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憩怡生-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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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大错误。知道草赛花的人很少,知道墨若轩的人却大有人在,他毕竟是在京城也小有名气的名伶,一个车夫听过他的戏,奇http://。345wx。怪吗?我这是怎么了。
“您……认识墨若轩?”,车夫问我。
我一笑,“和你一样,听过他的戏而已。”,一口气长长的叹出,一股从头冷到底的失望把我笼罩起来,没有一个裂口能让我呼吸,太过彻底的失望。“走吧。我能问问……算了,我也没有选择。”,本想问问要带我去哪儿,可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了。既然知道了不是他,就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又一次离开了我的家,这次一走又会是多久呢。暾儿会被带到哪儿去呢,胤祥能查出所谓的真相吗啊?我藏在思浣房里的信被发现后会被怎样的认为呢?我,还回的来吗?那里,算是我的家吗?以前都是自己要走,心里不好受。现在被人赶出去,心里更不好受。听天由命吧。
马车停了,剧烈的晃动把熟睡的我惊醒,好像跑了很远。对啊,像我这样的人,当然要藏得偏僻些了。
我掀开帘子往外看,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是哪里,但却不是我想象中的荒山野岭。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虽然根本看不出这是哪里,但总知道眼前是家客栈,而且四周都是房子,这难道是城里,还是条挺繁华的市集?
“就是这儿。”
“这里白天人来人往的,在这儿……”
“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竟然这样问我。
“当然没有!”
“那干嘛怕见人。”
“不是怕见,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宜见。其实不是我不适宜见人,是不适宜被人见到。”
“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况且,这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把你送到这儿,我是奉命行事。你要是有疑问应该去问让我把你送到这儿的那个人。”
“是啊,要是能去问他就好了,我想问的,又何止这一件。走吧,他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好了。”
车夫没再回答,把马车牵到后院儿整(http://。)理好后,推开门就走进了客栈。
也是不敲门,同样一推而入,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太熟悉了。
大厅里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灯,没有一个人。当然,难道这里这能还有别的客人吗?胤祥说这里是我“该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夫走在前面,把我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来过这儿!”,我惊叫一声。
“不奇http://。345wx。怪啊,他不能把你带到一个你来过的地方吗?”,车夫若无其事的说道,给我倒了杯茶。
“不,不会是偶然。我是和那个人一起来的这里,是这里,一定是的,我忘不了。”,我现在真的很想冲回去问胤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找来那群人,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送到这里。
我问车夫:“这里是丰台,对不对?”
“这里是哪里很重要吗?反正你只能在这儿呆着,没有人会来见你,你也见不到别人。既然如此,这里是哪里又有何分别呢。”
“你到底是谁?”,我不得不怀疑。
“我只是个送你来的人,这段时间你只能见到我,却无法见到我的脸,既然如此,我是谁,又有何分别呢。”
“我不认识你。我不记得你的声音。”
“早些休息吧。”
他不再回答我的话,坐在了八仙桌前独自饮茶。
“你不出去吗,还要监视我?我既不会逃跑也不会寻死,你守在这儿干嘛?”
他停了一下,还是起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你……你能坐到那儿去吗?”,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向一个陌生人提了一个可笑的要求。我指着窗下的书桌,“你能坐到那桌前去吗,一整夜。”
他转过身,看着我,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
“你也可以不这么做,我只是随便说说。”
他竟向桌前走了过去,坐了下去,背对着我。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房间,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夜晚,可我知道,一切的“一样”都没有意义,因为那不是他,他回不来了。
吹灭了灯,我躺了下去,告诉自己他就在我身后。我以为只有这样想就能很快睡着,但我没有。我们真的走了很久,天已经不那么黑了,我轻轻的翻身,车夫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一定不会只是个车夫,可他也绝对不是他,他到底是谁。我还不死心吗?那声音不是他,不是啊。
我真的还不死心。轻轻地起身,走下床,没有穿鞋,脚步声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到。一步步的走进他,我有意停在他身边停了片刻,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他沉沉的睡了。捏起他面纱的一个小角用最缓慢的动作一点点的掀开。
“啪!”,手被一个不重的力道打开,但我能感到,这是一个很决绝的力道。
他坐起身,却没有朝我的方向看。
“我……对不起。”
“天就快亮了,早些睡。我不是带你出来玩儿的,我们也有事情做。”
我很丧气的往回走,那种彻底的失望又一次袭来。
“你把我当成谁了?”,他突然说道,“又或者,你希望我是谁。”
我走回床边坐下,“怎么还会有希望呢,不可能是他。”
“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想掀开我的面纱,你不死心?”
“怎么死心呢?一把扇子,一句‘我姓杨’,就把一切都结束了。换做是你,能死心吗?他……他就死在我怀里,死在我眼前。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杀了他,看着他闭上眼,我看到了一切,却什么都不能做,让我怎么死心?”
“可他终是回不来了,为什么放不下,一个死人。”
“因为高兴,因为喜http://。345wx。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对很多人负责任,我要为很多人考虑,为他们打算。没错,我爱他们,他们是我最亲的人。可我也是人,我会累会痛的。好,这些不算什么,为了他们我愿意。可他们呢,从来不问问我受不受的了,能不能接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渐渐的,我……我说句真心话,我不是太想和他们在一起了。真的。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可能很没良心,但我跟你说句真心话:就在不久以前,我一个女儿丢了,一个女儿死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也好,丢了就不用烦心了,死了就不用劳神了。我真的……真的这么想来着。所以刚才在车里我也在想,儿子不要我了,也被人赶出来了,也好,不用再为那个院子里的人操心了。就在这个时候,你偏偏提到墨若轩,让我想到了一个很久以前认识的人,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担心,忧虑,绝望,但真的很开心。我喜http://。345wx。欢他带着我飞,即使吓的我魂飞魄散浑身都疼。我喜http://。345wx。欢和他一起坐着很高的地方,从来不知道月亮那么大那么圆,即使他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我喜http://。345wx。欢他突然跑出来救我,虽然被我一次次的陷害。我喜http://。345wx。欢听他讲他的事,喜http://。345wx。欢他对过去的无奈的自责,喜http://。345wx。欢他不愿我离开他,喜http://。345wx。欢他怕我离开时怒视我的眼眸,喜http://。345wx。欢他怕我认出他而从不理我,喜http://。345wx。欢他……喜http://。345wx。欢他就像你刚才那样的,坐在我身后。也许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想着另外一个人,每天都提心吊胆时刻猜忌,但那段日子,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快乐,自由,放纵的日子。和他在一起不用担心自己的话会给人留下把柄;不用担心他今后有一天会变成我的敌人;不用担心他会逼我说自己不想说的话,做不想做的事。那段日子,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沉的日子,因为我知道,有个人坐在我身后。可这些话我还没来及对他说……他从没逼我做过什么,却逼我杀了他。我以为我会恨他,但我没有。他是唯一一个让我痛苦,我却没有恨他的人。每当看到那把扇子,每当看到他的衣服,总在想:如过他不死,我是不是还会留在他身边,如果他不死,我的快乐是不是就能长一点。哼,哪有什么如果呢,一把扇子,能有什么如果呢?他死了,死在我怀里。对不起,你……可以出去了,不必坐在那里了,对不起。”
他慢慢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拉开门的一刻:“早些睡吧。记忆都会散的,就像那扇子上的殷红,总有消逝一天。人都死了,哪来的如果。”
他走了出去,我再次躺下。是啊,人都死了,哪来的如果。扇子上的殷红真的会消逝吗?我对他的记忆,也终会淡去吗?也许吧。我轻轻地闭上眼,眼前立刻就浮现出那把画着花与草的扇子,一滴滴血染了上去。
我突然坐起了身。
他刚刚说什么?“记忆都会散的,就像那扇子上的殷红”,他怎么知道那般扇子上有红色?他……
我冲出门外,大厅里空无一人。
“喂!有没有人?喂!你在哪儿?”,我在楼道里跑了几趟,整间客栈我好像突然间被抽空了。他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他不可能知道扇子上有红色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我说那些话。除非她……“你出来啊!”,没有人回应我!“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你不是说我不会跳吗?那你就别出来,看我敢不敢!你出来见我一面啊,虽然到现在我也不敢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他。哪怕面纱下真的不是他,那……那样,或许我就真的死心了。你出来啊!好,一!二!三!”
果然没有人出来,果然我跳了下去。
落地的那一刻,突然有人抱住了我。还是把我夹在腋下,还是不容我动弹,依然惊慌失措,依然浑身都酸疼。那感觉熟悉的让我哭了出来。
知己心难表寸语 苦儿笑再负苦心
“你疯了!”,还是不爱多说话,还是当初怒视我的眼神。没变,一切都没变。
当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没有斗笠,没有面纱。
我们就那么面对面站着,什么也不说。我只是看着他,怕他的脸会再变成别人。怕是我眼花认错了人。好http://。。久没在见到这张脸,太想再见到这张脸。贪心的看着,好像要把过去的时刻都补回来。
“是不是你啊?”,其实我已经可以确定了。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我认出了他的声音。虽然只是怒视着我,但这是世间绝有的眼神。“你不是不回来了吗?就那么走了,说是我不能在让你做以前的自己,就那么走了。只给了我一个算不上是理由的理由。你倒是找到了自己的尊严,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就这么不管不问的走了。”
“难得一见就说这个?”
“你别走了……”
“你……”
我不仅吓到了他,也吓到了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别走了”,我不能让自己停下,“当初我就想让你跟我一起回京城,你却……现在我什么都不问,你能不能不再走了?我希望在想看到你的时候能看到你,想经常看见你,特别是在我不好过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我不想自己最难受的时候身边只有一把扇子了,既然你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好不好?”
“我的事,你真的什么都不想问?”
“你回答我。不走了,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呢?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理由留在你身边呢?当你想见我的时候,又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见你呢?”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只是想见你。只是和你在一起就很高兴。”
“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和我在一起很高兴?那和你在一起时我又算是谁呢?你不是一心只想着那个人吗?”
“你和他不一样!”,一瞬间,我好像从心地喊出了一声很久以前就想喊出的声音,好像在认识草赛花以前,就已经很想喊出这一句了。“你们不一样。没错,这一生,我跟他是没个完了。可我也真的希望在我需要一个人在身旁时能看见你。你知道吗?我越来……越来越不敢去找他了。越来越不敢去见他了。以前,我们虽然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但出了什么事我就会第一时间想到他,想去他身边。可现在,我怕了。我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但我们在一起怎么就是快乐不起来呢?你知道吗?我时常想起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时常想着如果能再见到你就好了。”
“也就是说,你割舍不掉的那个人始终是他。我只是你受伤后会想到的一个知己。”,他说的格外轻松,只是声音有些重。
“你是谁,我是谁,他是谁,这些都重要吗?这么多年,有太多问题逼我去给出一个答案了。我现在最害怕‘结果’‘定数’,一切都说不清道不明也许才是最好的吧。”,我走进他身边,“你不会再走的,对吗?正因为是知己,你才会留在我身边的,对吗?”
他摇了摇头,走到身后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我可不是为了什么‘知己’才回来的。其实,能不能回来,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这话什么意思?”
“是那个人非要我活着,你们真是一对儿啊,什么事都只按着自己的意思来。”
“你说……胤祥?”
“也就你这么大胆子,现在还敢叫‘胤祥’,小心改不了口,让人听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当今圣上和先帝可不一样。”,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我,也许他说的对,这就是知己吧。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提到他就来了精神。当日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睁眼后自己却躺在床上。照顾我的人说是他救了我,把我送到这里养伤。”
“你……会那么听话?”,草赛花一心忠于雍正,既是为了一个忠字而死,怎么会因为胤祥救了他就断了死意。
“哼,所以说他厉害。这之间他来找过我,说我太不了解皇上。忠于当今圣上,不是看你是否愿意为他去死,而是看你到底能为他做多少事。空无意义的‘忠心’倒不如实在的作为来的有用。他说皇上即位不久,朝中局势尚未稳定,以我的本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