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憩怡生-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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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的那一刻听到了吴越的尖叫声,头疼的感觉没有因为入水有一丝的减轻,反而更加严重 ,我实在是撑不住了。难道这真的是梦,难道我真的要淹死在这里?拼命的向上伸手,可因为水太深,头痛又让我很难维持意志,把胳膊伸直也不能露出水面了。这次真的完了,没人能救得了我了,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我还……
又是一声巨响,一个强大的向下的冲力让我的头这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头痛欲裂。无数的水泡遮住了我的视线,是谁?一个很厚实的手掌紧紧抓住了我的,一个很大的力把我向上拉,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那个声音的主人。
“你疯了!”,还是那一声代表性的尖叫,每次我闯祸被他救了,他都是这句话。
“谁说我赢不了你,这次,你输了!”,最后的三个字我说的格外用力。我是多么想赢过他,二十年,多少次想赢过他。如今不停的在回忆,我到底赢过这个人吗?许是没有吧,不然当年怎么会那么狼狈的逃跑,这次,算是我赢了吧。你终于出现了。
可也许是入水的冲击太大,也许是太过兴奋,也许是刚才喊出那句话花费了我身上最后的力气,我再也撑不住了:“我……赢了!”,是倒在了他的怀里吗?不知道。
一片漆黑,只是一片漆黑。因为我睡着吗?我记得我跳进水中,他救我上来,然后我就晕了过去,之后呢?我昏睡了多久,我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但却没有了睁开双眼的勇气。我看到的人,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吴越很熟。三年了,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吴越撒谎和他有关吗?还有长清,那晚劝我的话也和他有关吗?最关键的是,我在昏睡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不是他啊,可除了他又会是谁呢?太多的疑问让我没有勇气睁开双眼,如果醒来看到的又只是吴越该怎么办,她再敷衍我是做梦该怎么办。如果连吴越也没有了怎么办,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梦?让我有这些怀疑的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这次昏睡的过程中,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他最恨我受伤 ,一定会守着我的,可我真的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为什么。
猜疑是没有用的,必须睁开眼,也只能睁开眼。
一张脸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没有坐在我旁边,是一直站在那里,弯着腰盯着我,这样站了多久,不会累吗?是他,真的是他,那个救了我的人。那个在吴越的谎言中死掉的人,那个让我知道了他可能不在了就头痛不止的人。什么他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三年了都不出现,吴越,长清和他什么关系真些事早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原来这么想他,这么渴望再见到他,见了他会这么高兴,竟然连头痛也没感觉了。
给了她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展开的很慢,好像想把三年来欠他的笑容一并还了。他也回了我一个微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读不懂胤祥的表情,尤其是笑容,我分不清是真还是假,但这次,我相信一定是真的。出于人的本能,他笑了。出于人的本能我看出他的笑容是真心的。
起身坐好 ,他为我盖上了被子。吴越还在身边,朝胤祥动了动嘴,行了个礼就出去了。真奇http://。345wx。怪,她和胤祥怎么用口形交谈啊,说话还不出声儿,我已经醒了 ,害怕吵到我吗?
胤祥起身去关好门,从桌上端了一个碗又坐回我身旁,我一闻就放心了,不是大夫开的苦药,只是碗压惊的姜汤。胤祥把碗放在嘴边吹了吹,舀了一勺给我放到嘴边。他一边把勺子给我递过来,嘴里还不挺的动着,跟吴越刚才一样。他们在干嘛,怎么都只动嘴不出声儿啊,商量好了,和我玩儿游戏吗?我不禁埋怨:“你……”
只这一个字,我愣在当场。这……这不是真的,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我……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刚才吴越……不是没有出声,她不是只做口形,她是在正常的说话,只是我听不见!胤祥刚才也是在跟我说话,不是在跟我玩儿游戏,是……是我听不见!我竟然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是耳朵里进水了。我故意发出很大的喊声:“啊……”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们每个人可能都试过,捂住耳朵说话,可这样的结果是:别人是声音我们可能的确听不到了,可自己的声音仍是听得一清二楚。可我刚才,一点儿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是我的耳朵,是我的耳朵。这几天嗡嗡的耳鸣,半夜的头痛不是凭白没来由的,那是前兆,我,我听不见了!
胤祥可能还没搞清楚我是怎么了,见我如此激动,不停的问我,可他却再次印证并深深刺激了我:他如此激动的大声喊,我还是一个字也听不见,我听不见。我不相信,始终不愿相信。我拿起胤祥手中的勺子,轻轻的松手,勺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听不见。胤祥看了我的举动又看到我的表情,轻轻地眯起了右眼,再次睁开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嘴巴无意识的张开,整张脸的表情很痛苦,他,明白了。
我一把打翻了胤祥手中的碗,他见过有些失控一把抱住了我,我不停的挣扎,他哪只手碰我我就用全力的打开他的手,可我却不敢出声,我怕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我如何拗的过他,他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锢住了我的双臂,一抬我的身子,把我放在他的腿上,头死死的压在了我的颈窝,我再也无法动弹。
“啊……”,我疯狂的大叫着,不停的晃着自己的头。即使什么也听不见,他很难让我一动不动却仍是紧紧的锢着我,不让我挣开他的双臂。
为什么,为什么三年后的重逢等待我们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难道真如长清所说,只有恋人想在一起被老天拆散。决不可上天安排在一起,恋人自己分开的。难道,我遭到天谴了。可胤祥他有什么错,我的痛我自己承受,为什么要拿我的苦痛折磨他?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狼狈后不是难受自己的狼狈被他看到而是担心他会受伤。
他的禁锢让我很累,精神上又一时很难接受,我们不知这样僵在一起多久,慢慢地我睡着了。只知道有人在一直轻轻的左右摇晃着我,我始终再没听到一点儿声音。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已经不在了。
“姐?”,是长清。我冲他一笑,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姐。”
我坐起身,直愣愣的盯着他,不敢开口,怕刚才那是幻觉,自己还是什么也听不见的。
“姐,你怎么了?”,我听到了,他问我怎么了,我听到,我没有失聪,我听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张口:“长……长清?”,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真的听到了!也许昨晚只是因为旧疾未愈,耳朵里又进了些水才会这样的吧,失聪只是暂时的。我说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就算老天不待见我,也不会这般折磨胤祥的。
我激动的简直难以置信,一把揽过长清抱在怀里。
“姐,你咋了?”
“姐没事儿,姐见了你高兴。”
“姐,你轻点儿,我喘不过气了,咳咳……”
“哦哦,对不起。”,我赶忙松了手,“一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姐不舒服,心里不放心,就特地来看看。”
“听说?你听谁说的。”,过来秋后算账吧小子,“甭打算骗我说是吴越,昨儿她早早的就走了,她天天晚上有生意,不可能早起,哪能一大早上去找你啊,说,是不是他。”
“他?哪个他啊。”
“甭跟我装蒜啊,小心我以后都不管你饭了。”
“别啊,姐。”
“老实交代。”
“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怎么认识他的,为什么帮他做事,是不是听了他的命才来我身边的,到底怎么回事儿,说。”
“姐怎么发现的。”,不打自招了吧。
“你当姐是谁啊,本来你伪装的是挺好的,之前我都没发现,可那晚你跟我在这儿瞎惆怅我就发现不对了。你对我过去的事好像全都知道,我又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的,自然是有人告诉你的吗。快说,怎么认识他的。”
长清点头一笑:“说了又能怎样呢,姐,我们对您如何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我一愣,这个“我们”里应该也包括吴越吧。“难道没有某个人的交代我们对您就是假的吗?你不会看不出来的吧,就算告诉您无非就是一个数字,一个地点,那对您很重要吗?关键是有那么一个人,是那样的关心在乎您,无论您在哪儿都想照顾你,又怕您不想他在您身边,所以如此费心费力,您不是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吗。”
“你这小子是被他洗脑了还是咋的。”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姐是聪明人,还想不清楚这个?”
“现在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啊,你个小兔崽子,我……”,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胤祥站在门口一脸惊喜的看着我,其中也掺杂着一些不敢相信。
“呃……我走了,李叔让我去帮厨。”,长清很识趣的要走,又回过身悄悄对我说:“姐,别忘了我的话,别让自己后悔。”,我下意识给他伸了个OK的手势,他却好像看懂了似的冲我一笑。
胤祥走来坐到我身边:“我听到……你们在说话,你……”
“我听见了,听见你说话了。”,说着伸手上去拉了拉他的耳朵。
他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我,很紧。
“呃……长清说的对,这感觉真的快憋死人了。”,刚要推开她,脑中猛然一疼,是胤祥抱的太用力吗,那种感觉再次袭来。
“喂,你放开我啊你。”,胤祥倒是放手了,可见到的是一张我又愣在那里的脸,因为刚才我让他放手的时候又听不到自己说话了。
他很快意识到放生了什么,可无论他多紧张我都再也没听到他说一句话。他转身跑出去了,没多久来了位大夫,给我的耳朵针灸了很久,用了很多针也没有起色。我只知道我被他折腾的很累,沉沉地睡了过去。
多可笑,还没高兴多久,就再次证明,原来老天对我没那么眷顾,准确的说是对胤祥。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他。他这一生受的苦难还少吗?其实,错的人是我,为什么我不走的远远的,为什么要赖在京城,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希望被他找到?既然想见他,当初为什么要走。
想的太多,头脑太乱,睡不实,没睁眼就听到了吴越和大夫说话的声音,可这次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我知道,正常才是暂时的,不知何时我又会听不见得。
“你醒了?”,吴越赶紧过来扶我,但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似的赶紧闭上了嘴。
“没事,我这会儿听得见。大夫,请问,我这到底是什么病症,为何时好时坏的。”
“这位夫人,您的耳朵并没有问题。”
“那为何……”
“是您的神经压力过大给耳朵造成了影响。”
“就是说她精神有问题。”,吴越摆明了是说我有神经病吗。
“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说这位夫人因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神经承受太大的压力,难堪重负,所以听觉出现问题只是神经过于紧张的表现罢了。”
“可为什么时好时坏的。”
“那就要看您压力的来源了。也就是说:当您神经没有感受到强烈的压力和刺激,它会一切如常,您的听觉也就没问题。可一旦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听觉自然会受到影响。”
“多谢大夫。小四儿,送大夫。”
吴越刚关上门就臭着一张脸:“那老东西叽里咕噜的絮叨半天说什么呢。”
我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又听不见了吗?”
“我听到见。”
吴越做到我身边。
“吴越 ,我该怎么办?”,我显得格外的无力。
“什么怎么办。”
“大夫的意思是:不见我压力的来源,我就没问题,一见到那个来源我就会聋。我的压力就是他,就是因为知道他死了我才会这样,难道我以后都不能见他?难道我再也听不到他说话?不要!我不要啊!”,我紧紧抱住吴越,却发现得不到一丝的温暖。
难怪我看到长清听觉就没问题,胤祥一来就又听不到了。可……难道他是我压力吗?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在睡眠中听到胤祥的声音是那样的陌生,因为那时耳朵已经开始排斥这个压力源,已经拒绝这个声音的出现,已经向我发出了警告,只是当时浑然不觉。
吴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大夫把你的病因告诉了他吧。”
“什么意思?”,我推开吴越坐起来。
“他可能也知道你是因为他才听不见的,怕被你再看到,在你没醒的时候,走了。”
我的心猛地一惊,下床跑了出去,看到一个侧脸,俯身看着我的小池塘,一边摇头一边笑着。我冲上去,一把抱住他:“我就是再也听不见了也不愿再也见不到你。”,是因为被失聪重重的打击了吗,是彻底的害怕了吗,怎么突然自己也认不清自己了,这些话这些动作,以前是多么吝啬啊,真要到再也听不见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吗?人,无一例外,失去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他被我撞得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回应我的拥抱。只是淡淡的说:“如果是别人,我会选择残忍的留下来,但是你的话,我不会。”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我很急切,生怕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又听不见了。
“因为你是娴儿,你那么骄傲,那么独立,永远不服输,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再也听不见呢。况且,”,他无奈又自嘲的一笑,“你不是本来就要离开的吗,是我又打乱了你的生活,是我非要再次闯进来。如果不是我那晚喝醉说了些不该说的,吴越也不会担心我撒谎去试探你,你就不会……是我,是我害你这样的。我已经带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如果再贪心的留你在我身边,就……”
“是我自愿的。”,我打断了他,“是我非要留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