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红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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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真见她这番模样,也不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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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月中旬,天气彻底冷了下去。徐红枝正窝在屋子里给《洛阳早报》写后续的稿子,就被内司大人喊过去了。
本来以为又有什么事要忙,结果内司大人呷了口茶,悠悠道:“下午汝阴公府会来人接你回去,你这就回去准备准备罢,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呢。”
红枝一愣,啥?这又不是过年,回什么汝阴公府啊……
回了住处遇见阿添,把事情说了。阿添抚下巴,道:“指不定汝阴公时日无多,让师傅回去尽尽孝……”
“别咒他,长孙爹爹要是去了我就彻底没靠山了。”
“那有啥?谨师傅不是还能承袭爵位呢么……”
“……”
阿添你变得好没良心……徐红枝一咬牙,滚去收拾包袱了。
待傍晚时回到汝阴公府,府里依旧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灯笼亮着。
红枝姑娘叹一口气,挎了包袱从马车上下来。
因怕又无肉可吃,她还专门从宫里包了三只鸡腿带回来。恩,至少可以撑过今天和明天。
卫伯站在门口,依旧面瘫地朝她微微颔首,道:“小姐回来了。”
红枝伸手一比,点点头笑道:“卫伯你长高了。”
卫伯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但是啥也没说。
他接过红枝手里的包袱,带着红枝往正厅走去。
红枝刚踏进门,就看到长孙道生坐在桌前,而一旁则坐了刘义真。
吓。原来真真早自己一步回来了……
到底出了啥事啊,全这副模样。她仔细瞧了瞧长孙道生,恩,面色还不错,不像有什么大病。遂道:“长孙爹爹好。”
长孙道生示意她坐下,卫伯则悄悄退了出去。
徐红枝一看面前的餐食,依旧是稀饭萝卜干,大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先吃吧。”小气鬼慢慢开口。
徐红枝看了一眼对面的刘义真,刚要端着碗站起来,就被刘义真按住了。
“红枝。”他郑重其事地喊了她一声,让她不要再做离谱的事。
徐红枝耸耸肩,付之一笑。
哪料长孙老头抚须道:“随她去吧。”
于是徐红枝也不客气地站起来,端着碗走到门口,熟练地用筷子压住碗沿,将米汤倒掉,回来扒拉几口碎米渣,站起来道:“长孙爹爹,我吃完了。”
长孙道生又示意她坐下来:“红枝啊,我同谨儿要随陛下北征,大抵明年二三月份才能回来。你就留在家里罢,若是觉得无趣了,也可回宫。”
什么?徐红枝一愣。
刘义真探过身,拿了帕子抬手擦掉了她嘴角细小的食物屑:“明天一早就走。”
不行不行,徐红枝亟需消化一下。太不能接受了,大冬天北伐,而且连真真也跟着去。这北朝的人脑子有病吧?每年到了冬天就要打仗,怕懒着懒着就冬眠了?
徐红枝理解无能,叹了声,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又走出门,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屋里走了。
长孙道生远远看她一眼,道:“谨儿,继续吃罢。”
刘义真却毫无胃口,刚要搁下筷子,就看得徐红枝满脸笑容地捧着油纸包走回来,坐下之后,又将纸包拆开,里面摆了三只鸡腿。
红枝眨了眨眼:“请你们吃的。”
见他们都无甚反应,红枝笑道:“无妨的,我攒下的俸禄不知道能买下多少鸡腿呢,想吃多少有多少。”
“怎么不吃啊?”红枝复笑道,“不就去打个仗嘛,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上次不是打赢了回来的嘛……这次肯定也旗开得胜,顺利凯旋。”
刘义真想,她的文辞如今的确颇有长进。
徐红枝兀自拎了一只鸡腿,站出去啃了。余下两只你们爱吃不吃。
长孙道生叹一声,道:“谨儿你吃了罢。”说罢又慢吞吞走到红枝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在家好好呆着,等爹爹回来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别!”徐红枝被吓一跳,这小老头还真是……思维也太跳脱了吧,这跟亲事有毛线个关系,“我还小,我永远十八岁……”
刘义真笑出了声,将那两只鸡腿又重新包好,站起来走到红枝面前递给她:“还是看你吃比较开心,我们吃不吃都无所谓。”
“说得我好像吃货一样。”徐红枝一赌气,立刻滚回自己屋子了。
不一会儿,刘义真便过来了。徐红枝背对着他窝在藤椅里看无聊的《平城日报》,真闷,闷死了。
听得几声麻雀叫声,徐红枝一扭头,死雁来神气活现地立在刘义真掌心里欢快地叫着。
红枝姑娘一咬牙,从藤椅上站起来,气势汹汹走过去,又咧了一笑脸,邪恶地喊了一声:“喵……”
小雀仔雁来立刻惊慌失措,站在刘义真的掌心里不知所措地跳来跳去。
“哈哈哈。”红枝姑娘甚为满意,“死雀仔,叫你得意叫你得意!”
“好啦,不生气了。”刘义真摸摸她的脸,“也就三四个月就回来了。”
“你再受个伤什么的试试看,到时候管你死活,老子肯定把你丢出去。”徐红枝终于在言语上占了一次便宜。
“那你要在家里好好的,不准乱跑知道吗?”刘义真把雁来放在桌子上,“雁来就留给你了,若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它无所踪,你也会被丢出去。还有——”
他停了停,又叹声道:“不要和长孙旃来往过密。”
“为什么?死狐狸不挺好的,我还欠他人情呢。”红枝有些纳闷。
“你不明白。”刘义真揉了揉她头发,“我让你不要和他来往太多,你记着便好。”
……………………
【二零】坊间流言,南朝乱
第二天一早,徐红枝刚起床,洗漱完打算去正厅喝粥。哪料卫伯端了餐食给她,道了一声:“小姐慢慢吃。”
“长孙爹爹和我哥呢?”
“五更天的时候就走了。”卫伯依旧弓着身子,慢慢说来。
徐红枝一愣,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
闹心啊。
红枝姑娘瞬间没了食欲,将碗往前一推,没好气道:“不吃了。”
“老爷吩咐了,若是小姐浪费粮食,就不给肉吃。”卫伯依旧寡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红枝无力地低了头,要是桌子是黄沙做的,红枝的头肯定就埋进去了。
把头搁在桌子上假寐了一会儿,红枝直起身板来,深吸一口气,捧过面前的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度吃得一干二净。
卫伯面无表情地收拾了碗筷,一声不吭地走了。
红枝再次把头搁在桌子上,又看了看门外,今天天气看来不怎么样。也好,清心寡欲,好好写稿子。
于是红枝姑娘将自己培养成了新一代死宅。她坚持了两个多月没出门……
不过因此也顺利地将《我的闺蜜是庐陵王刘义真》结稿,红枝姑娘颇为满意地看了看那一摞稿子,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看到卫伯端着一个食盘慢悠悠地晃过来。
“卫伯好。”
卫伯神色寡淡地点了点头,取了一只烤地瓜给她。红枝姑娘接过来,被烫了一下:“呀,刚烤好的?”
“小姐慢慢吃。”然后卫伯就走了……
徐红枝垮了一张小脸,心想难道这就是晚饭?不要啊,好久没吃肉了,说好的肉呢……
红枝姑娘写稿子已经写得近乎呆滞,都懒得咆哮了。拿了烤地瓜,搬了个小板凳往大门口一坐,一只小猫过来蹭她的裤子,红枝一扭头,哼唧,就不给你吃,讨好我也没用,要吃自己找卫伯要去。
但是后来,徐红枝在小猫的食碗里发现了很可疑的鱼骨头,大叹人生无望,连猫都有肉吃啊!
这眼看着年都过了一半了,徐红枝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不过稿子写完了,好歹也要犒劳一下自己。反正如今年也过得差不多了,街上的店铺应该也都开了,正好去大采购一番。
她一边啃着烤地瓜,一边正计划着明天出门先去哪边,就听到马车的声音传来。一阵灰飞过……
红枝拿袖子遮了眼睛,愤愤道:“你家马车不长眼睛啊,不知道跑慢一点啊!”说罢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只见得狐狸旃从马车上下来,以扇掩面,咳了咳:“哎,的确,也不知道洒洒水,这路上全是灰。本少爷刚换的新衣服,又得扔了。”
真是不懂得人间疾苦!徐红枝一看手里的烤地瓜,全是灰飞上去了,看来是不能吃了。
她一抬头,瞪着长孙旃咆哮道:“冬拿夏扇不知春秋啊你!”
“啊,金栏,金栏果真不一样……连这样的话都会说了……啊,下巴真要掉了。”
徐红枝忍着把烤地瓜皮扔到他那张狐狸脸上的冲动,心里想着,等这边《我的闺蜜是庐陵王刘义真》全部刊载完,老子一定会报仇的!
“哎哟,红枝都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
徐红枝一垂首,无精打采地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死狐狸……他为何什么都知道!
“上车吧,带你去吃肉。”
徐红枝陡然间想起真真走之前叮嘱的话,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决定为了肉肉暂时先忽略真真的话。
恩,吃个肉而已。
于是红枝姑娘就这样乐颠颠地上了马车。
长孙旃带她去了一间酒楼,点完菜红枝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店门口进来的人发呆。
窗户关得紧紧的,室内也甚是暖和,红枝打了个哈欠,心想这菜怎么还不上啊。
对面一桌子的人不知在闲聊什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红枝姑娘站起来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又坐下来。对面那张桌子的人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
“笑个毛线。”红枝嘀咕了一声。
“他们在讲什么啊?”红枝实在受不了这种嗡嗡嗡的声音了,跟蚊子飞一样,闹腾死了。
长孙旃淡淡一笑,拿了茶壶给她添了热茶:“谁知道呢?八成也就是南朝那点乱七八糟的事。”
“南朝?”徐红枝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转,“最近又有新闻?”
“前段时间传南朝要北征,说得跟真的一样,结果呢,是个障眼法。”
“说来听听咩?我好久两耳不闻窗外事了。”红枝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长孙旃一挑眉:“就你正在写的那什么庐陵王刘义真,不是始光元年夏天就被下臣给害死了吗?如今南朝的政治清洗,差不多也就为了此人。”
“什么什么?大清洗?”
“当年徐羡之傅亮谢晦三人杀害少帝刘义符,庐陵王刘义真,此等罪名可不轻……但如今,徐羡之是司徒,谢晦手里又有重兵,当然不好轻举妄动。”说罢还捏了捏她的鼻子,“罢了罢了,反正你也听不懂这些,不同你说这些无趣的事了。”
此时恰好菜都上了桌,徐红枝心里却在梳理事情始末。
当年父亲的确是参与此事了,可是也就刘义符死了,真真没死啊。刘义隆那个小娃,要不是父亲等人在背后帮忙,想来也当不上这个皇帝的。这才一年半,就立刻翻脸。
帝王心,真难测。
红枝姑娘摇了摇头,伸筷子戳了一只肉圆放进碗里,扒了两口饭,慢条斯理地啃着肉圆。等吃饱了,看着桌子上还有一大半的菜动都没动过,无比愧疚道:“哎,浪费粮食了。打包带走吧……”
“……”
长孙旃一愣,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丫头才在汝阴公府里呆了多久就被同化成这个模样了?
遂笑道:“好,就听你的。”
说罢便招来店小二,将桌上所剩的菜尽量打包带走。
红枝姑娘欢欢喜喜地拿了油纸包,啊,里面还有两只鸡腿,三个鸭架子。
站起身正要走,却听得邻桌的闲聊声越发大了起来。
“你们说的不对,我表兄说,那天刘义隆下诏召见徐羡之和傅亮,结果恰好是谢晦的侄子当值,遂派人飞报傅亮说宫里有大动作。这傅亮马上通知徐羡之,徐羡之此时还在建康城西明门外,立刻搭了车逃出了建康,走到这新林时,眼看着被追上,遂在一个废窑里上吊死了。这傅亮也正逃着,被骑兵给逮了,押回广莫门,这中书舍人拿了诏书,道:傅亮非主谋,故饶他子嗣不死,只杀他一人。”
“只杀了他一个?”
“对啊,那徐羡之可就没这运气了,连同儿子女儿全被杀了。”
“我可听说,徐羡之那俩儿子都是傻人,连这也不放过?这小皇帝不知听了谁的唆使,真是狠绝。”
“要我说,这刘义隆也非善辈,小小年纪做事就如此狠厉,将来——”
“得了吧,咱国主才是真英雄,他刘义隆算个毛线……”
红枝怔在原地愣了愣,抓紧了手里的油纸包。
爹死了?哥哥们也死了?她晃了晃神……
“红枝。”长孙旃笑着喊道,“怎么了?马车来了,走吧。”
红枝继续愣着,若不是长孙旃推她一把,怕是依旧没反应。
等上了马车,红枝蹙眉问道:“南朝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是啊,如今正讨伐谢晦呢。”长孙旃往后一仰,扯了毯子盖上,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好戏长着呢,慢慢看。”
“徐羡之傅亮那个事——也是真的?”
“当然。”长孙旃半眯了眼,似是有些困乏地回道,“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红枝沉默不语,一直到汝阴公府门口,也没说一句话。
下了马车,也没拿那油纸包。长孙旃打起厚厚的车帘子,喊住她,将油纸包递出来,道:“哎,不要了?”
“你留着慢慢吃。”红枝也不回头,“哪怕不吃给下人也好,别扔了,怪可惜的。”
长孙旃看着她的小身板消失在大门后,不露痕迹地笑了笑,将手里的油纸包丢给了车夫,神色寡淡地道了一声:“全吃了吧,别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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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柔然的兵马分为五路——长孙翰从东路率兵出黑漠;长孙道生从黑白二漠之间北进;拓跋焘亲自率军从中央直入;东平公爵娥清,出栗园;奚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