡异。
“这个,送给你。”香帅突然变戏法似的把手从身后伸出来,将手掌张开。掌心正躺着一枚木质的雕花发簪。那朵用木头雕刻而成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让人不得不感叹这真是别具匠心。
“这……”夕妍看着眼前的发簪,受宠若惊。心里却充满了欢欣。身为王府大丫鬟,每年得到王爷赏赐的金银珠宝是数不胜数,但都不及现在眼前这枚木质的牡丹发簪这般让她心生喜悦。
夕妍面带笑容的对着香帅再一拜,说道:“夕妍谢过香帅。”
正要伸手去接,香帅便又一把收回了手。夕妍神色疑惑,香帅却笑吟吟地说:“还是现在带上吧。”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把发簪戴在了夕妍的发髻上。随后还看着眼前的夕妍,非 常(炫…书…网)满足的点了点头。
正当夕妍面有羞涩,手足无措之时,身边的人们突然都被一个声音召唤了过去,抬眼只见前头黑压压的一片。随着人群望去,中间似摆着一个四方台子,台上站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身桃红衣裳,头梳丸髻,长得相当俊俏。
台上的小姑娘环视了台下一眼,开口说道:“我家小姐出身武林,在江湖行走多年,却未觅得一位良君。今日承蒙各位赏脸汇聚于此,我家小姐便摆出擂台,以武会友,希望能从中挑选出一位称心的人选共同白头偕老。今日还望各位大展身手,但也切记点道为止。”
台上的小姑娘言语十分得体,声音婉转美妙,一袭话让底下的众人都拍手叫好。
小姑娘微笑着看了看底下的人,便转身看向后面坐在纱帘里的人。站在人群中的香帅顺着小姑娘的方向看去,她的身后一阁小屋内似坐着一个女子,只是垂着的纱帘根本无法让人看清她的面貌。但见里面的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小姑娘便从台上退了下去。
“风火寨狂风虎,前来讨教!”随着话音,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翻身上了擂台。再见他从腰间抽出两把阔斧,奋力在面前一晃,发出“嚯嚯”两声。随即,狂风虎还摆好了姿势,正等着帘内的女子现身。
众人猛然间只觉帘内一阵冷风吹出,纱帘掀起大半,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帘内飞了出来。还未等狂风虎反应过来,黑衣女子已经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前。这一掌,看似轻柔,却让狂风虎一个堂堂大汉在地上滚了一圈。
台下响起了阵阵叫好声。台上的狂风虎却面有怒色,不服气的抡起脱手而落的大斧,意要再战。
在擂台的另一边,已经站定的黑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台上的狂风虎。她的脸上蒙着黑纱,并不知其样貌如何。但两弯娥眉一双美目却是极其清秀,目光中还透着些许冷傲。黑色的衣衫飘动,竟微微带有一股邪气。虽不见其面,却知其美。她这一回眸,让台下的人更是跃跃欲试了。
输了一回合的狂风虎又抄着大斧杀了过来。却见黑衣女子不紧不慢,一只玉手将狂风虎的手腕一握,再轻轻一转,狂风虎立马痛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接着,黑衣女子另一只手在袖下暗自运功,再一个转身又是一掌。顷刻间,狂风虎已经被打得飞身下了台,浑身疼的嘴里直喊。
人群中的香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狂风虎,又意味深长的看看台上的黑衣女子。随后便默不作声,将双后背在身后,脸上一副要看尽好戏的表情。
接着上去的天罗教的云蛤蟆,白莲坞的魇蛇君还有绝云山庄的烈如公子,全都败于十招之内。几人败退之后,就再无人敢上前挑战,皆是怕一个不小心就断了手,缺了腿。眼前这女子,虽是尤物,却难以到手,原本想要上去挑战的人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夕妍可知她是何人?”香帅托着下巴,却是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
身边的夕妍茫然的摇了摇头,又紧张地问道:“香帅不会是想……?”
“就算要娶,那也要先娶你嘛。”香帅吟吟一笑,嘴里说着,却心不在焉地扫着四周。
夕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