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花隐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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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堂主看着眼前那张恢复了盈盈笑意的俊雅脸庞,暗自掂量着。他知道硬拼下去自己是没有胜算可言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落日令,冷冷笑了一声。
旁边的黑衣女子看到这情景,脸色骤然大变。还未待她来得及出声,冷月堂主已经一掌将落日令打裂。再见他将令牌往空中一抛,碎裂了的令牌化成两道金光,分别占据了东西两个方位。而后又逐渐化作两条庞大的金蛇,在空中妖娆舞动。
香帅眉头微微一皱,余光瞥见东边的蛇正朝他杀来,于是手在背后快速聚力,一出掌便将蛇击碎。西边的蛇也跟着杀了过来,香帅转了个身,再一出掌,蛇又在空中散成碎片。
“小心!”
才听到一声惊呼,一个黑影已经挡在了香帅的背后,受了冷月堂主暗袭的那重重一掌。
一股腥甜涌上了喉间,黑衣女子吐出一口鲜血之后,支持不住地往后倒去。香帅飞快的一伸手,接住了她,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黑衣女子躺在香帅怀里,浑身疼痛难忍。看着眼前那张惊讶的脸,竟然比那清亮的月色还美,一双凤目带着一点温柔,一点哀伤。
他是在为她而伤心难过吗?是吗?……如果不是,那他又为什么要……她还未来得及再多看眼前的人一眼,天地已经慢慢暗淡下去,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一旁的冷月堂主正要乘胜追击。却听远远的,从高处某个地方传来了一声清雅的琴音。抬头看去,但见一把玉骨折扇正驾着三道虹光朝着冷月堂主飞快地刺来。冷月堂主急忙转身对付那折扇,拳脚并用却仍不敌那把好似着了魔一样的扇子。
香帅抬头冷冷的看了冷月堂主一眼,抱起怀里重伤的黑衣女子,一闪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弄错。。。。汗颜。。。
镜湖小筑,莲香七步
房内烛光暖,粉白纱帐落。窗边的潇湘竹正立在风中摇曳,窥视着这一屋子的沉寂。
夕妍将沾了血色的手帕浸在温水中,轻轻揉洗,铜盆里已是一汪淡红。
公子鸣坐在纱帐外,凝着神替帐内的秋若纱把脉。
曼王爷轻轻摇着玉骨折扇,坐在一旁静静的看。帐内的人,呼吸孱弱,可谓是生机渺茫。曼王爷瞅了一眼窗台上神情恍惚的香帅,心里不禁暗暗叹息。这香帅什么都好,就是好美色,看到这秋若纱为了他身受重伤,命在旦夕,说不定香帅一阵情不自禁又要以身相许了。
想到这里,曼王爷无声一笑。但是……他认识花自香这么多年来,香帅说要救活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是入了土的。他到底用了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自是不得而知。花自香最大的喜好可以说是跟阎王爷抢人,尤其是女人。所以这秋若纱虽是奄奄一息,她还未必会死。
半晌,公子鸣把完了脉,轻轻掖好被子,静静的走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曼王爷淡淡地扫了一眼垂落的纱帐。
“身受两掌,五脏俱碎,筋脉尽断。”公子鸣面无表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吹了吹。
夕妍在一旁听着,握着手帕的双手不禁一抖,面带忧虑的看了看帐内的秋若纱,又转过去看了看香帅。
香帅坐在窗台上,垂了一下眼皮,又轻蔑的一笑。
“明日我们就要回国都了,香帅要带着她一道走么?”曼王爷停下了摇扇子的手,朝香帅看去。
“国都你们就先回吧,我随后就到。”窗台上的香帅淡淡一笑。窗外一阵凉风过,窗边的竹子大肆摇摆,在他脸上印下了斑驳的影子。
曼王爷不动声色,继续摇着扇,仿佛他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但是……”香帅跳下窗台,脸上带着神秘的笑颜,“我要借曼王爷的大丫鬟几日,不知王爷介意否?”
夕妍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几人。但见曼王爷微微点头,道:“就让夕妍跟你一起去吧。”
“大美人,麻烦你替秋姑娘换身干净的衣裳。多谢了。” 香帅将双手负在身后,迈开步子朝房门口走去。
夕妍赶忙对着香帅的背影福了一福,以表遵从。
谁知快到门口时,香帅又转过头来,说道:“看来今晚秋姑娘要留在大美人房里了,如果大美人不介意的话……”一阵坏笑浮现,“可以到我房里来睡。”
香帅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夕妍和哭笑不得的其他两人。
翌日早晨,曼王爷和公子鸣在客栈里用过了早饭之后,便与香帅等人道别,启程回国都。香帅目送那辆华丽的马车在街角消失,留下一尾烟尘。随后唤来了柜台小二,付了几辆银子让他帮忙打点了一辆马车,便转身上了楼。
“秋姑娘的衣服我已经换下了,昨夜秋姑娘出了一夜的冷汗,衣服都湿透了。”看到香帅推门而入,夕妍便从桌边站了起来,一脸担忧。
香帅朝床上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目光停留在夕妍的脸上。那张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透着些许疲倦,加上眼里的忧虑,竟显出几分憔悴。
香帅看着,心微微一动,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夕妍的脸,柔声说道:“你也是一夜未眠吧。”
夕妍感受到从香帅手中传过来的暖意,整个人轻轻一颤。再见那双带着几分魅惑的凤目竟如此温柔的看着自己,脸唰的一下红了,习惯性的把头低下去。
香帅微微一笑,放开了手。朝着床边走去。
“夕妍,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发了。”香帅一把将床上的秋若纱横抱起来,飞快地从门口出去了。
“是……是。”夕妍慌忙将自己从刚才那失神的状态中拉扯回来,取过桌上已经打包好的行李,转身去追香帅的脚步。
青山翠欲滴,水流声隐隐。天外雀鸟翔,栖影镜中央。
眼见这青山环绕,树木葱郁。步步皆闻溪流声,甚是令人倍感舒畅。此处鸟鸣声声清脆如铃,堪为空山绝响。从顶端往山底眺望,可见清湖一面,周围若隐若现一座小小庄园。这山底的湖,自是不大,却极其清透,将顶上一抹晴空映得如梦如幻,湖内一时水蓝碧绿,摄人心魂。湖边有庄园一座,不过竹屋三四间,屋后一座小竹桥,绕着几池的莲花,随着风送来缕缕清香。庄园的门,是两排碧绿的竹,藤花缠绕,犹如仙居。抬眼望去,门顶上一块小小木牌匾,几字秀雅地写着:镜湖小筑。
今日天气清朗,满池荷花绽得极其娇俏。竹桥上静立着一个女子,一身紫红罗绮,外披粉色纱衣,挽起的堕马髻上斜斜插着一枚珐琅彩莲花步摇。其人明眸善睐,娴静清雅。貌若池中莲,神似清朗月,肤如白绵雪。那身段如描似削,婷婷玉立在竹桥上,飘然不染尘烟,让人见之忘俗。
竹桥上的女子弯下身,伸出玉手轻轻抚摸脚边的莲花,眼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那些莲花,仿若回应她一般,借着拂过的风,娉婷摆动。
远远的,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镜湖小筑不算大,住的也就两个人而已。女子听闻那脚步声,知道来的是伺候她的柳娘,于是便转过身子在桥上等她。
“小姐!小姐!”柳娘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一脸激动,“花公子来啦!正在前厅等着哪!”
女子一听,眼眉间顿时漫出几分欣喜之色,忙轻移莲步,带着柳娘往屋内走去。
站在前厅的香帅背着手闲闲地观赏着屋内的装饰,一脸淡淡的笑意。夕妍跟在一旁,眼里看着,心里暗自赞叹。这竹屋从外看似简陋,内里却修饰得极为典雅得体。抬眼随处可见叠得甚是整齐的书籍,案桌上的笔墨亦是摆设得十分有序。墙上的字画,有不少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以莲为题的居多,想来主人必是爱莲之人,也定是高雅之士。
“公子如今日里繁忙,怎么想起要到小筑来了?”随着一把婉转如莺的声音,紫衣女子撩帘进入了前厅。
香帅转过身来,一看到女子便喜笑颜开,目光中似多了几分温柔。
“这么久没来,这里还是一切如初。”香帅笑着叹了一声,又将目光移到紫衣女子的脸上,“多时不见,我的清莲又娇美许多。”
紫衣女子轻轻掩面一笑,抬起头来尽见满眼柔情。
“如今公子已是堂堂上将,清莲该改口尊称香帅了。”紫衣女子言语间可见雍容的气度。
“唉,你还是不要捉弄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借口逃到这里来的。”香帅带着一脸无奈的神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紫衣女子听了,轻轻娇笑,一双杏目仿如秋水。
柳娘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清莲拿起一杯,轻轻搁在香帅面前,柔柔地对他说:“公子以前最喜 欢'炫。书。网'喝的莲茶,请公子品尝吧。”
香帅嗅到扑鼻而来的茶香,心里大喜,于是端起茶杯慢慢的吹着,却迫不及待想要喝一口。要知道,他对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莲茶可是有数不尽道不清的喜爱之情。
这边清莲又端过另一杯茶,走到夕妍面前,亦是温柔一笑,说道:“姑娘既是随着公子一起来的,就是小筑的贵客,何不坐下一同品尝清莲的这杯莲茶?”
夕妍看着那张亲切可人的笑脸,真是让人有一种忘忧且舒心的感觉,想必香帅对这位清莲姑娘定是有特殊的情意吧。
夕妍微微一福,双手接过茶杯,在香帅的旁边坐了下来。
简洁的竹屋内,一时茶香四溢,笑语连连。莲茶一杯消忧虑,青山小筑话流年。
一阵叙旧之后,清莲唤来柳娘撤去了茶杯,意味深长地看着香帅说道:“这次随着公子来的,恐怕不只有夕妍姑娘一人吧?”
香帅点点头,笑嘻嘻的说:“清莲果然是绝顶聪明。”
随后他又指了指另一间屋子,说:“另一个人,我已经送到了内屋里了。”
清莲温温地笑着看了香帅一眼,起身往内屋去了。
“香帅为何要将秋姑娘送到这里来呢?”一旁的夕妍不解。
香帅看了看夕妍,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道:“世人只知凤眠镇慕容山庄的小姐种得一手莲花清雅绝天下,却不知她多年前曾是若普神尼的关门弟子,医术高超,一双妙手还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夕妍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原来这样的传说也会是真的。
“我们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往后你便会知道了。”香帅边说边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站起来也朝内屋去了。
内屋的光线比前厅稍稍黯淡,但摆设相当简洁,看来是不常用的房间。却也纱帘低垂,幔帐轻飘,处处一尘不染。
清莲把完脉,从床边走了下来,一脸淡定。香帅瞅见了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看这表情就知道还有的救。于是嘴角不禁扬起盈盈笑意。
“这位姑娘伤得很重,五脏六腑皆损,经脉被人以内力震断,无一完好。体内积了不少淤血,要清理怕是得耗上一段时间。”清莲慢慢的坐了下来。
“无妨。我也正好想在此停留一些时日。”香帅若有所思的说。
“我会用配好的通脉散替她去淤血。这淤血去完了之后,恐怕就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救活她了。”清莲说着,朝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眼。
香帅半眯起眼,嘴角轻轻扬着。当然,这唯一能救秋若纱的东西,正是他远道而来的目的。
接下来的几日,香帅在镜湖小筑过得非 常(炫…书…网)惬意,日里赏花品茶,夜里便听风赏月。这深山里的小筑,还真是别有一番清净,日月门,早朝之类的事情统统被他抛在九云霄外。
这几日来,清莲在内屋将大门紧闭,已经几日未曾出过房门。香帅心知肚明这秋若纱的伤势定是十分严重,否则怎会劳动清莲几日足不出户的替她疗伤。夕妍也一道入内屋去打下手去了,也是几日未曾见到一面。只有柳娘每日进出送汤送药,还要打理屋子,偶尔见到香帅坐在竹廊上晒太阳,也是微微一福便匆匆而去。
一日清净的早晨,清莲满脸倦容的打开屋门,第一眼便看到守在门外的花自香。他背着双手,正抬头看着门前树上的松鼠在扒果子。
“公子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清莲小小惊讶。
香帅闻声便转过头来,目光定在清莲脸上,看着那满脸倦色,心里隐隐有些不舍。于是他慢慢走过来,伸手轻轻替她捋了捋额前微微垂下的一缕青丝。清莲淡淡一笑,脸上略有娇羞,但不难看出她早已习惯香帅这般满是柔情的关怀之举。
“如果她体内的淤血已经去完了,清莲就去休息吧。往后的事,不必着急。”香帅淡淡的开口。
“淤血是去干净了,只是她气息微弱,不宜久拖,现在就要替她疗伤了。”清莲说着理了理袖口。
“现在?”
清莲笑着点了点头。
柳娘从另一边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四方盘子,里面摆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瓶身上细细地刻着几朵莲花,十分精巧。
“水都给准备好了?”清莲看向柳娘。
“回小姐,水都烧好了,药也放了,就等小姐的吩咐了。”柳娘答道。
“莲香七步?!”香帅看着那只小瓷瓶,微微一惊。
清莲若无其事地点点头,随即又看向香帅,道:“公子恐怕是要再无聊几日了。”
“无妨,清莲先去忙吧。”香帅回过神来,却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清莲贤淑地微微一笑,带着柳娘转身进内屋去了。
待清莲走后,香帅托着下巴独自在树下沉思。这秋若纱的伤势竟然重到让清莲动用了莲香七步?看来冷月堂主出手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狠辣许多。
自从黑玉断续膏的秘方几十年前失传以后,这续骨疗伤的药就已经销声匿迹。清莲出身书香门第,自小又悟性极高,年幼时便被化缘而来的若普神尼收做关门弟子,悉心研习医术。而后学有所成,一直是药到病除,无一例外。这莲香七步,便是清莲耗尽几年而研制出来的奇药,以莲花作引,药效媲之黑玉断续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之间,江湖中纷纷传言慕容山庄得了神方,都纷纷登门拜访。明为探访慕容庄主,暗里却为着那莲香七步的方子而来。世人只当清莲是偏爱莲花,所以种得一手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