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总统夫人-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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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有些支撑不住,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有没有觉得很冷?”他艰涩的问她。
眼眶胀痛,她拿起鹿皮包着他,然后跪坐在他身后紧紧的抱着他,她说:“不冷了,不冷了……”
他想抬手轻抚她的脸,但手却没有丝毫力气,她握住他的手,痛声吼道:“普森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她早该想到的,萧然那么憎恨普森,可又心甘情愿的留在“死神”组织里,一定有什么苦衷?她为什么发现的那么晚?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声音吃力,勉强维持,终究坚持不下去了吗?
他在罗森堡生活一年,直到闻听母亲海伦去世才赶回首都,之后再次回到罗森堡。半年后,普森找他,他那时候才知道普森已经“疯”了。普森竟然说服他加入“死神”,普森说:“二少爷,K国总统由你来当再合适不过了。”
从最初的拒绝,到最后的闭门谢客,无非是让普森的阴险毒辣得到宣泄的机会。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普森会对他下狠手。
萧然眼神阴暗,沉声道:“苏安,半年内,普森共策划了四起爆炸案。”
她身体一僵,四起爆炸案,她难免想到了萧然手上的四条伤疤,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他看着她,墨黑的眸瞳淡然无波,“那些爆炸案下达命令的人是普森,真正去执行的人是史密斯。”
苏安震惊的看着他。史密斯,她怎么会忘了史密斯?萧然的管家,那个忠心耿耿的史密斯哪去了?
萧然缓缓说道:“普森当年威逼利诱不成,就趁史密斯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往我身体里注射了毒剂。不要问我是什么毒剂,因为连很多医生都查不出来,我定期就要服药,普森他……钳制着我的生死。史密斯为了我成为了普森的杀人利器,四起爆炸案,这是史密斯的罪,也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罪孽,我自残,无非是希望史密斯没有心之所挂,离开那里,但每一次都被史密斯发现,死亡对我来说,似乎真的只是一种奢望……史密斯和我看似是主仆,但却感情深厚,普森彼此牵制。苏启文性命垂危,史密斯在他那里,他懂得最大限度的扼杀我的所有弱点和退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计划,只是听到他说8月13日会结束这一切,我以为又将是另一场爆炸案,苏启文下葬那天,我原本想提醒你的,但他的人无处不在,我被他们带走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天,原来他真的叫过她的名字,他真的有跟她说过话,不是她的幻觉和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眉头微蹙:“史密斯人呢?”
“死了。”很平静的声音,但却显得犹为冷锐。
“怎么死的?”因为有所意料,所以并没有那么吃惊,但萧然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她一时无言相对。
萧然说:“我亲手打死了他。”
“……”苏安只觉身体窜起一股股冷意。
萧然表情沉凝:“他心中装满了罪孽,他时常良心不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为了我受尽折磨,所以……我杀了他。”因为他的那句未完八月十三,普森勃然大怒,普森不动他,却敢动史密斯,史密斯被打的遍体鳞伤,他说:“少爷,您送我一程。”史密斯不想再那么充满罪恶感的活着,所以他成全了他。
他当时想,他会结束这一切的,史密斯先走,他随后就到,可结束也有诸多的牵挂和不舍。
他费尽心机在油箱上动了手脚,却不曾想过他和苏安会面临这样的险境,这也算是好心办坏事吗?他已然是……尽力了。
苏安耳膜一阵阵发疼,但她却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良久才道:“萧然,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安,在这世上,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人和事,一如史密斯,一如你。”他表情平淡,没有一丝波澜:“我会好好的,没走出北极之前,我不会倒下去,这里这么黑,这里空无一人,我怎么忍心把你扔到这种地方……苏安,我把你扔进地狱一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这一次我陪你一起受着,挨着,痛着,苦着……你别嫌弃我,我只想陪陪你……你最怕寂寞了,我要把你交到我哥哥手里才能安心。”
苏安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试图用她的温度来延缓他的病情。如果是往常她不会这么担心和惊慌失措,有医疗团队,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查找到他身上的毒素来源,但是现如今在北极,她在害怕着。
萧然,这个独自忍受痛苦的人,在这么一个极寒之地,得到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在微笑,自始至终都不肯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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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然的咳嗽声中,苏安一边带他离开,一边不断开口,似乎想要缓解绝望。
“萧然,等我们回到K国,你一定会得救,我老师唐纪对药品和毒素很熟悉,我们回去就能活下去。”
她跟他讲少时趣事,跟他讲生存希望……他在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动她的神经。她不断的祈祷,在她只能期待奇迹来临的同时,也只能就这么一直走着。
“……苏安,我还回得去吗?”萧然微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当年我身体很差,不适合孕育双生子,萧何说他可以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关于总统承袭,他说你的孩子也是一样的。”两年前,她抱着vivian去了法国巴黎,木尘来找她,将这事给她说了,她久久无法回神,那时候她就知道,不管是爱还是不爱,她注定跟萧何要纠缠一辈子了。
“……他对你一向都很好。”
苏安轻轻叹道:“萧然,你还没听出我话语间的深意吗?萧何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世,可还说出了这样的话,不是做戏,而是他把你当亲兄弟一样来对待。他对你如此,难道不是因为爱吗?”所谓责之切,恨入骨,又何尝不是因为最初的爱之深?
萧然一时沉默,没说话,或者该说咳嗽声中断了他想要说出的话语。
如血的夜幕中闪现出绚丽的七彩极光,璀璨而美丽,无穷无尽的白雪中,人如蝼蚁,萧然剧烈的咳嗽,当鲜血夺口而出的时候,他温声开口:“有人说这世上有两种情感最浪漫,一种是相濡以沫,另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如果我走不出北极,你要代我好好的走下去,离开北极之后就忘了我这个恶人。”
苏安没有回头,咬着唇,愣是没吭声。
“好好活着,我的嫂子。”担架上,萧然笑着流泪。
而苏安停下脚步,立在苍茫大雪中,望着七彩极光,早已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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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K国在全球范围内的搜救地点最终有了确切的位置定位。他们把位置定格在了北极。
私人客机有可疑的入境讯息,最重要的是客机八月十二号凌晨离开K国境内,十三号上午进入北极,但至今没有任何的出境资料。
因为搜救面积较大,四国联合出动,其中包含应急指挥救援小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突发情况发生。
8月15日凌晨两点出发,军队飞赴北极营救。在K国总统萧何的要求下,直升机营救为前提条件,但因为北极冬季没有白昼,所以地面搜救绝对不能放松,一旦找到总统夫人,医药卫生部门要做好救治准备。
萧何身在其列,搜索无疑很艰险,强烈气流影响外加直升机穿梭在层层叠叠的云朵里,周遭一切都看不清楚,宛若飘在江海中的一叶小舟。
在忽左忽右的颠簸中,飞行驾驶员神情高度紧张,双手死死地控制着操纵杆。
一架直升机低空搜查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冰川中的坠毁机机尾,无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8月16日上午11:00左右,同样坐在专机里搜查的萧何接到了柏文翰的电话:“阁下,发现了坠毁机,军队正在打捞尸体。”
攥紧手机,清俊的淡漠男人脸色阴沉,神情隐忍,含着风雨欲来的狂风浪潮。
有一种笑容叫往事如烟!
普森和猛子的尸体因为泡在冰水里严重水肿变形,惨不忍睹,并排躺在雪地上。欤珧畱午
特种兵寒冬冰水下潜,每隔几次就会浮出水面,他们在查找……虽然都抱着美好的期望,但是他们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性,苏安也惨遭遇害,也许她的……尸体此刻沉到了海底。
“阁下,还是没有。”林默奔过来气息微急。
“她还活着。”除了普森和猛子尸体被打捞出,萧何看了一眼之外,他再也没有把目光投射在失控飞机上,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山坡,那里有好几个“石柱”,石头交叠,很明显是人为的,出事地点离“石柱”那么近,不可能是之前别人留下的。
萧何算了算,如果当时飞机上有普森和猛子,那么苏安和萧然必在其列,现如今他们只发现了普森和猛子的尸体,而“石柱”那样的高度,是残疾的萧然没有办法办到的,这么说来,“石柱”是苏安用来求救的信号嫠。
几个“石柱”,半圆形的避风所,让萧何的心急剧的跳动起来,好像是暗夜中的一盏明灯,在夜幕中生生劈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火光四射。
萧何大步朝南走去:“不要冰川搜救了,她不在这里,往南走,让他们往南寻找。”
直升机低空环绕,那么低的高度是之前都未曾有过的,风雪呼啸,萧何、木尘、白素、沈千寻等人深雪寻人菱。
扩音器一直在开着,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苏安知道他们来了。
萧何拿着扩音器,一遍遍的喊着苏安的名字,他懊恼的狠狠捏着太阳穴,普森和猛子的死亡时间是8月13日,这么说来,苏安和萧然他们困守雪地足足呆了四天。
在这样一个极寒之地,零下温度四十几度的恶劣环境之下,他们不吃不喝怎么熬的过去,想到她走的时候只穿着薄薄的秋装单件上衣,他忍着风雪找她的时候,一直都在想,她该有多冷啊!
不敢想了,不敢想了,再想下去,是真的没办法呼吸了,他要找到她,他的妻子一定要活下去。
“快看,那里好像有人。”
前方有人激动的惊叫,萧何身体僵了一下,灯光齐齐的照在远处某个地方,然后所有人都停止了脚步,他们无比震撼的看着灯光下那个宛如蝼蚁般移动的人儿。
她缓缓走近,没有再用担架,因为固定着萧然的身体,他吃不消,苏安背着他,只是机械的背着,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说话了,她听到轰隆隆的直升机声,她颤声道:“……萧然,我们可以回家了。”
萧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低垂着头,那句“好好活着,我的嫂子”,似乎将他所有的话语都包含在了这句话里。
荒野雪地,他们历经生死考验,在难以存活的困境之下,生存了四天,如今苏安背着萧然,深一步,浅一步的走了过来,萧然的双腿在地上拖下一串长长的痕迹,这样的天气,一个人行走都很困难,更何况苏安还背着他……
不离不弃,他们在这一刻看到了生命的珍贵和情感的扶持,所有人都被震撼了,被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折服。
寻找苏安的过程中,大部分人都没有抱持太大的希望,飞机失事,都以为苏安死了,可她活着。雪地求生,就算是特种兵只怕也难以挺过去,但苏安挺过去了,她就在前方,脚步踉跄不稳,在银白的天地间,执拗的存活着。
“Ann——”一道狂喜的呐喊声穿透灰蒙蒙的北极上空,响彻云霄。
萧何快步向苏安奔去,所有人都沸腾了,最初的屏息呆愣之后,全都快步朝苏安和萧然奔去,他们为两人的存活激动着,喜悦着。
萧何跑的太急,踩在雪地里,脚还没有伸出,另一脚就迈了出去,好几次都险些跌倒。
他的妻子很怕冷,但是如今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一边朝她奔去,一边快速的脱下外套。
Ann,不冷了,很快就不冷了。
她明明就在他不远处,可他却觉得不真实,没有真切感受到她存在的那一刻,他没有办法心安。
苏安眼前一片白茫,她不言不语,然后雾气散尽,熟悉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清晰,直到薄荷味入鼻,有人把萧然从她背上移开,泪终于缓缓滑落。
他真的来了,他终于找来了……
萧何抱着她,将衣服紧紧的包在她身上,死死的抱着苏安,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所有人围在他们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也是避风港,苏安忽然抱着萧何,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和伤痛的孩子一样,伤心的哭了起来。
那一刻,众人分明看到了萧何的眼泪,快速的消融在风雪里……
“萧何,你救救萧然,他病了,病的很严重。”她伤心的对他说。
萧何搂着她,目光看向已经被抬在担架上的萧然,他胸前都是鲜血,嘴角甚至还有未干涸的血渍,但他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他在对萧何笑。
萧何抿着唇,眼睛刺痛,侧开双眸,他牵着苏安的手,来到萧然面前,俯身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将苏安和萧然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
兄弟两人淡淡含笑。
这笑,太复杂。
这笑,太心痛。
为了这样的笑,他们已经背道而驰走了太久,走了太久……如今太累了,他们都不想再走了。
为了这样的笑,之前经历的种种也只是一种经历,如果没有之前的经历,他们又怎会有这番心灵剖析和放下。
这种笑,有个好听的名字,它叫: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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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抱着木尘一边笑一边哭,“我说过,姐姐不会出事的,你看她真的没有出事。”
木尘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拍着木槿的肩,“忘了吗?我们以前在泰国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三人去看手相,算命师曾经说过,他说Ann是长寿之人。”
木槿擦擦眼泪,皱眉道:“算命师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算命师的话吗?”
“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如今我相信。”在她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们总要寻找万千理由来说服自己,苏安还活着。哪怕理由再蹩脚,也是一种希望。
所幸,这样的希望终究还是存在着。
白素眼睛很红,眼前出现一条手绢,她没接,而是开口说道:“看到了真爱,我忽然觉得假装爱,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一味欺骗下去,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那些来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