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花隐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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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掌柜,多时不见,近来可好?”那把温婉的声音才飘至耳际,一身翠绿锦袍的上官蝶舞已经入了厢房,她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脂粉淡施,十分明艳动人。
付三金微微一鞠躬:“托舞夫人福,在下一切顺心。”随后他又步到桌前,对蝶舞道:“舞夫人请上座。”
蝶舞笑着一点头,便在付三金的对面坐了下来,扫了一眼面前桌子上的茶点,笑吟吟地说:“不过商谈一笔小小生意,付大掌柜又何需如此兴师动众?”
“呵呵,若是其他人,当然从简。但今日来的人既是上将夫人,三金又岂敢有丝毫怠慢。”付三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一脸客气笑容。
蝶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开门见山地说:“那么,付大掌柜这次想给什么价格?”
付三金一愣,这女人还真是单刀直入啊,与上官鸿雁那循序渐进的作风完全不同。
“若是合适了,我们当即签字。”蝶舞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揭开盖子,慢慢的吹凉,“彩绸庄日日客如潮涌,付大掌柜的时间想必是十分宝贵,蝶舞也不想浪费了。还请大掌柜的直言吧。”
“三金久闻舞夫人是爽快之人,必不喜 欢'炫。书。网'行事拖沓,所以三金已将一切详尽地列在纸上,舞夫人一阅便可知晓。”付三金将一纸文书轻轻推到了蝶舞的面前。
蝶舞笑艳艳地看了他一眼,翻开文书仔细地看。付三金坐在对面察言观色,却无法从蝶舞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心里有小小的慌张。怕她把货价压太低,回去不好交代,他还特地将货价先提高了一倍。就算她能压个十七八两,也比原来的价格低不到哪去。
“付大掌柜给这价格,是让我天香行签,还是不签呢?”蝶舞看完了文书,淡淡地说了一句,眼中明明有笑,让人看着却觉得她眼神这般犀利。
付三金听了又是一愣,她那句话明摆着就是让他改货价,虽然是柔柔的问一句,中间藏着的那气魄可谓是让他背后暗冒冷汗。
“彩绸庄自是不缺大客户,可天香行的信誉也是有目共睹的,到了我天香行的货没有一批是出不去的。其他丝绸行的货色自然不比彩绸庄,但跟我天香行做过几笔生意的,有哪个是血本无归的?付大掌柜这给的价格,分明就是无意与我天香行携手共进了。”蝶舞言毕,还轻轻叹了一口气,眼角却分明带笑。
“这……还请舞夫人好商量,货价是可以改的,诚意自是比较重要。”付三金边说边找着对策来应付。
“哦?既然付大掌柜有诚意,那么不如就按其他丝绸行的价格给天香行出货?”蝶舞看着他,眼中带着一点狡黠,“这一来既省却一番口舌上的讨量,也显示出了大掌柜的诚意。若大掌柜此番答应,天香行定不负你彩绸庄的期望。如果大掌柜的不满意,蝶舞也不喜 欢'炫。书。网'强人所难。”
付三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上官蝶舞的举动让他出乎意料,之前准备好的应付之策全都付之东流。她这分明已经是扔出最后一道底线了,若他不答应,这一纸约是绝对签不成了。但她这一番话,已经明的把货价压下了两倍之多。要让彩绸庄的货跟别的丝绸铺的货一个价?这可是比割肉还痛的事情啊。但想想她却也是对的,天香行有堂堂上将府撑腰,信誉自是不在话下,若不签,彩绸庄丢了这笔生意恐怕少的就不只那两倍的货价了。
此时,蝶舞看了看付三金忧郁不绝的脸色,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得意笑容。
整个过程,付三金还未来得及开口,蝶舞就已经将刀子切下了,根本无意与他讨价还价,付三金只能二中选一,连条件都没法开了。付三金看了看那纸文书,只得内心深深叹息。
半个时辰之后,蝶舞已经从厢房出来了,满面春风地离去。付三金坐在楼上,望着缓缓隐入人流的轿子,神情沮丧。
回到了上将府,蝶舞在大厅里缓缓坐下。忽觉眼前闪过一片白,接着一阵头晕,便用手撑着头,揉了揉眉心。自从香帅离家后,婳玉也正逢龙鹤将军忌辰,远归家乡祭拜去了。上将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她一个人撑着,虽然府上有大总管宫熙玉在,但光一个天香行就让她费尽神思。近日来,蝶舞身体倍感不适,但她自己也没太放在心上。
“舞夫人!舞夫人!大人回来啦!”远远地蝶舞便听见了丫鬟丁香的喊声,随后一阵马鸣声清晰入耳。
蝶舞喜出望外,顾不得身体抱恙,撑着站起来快步朝门外去。谁知才跨出门槛便与进来的香帅撞个满怀。
“夫君……”蝶舞舒心一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的挂念,欢喜,委屈和感慨一涌而出,眼眶中竟闪起了泪花。
香帅笑嘻嘻地将蝶舞搂入怀里,像哄小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背,笑着长长舒了一口气。离家多时,若说自己不想念她们那可是假的。如今再见蝶舞,自己又何尝不是情思难诉。两人心中虽有无数言语,却一时之间都沉默在对方紧紧的怀抱之中。
站在门外的丁香痴痴地看着这重逢一幕,心里正为他们陶醉着。余光却瞥见门口有几个人缓缓地走进来。便又神色一正,迎了过去。
“几位姑娘是……”丁香扫了一眼,三个女子里面没一个是她认识的。于是暗暗嘀咕着:大人离家一趟,又多了三个……
“清莲!”蝶舞惊喜地从厅里一路小跑出来,紧紧握着清莲迎上来的手。
旁边的丁香立马傻眼。咱舞夫人也太大方了吧。大人一下拎了三个回来,夫人不但没冒火还乐呵呵地跑出来迎接?果然,这上将府正室夫人非寻常人可以做的。
“丁香,还不去倒茶打扫打扫客房,傻愣在这做什么?”蝶舞说着,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准备。
丁香福了一福,便急步离去了。
“这两位是……?”蝶舞的目光绕过清莲,朝秋若纱和夕妍看去。
“曼王府上大丫鬟夕妍,这位是秋若纱,秋姑娘。”香帅背着手,笑眯眯地从门边走下来,替蝶舞介绍。
夕妍对着蝶舞盈盈下拜,秋若纱只是淡淡地一点头。
蝶舞的目光在秋若纱的身上逗留了一会儿,便又笑脸相迎。一伸手,说道:“各位先到里边喝杯茶吧。”
进了屋内,众人都坐下歇息。蝶舞听着香帅讲了这一路上的事情,只是面带笑容,并不言语,唇色略显苍白。而这些个细节,都被清莲尽收眼底。
夜间的时候,清莲敲开了蝶舞的房门。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箱子。
“清莲?!”
“今日大厅里,看姐姐额头上冒着细细冷汗,姐姐气色并不好,清莲便想来替姐姐看看。”清莲站在门口,面有忧虑。
“都被清莲看出来了。”蝶舞笑着叹息一声,让开身子请清莲进屋。
清莲打开小木箱子,拿出一个淡青色绣花软垫,轻轻地垫在蝶舞的手腕下边。又在蝶舞身边坐下,凝着神替她号脉。
“姐姐最近太操劳了吧,气血虚了。要好好休息,不然就会积劳成疾。”清莲把完脉又转身去盒子里拿了一些小瓶子。
“近日来确实是忙了些,加上夫君离家在外,心里担忧,夜里实在是难以入眠。”蝶舞轻轻放下衣袖。
“姐姐对公子这般情深意重,真是公子的福气啊。”清莲柔柔一笑,倒了杯水,拿了些药丸递给蝶舞,“姐姐先服下这几粒药丸,今晚可睡得安稳些。待明日清莲再亲自替你熬些药。”
“清莲到上将府来做客,本该是我照顾你们才是,现在反倒还要让清莲替我操劳。真是过意不去了。”蝶舞接过药丸,一把吞下,想起了什么,又道:“秋姑娘的伤势究竟如何?”
“秋姑娘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她之前被掌气伤得重,这段时间以来是不便动武的,不然容易乱了经脉。”清莲边说边将盒子里的东西收拾起来。
蝶舞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夜凉如水。疏星几点在天边独自明灭。
秋若纱站立在这一抹墨蓝的夜空下,眼中似有水波撩动。身上的一袭黑衣,更衬得她苍白孤寂。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日后不知哪里才是她安身之处。前路茫茫,回首已无岸。
“天色晚了,秋姑娘还没睡?”蝶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一双明眸静静地看着她,却又隐隐藏着一些什么。
“我只是出来看看夜色,不想却惊扰了舞夫人,真是抱歉。”秋若纱淡淡一笑。
“哦?那么秋姑娘觉得这夜色如何呢?”蝶舞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上将府气氛祥和,夜色当然是十分平静的,让人看着很是舒心。”秋若纱默默抬头看着那孤独的几点星,眼中似有一点痴恋。
“水面平静,水底却不见得无风无浪。”蝶舞也顺着她的目光抬头去看那几点星,话中却带着难以捉摸的蕴意。
“舞夫人何出此言?”秋若纱蓦地低下头来盯着蝶舞的眼睛。她自小在邪教中长大,那些话中带话的言词她自是听了不少,蝶舞这番话中隐藏的意思她怎可能察觉不出?
“秋姑娘出身邪教,怎么说也是一个堂主。而这堂主说废就废了,看来邪教的人果然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绝情的多。”蝶舞的两道目光落在了秋若纱的脸上,犹如两把冰刀直直地刺在人脸上,唇边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笑意。
“你是怀疑我明为叛教,暗里来做奸细?!”秋若纱眼里忽然生出几分戒备神色。
“是不是,你比我更清楚。”蝶舞背过身,将衣带慢慢绕在纤纤玉指间,闲闲地把玩着, “夫君肯信你,我却不得不多几个心眼。毕竟,这上将府可是有几十条人命哪。你说是吗,秋姑娘?”
秋若纱没有接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的背影。
“秋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蝶舞侧过脸来,幽幽的撩下一句话,慢慢地走出去了。
秋若纱深吸一口气,再抬头去看那夜空,眼中流露出几分恨意,右手也玉拳紧握。
作者有话要说:我飞快滴飞快滴赶。。。T。T免得妖娆夫人老说我一个星期才更两章。。。
月鸣三针血玉寒
香帅回府的第二日清晨,曼王爷便快马加鞭地从王府赶来。
这招待宾客的事,一向是由婳玉亲自打点。现在婳玉未归,又是一大清早的,既要伺候香帅洗漱,还要招待碧玺亲王,上将府的丫鬟们就开始乱了阵脚。
丫鬟语歌正在厨房急得团团转,曼王爷这么早过来,早膳不知道用了没有。听谣在一旁用手肘捅了捅她,对着桌上的茶壶使了个眼色。语歌情急之下也管不着了,端起茶壶就往门外跑出去,不想却一下撞上了正要进门的人。
“大……大总管。”语歌看到面前的宫熙玉,心先是噗通乱跳,继而背后又直冒冷汗。心想自己这么莽莽撞撞,难保不会惹恼了大总管。
宫熙玉却什么也没说,淡定地看了一眼语歌手上的茶壶,接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香气。
“这碧螺春泡浓了,曼王爷是不会喜 欢'炫。书。网'喝的。去泡一壶恩施玉露,速速送去。”宫熙玉盖上了盖子,顺手将茶壶搁下。
“是,奴婢马上去办。”语歌福了一福,头也不敢抬的溜过一边去了。
站在一边的听谣一动也不敢动。这大总管虽然平常话少,但他那冷冷的气质总是让人不寒而栗。可他偏偏长得这般俊美,眼里又时有浅淡的哀伤,让她们这些丫鬟们偶尔看到他会心狂跳一阵。可惜他总摆着一张冰雕似的脸,看去遥不可及有若九天神仙。他虽然无意远着你,但你自己却不敢靠近他。
“听谣,平常都是你跟着玉夫人去伺候大人早起洗漱的么?”宫熙玉优雅地在厨房里一站,整个厨房顿时生色三分。
“是,是奴婢随玉夫人去的。”听谣低着头,小声回答。
“那你快去伺候大人洗漱吧,去之前让丁香和慈兰送些糕点到正厅去。”宫熙玉思量了一下,将事情吩咐给了听谣。
听谣一点头便跑出去了。拐过门边时还偷偷看了大总管一眼。心里一阵陶醉,那张绝美的脸真是犹如月色般清朗啊。
正想着,听谣便与正往厨房而来的大丫鬟落云撞了个满怀。脸上的痴痴笑意被她看了个尽。
“笑笑笑,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路了!再这么没大没小,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落云气冲冲的啐了一口。
听谣心里一紧,头皮发麻,大气不敢出地就跑开了。要知道,落云可是上将府的大丫鬟,她们这些小的都由她管着。落云脾气冲,要是惹怒了她,她们可是要吃苦头的。
落云恨恨地看了一眼听谣远去的背影,转身进了厨房。
“大总管?!”落云被眼前安静的宫熙玉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一抖。
宫熙玉仿佛知道她的来意,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丫鬟们去做了。”
落云顿时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又堆起笑容对着大总管拜了一拜:“既然如此,那落云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看宫熙玉转过头去并不答话,落云便小心翼翼的退出外面去。站在门边的落云悄悄窥了一眼厨房内的大总管,皱起了眉头,眼珠子左右转动似是在想着什么,离去时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的神色。
昨日夕妍回王府以后,曼王爷就知道香帅回来了。于是一早便匆忙赶来,确实是没用早膳。但看着面前的一桌糕点,也没什么胃口,只是饮了几口茶。
“曼兄,别来无恙啊?”香帅的声音从正厅帘后飘了出来,一听便知道他定又是嬉皮笑脸而来。
“别来无恙?差点就被你害死了。”曼王爷看着闲闲走来的花自香,长叹一声。
“中间出了些小事嘛,今日待我进宫了亲自去跟女皇陛下奏明便是。”香帅笑吟吟地在曼王爷身边坐下了。
“你先看看这个吧。”曼王爷从袖里掏出一个淡黄色的小本,递给了香帅。
“北王寿宴?!”香帅飞快地扫了一眼内容,发觉这消息还真是突如其来。
“这寿宴,你我非去不可。九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