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刀玉步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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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怒道:“爷爷乃是临安城步军统领杨思!你这厮才是无理!快将爷爷放下来,再赔上一壶好酒,爷爷就饶了你!”
步军统领?
赛罕和赵心玉同时看向对方。
赛罕皱着眉,却见赵心玉已经点了下头,便知她与自己想的应是相同,就将杨思重重放到地上。可就这样放下,委实没有面子。正犹豫之时,赵心玉走了进来,与他耳语了一番,想来是出的什么主意,可赛罕的表情却是有些难看,眉头皱得更紧,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的一个眼神唬了回去。
原来,赵心玉要他效仿当初图那劝降范文虎时使用的办法:劈石头。如此一来,既可挽回面子,更可有威慑力。
赛罕倒觉得这是个办法,可一来又提到图那,他心里自然不快;二来,自己功力不足,哪里劈得开石头啊?
木桩或许还可以。
于是他左看右看,相中了小店门口一块用来剁生蟹的木墩子,便去拿了来,“咚”地一声放到杨思面前。
“你想怎地!”经过方才这遭,杨思的酒早已醒了。
赛罕看看他,也不说话,气沉丹田,将力灌注在手掌,猛地一掌拍下,那木墩顿时被印上了个深深的手印,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叫好。
“赔与你的,”赛罕扔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寻个好点的墩子来,”说着来到门外,那笑容又变得温和起来,“回去罢。”
赵心玉本想再观察下杨思的反应,无奈已到了门外,若再回去定会引起对方质疑,也只得作罢。不成想二人刚要离开,只听身后的杨思说道:“这位朋友好功夫!”
“又要做甚?”赛罕没有回头。
杨思几步赶上来,拦在二人面前,抱拳道:“方才对不住了!我这人馋酒,就好吃酒,方才见没有酒了,所以才……不知朋友可愿到军中一看?如今国难当头,若是有了你这般的人才,何愁赶不出蒙古人去!”
赛罕和赵心玉都没有说话,想来此人能说出这般话来,应该也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到军中一探应更有收获,便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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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确比襄阳吸引人,连军营也是高大气派,让人不禁赞叹这里的奢华。
赛罕和赵心玉跟着杨思来到这里,还未进大门,就听到整齐划一的喊号声,想是官兵们正在操练。
“请到校场中一看,也好知道我们的兵力强过他元人十倍……不,百倍千倍!”杨思得意地说着。
赛罕听了这话觉得好笑:若真有这么强,小皇帝还用从这里逃出去?想着,看了下赵心玉,见她也在左右地看着,像是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实是将这里的情形都记在心里。
三人来到校场,果见这里有百十余名将领正在操练,想来待散去了,还要将操练的招式教与手下之人。
赛罕奇道:“这里地方大得很,如何不一起操练?”
杨思道:“若是蒙古人打将进来,还不都成了瓮中之鳖!”
“鳖……”赵心玉忍不住掩口而笑。
“平日里也只有如此操练么?”赛罕不动声色地。
“过几日你们便知道了。我们的操练,并不同于蒙古人的。蒙古人虽擅骑射,勇猛无比,却是逞匹夫之勇,战术上不及宋军。我倒是听得他们有个丞相史天泽,精通战术,却是一介书生,上不得沙场。我这里的战术,若练得好了,也可给蒙古人痛击……”
耳听杨思滔滔不绝地讲着,赛罕心里早已琢磨开来:不知他们使用的什么战术,定要将这个情况报与忽必烈,但若不找个好的理由留在这里,岂非此次临安之行就白走了一遭?
正想着,赵心玉已来到自己身后,赛罕正要问她做些什么,赵心玉示意他不要说话,伸出手指来,在他后背上写了个字。
“义”?
觉出这个字,赛罕顿时明白过来,再看赵心玉时,对方已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宋军操练。
罢了,忍得一时,方能一世!又何况是心上的人儿出的主意?
“杨统领……”赛罕隐忍着,上前抱拳道,“方才多有得罪。”
杨思回礼道:“杨某人也是酒后无德。方才见了兄弟的武功,甚是欣赏,不知兄弟能否留在军中,助杨某人一臂之力?”
赛罕故意皱眉道:“我一个无名无姓的江湖之人,留在军中,是何道理?总要众弟兄们说得过去才好……”
“摆香堂!摆香堂!”杨思忙不迭地大喊,“我要与这位兄弟结拜!”
小兵们忙着去了。不一会,结拜所用的桌、香、炉、酒等都已准备齐全,摆在校场的台子上。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赛罕不情愿地跟着说完了誓词,酒也喝了,待到磕头之时,却趁对方叩首时只是将头微微低下,并未着地。
虽说杨思这人在宋军来说也算得一员忠将,但自古忠义两难全,若此时磕了头,便是亲亲的结义兄弟,若翻脸动手,定被江湖传为不仁不义之徒,身败名裂!若不动手,便是对大元的不忠,会被冠上“奸臣”之名。
不磕头,便不是结义兄弟,也就无“不仁不义”之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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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入秋的早晨确显得有些清冷,就算亮光自窗纸照进来,也还是不太暖和,又何况天还没亮。赛罕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脑子里想着些事情:如今已与杨思“结拜”,自己算得对方的“义弟”,若能自如出入营房自然是好,若不能,也可从小兵口中探到些消息。
他担心的是心上人儿的安全:在这敌营之中,若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以身殉国,可他委实舍不得让人儿去死……
正胡乱想着,突听得窗外传来“杀”、“杀”的口号声,赛罕甚觉新奇,连忙翻身起来,推开窗子看着。
原来这一大早,宋军已经开始操练了。清晨正是精神旺盛的时候,又加上远方的鱼肚白,微微的阳光照在轻便打扮的官兵身上,随着整齐的动作和铿锵的口号,操练的官兵们竟像一只只勇猛的狮子,让人羡慕他们的威武……
赛罕不禁想着蒙古人的操练:蒙古人虽威武雄壮,每日的操练也是认真对待,但多以近身短打、刀枪棍棒为主,尤其是要二人甚至多人混战练习,方能适应战场多变的情况。
“如此单一的动作,能杀敌么……”
赛罕喃喃自语,他委实不懂宋军的操练能起什么作用。可这样看了一会子,却发现他们动作虽是单一,却整齐得很,手到眼到,眼到心到,心到刃到。不能不说,这样的操练会让他们紧张与周围的人是否动作一样,这应也是整体战术之一:心齐,况且许多人一起,也可提升气势,让人热血沸腾。
看出点苗头了,赛罕不禁点点头,继续看下去。又过了一会子,见对方收了,这才想起还要到别处转转。于是,用罢了早饭,走出房间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赛罕一路看着,想要再去校场一看究竟,就往那里走去。校场与住处间还有几个院子,非要经过那里不可,去看看应该也没有什么坏处,或许有些能用的消息也说不定。想着,就放慢了脚步,到一个院子门口时停了下来。
这里是后厨,是为所有人准备饭食的地方,因在院子正中还有一口较大的井,因此洗衣也是在这个地方。
“呀,这位姐姐手好巧,做出的菜真香……乖,不要乱跑,姐姐陪你玩……大娘,衣服让我来洗罢……”
听着这个活泼的声音满院子窜,赛罕甚是佩服:这个本应活泼天真得如草原上小鹿一般的姑娘,却在战乱之中学会了隐忍,不知此时的活泼是真的想不到什么,还是刻意的演戏?
答案是后者。
赵心玉看到正站在门口的赛罕后,抱着一盆衣服便跑了出来,将他拉到一边。
“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我说么?”赛罕笑嘻嘻地。
赵心玉打了他一下:“才要和你说正经事呢!”说着看了眼仍在院子中的那些官兵的家人,又将赛罕拉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悄声道,“想来你也见了,他们的操练与我们的不同,这还只是平日里的,若到了真正操练时,更不得了!”
赛罕奇道:“有什么不得了的?难道还强过我们不成?”
赵心玉皱眉道:“他们平日里就重这些情况,将能想到的事情全都想到了。他们后天就有一次大的操练,我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这次操练,兴许是所有人都在里面,想来是不得了的,再细的,我也没有听说了,还是注意的好。”
赛罕点点头:“我定会留意。只是这次你要做什么?我不希望你出事情,虽然现在你是我的‘小妹’,日后可说不定……”
“闭嘴!”赵心玉可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乜斜着他,“我也愿认下你这个兄长,如何啊?”
赛罕摇摇头:“不好,我才不要认你这个小妹,终日里太过活泼,若是夫人的话倒还可以。”
赵心玉叹道:“你明知道这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赵心玉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本已经要脱口而出的话儿,却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虽有些难受,但因这话说出来也是伤人的:你明知道这话应不了的。但又恐说将出来乱了对方心智,在这敌营之中惹出什么乱子来,想来对方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没有明说出来,也算是给了他面子。
“我去洗衣做饭了,兴许从那些女人那里还能打探到什么消息,你也快些去罢,免得遭人怀疑,”赵心玉岔开话题,忙忙地回到院子里。
赛罕也深知她不想说出的事情是一定不会说的,况且没有说出来,也是给了自己面子,二人今后还能相处,不禁有些感激,也就更喜欢起来,只是他想着“后天的操练”能够看得清楚一些,好早早离开这个地方,免得为人儿担惊受怕。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赛罕在硬硬的床上翻来覆去地,倒不是因为睡不着,而是他根本就没想睡:想来自己也是心重,一个女子到了敌营之中尚能不引起他人质疑,自己如何仍是对明了心思的人念念不忘,若是认个妹妹……
“我可不能认输!”赛罕坐起来,猛敲着自己的头,“没出息的家伙!大汗还未诏告天下,我如何退缩了!如此胆小如鼠,如何上得战场……”
他这里正自责着,院中突然乱成一片,火把从四处聚集而来,刚涌到一处,突听一声“休要靠近”的大吼,随即火把又四散开来,退到周围不动。赛罕本想推窗看个究竟,但听着动静不小,不禁有些担心赵心玉的安危,便忙奔了出来。被围住的那个人听得身后门响,知又有人冲出来了,便抓紧手中之物,飞身上了屋顶。
“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休怪我无情!”赛罕狠狠地说着。
被刺客劫持的人正是赵心玉,这会子好像已经晕厥,任由对方摆布。
“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休要伤了她!”杨思也在下面大喊。
刺客冷笑道:“我本就想偷些金银珠宝,不想被这女子发现。你们拿来些细软之物,我就放了她!”
“快去拿!”杨思忙不迭地打发手下去取,回头见赛罕已将利刃出鞘,牙齿恨得咯咯作响,心下里有些害怕他这个样子,忙上去将他的手按住,“贤弟莫鲁莽。”
“如何不能杀了他!”赛罕的血已经冲到头顶。
杨思道:“乱世之中,只要能填饱肚子、保住性命就行了。像他这般爱财的,给他些钱财也就罢了。你恨得这人,待他将人放了,你再杀不迟。若是一时冲动……来了来了……”
正说着,小兵拿了细软回来,杨思将包裹放在地上,打开来,里面果是一些金锭银锭、珠宝玉器,让人目不暇接。
“好汉!”杨思冲刺客喊道,“拿了去,将人放了!”
刺客看了一眼那些宝贝,道:“你们每人退后十丈,若少了一丈……”说着将匕首抵在赵心玉的脖子上,不再说话。
“退后,退后……”
杨思抓着赛罕,和众人一同慢慢向后退去。赛罕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慢慢从腰间摸出飞镖来。
“万万使不得!”杨思唬了一跳,抓住他的手,“你若用了这个,他可就真死了!”
“这种人还分得什么真死假死不成?”赛罕说着就要扔出去。
“使不得,使不得……”
就在二人拉扯之时,有两个士兵已经自刺客身后的屋顶慢慢向这里靠近,赛罕无意中瞥见,知对方已有了计划,倒不如把飞镖拿在手里,听由对方计划,若出现不测,也可瞬间解决。想着,只是将镖抓在手里,怒目刺客。
杨思仍在和对方说着话:“这位好汉!你若杀了这位姑娘,自己也定是不保!你要金子银子,想是家里有妻儿老小……”
“少他娘的废话!”刺客急了,挥舞着匕首,“老子没有老婆孩子!再退后些!老子下去把东西拿上来……”
正说着,自他身后慢慢靠近的两名士兵已经猛扑了上来,一个锁住他的脖子,另一个抢过赵心玉。刺客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张牙舞爪地刚要反抗,却被锁住他脖子的那个士兵扳过双臂,速速地捆了个结实。另一个士兵见状飞身下来,将赵心玉交到赛罕怀里。
赛罕急得不行,伸手去抚赵心玉的脸颊:“你没事罢,可不要唬我……”
“本来就没事!”
蓦地,赵心玉忙忙拨开他的手,退出几丈远,却不说话,笑嘻嘻地看着他。赛罕正纳闷时,方才的“刺客”也飞身下来了,落在官兵当中,却没有一人再拦他。
杨思可是对方才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擦了擦头上的汗:“贤弟,你若用了那镖,可就真杀了他了!知道你有一身好功夫,可操练之时,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操练’?”赛罕脸上写满惊讶,看看众人,又看看赵心玉,“不是后天么?”
赵心玉笑道:“是我的主意。若早对你说了,你有了准备,哪里还能知道的清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既到了这里,就要知道这些,用得上的。”
赛罕知道她这话的深意:唯有真实体会到了,才知道此种战术的用法,不过他也对这种“战术”表示怀疑。
杨思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当他仍在奇怪今晚的事情,于是过来拍拍他的肩:“遇到敌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