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刀玉步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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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浸到了油鼎里。随后又被升高,又再落下,如此几次,三人身上便沾满了油,口鼻皆被油垢封住,只能费力地张大口来,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了,痛苦之状直教见了的人也胆战心惊。
“放!”图那只吐了一个字出来。
于是,早已备好的弓箭手分别将箭头点燃,手一松开,箭便像火龙样地直向犯人飞去……
场面自是惨不忍睹,有的人干脆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可纵然堵住了耳朵,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也如针刺样地生生传了过来……
“好生听着!!”图那坐到上首,大声说道,“大汗的旨意必然遵从!只是从今往后,在我兀良哈?图那这里便立下一条新的规矩:元人犯罪,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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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众良将共谋大计
“何谓‘里应外合’?徐二并不深知二弟,平日里也不过问他的事,他出去一些时日又能怎地?只怕是他晓得时,早已在我们手里了!”
“再怎地他也知道少了一个人!若然这样,倒不如直接攻城!”
“那只怕徐二狗急跳墙,要挟全城的百姓!”
“那就依我的意思,将城围起来,只要粮草进不去,一时间他们也无可奈何……”
“你我应该深知,襄阳城中的粮草足够军队半年所用,封了城,他们好过,百姓怎么办?若是他们援兵一到,那我们……”
“那就一直干等……”
“大哥,三弟……”图那止住了正在争吵的卜远和韩忱鹳,笑道,“二位说的都在理,可若再这么争执下去,恐怕还未攻城,自己便先生分了。”
卜远苦笑道:“二弟说的也是,可是这……”
韩忱鹳道:“把城围起来,徐二必然急得上了房,还怕他不降么!”
“史丞相,你看呢?”图那转向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史天泽。
史天泽道:“听凭驸马的安排。”
“这次的主帅是你,怎可听我的安排?我只是来刺探军情,至于行军打仗么,还是要听丞相的,到那时我只管去降了对方的主将便可!”
“即是如此,微臣不才,便说了,”史天泽微一拱手,一边在羊皮地图上画着,一边说道,“方才卜将军与韩将军说的,若能综到一处,便是一计良策!襄阳城内除了守备徐子成,还有另外一员大将吕文焕。这吕文焕是微臣的同乡……据微臣所知,此人做事优柔寡断,毫无主见!虽喜欢往长远考虑,可往往都不周全,若是等他考虑到了,那事情也都完结了。故此,此处便可依韩将军的意思,大张旗鼓地将城围起来,告知徐子成和吕文焕,若不投降,便是死路一条!而此时我们也可趁围城之际,多与城中的百姓相处,——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而在此之前,就像方才卜将军说的,必得有人留在城中接应……襄阳城本就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禁卫森严,固若金汤,我们只可先攻下外城,将围城的范围缩小,这样一来,既可保证城中百姓的安全,又可避免我大元多数折兵!另,卜将军与韩将军的家都在外城,这样,也可保二位将军家中无忧。”
“汉人有一种头衔叫做‘状元’,有文武之分,依我看,丞相真真儿地是文武双全的状元!日后,我图那自当拜丞相为师,好生学习兵法!”图那佩服不已。
史天泽笑道:“驸马过奖了,微臣才应当和驸马学习……”
“你们就别鸟谦虚了!”韩忱鹳说道,“既是决定了,若不赶快,等那徐二发觉了,狗急跳墙,弄个鱼死网破,我定是要和大哥二哥死在一处,就是我还没娶个媳妇儿,我娘她心里不痛快!”
众人不觉都笑了起来。玩笑归玩笑,当夜便将命令整理,传了下去,一个时辰之内,大元五万人马人人皆知!卜远和韩忱鹳先回到内城,向徐子成请示要在外城训练兵马,得到应允后,马上带上所有的心腹兵卒搬到外城的教头院,随时准备接应化装成乞丐进城来的元军。
十几日过去,外城中的元军已达千人之多。此时时机已经成熟,图那便细细计划了一番,攻城将要开始了。
“什么人?怎地这早晚了还敲城门?不晓得禁关了么?”值夜的兵卒见图那在城门处敲个不停,不禁心烦意乱,“今晚先凑合一宿,明儿个再进城罢!”
图那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大哥好善心!小人患了风寒,若是再在这外面过上一夜,怕是连命都没了!”
“你要是蒙古人,我们才连命都没了!”
“这位大哥说笑了,我不过就进个城,找间客店住下来,养养病,怎地会是蒙古人!”图那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来,举得高高的,“大哥若肯放我进去,自然有重谢!”
“嘿,没想到啊,你这小子还挺上道的!”兵卒顿时笑开了,直勾勾地看着那锭银子,猛然间却顿了顿,又说,“还是算了罢……若是平常,虽说少了点,也让你进去了,可现在兵荒马乱的……”
“那我再加十两……不,二十两!!”图那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来。
“嘿,说了你没听见是不是?现在不行……”
“什么事啊?”卜远猛然间出现了。
兵卒连忙行礼:“卜教头!城下有个小子非要进城,这早晚了,万一他是敌军……”
“他就是敌军!”
“啊?”
卜远还没等对方问出话来,早已抽出他的佩刀,手起刀落,随后将尸首扔到城下,再砍断吊桥的绳索,霎时,埋伏在城外周围的元军一拥而入,外城里顿时大乱!
此时,教头院中,韩忱鹳也正在等着听城外的动静,猛地听到骚乱,知是元军已经入城,便下令冲出院子,接应进城的军队,与守在外城的宋军展开厮杀。
话说在这之前,徐子成喝足了酒,在房中睡得正香,猛地听手下来报,图那、卜远、韩忱鹳三人“起兵谋反”,此时已经进了外城,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酒立时醒了,慌忙更衣打理,出城应战。
“……不对呀……”直带兵来到了内城与外城的交界城墙处,徐子成才像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我出来了,他吕文焕现在何处……不行!我一人送死了,襄阳城岂不成了他的天下?如何便宜了他!”
想罢,策马回身,顾不上还带着许多兵,就要回内城去。不成想刚回过身,只觉得头顶一阵劲风扫过,随后只听得“当”的一声,一支利箭连带着头盔硬生生地落在地上,直吓得他出了又出了一身冷汗,手指颤抖了半天,才向头上摸去……
“徐大人,不必如此惊慌,你的头颅还在!”图那讥笑着,学着韩忱鹳的语气,随后又将一支箭搭在弦上,“这次却未可定了!”
“涂……涂子!!”愤怒之余,徐子成竟忘了自己还处在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cōm】险之中,喝道,“谋杀本官,你想造反不成!你……”
嗖!!
话未说完,又是一支箭直挺挺地穿透了他的衣袖。
图那提弓在手,笑道:“想杀你的人多如牛毛,又不在多我这一个。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受了降的好,免受皮肉之苦。”
徐子成昔日里骄横跋扈,又心思不密,所以自是看不出军中究竟进来了多少敌军的眼线,今日竟又败在“手下”之手,心中自是不甘,可这嘴上却是不服输的。
“岂能降于你!”徐子成边说此话边勒马向后退去。
图那大笑道:“‘宁死不降’?好啊!我便成全了你!”说着,自墙头抛下一杆长枪。
徐子成一愣,呆呆地看着那枪好一会子,又抬头看了看城墙上春风得意的图那,心不禁要从嘴里蹦将出来,吞了吞口水,猛地一勒缰绳,边逃边叫:“看在你是本官昔日手下的份上,本官就暂且过你,倘若还有下次,可不是如此便宜了……”
“哪容得下次!”
图那大吼一声,自城墙上径直冲下,才落到徐子成身边,只见内城城墙上吕文焕一声令下,守门炮开始漫无目的的乱轰起来,几颗炮弹恰巧正在图那身边炸开。图那霎时皱紧了眉头,心想怎地这般棘手,便又紧跑了几步,一手抓住徐子成所骑的那匹马的尾巴,又跟着跑了几步后,猛地一跃,窜上马背,徐子成还未叫出声,便已被对方凌空提了起来,向外城的城墙上冲去。
“收兵!守住外城!”见徐子成带来的兵已慌慌张张地退守内城,内城的守城炮又在漫无目的的乱轰,史天泽只得等图那拎着徐子成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便连忙收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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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军收了兵后,虽一时不能攻进内城,却也将外城完全夺下,外城虽无内城那般繁华,但粮草产得较多,足够元军所需。于是,当晚便在外城举行盛大庆功宴,一来确是为了庆功,二来也是诱敌:此番围住内城,断绝了宋军粮草,而宋军见到如此逍遥的场面,就算一时嘴硬不降,心中也定会有所动摇,只要攻心之战胜利,这仗也就很容易打了。
“怎地,你把那徐二关在什么地方?”韩忱鹳一边翻动着篝火上的烤羊,一边说着。
“你怎地现在才想起了?”图那一边吃着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时高兴,忘了,”韩忱鹳端起酒碗,四处寻着,“大哥又不见了?”
“方才还在来着,许是和丞相巡城去了,”图那也四处寻了一下,便又放心吃起酒来,“方才丞相问我寻他来着。大哥虽原是个读书人,但也自到了这里以来,武功更是长进了,又凡事考虑得周全,带兵办法甚强。又者,他也在这襄阳城中居住了许多年,都有利的。”
“二哥此番可是立了大功,生擒那徐二!”
图那笑道:“我不过就是马夫出身,就算练得三拳两脚,这带兵的法子还是比不上大哥的。你同大哥都是正经参了军的,我不过就是得了大汗的赏识而已,虽有得将军的头衔,可这战场上的东西却还是少之又少。”
“话虽如此……”韩忱鹳说着笑了笑,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现在的襄阳城,连我都确实地看出些东西,又何况大哥二哥?”
“哦?你倒是说说看?”图那也知他要说些什么,笑得不免有些神秘起来。
卜、韩二人因与图那相处时日不算短了,除相知了彼此的脾气秉性外,这考虑事情还是能在一处的,也合当三人适合当亲兄弟,不同之处不过是性子有不同罢了,话儿也说得直些儿。
于是,听闻了图那所问,韩忱鹳说着举起酒碗,指向内城的城墙,微微一笑:“只要困住这里,这仗还能打得长久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说着又转向图那,“这百姓的事情,二哥可是答应了我们的。”
图那笑道:“你和大哥若不信,咱们兄弟也不能在这里吃酒了不是么?要我说,咱们少吃些儿,一会子抱坛好酒回去,再把这牛肉羊肉的捡上一些,回到帐中,咱们再和大哥一醉方休,如何?”
“我早已藏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在那里,也吩咐厨下除了牛羊肉之外再备上几个小菜,就说驸马要吃的,”韩忱鹳笑得前仰后合。
“你何时能改一改这毛病就好了,”图那无奈地笑着。
韩忱鹳也似是无奈地一笑:“如何改得?想来昔日里我都不曾如此的,只与大哥有些话说,现在也不用再受徐子成那鸟气,又如何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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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少叙。只说元军攻下了襄阳外城之后,宋军全部人马皆被困在了内城,虽说有守城炮及火药等战事必须之物,但兵士较少,有的已在先前战死了,现如今粮草又无法运进,将士们只有顿顿节省,甚至将一日三餐缩减为一日一餐,只在傍晚之时吃得多些。如此一来,多数人也是认为这是在坐吃山空,竟都渐渐地有了投降之心。可无奈于有些士兵仍不死心,便到寻常百姓家中抢吃抢喝,如今已逢乱世,又遇到此等不讲天理的事情,百姓岂有不怨声载道的道理?甚至恨不能元军早日攻进城来,就算战死了,也比这受了气还要低头的强!
此时吕文焕想到的也是这些,只不过似乎更是长远:蒙古人围城,宋军粮草自然不能运进,日久天长,势必败军!虽说投降便可保命,但日后命运如何,只有天知晓。更何况现在徐子成和他的爱将朱明嵩都已成了敌军的俘虏,襄阳城连折两员主帅,实在如受了当头一棒一般!
“将军如何想不起李庭芝来?”
手下的一句话,竟猛然提醒了他。想那李庭芝本是受朝廷重用之人,手中必然握有兵权,但现在如何能将信送出去?
吕文焕叹道:“敌军把守严密,休说是人了,便是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更何况那李庭芝是朝廷重臣,如何听得我们支配?”
手下道:“那将军就甘心投降?”
“你有何主意?”
手下笑道:“这军出不去,难不成百姓也是不行的么?听说李庭芝受朝廷的指派已经屯兵郢州了,——襄阳的情况朝廷早已听说,这里可是朝廷的要害,离临安只有一步之遥,自然受到重视。只要将信件送到郢州,与李庭芝商议,到那时,敌军在明,李庭芝的人马在暗,又有将军的兵做障眼法,这仗便可胜了。”
吕文焕一面听着手下的主意,一面频频地点头,可随之又有顾虑涌了上来:“话是不错,可眼前要谁人去送信?现在不是惜人的时候,只是这封信断断不可让敌军发现,如若不然,襄阳城只会溃得更快,你我都再无出头之日……”
手下抢道:“将军放心!此事小人去办便可。信也不用写,出城时敌军只会搜身上的衣物,难不成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衣服搜身不成?将军让人把信刺在小人的背上,并刻盖上将军的印章,便能万无一失了!若真个要脱衣查验,小人立时便跳到火中!”
“……皇上!你看到了吗!忠臣,在这儿呢!不是只有他文天祥和陆秀夫啊!”吕文焕一时间激动不已,不禁冲到门口大叫,泪也险些落下来。
历朝历代忠臣都是有的,但只怕驱使忠臣的天子不懂珍惜,枉费了忠心一片。宋廷已经腐败没落,纵然有忠臣,也是少数的,只恐这一两个忠心的,救不活这棵腐朽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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