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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天外飞花-第7部分

小说: 天外飞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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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群解释道是那天一同上街的男生。

“啊?!莫非是陶小姐相好?”夜枫大惊问道。

“没那种可能吧!只是青梅竹马而已。”花群一听气愤地叫道,马上又后悔自己干嘛朝这种人解释。

夜枫看上去大为放心:“那就好,看来我还有机会。”

花群睁大眼睛,不觉脸红了起来,情急中忙大声掩饰:“少白可是很难追到的,我们书院一堆女孩子都眼瞅着呢,你还是趁早放弃吧。”一边别过头去,祈祷自己刚才的话不要被少白听到。夜枫见状笑而不答。

“陶小姐也是那有名的慧通书院的学生吧?果然名不虚传,那可是在史上出过枫如月、林瑞雪、杨玉珊那样的才貌双全的绝世女子的传奇书院啊(“老太婆就算了吧,”花群暗想)。“今年七缘戏也是书院承担演出吧?我可期待了很久呢。”走到卖七缘灯的店家前时夜枫问道。店小二极力朝他们推荐“情人灯”,然后又被花群愤怒的目光吓得要死。

“亏你个外地人还知道这么清楚,没错,七缘戏就是我们演。”花群气哼哼地出来,心想那小二没个眼力价,难道她花群跟这家伙看上去像一对?!

“难不成陶小姐也要出演?是个什么角色?在下最喜欢的就是‘七仙散花’里面的芙蓉仙子了,”夜枫一脸热切。

花群一听不禁叫苦,心想这是什么恶心的巧合,便扯道:“我就是个小角色,又不像菊班那些大小姐。”

然而夜枫一点都没有失望:“这样啊,不过七缘祭典那么重要,能出演就很厉害啦,反正到时在下一定去看就是了。”

别来啊,花群一阵心烦。

“那就送您到这儿了,在下还要回西市客栈。”走到万盏街口是夜枫说。

“快回去吧,本来就没拜托你送我回来,不过还是谢谢你了。”花群说。

夜枫笑道:“陶小姐真是擅长拒绝人啊,够无情的。”

“行啦我没把你打回去就不错了!还有,”他转身之前花群又补充道,“别再叫陶小姐了,又不是名门望族,听起来怪怪的。”

“那叫花群小姐可以吗?”花群脑海中浮现出书院里一堆女孩子围着自己甜甜地叫“花群小姐”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战,马上说“那个也不行!”

“那……群儿怎么样?”

“你以为你是我爹啊!”花群一拳过去,夜枫又一次满不在乎地侧身躲过,脸上看起来有点为难。

“那就不好办了……不然这样吧,”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就连名带姓叫‘桃’花小姐怎么样?又好听,小姐管我可以叫柳‘叶’公子,听上去正好一对儿……”

“谁会叫啊!”花群又一拳上去,“叉星的再不走我为民除了你……”

晚上花群躺在床上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闭上眼净是白天的熙熙攘攘:院长面如铁板、玄音趴在地上、静园望着地板、五朵金花的嗤笑、顶着抹布的少白、奉梅和香芹练舞时摔在一起互相揉着肩膀……然后脑海中慢慢浮现(花群自己都吓了一跳)清晰的、生动的夜枫的脸——消沉的、忧伤的脸;开心的、涎皮的脸——同时在她眼前出现,好像两个人在她脑海里斗嘴,一个说自己是真,一个又说另一个是假……

真是的,那个人也是,少白也是,都一副德性……那些纨绔子弟就是多变,没个定性,别理他们就行了……

得到这个满意的结论之后,花群倒头便睡。但大脑并没有太听她的话,还是不停地重放傍晚的情景,结果她翻来覆去到快打更时才睡着。

“啪”一声,四个木桩齐刷刷地断下来。少白深吸一口气,收拳于腰间。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他拉过吊在旁边的棉巾擦擦湿漉漉的脸庞和上身,一股刺鼻的汗味钻进他的鼻子里……

“大哥,你又一身臭汗,熏死人了……”七岁的少白捏着鼻子从文清身边躲开;文清笑着揉揉他脑袋,

“男子汉大丈夫,怕汗味还怎么练功?”

“干嘛非得练功?我也没像大哥一样天天打桩、倒立,街上的孩子没一个能打得过我!”少白不服气地说。

“……那你打得过我吗?”少白听了一瞪眼,攥起小拳头朝文清冲了过去……

少白盯着断掉的木桩——院子里渐渐暗了下来,周围景物的轮廓越来越模糊了。文清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他耳边:

“这世上比我厉害的坏人还有很多;只有练好功,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大哥你想保护谁?是玉环的姐姐吗?”少白仰着脸问哥哥。文清伸手掐他的脖子,少白忙躲着求饶。

“我当然得先保护你这个臭小子了……”

少白把衣服甩到肩上,穿过走廊往厅堂走去……

深夜厢房亮着灯,李将军的声音从里面沉沉地传出来:

“……先养着他,反正就是个棋子,不中用了的话就丢卒保车……一切以我们的大业为重……”12岁的少白咬紧了牙关,从厢房门口悄悄溜走……

少白经过暗沉沉的厢房,看也没看它一眼,沿着走廊信步走下去。

大哥,我现在能打得过你了吗?我也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了吧……

第七回 抢劫

第二天玄音早早来到梅韵亭参加排练,甚至还从家中给花群、远桔她们带了好些点心,令花群十分感动,更消除了远桔她们担心这翟大小姐不好交往的忧虑(之前花群打了满满的包票说玄音是好人,如今更加得意)。玄音毫无保留地向所有人传授了动作技巧,还指导杏雨和折翠的演奏,两人都受益匪浅。花群惊讶之余问道:“玄音你到底会多少种乐器啊?”玄音只笑而不答。更重要的是,有了她在花群便有人商量编曲、排舞的事情;花群发现两人之前的练习没有白费,由那产生的对七缘歌的更深刻的理解和感受为她们改编七缘歌提供了支持。

现在“七仙散花”已经变成更适合7人配合演奏、观赏性更强,而且更容易掌握的一部新歌舞戏了。第一次合起来的时候,大家都从音乐里听出了一种与以往全然不同的东西,仿佛百鸟齐鸣、百花齐放,每个人都精神一振大受鼓舞。慧林见菊香苑空着,找到梅韵亭,在门口听到里面的演奏,会心一笑,悄悄合上门离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梁上挂着一个黑影。

这天洇茶大不痛快;当初菊香苑群英荟萃,怎么就收下花群那么个方华舞都不会跳的野丫头;以为给她点厉害可以赶出去的,结果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之前以为好不容易可以上七缘戏了,现在却眼看要搞砸了;这种事决不能允许发生!不然我胡洇茶从三岁起拼命练琴是为了什么?谁都知道,七缘戏上的名角,是有可能获得举荐幸女名额直接进宫的呀,那样就可以靠真本事、而不是凭送礼什么的,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中休完毕是马球课,大家都到场院里去站队,洇茶却发现自己忘了换马球鞋。跟楚岫眠云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洇茶自己回寄物室拿鞋,一路上心情烦闷,扑打着飞过的蝴蝶、蜜蜂什么的、拖拖拉拉地走着。还差三个走廊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南边传来音乐合奏的声音。以为是别的节目在排练,仔细听一下,正是七仙散花。她不由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乐声越来越大,那么熟悉,她被激励着、吸引着,不能控制地一路走过去。

终于来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小侧房外面,乐声正从里面传出来。洇茶猫着腰悄悄走过去,蹲到窗下闭上眼睛仔细倾听。在这和谐的合奏中,她的脑海开始涌动图像,渐渐地她看到一棵开满花的七缘树下,一个女子抱琴而歌的情景,又温暖又遥远,仿佛儿时的梦境一般。这时音乐停了,洇茶清醒过来,轻轻踮起脚看屋内,见花群、玄音在屋中央,另有5个不认识的女孩围着两人坐在地上,听她们指导,心想花群这丫头倒精明,还知道预备下替补,看来她是真心想把我们5朵金花给撇一边去了。

这时门开了一点,慧林师父探进头来,洇茶吓得忙往下一缩——可不能被她们发现自己在这偷听!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她才又壮着胆子爬起来往上一看——慧林不见了,她才刚松了一口气,突然看见梁上挂下来一个黑影,吓得大叫起来。黑影见被她发现,“呼”一声翻上梁再一荡出了天窗,跃过几个屋顶跳进东厢没了踪影。

“谁在外面?”花群刚刚还沉浸在脑海中那幅随着音乐浮现出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画面中,现在听到动静跑到窗口一看,见洇茶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地站在窗下,看到花群之后结结巴巴地说:“刚刚,屋~屋顶上有~有~有人,你~你~你们都没~没看见?”

见众人不解,她急切地喊道:“一个黑影子,倒挂在梁上看你们演奏!刚刚我一喊,他才从屋顶飞走了!”

姑娘们大惊,开始叽里吧啦讨论起来。

“肯定是云雀盗王,我哥说了,那盗王飞檐走壁,无孔不入,无坚不摧!”折翠惊恐地说道,折翠哥在东平衙当差,说的话有一定说服力。

“会飞檐走壁的就是盗王吗?那他来书院干嘛?不会是偷书吧?”远桔质疑道。

“他刚才不是一直在看我们演奏吗?那个盗王不会是个采花大盗吧?”杏雨推测,众人顿时慌作一团。

花群站出来安慰大家道:“不是说黑影逃进东厢了吗?不管是盗王还是采花贼都不可能是书院里的人,先别吓唬自己了。”

人人惊魂未定之时,洇茶打算趁机悄悄溜走,却被玄音叫住:“胡小姐,你刚刚在这外面做什么呢?”洇茶僵住了,机械地转过身,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的三分钟,洇茶发表了一篇关于胡家声誉乃至国家存亡的慷慨言论,用以说明她不得已必须要参加七缘戏的原因,然后红着脸说大小姐可杀不可辱,就算不要我加入我也不会求你们一个字。

见花群仍是一脸不满,玄音拉过花群:“胡小姐二胡十段琵琶九段,在菊班里也是稀有的人才,难得她主动愿意加入,何不让她一试?”

花群想断言拒绝也不好,就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让跟不上趟的人加入的,你跟着远桔做一遍,让我们看看效果再决定。”

洇茶闻言嗤笑道:“你丫也太看不起我胡洇茶,你们那点三脚猫套路,看一遍就会,何用人带?旁不敢说,必定比那个丫头跳得好就是了。”

远桔一听不禁火起,花群安抚住她,心想胡大丫你也太能吹,便说:“那就请胡小姐指教了。”

结果洇茶跳了不到一半远桔就瘫坐了在地上;其它人也目瞪口呆注视着她把她们练了那么许久才掌握的动作一次性流畅完美地做了出来,更别说音色不知要好了多少倍,意境也表现得恰到好处……玄音看到花群吃惊的表情又附耳告诉她,在菊班要论家世比胡家好的有无数,洇茶稳坐菊班第一把交椅确是凭借实力,就连丞相的女儿都说不出不字来。花群虽知道玉环必定不会与人争位,但洇茶学习乐舞的神速她还是头一回领略到,虽然感觉很沮丧。

舞毕洇茶正襟危坐等候裁决,花群还未发话远桔就站起来。

“胡大小姐的确天人资质,小女子自愿让出。”

更令花群吃惊的是,其他人也都表示如果原队员能够归位,她们随时愿意下台。花群大为感动,又想别的小姐们恐怕不会回来了。然而洇茶马上宣布说一天之内必定把另外四人追回来。

事实证明洇茶说到做到。她在菊班的威信使得其他女生不得不从,特别是楚岫眠云是她从小到大的死党,听说要归队吃惊之余二话没说都抱着琵琶去了排练室。当然这些人的高段数也不是摆设,虽比不上洇茶但都很快学会了新动作。

经远桔提议、由花群向洇茶提出并得到了同意:梅班的五个人可以在旁边观摩练习。原先因为太大而显得空荡荡的菊香苑现在一次装12个人,每次排练都变热闹了好多。花群开始对洇茶逐渐改观;不仅自己掌握得好,她还随时提醒其他人的疏漏,并能提出一些有用的编曲建议(虽然有时和花群的意见不合,两人要争执上半天)。休息的时候她还指导远桔二胡,并说奉梅的琵琶有天赋、一定要努力练习,奉梅高兴得满屋子蹦来蹦去。花群慢慢发现,洇茶勤奋、认真、直率的本性一直以来被她端着的大小姐架子所掩盖,其实心地并不太坏;于是也渐渐接受五朵金花融入到大家之中。那是第二次面试的前一天,一天下来傍晚回家时,每个人都对第二天的演出充满了希望。

大家走后花群留在排练室里贴笛膜。贴完收拾笛匣要离开之际,却看到置物架下面地板上好像有什么闪光的东西,于是趴下去找,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硬硬圆圆的,用袖擦了一下一看,原来是一块深绿的翡翠,形状挺特别,花群觉得像是翅膀的样子;上面镶着羽毛状的金银错的纹饰,和一些花纹,一头穿了红丝带,看上去精致华贵,应该是一块腰佩。花群心想八成是谁丢在这儿的吧,还是先行保管,明天大家来了问一下吧。便小心将佩包好在书袋侧囊里。

校门口没有出现少白的身影,花群只得一个人回家。夕阳西下,千家万户炊烟袅袅,花群使劲吸着气,辨别各家做了什么晚饭,不觉饥肠辘辘;经过西街时,听见烟花巷子里面一片嘈杂声,偏头一看围了不少人。巷子里喊声越来越大,好像一些人正努力突破人群从里面冲出来。只一瞬间花群产生了一种不良的预感: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不到一分钟,她的预感应验了:一个人从人群中奋力挤出,和那天在包子铺前时一样冲破重围跑出来;只不过这次又换了行头,穿得像书生一样——白色长衫,灰顶纱冠,手里拿着镶绒的羽扇——最要命的是他看到花群竟张口大喊起来:“桃花小姐——”

花群眼睛几乎瞪出来:她看到后面跟着的不是什么伙计,而是一队持枪的官兵,喊叫着驱开人群直逼前面飞奔的夜枫而来。夜枫跑到由于惊讶而僵在那里的花群跟前时,急刹车没刹住,扶着她转了一个圈,咧嘴笑了一下。

“桃花小姐先借点盘缠——”

然后松开花群,掉了个方向、又风一般跑去。官兵追到花群那儿,看她愣在那里,也没理她,一队人接着喊着叫着沿西街追下去了。

花群刚被官兵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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