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总统夫人-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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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没有开暖气。
“怎么不开暖气?”
“不冷。”说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把暖气打开,她一向畏寒的。
“不是说不冷吗?”
“你冷。”
苏安低下头,睫毛一颤一颤的,然后目光就落在手里紧攥的那个盒子上。
“这个还你。”
他看到这个盒子脸色一变,并没有接,反倒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就开口说道:“木尘说,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抱歉我不能要。”
良久,萧何开口,语气干涩,“……还是放在你那里吧!”
“这算什么?离婚礼物?”她扯了扯唇角,笑容没有任何意义。
萧何的脸色苍白,依然看着她不说话,好久之后说:“……你打开看看。”
苏安不该打开的,因为当她看到盒子里安放的东西时,从未有过的寒意瞬间震颤全身,但她竟然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些泥土和碎骨。
如果说萧何脸色苍白的话,那苏安此刻的脸色完全可以用煞白来形容了。她目光震惊,下意识咬唇,然后平复骤紧的心脏和呼吸声,她平静的说:“如果知道里面是泥土的话,我就不下来白跑一趟了。”
萧何漆黑的眼神复杂的锁视着她:“你没有把泥土清理干净,所以我给你送过来。”
“谢谢,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进去睡觉了。”苏安说着,就要去开车门。
萧何却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正好抓着她的左手腕,因为力道很突然,所以苏安下意识的闷哼出声。
萧何惊了一下,连忙松开,但是很快就又握住她的手,只是这一次力道很轻,也避开了她手腕上的纱布位置。
于是,苏安就看到萧何盯着她渗出鲜血的纱布,一动也不动,好像瞬间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睛深处涌现的悲伤似乎把他封闭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他的手很热,只怕他身体都是滚烫的,那是生病的征兆。
苏安抬头看着他,脸色苍白,发丝凌乱,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
苏安扯动了一下唇角,也不觉得疼,挣脱萧何的钳制,萧何怕弄伤她,松开她的手,在她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他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处,语声哽咽:“Ann,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忘了过去,重新开始,你说好不好?”
苏安嗓子像是被刷碗用的铁丝球刷刮着,尖锐的疼逼的她眼睛发胀,她不想哭,就只能离开。
她推他,推不开,她就手指摸索着开门,但又怎能打开?
“萧何,你让我下车。”苏安的身体在颤抖,那种常年积压在心里的痛和怨,恨和愤,就那么瞬间流窜了出来,压都压不住。
但她却悲哀的发现,当痛苦深入骨髓的时候,她竟然身心充满了无力和疲惫感,有些感觉在放小,但是有些感觉却渐渐的在放大。
萧何紧紧的抱着她,温热的液体流进她的颈项中,痛苦的说道:“Ann,我去看过我们儿子了……”
那一刻,苏安浑身一僵,不知道是因为萧何流泪,还是因为他的话语。
十年,幸福悄然流逝!
在苏安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萧何流过泪,至少是当着她的面,当年他父亲去世,她去墓园找到他,那时候的萧何也只是有些悲伤,有些失魂落魄而已,不像现在,好像所有的魂魄都在一夕间被抽走了。残颚疈午
好像有那么一次,他听闻她怀了双胞胎,那一刻脖子里也跟现在一样有了温热,然后很快这种温热就转化为了冰凉。
从她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可能是他自己发现,自己查到的,也有可能是木尘告诉给他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
她的痛苦,她这些年饱受的折磨,她的晦暗往事,瞬间就那么摊晒在他的面前,仓促的没有任何征兆宀。
他说他去见过他们的孩子,他全身潮湿,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她呢?脸色只怕也很难看,脑子空茫茫的,双眸看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安放着她的儿子,她该怎么办?哭泣吗?她明明想哭,可为什么哭不出来呢?
萧何滚烫的泪水无声的砸在苏安的脖子上,他抱她抱得很紧,勒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Ann,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在罗森堡,我不知道12•;15罗森堡重大车祸案里,你和孩子也是受害者,我如果知道那天车祸追尾里还有你和孩子……”说这话的时候,萧何语无伦次,他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说他如果知道她在罗森堡,也许早点接她和孩子回去,一切祸事都不会发生了怛。
他身体在发抖,眼泪无声滑落,说到最后,竟然哭得泣不成声。
苏安顺着他的发丝,然后轻抚他的背,一下一下的拍着,声音艰涩:“我想过了,这是天灾人祸,怨不得人。纵使你在那里,又有什么用?”她苦笑一下:“萧何,人难道还能跟意外较量吗?”
说着,似有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一般,“其实云卿出事后,我最恨的那个人是我自己,如果当时我没有途经那条路,如果我没有在药店门口停车,如果我抱着云卿一起出来,祸事也不会发生,可这世上没有如果,于是谁种下的因,就需谁用余生来作为偿还。”有时候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Ann,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说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看情形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可他已经知道了,还这么说,是自欺欺人还是安慰她?
“萧何,我这副身体千疮百孔,孕育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已经是勉励维持了,可就算是这两个孩子,我只怕也保不住了,如果失去了这两个孩子,我以后都不可能再有生育的机会了。”
“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收~养孩子,你想收~养几个,我们就收~养几个,好不好?”萧何声音断断续续,彻底变了调:“Ann,我只要你……”
苏安神情飘渺,“我一开始之所以嫁给你,只是想要查清楚当年是谁接了那个电话,然后我查到了,是你母亲。你那天打我,我不怪你,换成是我的话,我只怕出手会比你更重,你当时一定是气坏了……”苏安轻轻的笑,笑容轻淡,静静的抚摸着他泪湿的脸,帮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叹道:“萧何,别自责,别难过,这是我的命!”
他看着她,神情凄凉,眼神沉默如夜,破碎不堪。
她说:“萧何,我们认识十年,生生的把幸福给溜走了。”
苏安的笑容很美,她从来没有这么笑过,美丽清冷的眼睛里装满了对宿命的无奈。
萧何觉得心很疼,像被人剜走一样的疼,疼痛让他忽然间丧失了任何表情,神情空洞无比,好像在瞬间把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全都给遗失了。
苏安看着他,曾经的曾经,她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萧何得知云卿的存在,他会有什么表情?可是当她真正面临这一刻的时候,才觉得可怕无比。
原来,云卿死去,崩溃的那个人不单单只有她,还有他!
如果说萧何现在灵魂和身体一分为二,她也相信,她从不知道云卿的死会给萧何带来这么重的打击。
“萧何,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离婚?”她温声问他。
萧何身体一颤,恐惧瞬间爬上了眼眸最深处,他近乎绝望的看着她,放在她腰上的手越拢越紧:“不,不离婚……只要不离婚,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苏安眼睛里有雾气在妖娆蒸腾:“我看到你,就会想到你母亲。萧何,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我以前明明很爱你的,可是为什么我和你会落得如此下场?你看,我们因为命运,彼此惨败的一塌糊涂,我很累。”
他话语急促:“累了,我陪你好好休息。”
她静静的问他:“如果心碎了呢?”
“那就把我的心给你。”话语压抑,但是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看着他,轻叹:“你,又是何必呢?”
“……我舍不得你。”他泪流满面,颤抖的去吻她的唇,咸湿的泪就那么一点点的过渡到苏安的唇齿间。
他的唇很滚烫,她任由他吻着,不回应,可也不抗拒,眼睛却望着窗外,雨势减小,徒增几分凄凉和惆怅。
他今天的吻完全失去了控制,茫然无措,像个莽撞的青涩少年,当唇瓣被他咬伤时,她终于推开他,他眼中不安的神情让她不忍多看。
“萧何,你回去吧!天亮后,云卿入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墓园。”
萧何脸上一片死寂,良久,他扯了扯唇角,“好,我们一起回去。”
苏安就那么看着他,“你刚才还说,无论我想干什么,你都不会阻止我的。”
他一愣,很快就开口,似乎在寻求保证:“不离婚。”
“好,不离婚。”
萧何竟然笑了,只是那笑放在悲伤里,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苏安移开视线:“开门吧!”
这一次萧何胡乱擦了擦眼泪,只听“吧”的一声,车门开了。
苏安下车,萧何也跟着下了车,站在雨水里,苏安把伞往他头上移了移。
他推开,“没关系,已经湿了。”他催她进去,并说天亮给她打电话。
苏安没有抬头看他,点点头,撑伞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他,他还站在雨水里,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眼睛涨的很疼,那是萧何,那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他一向高高在上,清冷孤傲,他一向淡漠工于心计,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这么崩溃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站在大雨中,那样的表情好像生怕她会遗弃他一样。
可是萧何,当初是你先遗弃我的。
她狠下心继续往前走,雕花大门自动启开,她入门之前,回头看他。
不该感到惊讶的,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当她意识到她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问:“你怎么不回去?”
“在这里等天亮比较快。”他没发现他的声音沙哑不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艰涩了。
苏安一时没有说话,然后拉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听话的跟在她身后,手指交叠,任凉风拂过指尖,在他们的手心里飘散……
萧何洗澡的时候都是苏安帮忙的,他完全烧糊涂了,三十九度四的高温,也不知道怎么撑了这么久。
给他换好睡衣,扶他躺下,他全身就像一个大火炉,他烧的糊里糊涂,但却无意识的呢喃道:“Ann,对不起……云卿,爸爸对不起你……”
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抓的是谁,“Ann,我们重新开始,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的……”
然后他开始蜷缩成一团,哽咽的哭。
她咬唇问他:“怎么了?”
他说:“疼。”
可当她问他哪里疼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
那一夜,她喂他吃了退烧药,打了针,他一直在流泪,那泪好像流不尽似的。
苏安就坐在一边,看着他的眼泪。原来,看到萧何痛苦,她竟没有现象中的那么开心……
PS:季余音和季随意的番外,今天或明天开始,先是季余音,关于木尘会在本书后面阐述。
晴天,适宜下葬的好日子!
晨曦乍现,萧何头痛欲裂的醒过来,入眼就是一幅巨大的人物写真,主角是苏安。残颚疈午
素颜照,似是无意中抓拍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拍摄手法很好。
她妆容干净淡雅,穿着一袭黑白相间连衣裙,优雅大气,戴着爵士帽搭配自然散乱的波浪大卷发,英气中透着妩媚,眼神坚毅,嘴角微微上扬,背景是塞纳河……
萧何有些失神,房间里有人在说话:“醒了?”是她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他寻声望去,她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如今起身,走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窗帘宄。
大晴天,阳光温暖刺目,她就那么沉静的站在阳光里,发丝上点缀了无数星辰,过了一会儿,她回头笑着对他说:“萧何,天气不错,很适宜下葬。”
拉雪兹公墓。
云卿墓地重新开棺,里面摆满了云卿的衣物和照片,苏安涨红着眼,双手捧着骨灰盒,走了几步,她又折返回来,把骨灰递给萧何:“你送送他!希”
萧何脸色苍白,接过骨灰盒。
萧何后背紧绷,步伐沉重,苏安眼神空寂的看着,只是那么看着。
她以为她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没有想到眼见棺木封盖,身体还会颤抖。
萧何握着她的手,这才发觉她手心都是汗。
苏安平静无波的双眸开始有雾气萦绕,看着下降到墓穴里的棺木,一滴眼泪忽然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砸落下来。
于是压抑在喉咙中的痛苦和哭声,忽然就那么找到了突破口,苏安呜咽一声,随即嚎啕大哭,叫着云卿的名字,快步奔向墓穴。
身子被人从后搂住,怀抱温暖,她熟悉的薄荷香,她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他不说话,只是那么紧紧的抱着她。
当棺木被掩盖,苏安用尽全身力气抱着萧何,她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萧何轻拍她的背,泪水无声滑落。
苏安在墓园昏倒了,伤心过度,小腹一阵疼痛,见血,险些流产。
萧何守着她,将她的手抵在额头上,耳边响起木尘哽咽的声音:“阁下,你看到了吗?她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受不了一丁点的打击,我们谁都不要再逼她了……我只希望她能够开心。”
开心?Ann,你告诉我,面对这么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你,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拾快乐?
苏安醒来,没有像言情剧女主角一样,幽幽的问:“我怎么了?”更没有伤心痛苦,她只是浅浅的笑。
那样云淡风轻的笑容足以震慑向来冷静淡定的萧何,足以撼动一贯阴沉冷酷的木尘。
她的笑很美,自然到了极致,这样的笑容如果说是一笑倾城也不为过,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萧何和木尘却因为她的笑容忐忑不安起来。
她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人来人往,我重新把我的人生又走了一遍,醒来的时候竟然出了一身汗。还好,现世安稳,只待岁月静好!”
他们神情越发忧心忡忡。
于是,她又说道:“我很好,云卿有了自己的归宿,灵魂得以安息,我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最后,她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