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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他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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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玲想,其实错怪李同学,他并没有不给李氏平等,是她心甘情愿放弃自我,退到光辉后面做反射镜。
  一会儿,胖胖的小女孩端着国际象棋的棋盘来找克明,“詹叔叔,你答应我下两盘的。”
  克明和大家谈兴正浓,但是他露出童叟无欺言出必行的样子,卷起袖子就要对大家说“失陪”。
  月玲才受了李氏洗脑教育,自觉良心发现,于是对小女孩儿说,“我和你下。”
  小女孩儿看不上,“你?我可是D市三年级锦标赛冠军。”
  月玲就吹牛,“我差一点就成了Duch Maser(大师);从小我也崇拜Bobby isher(世界知名国际象棋大师),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意大利式开局?”
  小女孩眼睛转一转,把月玲领到厨房小桌旁,拿出计时钟,和月玲一起摆好黑白棋子,就鏖战起来。
  克明看李氏意外地注视自己,说,“我从来不知道她会下国际象棋。”
  戴维斯就笑,“克明,永远是迷的女人最能伴你一生,像我的玛丽一样。”
  月玲和小女孩儿下棋,小女孩儿话很多,虽然在北美出生,父母在家坚持给她说中文并且不间断上着中文学校,小女孩儿用中文表达一点问题没有。
  她语速奇快地从一件事情跳跃地呱呱讲到另一件事情:我弟弟没有母乳,要依靠婴儿配方奶粉,我是吃妈妈的奶长大的;我经常要帮忙扔掉奇臭的纸尿片,你知不知道纸尿片是要回收到绿色垃圾桶里的,花园里的土很可能就是我弟弟的巴巴尿片分解而成的;我最不喜欢米娜,就是我的babysier 啦(临时看孩子保姆),每次父母出去应酬,米娜在家里也不管我,只管和男朋友泡电话粥;同班的托马斯已经有两个女生向他表达爱意,我其实才应该是托马斯的意中人,像aylor Swi(美国青春美少女歌星)的歌里所唱,“You belong wih me”(你应该和我在一起。)……她嘴没停歇,也很走了几步急功近利的招。
  月玲却情愿和小女孩儿说话,小小的她容易应酬得多,不累。
  小女孩儿出其不意地问,“你和詹叔叔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们还没有提到结婚这件事。”月玲吃掉她的主教,然后按一下计时钟。
  她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吃掉月玲的骑士,也按一下计时钟,眯眯笑着的脸上有一对怪可爱的酒窝,说,“你结婚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做你的花童?埃米利上个礼拜天作了她姐姐的花童,穿着白色蓬蓬群,像芭比娃娃一样。”
  “好的。”
  “一言为定?”她看到月玲含笑点头,就伸出小手和她相握,说,“我们和棋吧。”
  大家道再见的时候,戴维斯对克明说,“结婚的时候,不要忘记通知我。”
  月玲就把头低一低,看着地上新下的雪,细粉粉的,和白糖一样。
  在雷姨的车道上,克明的小吉普里,是拥抱的两个人的身影,克明用了点力把她的肩膀抱紧些,月玲就“Ouch”(哎约)一声,克明忙放开她,再瞥见弃在后座的急救包,就说,“你要记得涂药,”他又坏笑一下,“还要记得看书。这两样我都要检查。”
  月玲摸摸他的脸,想为什么当初只觉得吴憬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呢?克明虽然眼睛大,含情脉脉的时候,也是很动人的。
  她说,“我今天见到你的同学导师,对你更多了解。”说完,觉得一本正经好像刚刚国事访问完谈感想一样。
  克明亲一下她的额头,“别着急,我们有一辈子时间去了解对方。”
  月玲听到他说“一辈子”,就像有个什么小火花“啪”地就点亮了心房,亮堂堂地充满了希望。

  48月玲与克明

  月玲早已经和麦克辞工,也给出两个礼拜noice通知时间好让麦克召人培训,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她那日急病乱投医,拿那个吴憬的经纪名片给翻译公司cold calling去电碰运气,不料想马上就被要求到公司面试和复试,过关斩将,也拿到了oer;每小时工资数是做Barisa(欧式咖啡调配师)的三倍。固定每周三天下午在公司电话网络翻译,另两天下午随叫随到跑外勤做口译员。
  麦克有点舍不得,“我到哪里去找你这样咖啡考试满分的Barisa?”
  月玲有点惭愧,应试教育出来的机器人,连咖啡店里的职业培训考试也要争第一。那日,Liz看月玲社会语言学得了96%;说,月玲你简直不是人,脑子里一定植入了外星高科技细胞。跑来和地球人竞争。月玲说,我还在纳闷为什么我的现代语法理论只得了98%,没有100%。Liz不高兴地说,你总得给我们本地人一点面子,次次让你这个清朝人得了第一了,我们都不要说英语了。
  麦克说,“咖啡店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们来来去去,我早知道你做不长的,小庙容不了大菩萨。”
  “我感谢你在最艰难时刻帮我一把,我在这里每天都很愉快,从你和罗比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一定时常回来看你,拖朋友来照顾生意。”
  麦克抱了抱月玲,在她腮帮子上猛亲了一下,说,“波兰习俗。”月玲想,他是一个黑人,哪来的波兰习俗?
  罗比在一边,笑,“玲,也抱我一下。”
  月玲说,“去见鬼!”
  罗比问,“每年圣诞节前一周,我们咖啡店的上级公司有大型圣诞晚会,今年晚会在明天晚上,你去不去?”
  “好的。为什么不呢?我穿我的新旗袍。”
  “你最好来。我要正式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月玲笑,不确定地说,“找到女朋友了?”
  罗比直直地盯着月玲的眼睛,“男朋友。”
  月玲一点也没有意外,“是捷克?”
  罗比像是很欣赏月玲的处变不惊,“嗯。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在国内我不敢和人说我是gay(同性恋),在这里,我每年都参加同性恋骄傲大游行。在这个城市,我好像有更多自由。”
  月玲严肃地说,“你选择你的生活方式,又没有妨碍谁,你和捷克幸福,这世上多两个快乐的人,有什么不好呢?”
  罗比大喜过望,“玲,你真了解我。你要不要观赏我们的裸体挂历?”
  月玲控制住自己的惊讶,说,“不要,谢谢。我对裸体男人不感兴趣。”
  月玲想,这句回答也不完全对。这世上,有一个人的裸体她是不介意看到的。
  她昨夜坐在床头翻阅Liz送给她的《初夜手册》,图文并茂,作为教科书,生动有趣,完全从生理学角度讲述,看着一点也不难为情。
  她【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是这样子的。
  原来大家把这种简单机械运动人为罩上各种神秘面纱,像言情里省略号,让人无限遐想,遐想的结果也只是一些隐语词汇:譬如销魂蚀骨,又譬如翻云覆雨。
  Liz把书交给月玲的时候,说,“我们那时候都看这本书,比学校性教育讲得更为详细幽默,还有可爱图片。真不知道你这个清朝人怎么可以受得了维持处女身到二十二岁。”
  月玲就想起初中生理卫生课,到了那不尴不尬的一章,老师吆喝一声自习,就钻到办公室去喝茶。
  大家都羞答答,不好意思翻阅此章内容。碰巧前一节数学课布置成堆作业,同学们纷纷拿出作业非常安静地演算起来。连最喜欢讲小话的同学也乖起来,唯恐弄出点声响,被人嘲笑对性有莫大求知欲。
  月玲记得看王安忆的《我爱比尔》,那个结尾惊心动魄地谈到处女蛋:
  “她珍爱地转着看这鸡蛋,见鸡蛋是小而透明的一个,肉色的薄壳看上去那么脆弱而娇嫩,壳上染着一抹血迹。
  这是一个处女蛋,阿三想,忽然间,她手心里感觉到一阵温暖,是那个小母鸡的柔软的纯洁的羞涩的体温。天哪!它为什么要把这处女蛋藏起来,藏起来是为了不给谁看的?阿三的心被刺痛了,一些联想涌上心头。她将鸡蛋握在掌心,埋头哭了。”月玲觉得最可怕的词就是“血迹”两个字,那时有女同学犯血晕的,还没轮到她抽血,只看见人家抽出黑红一管就晕过去了,月玲就猜想那同学除了月月要晕倒在卫生间里好几回,这个第一次也会在不省人事中度过了。
  还有那故事里立了贞节牌坊的古代守寡女子,夜深人静,孤枕难眠,会从床底拖出一罐铜钱,把它四处撒在地上,再一枚枚弯腰捡起来,直至心情平复,一夜夜,一年年,等着老之将至,把那灼人欲望带进坟墓。
  月玲想一想,她并不介意看到克明的身体,他的怀抱总是温暖舒适,让人对他的身体产生一种信任。
  她再小心翼翼瞄一眼那幅男子privae par那处的图,觉得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现代社会,大家都往中性里打扮,性别差异日益模糊,但是大家脱了衣服,男人女人的原始特征显现,动物性一览无余。
  月玲以为今天性知识饿补,幼稚心灵很受刺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把书往小床头柜上一丢,掩上卧室的门,就直接扮西汉女尸沉睡两千年了。
  待到早晨,月玲开始意识到性觉醒的威力了。
  那咖啡店里的蘑菇样松饼,有一款很受早起的上班族欢迎,名称是Morning glory;意译呢,是牵牛花;直译呢,是早晨的荣耀,月玲就瞎七瞎八地乱想:书上说男人早上要搏起的,那个样子和这个“早晨的荣耀”还有一点像,难怪大家要喜欢了。
  连看到做蒸汽咖啡机上的螺丝与螺帽,也要联想到男女原始差异,猜测是不是受到自身直观形象启迪才发明此等工具。
  克明打电话来说,今天工作忙,不会来接,她急切地说,“你忙你的,不要管我。”
  克明就笑:“我做老虎,阿乌阿乌,吃掉你。”
  Lilian到休息室倒咖啡,看克明窝着身子,躲在暗处,刚巧在对着他的Iphone手机说这一句话,不禁摇头,“恋爱中的人。”

  49 震惊

  下了班,月玲推开店门,走出去。到处是白雪皑皑。据说要到第二年三月才得融化。
  月玲踩着积雪咯吱作响,斜穿过停车场,朝着街角的地铁站走去。
  一辆法拉利幽灵一样,徐徐不紧不慢跟着月玲,月玲回头,站定,在蒙蒙飘雪中定睛一看,是短发Lucy。
  她停下车,打开车门,下车来。
  月玲冷冷地站着看着她:“你还来做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对你的‘司马疯男’不感兴趣。”
  Lucy挤出一个讨好的紧张的笑,“我来不是因为他,我来是想请你去喝一杯。”
  “我还有作业要赶,没有时间喝酒作乐。”月玲体察自己声音里的鄙薄,看着她一定是哭肿了的眼泡,就收敛了一下毕露的锋芒,“你请回去吧,天怪冷的。”
  Lucy向前紧走几步,脚下一滑,月玲忙跳向前扶住她。
  她泪光闪闪,掐着月玲的手套,说,“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曾疯狂造爱,山盟海誓,我那么爱他,什么都依着他,听他的。现在他不要我了,我觉得自己不再完整了,一片片碎掉了。”
  月玲看她脆弱得可怜,心里虽然有些厌恶,但并没有挣脱她紧紧纠缠的手。
  “我真的没有时间,你找别人陪你。”月玲的语气有一点软。
  Lucy抓住破绽,谦卑地恳求,哽咽难言,“我今夜一定要人陪我,否则我活不到明天了。”
  Lucy看到月玲眼里的那一刻的怔忡,就知道这寻死觅活的一击,正中月玲的要害,如同点中了她的死穴。Lucy赶忙低声下气地加一句,“你陪我今晚,我会好过些。”
  月玲就点点头。
  在一个安静的酒吧里,月玲坐好,Lucy说,“你喝什么?我到吧台去和你拿。”
  月玲也起身,“我们一起去。”
  Lucy说,“我和朋友出来,都是我去点东西,你喝减肥可乐好不好?”
  月玲眨了下眼睛,耸耸肩傍,“随便你。”
  Lucy要了一小支淡啤酒。月玲看她没有豪饮酗酒的意思,略略放了心。
  Lucy并没有谈起司马,也让月玲有一点意外,但猜想她故意不提及伤心人伤心事,也就喝了一口可乐,开始谈天气,抱怨了一通每日清晨挤公交的苦。凡有鹅毛大雪就要提前半小时出发,公车就走得比牛车还要慢,到了地铁站,电视布告里就倒霉地显示“下趟车到达时间:暂时无此信息。”喇叭里就播报,“我们晚点,出现信号故障(有时是某乘客出医疗状况,有时是电力中断,有时是水管爆裂大水淹了地铁道……),非常抱歉给大家带来不便。”或是好不容易轰隆隆走到downown(市中心),快要到岸,忽然宣布,“本次地铁不再服务,请大家下车。”……
  月玲谈了一会儿,发现Lucy盯着自己的可乐,心神不宁,月玲说了这些话,有点口渴,就把可乐喝掉大半。
  Lucy奇迹般心情大好,开始兴致勃勃谈论新买的LV手提包和钻石手表。
  月玲用眼角余光去注视墙角的挂钟,发现已经过去宝贵二十分钟。正思考如何开口告辞,发觉一股昏沉的古怪睡意像水底幽暗漩涡一样把自己的意识给卷了进去,她浑身无力,手脚都不听大脑指挥,都不似自己的了,她迷惑地看向Lucy;想要说话,但是却像梦中喊捉贼一样,想说也吐不出一个字。
  朦胧中是Lucy目不转睛的注视。
  Lucy叫酒保,说朋友不知对什么过敏,要送医院,扶月玲歪到车后座上,就把车开到一间僻静旅馆,只说朋友喝醉了酒,叫门童架着月玲送到早已开好的房间。
  她塞给门童小费,就锁上房门,粗手重脚地扯下月玲的衣服,看月玲穿一套纯白色蕾丝内衣,花纹是密密叠错的百合,就耻笑:装什么纯情玉女。从包里拽出一把剪刀,就把所有细细带子统统剪断。
  她把月玲呈“大”字仰面放倒在King大号床上,就去翻包找相机,翻来翻去没找到,就骂字,一定是在家里,忘在充电器旁边。又掏手机,早上匆忙,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摔在大理石地面,现在怎么弄都是黑屏。她继续骂字,就去翻月玲的包,拿出月玲的Blackberry手机,爬到床头,把月玲的散乱头发抹到一边,露出她苍白的无血色的脸。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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