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憩怡生-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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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愣是啥表示也没有，没道理啊！
再者，如果雍正知道我是老头儿的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刚知道？不会。最近没出什么乱子，他哪儿来的情趣抓我的小九九儿啊。那就是早就知道了，肯定是他还做阿哥的时候。可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一直没见动静儿啊。就算老头儿活着的时候他不敢，可如今老头儿死了六年了，怎么突然想起翻我的后账了？难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必要把事捅破，我也不是他的什么威胁，许是最近出了什么事刺激了他，他要斩草除根？也不对啊，什么事儿刺激了他呢？我实在想不出。难道跟《西游记》里那个二杆子皇帝一样？人家夜里做了个梦，第二天全国驱赶和尚，他老人家也夜里发梦，然后第二天驱赶我？我在梦里怎么招他了！
这下好，我是大阴天儿站在黄山顶上——————一头的雾啊！
棘手的是，事情现在还不止这么简单。如果雍正对我有怀疑，为什么来的是胤祥？雍正多有性格啊，还不敢来跟我说？难道上次被我训了一顿，落下毛病了？怎么可能！既然胤祥来，就又是另一种情况了。他知道实情吗？已经知道了我是康熙的人？还是……他也是早就知道的。我总觉得，如果我的身份真的有问题，胤祥只会比雍正更早知道，不会比他晚。毕竟，这小子纯粹一孽儿坏。那这么多年来，他怎么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呢？他不是那种会被什么爱啊，情啊的冲昏头脑的人，难道一直对我留了一手？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事事不告诉我，就是这个原因。那……唉！什么这啊那啊，现在还哪有心情想这点子花边儿事啊。要是胤祥对我有疑问怎么都好说，大不了死不承认，了不起就是冷战一辈子，反正也冷战半辈子了。关键在于，他现在是雍正派来的谈判使臣，人家是有后台的主儿。雍老四可不是善茬儿，心里真要是别扭，我想不死都不行。大不了碍于胤祥的面子给我来一人工“自然死亡”，胤祥心里明镜儿似的也得装不知道。
胤祥现在是俩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还笑！估计我现在想什么他全知道，就是不来点儿提示。怎么办，怎么办。
对！我们英名神武的则天大帝在教育被她玩儿死的众儿子时曾曰过：“在你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说实话，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老子今儿就五好少年，诚实一把。
“想好了？”，胤十三态度很亲切。
“想？想什么呀，我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什么叫‘四哥的事我知道了多少’，四哥的事我上哪儿知道去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我整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说，你四哥是什么人，他的事能让我知道？别亵渎他老人家了。”，说完一脸埋怨的样子看着胤祥，我觉得我表现的天一无缝，毕竟是本色演出，我没撒谎。
胤祥让我瞧着很不爽的笑了一下：“来之前，身边发生了些事吧？”
“你威胁我？”，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从芳心母子的消失，再到韩龙啸的“自杀谢罪”，发生的事还真是不少。
“威胁？大可不必。”
“这话说的好啊，的确，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你们能威胁得到的？”
“那倒不见得，有些事，还是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我一下竖起了眉：“你这是在跟我说话？胤祥，你是不是在刑部待久了，落下职业病了！看清楚，我不是你下狱的犯人。好歹你爱新觉罗的家谱上还有我的大名儿呢！别用那口气跟我说话，有能耐先把皮鞭烙铁都摆出来，也算应了这个景儿。”
“我不想跟你吵，这不是家里，你知道我是代表谁再问你。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只要说清楚，皇阿玛当年让你怎么做，你都探听到了什么，告诉了皇阿玛多少，在八哥十四弟那里你究竟做了些什么。皇上说了，他只要个答案，一律既往不咎，你不必有顾虑。”
“我有顾虑？”，胤祥的话着实让我寒心，“你就不怕自己良心上有顾虑，你就不怕夜里睡觉吓醒？我在八爷，十四爷那儿做了什么，这话你也问得出口！且不说我什么也没做过，就是做了，如今还要查吗？你八哥死了多少年了？他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你十四弟离你不远，天天守着坟头儿一愣就是一天，你还查他们做什么？你们还能做什么？把活着的弄死，那死了的呢？挖出来鞭尸？”
胤祥眼睛一瞥，“现在说的不是这个。”
“你怎么了，你到底是谁啊？你被人灌了迷魂汤了吗？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在你们兄弟的事上，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态度，你怎么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反问我的时候。”
“好，果然铁面无私。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知道呢？如果我告诉你，先皇什么也没嘱咐我，我也从没查过皇上什么事，更没跟八爷他们又什么牵连，如果我这就是我的答案呢？”
“当真如此？”
“何必问我，你自己心知肚明！”
“有些事，不是‘心知肚明’就能解决的。来人！”
“在。”，没有人进来，只是有个声音应了一声。
“沁薇格格明日搬进惠妃娘娘处，打今儿起她就是惠妃娘娘的女儿。”，声音很决绝，没有一丝的不舍，仿佛他话中那个叫做沁薇的人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你……你刚说什么？谁给你的权利！”
“谁给我的权利，你不知道吗？他有多大的权利，你不知道吗？他已经说过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一概既往不咎，他只是要你一个说法，你就算……”，胤祥咬着牙关压低了声音：“你就是编，还不能给他编出一个来吗！”，他不是在劝我，是一种命令。
“编？为什么要编，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编！既然已经既往不咎，既然知道我会编，为何还有逼我说！你们爱新觉罗一族怎么世世代代都是如此自欺欺人。皇太极自欺欺人的抢了庄妃，顺治帝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能和董鄂妃做亡命鸳鸯，到如今，胤禛没把这心思用在情事上，但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是不说吗？一个沁儿，还是不能要你说吗？”
“哼，且不说我没做过，就是真的做了也别想用沁儿来要挟我。当初胤禛把她藏起来我就知道不是什么保护那么简单，我知道沁儿总有一天会用来牵制你，可没想到竟然是用来牵制我了，我面子还真不小啊。再者，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给个娘娘做闺女有什么不好，吃得好住的好嫁的好，我巴不得呢。”
“好，来人。”
“在。”，还是那个声音。
“废除弘昌世子和小德姑娘的指婚，世子择日随军出征蒙古，小德入冷宫为婢。”
“……”，我只能把嘴张开，再慢慢地合上。实在是说不出一句话了。果然是雍正，只有他才能如此准确的抓住人的死出。他的旨意，无伤，无痛，更无性命之忧，无非只会让人生不如死。他知道昌儿和小德的情义。当初，能让小德成为惜乔让昌儿昏厥在婚礼现场，如今也就能让她在变回小德，让昌儿知道什么叫人命在天。小德的安排也够漂亮，他知道我一直对小德心存愧疚，偏生不让她好过，让我愧疚终生。至于蒙古……我以为死了一个韩龙啸，雍正就会放过他的几十万大军。可雍正不会，一个“群龙无首”还不足以作为让他安心的理由，只有这几十万大军化为皑皑白骨他才能真正的安心吧。可他竟然让昌儿随军出征？在朝廷这边，将士都知道皇上定要出去蒙古这块心病，自会拼命。在蒙古那边，为了家园，为了死去的大汉，自然誓死抵抗，昌儿此去……
“改变主意了吗？”
“我简直想用恶毒形容你！”
“恶毒？这样就叫恶毒？”
“来人！”，我浑身一颤，还欲如何？
“世子弘暾圈禁于养蜂夹道，不得旨意不可擅离寸步，任何人不得探望。”，他转过来看着我：“他是你儿子吧？这个能让你上心了吧？你知道养蜂夹道是什么地方，也知道我这一身的毛病是怎么来的，暾儿自小身子就弱，你想清楚。”
我冲上去抓住他前胸的衣襟：“他们都是你的亲骨肉啊！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也是你的亲骨肉！你何曾替他们着想？”
“我……”，我的手瞬时松了，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为什么呀，一次次一次次的逼我，为什么呀？”，我抬头看着他：“跟你二十年了，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吗？我不求你什么了，你说不愿看到我，我就滚的远远的。我甚至下贱的想到如果你改了主意我马上就再回来。还要把我逼到这一步，为什么呀？”
“你也不舍，我知道，可既然不舍他们受苦就不能委屈自己一次？”
“委屈？你也知道用委屈二字，既然知道我是冤枉的，为什么还要来逼我。他不是一向信任你吗？你去跟他说啊，说我什么都没做过，说我真的不是他的威胁。让他放了那些人，有什么气的都冲我来，你去跟他说啊！”
“还是不说吗？”，他的声音冷得没有音调，“就这么不能委屈自己吗？让所有无辜的人为了你而痛苦也不能委屈自己一次吗？真的已经自私到如此的地步？”
“你别逼我！”
“不是我逼你，这一点你记着，比你的人，不是我。而且，他要逼的人，也不是你。”
“什么意思？”，胤祥的话突然刺激了我。雍正要逼的不是我？难道是……
“再问一次，还是不说吗？”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来人！”，他根本不理我，这次却没有那么不假思索的下命令，“再问最后一次，编，也不行吗？”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我只能希望你别后悔了，就是后悔也别来找我，我帮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
胤祥提高了声音：“明日午时三刻，草赛花拉菜市口斩首示众。”
“不要！”
“我说过，希望你别后悔。”
“你去拦住他们，拦着传命令的人，快啊！”
“他们只听得见我的命令，听不到你说‘不要’！”
“我编！我承认！我说！你去把他拦回来啊！”
“我知道你一定会妥协，为什么偏在这个时候。”，胤祥说的有气无力，像个久病的病人，“那些孩子不足以让你回心转意吗？他却可以。”
“我……”，突然发觉自己百口莫辩。
胤祥转过身，手撑着桌子，好像维持这么站着都很难。
“你别这样，我……我和他之间，你不是不知道。”
他点头，“我知道，知道。”，他转过身，走到我跟前，双手扶着我的肩：“说了就好，说了就好，不管你是为谁而说，总之，说了就好。”，他还是在意了，但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显出了极度的放松，看来我的“招供”的确是意义重大。
“说了就好，说了就好。”，他又转过身，扶了会儿桌子，缓过了精神，慢慢一步步的走了出去，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说了就好，说了就好。”
我倒是放不下心了，不是因为小草的事怕胤祥会介意。而是，这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雍正对我的口供似乎势在必得，但他好像重的只是这个过程，我的回答既然可以用“编”来糊弄，就足以证明他根本不在乎我到底知道了什么。不错，他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我就算有他致命的把柄还能告发给谁呢？可他为什么要逼我妥协？胤祥说过雍正要逼的人不是我，难道……
“王爷！王爷！”，门外有人惊慌的喊着，我赶紧往外冲，经过桌前，我好像知道了胤祥刚才背对着我做了什么。
桌上一个空空的杯子。
我跑出门外，胤祥倒在地上，几个小太监蹲在身旁。
我抬起他的头，让他躺在我的怀中，使劲摇晃他，偏是没有一点儿反应：“胤祥，胤祥！还愣着干什么，找太医来啊！”
“是，是。”
“胤祥……你……你刚喝什么了？吐出来，听见吗？吐出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再也不勉强你什么了。你高兴听什么我就说什么，高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也不跟你唱反调了。以后我再也不只想着自己了，什么都依着你，你不让我知道的，我就不问，你的选择我都听。总之，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又哭又嚎的折腾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学游泳的时候懂一些溺水急救，为了照顾我家老太太也学过心脏病突发急救，要不要试试？不过，胤祥貌似是中毒，既不是心脏病发，也不是溺水啊，这样乱来会不会起反作用呢？正挣扎着，想到了紫薇被夹手指后含香要拆掉手上的绷带，尔康极力阻止，含香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这人都成这样了，还管什么手指啊！情况还能比这更糟吗？”，对啊，试了，最坏是个死，不试，直接死。搞不好胤祥现在没死透呢，我一折腾，他一疼，就活过来了。呸呸呸！什么没死透，压根儿一点儿事没有，对吧？
说来就来，我把胤祥放平，双手交叠做心脏按摩，然后抬起头让他倒吸气，又按压腹部，心里一直嘀咕，如果是活人，早被我折磨死了，既然他要死，肯定能被我救活吧？可事实证明，急救没那么简单，而且胤祥是中毒，根本就不是急救能解决的。怎么办，怎么办？等等，一般急救时还有一招……不过，老夫老妻二十年，也没几次经验啊。这……哎呀，看在他要死的份儿上：深吸一口气，盖上了他的唇，过了几秒发现不对，我要做的是人工呼吸，不是接吻啊。于是赶紧扒开他的嘴，讨厌，怎么那么难撬开，好容易掰开一条缝儿，使劲往里吹气。反复了好几次，下巴都酸了，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知道，我真的着急了。
“太医呢！怎么还不来！来人啊，太医！找太医来！来人！去禀告皇上，怡亲王昏倒了！来人啊！”，这样叫了好http：//。。久，没有一个人回应。怎么可能，这里是紫禁城，皇上住的地方，我这么大声喊怎么没有一个人。一定是有意的，也许雍正的毒是下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