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憩怡生-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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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愿的。”,我打断了他,“是我非要留你在我身边!听不见了不要紧,我还会说话,你们能懂我的意思,你们要说什么就写下来告诉我。”
“可你……”
“我就是聋了,瞎了,残了,也一定不离开你了。”,本来喊的很大声,却突然胆怯了,瞎了,惨了,说的容易,间歇失聪已经让我像变了个人一般,如果真的再瞎了,残了……但我知道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开这个人了,这个站在我身后三年的人,不,是二十三年才对。
“我认识的娴儿不是这样的。”
“那你今天认识了。除非你嫌弃我是个聋子,不要我了。不然我一直缠着你,死也不会放开你的。”,他没有回音,我竟然开始了威胁:“我当年有多大本事离开你,现在就有多大本事赖着你。”
他轻轻一笑:“这才是娴儿。”,可他下一秒的动作还是让我痛煞心肺,胤祥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我的手指,头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是视线中。我瘫倒在地上,吴越跑出来扶我时,眼中只有她不断张开的嘴,耳中空无一声,脑海中却不停回荡着他刚才叫我的声音:“娴儿,娴儿……”
原来我这么渴望,这么喜http://。345wx。欢听他叫我。
完结倒计时6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得被若娴亲眼所见啊,于是我决定暂时第三人称一下)
没有理会若娴的话,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这些话很难得,胤祥不是不知道,这些话可能这一生中从那张嘴里再也听不到第二次,这些,胤祥全都知道。可现在,他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一件近于疯狂,完全无理智可言,可无论何人却再也无法阻止他的事。这一生,他为自己做的抉择不多,可以说是很少。但每个都足以改变他的一生,这一个,也不例外。跃上马背,谁又知道这哒哒的马蹄声会将他送向哪里。
后院里,一个人握着双臂压着自己的双膝,坐在自己一心建起的小池塘的边上。
她现在不伤心,不难过,不为自己可能充满了障碍与艰辛的未来设想,不是不愿去想,而是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那个刚才离开他的人身上。若娴没有颤抖,没有害怕,因为她所有的顾虑都远离了自己,她现在剩下的只有无措。
他去哪儿了?他一定是去了哪里,可是,他到底去哪了?他不会扔下自己不管,可他会怎么做?不知道,不知道。他……与其说她抱着双臂是在给自己温暖,不如说她在给自己惊慌的双手找一个安置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自己的双臂
“别抓了!疼不疼啊!”,吴越走到她身边坐下,实在看不过她不停的用双手在自己的双臂留下印记。“唉,我也是糊涂了,跟你说话有用吗。你能听见了告诉我一声儿,别让我在这儿白费口舌。”
其实若娴已经听见了,胤祥走后不久她就听见了。源自一份渴望,她太渴望知道胤祥的想法,他去了那里,他要做什么。强烈的愿望使自己的眼睛耳朵,都和大脑一样渴望,渴望看到他,听到他,可她却没有理会吴越。现在她谁也不想理。
“算了,算了,老娘虽说是个局外人,到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些话我不说憋得慌,说了又怕你心里难受,现在你听不见正好。”,吴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你们是作什么呢?还年轻咋的?这么折腾有意思吗?对谁好啊?三年前大手一挥说走就走你多潇洒啊!那个也是,一句话不说,一个拦的动作没有,多豁达啊!可结果呢?是你占到便宜了,还是他得着好处了?你想着他,他惦着你的,夜里也睡得着?什么了不起的,杀父之仇?不就是谁先开口的事吗?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也不想去管你们到底谁对谁错,在一起的时候是谁欠了谁。可既然分开三年还断不了就说明在一起的时候没出什么不能回头的事儿!既然能回头,怎么就那么舍不得先退一步?能吃多大亏啊?非要回不了头再难受?有个屁用!我以为那天长清把话说开你就能想通呢,可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冥顽不灵啊。你别不承认,要不是你耳朵聋了,只怕到死那天你也说不出刚才那些话。而他呢?要不是被你发现了他敢这么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你信吗?知道你为什么聋吗?是老天看不过去了,有福不会享,给你脸都不知道兜着,现在后悔了,完了!着急了?害怕了?我也算认识他两年了,说真的,我还真是担心他这会儿干嘛去了。那个大笨蛋!谁不清楚你当年再怎么下狠心要走,等的也就是他一句挽留,他也不是不想你留下,怎么就是张不开那个嘴啊!所以我说,你们俩实在是……唉……我就想不明白,自己的脸面和自己的心到底哪个重要,这笔账就那么难算?”
“不难算。”,若娴突然开口,倒是吓了吴越一跳。“不难算,一点儿不难算,年轻的时候可能想不透: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太丢脸了,他拒绝怎么办,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太多了,不稀罕我这点儿。所以,心再疼,脸上也不露出一点儿。如今,什么都不剩下了,心也不知道疼了,才知道:心死了,让那一文不值的面子给害死了。可吴越……三年前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的啊,不是啊。”,若娴扑进吴越怀里,终于知道流泪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出来啊,哭管什么用啊!没出息!”
“你说得对,当年,真的不想走,不想再顾及什么脸面了,不想走就是不想走。当时知道他没死,高兴过后突然发现我们之间洒落着太多的东西:欺骗,隐瞒,算计,顾虑。我不可能再用当年在小池塘边等他出现的心情去对待他了,再不可能了。而他……吴越,你知道吗,我跟他过了二十年,二十年啊。只听见一声儿推门的声音我都能辨出是不是他。根本不用什么脚步,咳嗽之类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个……很干净的人,从心里的干净,干净的一尘不染。你让这样干净的人怎么去接受我们之间布满了污点的二十年!他保护我是出于一种责任,他忍让我是出于一种习惯,他不留我是太了解我,可这所有的感情里没有一种叫爱你知道吗?我开始回想,他还爱我吗?或者:他爱过我吗?二十年里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证明他是爱我的,可吴越你知道吗,我……我竟然一件也想不起来。一件也想不起来呀!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甚至连他是否还爱我都懒得去想,那我做人岂不是太贪心?后来发现,不能再拖着他了,就算什么事都过去了,就算我以后不再给他惹麻烦,只要让他看见我,就会想起过去,那样他会累的,我不想再让他累了。每日还是说说笑笑,只是想尽量躲着对方,能不见就不见,见了别扭的要死,但表面上还是说说笑笑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是想让他好才走的你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啊吴越!”
“不知道!不明白!傻瓜!笨蛋!”,吴越一把推开若娴,怒视着她,若娴好像一瞬间连眼泪也不会留了,痴傻的望着吴越的,此时她不是应该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才对吗?“你还敢说你了解他?你还敢说你是为了他好?放屁!活人都要被你给逼死气死了!没有爱?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才叫有爱,每天从天亮就对着你背‘我爱你’背到天黑就叫爱了?两个人之间只有高兴的回忆就叫爱了?你见了我高兴我见了你高兴就叫爱了?”,若娴又是一愣,难道不是吗?吴越继续道:“我再问你,如果二十年的关心,照顾还不叫爱,什么才叫爱。如果把一种心累,一种原谅,一种理解已经变成了习惯,一种不用想就做出的反应还不叫爱,什么才叫爱!你告诉我,如果他都为你做到这一步还不是爱,那你到底想让他怎么爱你?如果你为了他揣着一颗死了的心一个人苦了三年还对他念念不忘的也不叫爱,那他还能怎么做你才能爱上他!”,若娴这次是彻底的傻了,我和他,是这样的吗?“说话啊!”,吴越大喊,“你不是一向很能说吗,回答我啊!”
他照顾我,不是怕我给他惹麻烦,是因为爱?我走到哪儿身边都有他的人,不是他不放心我,不是他有自己的计划,是因为爱?他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是因为不信任我,是因为爱?是吗?兆佳若娴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过去二十三年的习惯性思维,也许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打破一种习惯很难,打破一个一向骄傲的自己坚持了二十三的想法,更难,可是为了某个人,不妨一试。因为如果结果是肯定的,她会马上扑进某个人怀里,赖上一辈子,管它听不听得见,管它某个人还有多久的寿命。可……真的是这样吗?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想想清楚,想好了,要么去把他找回来,要么,趁他还没回来,赶紧走人。别你一犯浑又害了俩。”,吴越起身就走。
“吴越。”,若娴叫住了她。
“你……也爱过吗?”,吴越刚才的那番话必是一段刻骨铭心才能得来的,可那究竟是怎样的一段刻骨铭心呢。
“不记得了,很久以前了,哼,有什么爱不爱的,我现在一个花满楼的头牌姑娘,难道还能再做什么?”,吴越竟也有如此沮丧的时候,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沮丧。
“他现在在哪儿?”,若娴知道,一定有这样一个人,让吴越有了刚才的刻骨铭心,让吴越会将这份沮丧带一辈子。
“在哪儿又怎样,给你讲个故事啊,”,吴越还是站在原地,头也不回的说到:“从前有个笨的不能再笨蠢得不能再蠢的傻丫头,明明是个□,却认为同样有遇到真爱的可能,幻想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嫖客们当中也有真正的‘有心人’。那姑娘人长得漂亮又极聪明伶俐,她接过的客人当中绝对不乏真的对她动心的,可她却一心一意的等她的‘有心人’。有一天,她真的等到了,等到了一个只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她就让她知道那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尽管那人从来不和他说话。那人只是来,来了只是坐着,坐够了时辰就走,从不跟她说话。她一刻不停的和他说话,自己所有见过的,听过的,什么都跟他说,那人却从未给过回应。后来她直接问;‘公子喜http://。345wx。欢我吗?’,因为她知道,一个每天都坐在自己对面一个时辰的男人,即使一句话不说也一定是爱。可问的烦了,等的久了,就没耐心了。她告诉自己,今晚是最后一次,如果他还不说话她就走,走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让他后悔一辈子。结果,他还是没有回答。”
“后来呢?”,若娴格外认真,因为她知道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在眼前。
“后来?那个傻姑娘一气之下嫁给一位阔少做小妾,随他来到京城,却又被人家一脚踢开,重新沦落青楼,从此再没见到他。不知过了多久她用她的笨脑袋终于想通了:如果可以一句话都不说的坐在你面前每天一个时辰,那不是爱又是什么,他不说话,不回答你又能怎样。所以,不要像我这样想见也见不到了,才知道原来爱一直在眼前,是自己不去抓,还偏偏说从未见到。爱很自负,不会体恤任何人,你无视它一次,它就再不会给你机会了。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吴越继续往前走。
“吴越,”,若娴又叫她停下。“你现在做头牌姑娘,就是想把名声传出去,让他再找到你,对不对?”
“当年可能是这么想的吧,很多年了,不记得了,现在就为了银子,呵呵。”
“他……为什么不和你说话?”
吴越突然笑了,笑得比刚才更加沮丧,已经是一张绝望,慢慢转身,竟然早已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问的好,当年我怎么就不知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句为什么也不问就这么走了?”
“到底为什么!”,若娴见吴越如此也有些失控。
“你想让一个哑巴对你开口说什么?哈哈……哈哈……”,吴越走了,早已看不见她的背景,那笑声却还在继续。
是啊,现在知道真相还有什么用?
我是不是也该求一个真相了?不,我已经知道了,而且为这个真相做好了决定,不会再回头。
紫禁城。
“我与皇上有要事要谈,你们退下。”
总管太监不禁一怔,怡亲王一向最知礼节,为人谦逊谨慎,今日怎么如此放肆。皇上就坐在榻前,他竟然下令驱走下人,至皇上于何地?的确,一般只有傀儡君王和大权实际掌握者之间才会有这样的桥段。
总管太监虽知怡亲王深得皇上信任,可跟了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不敢擅自决定,看向雍正。雍正正歪在榻前有意无意的翻书,冲总管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
安静了。屋子里只剩一个假意翻书的皇上,和一个紧握双拳的王爷。
这时,胤祥才突然跪下行礼,“臣弟请皇上下旨,赐臣弟一死。”,这就是你终于做出的那个可以同样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
雍正继续看书,也不看他,还时不时的翻页,只是眯起右眼,半天也不眨一下,双目虽在看书,却只盯着一处。
胤祥没有催促,也没有重复,刚才紧握的双拳也已完全放松,挺直身子跪在那里,一副抱定决心绝不回头的样子。
雍正不是不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情。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以为起码你可以等五年,没想到只有三年。”
胤祥听得懂雍正在说什么,只是此时不适合开口,只要不是他表明“同意”还是“不同意”的话,都不用去接,自己这位四哥的口才不容小觑,现在开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雍正一笑,也是看懂了胤祥的打算。
“看来你是想清楚了。”
胤祥依旧没有回答。
雍正口气一如的平静却开始进入正题:“你就不怕等你回去时,有人长着一双已经听不见的耳朵的脑袋已经没有了。”,只此一句话,没有丝毫改变平静的语调,雍正已经将意思与立场表达的非(http://。。)常清楚:你在她身边安了人,我却是在你和她身边都安了人。你想胡来,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