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憩怡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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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通知侧福晋和阿哥格格们，我和福晋回来了。”
“是。”
我有些不解，“干嘛啊？回来进去不就得了，还整那么大排场干嘛？兴师动众的，非得让人列队欢迎啊！”
“都见过一面儿，你也就踏实了。不然，还不得一直跟我闹腾。”
他说的对，这个府上的人都在想什么，我还想真的从未猜透过。时间长了，就不想猜了，也没力气猜了。直来直去，最好。
终于有人出现了，只有沁薇和洪暾。
“唉，”，我对胤祥道，“感觉不对，咱要不掉头再去哪儿歇两天再回来？”
“出息！”
的确有问题，胤祥应该也察觉出来了。毕竟胤祥也在，府上出来迎接的人应该不少，可只有沁薇和洪暾二人，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怎么跟你到哪儿都没个安生日子过啊，等着瞧吧，从咱们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开始，乱七八糟事儿就又来了。”，我已是久病成医啊。
沁薇和洪暾走到了身边，我不再说话。
沁薇先给我们行了礼，冲胤祥一笑，转过头看我就红了眼圈。怎么看你爹就笑，看我就哭啊。但很明显，她故意在忍着不让眼泪出来。潇潇一去，我真是又多了个女儿。沁薇微笑着低下头。
“你这小家伙儿怎么这么没规矩，嬷嬷没教你？”
洪暾瞥了我一眼，往右走了两步，给胤祥跪下：“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嘿！你不认识我啊！”
洪暾又白了我一眼，“你去哪儿了？”
“我……我去哪儿了还用跟你请示？”
“那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
“我……我和你阿玛一起去的，你怎么不问他啊，怎么你们有脾气都冲我一人儿来啊。”
“阿玛一定是去干正经事，你一定缠着阿玛非带你去，是不是？去了也不带我。”
“看我不打你！”，我刚要去抓他，胤祥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沁薇过来搀着我，大家一起进府。胳膊被紧紧的锢着，沁薇抓的很紧，看来府里真的有事。
来到后院儿。
“我先回去整（http：//。）理一下，你……去看看她们吧，毕竟这么久没见了。刚没出来迎你，许是有事。”，我伸手去接洪暾，这孩子虽说气我一点儿不含糊，不过听我跟他阿玛说正事，一直很安静，很听话的被我接过来抱着。也许是我做不到，所以这孩子这么小就如此懂得分寸的优点，我很看中。
“好，快中午了。大家一起吃顿饭，见个面。”
“嗯。”
胤祥向西院儿走去，我抱着洪暾回屋，沁薇跟在我身后。
“沉死我了，下来自己走。”，我冲他摆了个手势，洪暾一点头，自己跑进了屋。
我停下步，转身看沁薇，她一直低着头。“大姑娘了，跟额娘还害羞？记得吗？五年前，我生病了，你穿着一身绿衣服来看我。一进屋就爬上我的床，还跟个老大夫似的教我‘额娘要多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记得吗？呵呵，我可是忘不了，当时你就像片绿叶子，在我眼前飘来飘去的。那时，你还小，爬到我的床上还费了半天劲呢。一转眼，真是大姑娘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么感性的话，惹得她忍了半天的泪还是涌了出来。“我知道你忍了半天了，这会儿你阿玛不在，想哭就哭吧。其实，额娘也想你。只是这么多年，经的事多了，哭的也多了，眼泪就少了。可额娘想你的心还是一样的，不过额娘知道，这么些个孩子，你永远是最让额娘省心的。有什么苦总是自己掖着藏着，现在长大了，要学着自己安慰自己，不能动不动就红眼圈的。啊？”
眼泪虽还是不断，但也是不住的点头。真是想水一样的姑娘，那么透明，那么纯澈。
“沁儿，我知道你懂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也知道你心疼额娘，可你也应该知道，咱们不似一般人家，你阿玛事情多，府上的事就靠额娘一个人了，你得让额娘省心，是不是？”
她擦了眼泪，“额娘，府上有事。”
我想听的就是这个，可她毕竟是沁薇，不能相对悦薇那样直来直去，再冲的火，到了她面前，也得熄。
“府里哪天没事啊，别担心，阿玛额娘这不是都回来了吗。没事儿了，啊。跟额娘说说，府上怎么了。”
沁薇点儿点头。“芳额娘病了。”
“芳心病了？”
“嗯，浣额娘请了太医来看，说是怀小阿哥的时候没好好养着才落下了毛病。”
“这不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
“嗯，浣额娘说芳额娘一直瞒着咱们，这次是加上染了风寒，实在是瞒不住了。”
有病瞒着，这倒是像她的性格。还记得当时铃珑用匕首指着我，芳心从门外使出的两把飞刀……唉，不禁去想，“落下病根”是不是和她怀孕时还练功夫有关啊。
“沁儿，这事儿，额娘知道了。还有，刚才怎么没见昌儿，他人呢？”，问出这个问题，我的心就开始跳，真怕弘昌出什么问题。
“额娘放心，弟弟和四伯伯府上的弘历一起进宫里读书了，是四伯伯跟皇爷爷请求的。”
“哦。”
“怎么，额娘不高兴吗？”
“没，没有。挺好的。”
我怎么高兴的起来？首先，且不说弘历现在如何，凭我对他的印象，不愿让昌儿那样性格的孩子和他走的太近。其次，总觉得胤禛此时让弘昌和弘历一起读书好像没那么简单。读书不是什么紧张的大事，为什么不等胤祥回来商量一声呢，就这么着急？我们这趟出去对他有多大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突然让弘昌去读书，和我们去丰台，和那块玉佩有关系吗？而且，弘昌怎么去的蒙古又是怎么会来的，他应该早就知道了。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既然他去跟康熙说的让弘昌进宫读书，那铃珑的事，康熙和胤禛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那胤祥和韩龙啸定下的约定呢，丰台出的事呢，八爷和蒙古王的约定呢，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能不能往一块联系呢？唉……一盘散沙，但好像又真的都能串在一起。毕竟，康熙何等人物，胤禛何等人物。
“额娘，额娘？”
“啊？”
“您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你浣额娘没什么事吧？”
“浣额娘没什么，她不太出门，我们也不常见到她，只是在小池塘见到过她几次，见她在那儿出神，也就不敢打扰。不过额娘放心，我和悦薇常去……”
沁薇突然低下了头。原来，所谓的“府中有事”，在沁薇看来，不是弘昌读书，芳心生病，而是悦薇。看来是我想的不周到了，我只想到悦薇经了一事会成熟不少，却没在意她受到的伤害。一方面，她认为是自己害了姐姐，是她还得沁薇嫁给韩龙啸。另一方面，她对韩龙啸是动了真情的，情越真，痛越深啊。她，终究是个孩子。
“沁儿，额娘知道，你心疼妹妹。告诉额娘，怎么回事。”
“永远，小心。”，沁薇打了个岔，跑进屋去。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着急。悦薇冷静是真，可若是拗起来……别说悦薇了，就是沁薇这么温柔的性格要是认了死理也是让人没办法。上次志诚的事，两姐妹是咬紧牙关，愣是一个字不告诉我。这次……
我走进屋，“暾儿，到额娘这来。”，洪暾正和沁薇闹着玩儿，听我在没外人的时候不叫他“永远”，就知道我有事问他，走了过来。
“额娘……”，沁薇要插嘴。
“你别说话！沁儿，额娘再说一遍，四年前，你那样帮不了昌儿，今天，也同样帮不了悦儿，只会害了他们。”
“暾儿，告诉额娘，你二姐去哪儿了。”
“二姐不告诉我，每次那个哥哥一来，她就走了。”
“哥哥？哪个哥哥？”
“就是上次咱们包饺子，那个来给二姐送了个小盒子的哥哥。”
那个蒙古随从？是韩龙啸找的悦薇？
算算日子，韩龙啸同胤祥定下约定回蒙古劝服他爹不向大清开战，是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了。可是，他竟然来找悦薇，还是在我和胤祥不在的时候！
“额娘，你别急，也许没什么事呢。”，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沁薇低下头不再说话。
韩龙啸，难道我们的事，还不算完，你到底还想怎样？
慰伤心情真意切 听惊语百思不解
不行，这事不是能只是生气，怀疑就完了。毕竟和韩龙啸之间的事早已不是我们俩的私事。从胤祥和他定下约定开始，和韩龙啸有关的任何一件事，一句话，都可能引发一场战争。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历史罪人”的骂名还没那份胆量去碰。这事不能就这么掖着藏着，得赶紧找胤祥商量。
“沁儿，刚才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怎样，才是为他们好。你看着永远，我去找你阿玛。”
“额娘。”
我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和悦薇的分寸吗？我知道，我在您和阿玛眼中，一向都是最没主见，没本事的一个。我没出息，我知道。可连悦薇您也不相信吗？她……和我不一样。上次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那么激动的。您一定要去告诉阿玛，您知道的，有些事，一旦让阿玛知道了，就变得不一样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她的这番话，我不是没有吃惊。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她告诉我这番话，是为了什么？
“沁儿，额娘再说一次，你们几个在额娘心中都是一样的。要说懂事，你是最让我和你阿玛放心的。要说惹祸，从来没让我和你阿玛操心的也就只有你了。额娘不是不信任你们，是额娘谁也不能信，不敢信了。以前就是太愿意相信别人，结果呢？一次次被人利用，一次次被人骗。以前，吃亏的都是额娘自己，也没什么。现在不一样了，这牵扯到我两个最心爱的女儿的幸福，你让我怎么能拿你们姐妹的幸福就做赌注？万一……你额娘在看着我啊！我也不喜http：//。345wx。欢这样，也不喜http：//。345wx。欢如今的自己，什么事都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可我能怎么办？家里少了好几口人，虽然我和你阿玛没说什么，可谁看不出府上没过过几天太平日子。现在是特殊时期，你皇爷爷身体大不如前了，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争了那么多年，斗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偏你阿玛又……算了算了，沁儿，额娘是真不想跟你说这些。额娘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有事。你阿玛和我是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可我们谁也不怨了，就想给你们找个好归宿。这些话你阿玛从来不说，可他是什么事心都替你们操了，什么事都替你们想了。额娘没你阿玛那份本事，却也不想只是干着急，瞎操心，只能和你阿玛好好商量着来。别说咱们是什么样儿的人家，天下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我们这份儿心，你们可不能不懂啊，不然我和你阿玛就白犯了这么些年的愁。”
沁薇始终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看到她的前胸起起伏伏，速度很快且没有频率。刚要开口问她，突然有人抓我的衣服。低头一看，永远仰着头看着我。
“额娘？”，我把他抱起来。“额娘说什么，远儿听不懂。可我知道，额娘想说阿玛和您喜http：//。345wx。欢我们。我们也喜http：//。345wx。欢阿玛和您，那以后你要是不使劲儿气我，我就不气你了。”
听着这稚嫩又傻里傻气的话语，我突然间不知如何回答。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听懂我刚才的话，怎么能知道我和胤祥是怎样的一路走来，经历了什么，又怎能察觉到将来的危险。可终于有人这么直白的告诉我“我们喜http：//。345wx。欢阿玛和您”。我很清楚，有了这份“喜http：//。345wx。欢”，我和胤祥也不会少吃一点儿苦，少累一点儿心，也许，有了这份“喜http：//。345wx。欢”，我们要承受的反而会更多。但我也知道，今后再有静观月色，无意入眠的夜晚，能握到一双不熟悉的手，能想到被人这样“喜http：//。345wx。欢”着，也就什么都够了。
“额娘傻了？怎么光笑不说话，还一边哭一边笑的。额娘好容易才回来，额娘不哭。”
“额娘笑你傻啊。永远乖，永远听话，以后都不让额娘操心，额娘就不哭了。”
“那你以后出去玩儿都带着我。”
我只是看着他笑了，没有回答。当年，弘昌也是在等我一个回答，看着他那渴望而期待的眼神，我明知自己做不到，还是答应了他。以为可以抚慰一颗受伤的心，却使那颗心伤上加伤，痛上加痛。现在，我依然知道自己做不到，却再没有了答应永远的勇气。怎能再害了第二个。
我摸摸他的小脸，把他放了下来。“永远，听大姐话。沁儿，悦儿回来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在哪儿，第一时间告诉我，让她哪儿也别去，到这儿来等我。”
“是。”
我起身要走。
“额娘，”，沁薇又叫住了我，我不敢再听她说话，怕自己不知如何回答。“我也喜http：//。345wx。欢阿玛和您。以后，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头也没回的走了。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这一生，谁也不怕，谁的话也不愿听，怎么就偏偏败在几个孩子手上。
走进西院儿，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是我让胤祥来看看她们的，这才单独让他们在一起没多久，我就又追来了。唉，算了，反正一直就没有什么好形象，也不怕破坏了，正事要紧。
推开了芳心的房门。
“额娘。”
“走开，走开，你刚吃完糖的脏手别忘额娘衣服上抹。额娘先抱我吧。”
芳心的儿子铭儿一把拽开了女儿珊儿，不禁想起了在农户家借宿的那晚，胤祥再次提起的，芳心的这一对儿女，至今还没有个正经的名字。
两个小东西，见了我就一起歪歪扭扭的走过来。我的“后妈缘”真不是一般的旺。
“你们两个想我了没有，啊？”
“想了。”，珊儿的声音很小。
“你才没想，你只想着额娘给咱们拿来的好吃的。你是想着吃的，才不是想额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