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的美丽-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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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是梓茉，对—吧？”晙辉的语气有些哽咽。虽说他已基本确定了这件事，但当从另一个人口中得到证实时还是有些犹疑和害怕。他实在不知道得到真相后他该怎么去面对。
严然点头。
晙辉的眉头紧皱着，望着严然。
“晙辉，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严然透过泪眼看着晙辉，语气中透着绝望。
晙辉摇摇头。他很痛苦。看着晙辉这样，严然好难过。都是因为自己撒谎，晙辉才会这么痛苦。我剥夺了别人的幸福，可依旧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四年的时间，她明白了这个道理。有些东西，失去之后是不会再回来的。即使抢回来，他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人、那物了。
“晙辉，去找她吧。”严然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擦擦脸上的泪水，面色变得凝重，“她需要你。那孩子，是你的；她，是一个人！”说这些话，严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原打算将这些永远藏在心里的。这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她感觉身体轻了好多，心也亮堂起来了，但是心却很痛，很痛，痛得几乎要窒息了。
晙辉的脑子“轰”地响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盯着严然，“你刚刚说什么？”
“那孩子，是你的；梓茉，是一个人。”严然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她没告诉他，她找过梓茉。本想赶她离开这个城市，所以她的气势是汹汹的。可是梓茉却说了这样的话。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可是，我不会是你的障碍。你可以继续过你的生活。”
“那如果有一天你感到太累了，过不下去了，你会不会来找晙辉，让他负责？”严然冷冷地看着梓茉。
“是辛苦。”梓茉脸上掠过一丝温暖，“可是我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辰彦！严然，你在心虚，你在自己吓自己。如果我要他负责，也不会撑到今天。总感觉欠他太多，所以才会有那天的事。”梓茉抬头望着严然，“为什么你不对这段感情多抱些信心呢？他一直没有忘记你，单从这一点足以看出他对你的感情来。两个人相爱，就应该会幸福吧？”
梓茉似乎忘记了，有些事，早已改变。
有了梓茉的“保证”，严然并没有感觉到一丝轻松。梓茉的话一直盘旋在她脑子里。
晙辉腾地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就跑了出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上已经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晙辉跑到学校时浑身已经湿透了。他记得梓茉的办公室。
梓茉还是很喜欢雨天。看到下雨，她撑起伞出了办公室，优哉游哉地漫步在校园里。
可是大家似乎都没有梓茉这样的兴致。没伞的在雨地里狂奔，有伞的脚步也迈地极快，似乎想赶快摆脱掉它。雨滴欢快地打在伞上，敲响大自然特有的节奏，美妙有如音乐，这就是天籁吧？她欣喜地看着被雨冲洗的嫩得发亮的草地和越发鲜艳的花儿，看着地上跳动的水珠。这时，梓茉注意到一个人已经第二次经过自己了。他没有伞，浑身已经湿透了，雨水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没伞的人都跑到最近的屋檐下避雨，可他却一直在雨里跑着。他从哪儿到哪儿啊？看他左看右看的，好像再找什么东西。反正闲着没事，梓茉快步向那人走去。
晙辉去了梓茉原来的办公室，那里的老师说没见梓茉。可他总觉得梓茉就在学校，所以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跑着。
“喂，请问我可以帮你吗？”梓茉在离他十米远处就开始喊。听到声音，晙辉猛地转过身来，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是梓茉？！
梓茉这时也看到了他。“晙辉？”梓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在了那里，“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淋成那个样子？”
晙辉又擦了擦脸上的雨，站在那里，专注地看着梓茉。这时，雨，下得更大了。
“你都湿透了！”梓茉说着向他走去。“你快过来啊，还淋得不够啊？”他最近是怎么了？梓茉印象中的方晙辉从来不会这么沮丧啊。
就在梓茉快到他身边时，晙辉跑起来，上前抱住了梓茉。他的手好冰！
“你，这是做什么？”梓茉的伞落在了地上。雨，很大。她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淋湿了。
“梓茉，我爱你！”晙辉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梓茉彻底糊涂了，她用力掰开晙辉的手，从他怀里挣脱，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方晙辉，你脑子坏掉了？别胡说！”他这是怎么了，从回来见到他第一面到现在，每次都觉得他有些捉摸不透，最近是怎么了，他为什么总……
“真的，我爱你。”晙辉深情地看着梓茉，“现在的我，还是四年前的方晙辉。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晙辉的脸上。“你疯啦？你有家庭，你有严然。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那你的责任由谁来负呢？辰彦的呢？”
“我——”梓茉被问住了，“我们俩关你什么事？”梓茉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梓茉，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晙辉使劲晃着梓茉的肩。他的脸上表情好复杂，梓茉看不出那是伤感，是痛苦，还是愤怒。
“你怎么会知道？”梓茉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泪水也溢满了眼眶。梓茉一直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谁也没告诉。几年里，无论遇到事情，她都一个人面对。她觉得她可以，而且到目前为之她一直做的很好。可现在在晙辉面前，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想把几年来的心事都想哭出来。可是梓茉没让眼泪流下来，她做个深呼吸，努力将压抑的感觉移开，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伞，捋捋刘海，也给晙辉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水，是暖的。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呢？何况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负什么责任。辰彦是我自己决定生下来的，跟你也没关系。”梓茉平静地说，“你有自己的家，不要破坏它！”
“为什么你总是可以这么冷静地面对感情？你真的就这么无情吗？”晙辉盯着她，声音中透着激动。
梓茉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那灼热的眼神。
“梓茉，看着我！”晙辉命令道。梓茉把头扭到一边，晙辉托起梓茉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为什么总是逃避？感情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你到底是怎么了？”
“方晙辉，她很爱你，好好珍惜她！”梓茉淡淡地别过脸去。
“是她告诉我这件事的。”晙辉的声音低了下去。
怎么会？梓茉吃惊得望着晙辉。前几天她才找过她的。
“我可以看辰彦么？”
“我从来没打算不让你们见面。你们不已经见过几次了吗？”梓茉答道，“不过我希望暂时不要告诉他你是他爸爸的事，还有我不希望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希望你能答应我。”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独自承受一切？”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我爱辰彦，我们在一起很快乐，这就足够了。”
“那么我呢？”晙辉的嗓子有些哑了，“你们俩个可以快乐，我呢？如果我不知道真相，你就会一辈子瞒着我吧？现在呢？你打算让我远远地看着你们吗？看着你辛苦养大辰彦，看着辰彦缺失父爱地长大？”
“不要再说了！”梓茉捂着耳朵大喊。她慢慢蹲了下去，手扶着路沿，似乎再找寻力量。她浑身冰冷，不住地颤抖着。
晙辉也低了下来，想要帮梓茉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梓茉用力推开他，“不要碰我！……对不起，我现在脑子很乱。”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结文！
一个平淡如水的结局
晙辉回到家时严然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张纸条：晙辉，对不起！一切错都因我而起。我想通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该放开你了。我们离婚吧！
晙辉把纸条放在了桌上。这段时间他心理上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加上今天淋了雨，一下子就病倒了。晙辉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可是却像放电影似的过着好多事情。不知过了多久，晙辉被电话声叫醒了。
“喂？”晙辉的声音有些微弱。
“我是梓茉。”
听到梓茉的声音，晙辉睁开了眼睛，想坐起来，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几下，他放弃了。
“严然怎么样？”梓茉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回去后梓茉的心一直悬着，鼓了几次勇气才按下了号码。
“她走了。”
梓茉长叹一声，“都是我的错。”
“跟你没关系，”晙辉咳嗽了一下，“你别乱想。咳咳……”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声音听上去也不对劲。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把你的地址告诉我！”
二十分钟后，梓茉敲门。晙辉强撑着起来给她开了门。
“你怎么样？”一见到晙辉梓茉便问，“脸这么红。”梓茉摸摸晙辉的额头，“头也好烫。快去躺好！”梓茉扶着晙辉回到房间。
“吃药了吗？”梓茉倒了一杯水。晙辉摇头。“不用担心，我没事。”
“不吃药怎么行？你们家的药放在哪儿？”梓茉边说边翻抽屉。
“辰彦呢？他一个人可以吗？”
“不用担心，他在我妈那儿。”
梓茉让晙辉吃了药。“你好好睡一觉吧。”梓茉边说边帮他盖好了被子。
“不想睡了，已经睡了好久。”晙辉看着梓茉，拉住了她的手。他害怕她会离开。
“不睡觉怎么能好？我会在这边的，睡吧。”梓茉轻声说。
在药力的作用下，晙辉一会儿就睡着了。梓茉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隔一会儿给他换条冰敷毛巾，烧总算渐渐退了。
晙辉醒来时梓茉正拿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可好一会儿一页都没翻。
“那天晚上你明明走了，为什么会再回来？”
“什么？”梓茉好像被从梦中叫醒了一样，抬头看着晙辉，“你好点了吗？”说着赶紧翻了一页书，答道：“那个啊，我，我回来拿东西。”
“实话！”晙辉转过脸来看着梓茉。
梓茉的眼睛还落在书上，淡淡地说：“回来看你醉成什么样了！”
“为什么？”
“方爷爷那时还在医院，知道你醉了会担心吧？”说着梓茉抬头看了晙辉一眼，见晙辉正注视着她，她赶紧低头继续看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梓茉合上书，“等你好了，赶快去找严然吧。”
“有些错误总是要纠正的。”
“美丽的错误不需要纠正。”
“我曾经很爱她，可遇到你之前就已经改变了。她知道这一点，所以这几年她生活得并不开心。”
“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责任才跟她结婚，那我真的无法原谅你！”梓茉叹道，“也许你觉得自己要负责，可是婚姻不仅是靠责任来维持的。你把她的希望点燃了，却不去珍惜她。你不仅没有照顾好她，反而伤害了她。这种做法我实在无法赞同。”
“也许你是对的。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那时的我一心想的就是对她负责。”
“你不爱她，我不能再要求你去找她了。我不想她受更大的伤害。至于你跟我，”梓茉指指晙辉，指指自己，笑着说，“你放心，我从来没打算让你负责。你尽管过自己的生活就好。”
“对你，我有的不仅是责任，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晙辉脸色阴沉得望着她。
梓茉别过脸去，没说一句话，可心里却想打翻了的五味瓶。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知道吗？”晙辉平躺着，望着天花板，“曾经，我以为这辈子我不会再遇到爱这种东西。”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可渐渐的，我发现有些事在悄悄变化着。关于你的一切，我放佛都刻在了脑子里，不断地闪现。我知道，高凡说的对，我喜欢上了你。记得你跟我说的那句话吗？‘我现在是你女朋友，拜托你有点立场好不好？’梓茉，那句话，可以实现吗？有些东西，不能总是避开。”
“避开何尝不是一种美丽？”梓茉淡淡地说。
“梓茉，你不自信，一点都不。”晙辉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我想给你，给辰彦一个家。”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不要总是强迫自己做什么，做好自己就可以。”
“我就是为了做好自己才说这话的。”晙辉使劲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来，可是又重重地躺了下去。
“别乱动！”梓茉给他垫高了枕头。“我跟你们的想法不一样。你不要试图纠正我什么，好吗？我不想伤害你。”
“你什么时候伤害过我？都是我在伤你。”晙辉的声音里透着苍凉。
“别这么说！”梓茉温柔地看着他。“你越这样我越不安。我想了很久，我承认，我一直在逃避感情，逃来逃去已经逃成一种习惯了。习惯成自然，我是改不了了，所以——”
“梓茉，你喜欢过我吗，哪怕有那么一会儿。”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啊！”梓茉回答得模棱两可。
“习惯，是可以改掉的！”
“习惯怎么能改掉呢？”梓茉笑笑，嘴角有一丝无奈。
“我们一起努力。”晙辉诚挚地望着梓茉，握住梓茉的手，“梓茉，我想做你和辰彦的依靠。当遇到困难时我们共同面对，当你感到快乐时我为你的快乐而快乐，当你流泪时我拭干你的泪。我们一起带着辰彦去散步，看着他快快乐乐的长大。”
听着晙辉的话，梓茉的眼睛湿润了，可脸上泛起笑意，“听上去很美！”
晙辉伸手帮梓茉擦泪，梓茉没有躲开。“梓茉，这几年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好痛。当知道整件事情时，我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我无法想象你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孤独地承受这一切，辛苦地将一个孩子养大。我不敢想，因为只要想到这些我就会恨我自己，是我带给你这些的。梓茉，我想给你幸福，给你快乐——”晙辉深情地告白。
梓茉的泪落了下来。“别再说了，求你了。我不想接受别人的安排，不想太被动。我就是这样，越被安排越抗拒。我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事。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