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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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或许这样还是好的。还是让我活着吧,然后在我活着的每一天,为她掉一滴眼泪。我的眼泪是沙子做的,当这些沙子能够掩埋掉这片诅咒之地的时候,我就去安心陪她长眠。
我想看她对我微笑,我想听她叫我的名字,我想感受她温柔的拥抱……
纵然她没有对我伸过一次手,纵然她从来不曾爱过我。
纵然……她并不愿意和我埋葬在一起。
我的选择是自己活着,看着她死去,但那个年轻人却说,他要救她,那个叫安妮的小妞。
我救了她,并且把她安全送走。而两年后再见她,她却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将他全部忘记了。
爱会遗忘吗?我觉得不会。
就算忘记了他那个人,也不会将爱遗忘。
也或许她从来就没爱过他。
正如我的她,也从来没有爱过我。
朱利安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告诉我,他是之前那个男人的弟弟。
他还告诉我,他不爱安妮。
安妮对他来说,不是爱人,而是责任。
这个责任到底有多大,才能让他甘心做我的药引?
我一直觉得人类挺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斗得头破血流。哪怕是我爱的女人,我也觉得她是非常自私的人。当然,这个自私本身并不影响我对她的付出。有人说爱情的本质也是自私的,我搞不大明白,只是觉得,像那个年轻人,像朱利安,他们都很让我震惊,为了这个海魔女,一个死了,一个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大约,世界上的爱都是相似的,当然,尽管朱利安并不承认这点。
我告诉朱利安,我要做让人复活的药,朱利安笑了。
是的,没人相信我能成功,我自己也不确定我真的能做到,我只知道,在这片土地被沙子掩盖之前,我不能停止。
在实验的过程中,朱利安只要清醒着,就会问我关于蛊毒的事情——尽管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因为剧烈的痛楚而神智不清甚至昏迷。
蛊毒是黑魔法的边缘学科,其实与炼金术也有些相关。我研究的并不多,只能将我所知道的原理告诉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多少。
他很配合。
朱利安是我所有的实验小白鼠里最配合的一个,他硬生生地撑过了最初的阶段,以至于身上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连神经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而我也成功地把我要的一种药剂提炼了出来,然后做为对着小白鼠的奖励,我又花了十天时间将他的皮肤和神经再次修补起来。
这真的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前后要持续了一个半月,可是他真的忍下来了,不由让我刮目相看。我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小白脸一样的男人,这个娇生惯养的王子殿下,是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痛苦的。我之前抓来做药引的人里,没人可以坚持到最后,甚至没有人不曾尝试过自杀。当然我不会让他们死成,于是一次次救活了他们的身体,而他们,最后都心理崩溃了,选择了脑死亡。
在我帮朱利安修补神经的时候,无意间说了一句我需要瘟疫花,朱利安就笑了,跟我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问他,怎么交易,他说,送他和安妮回去,他替我去找瘟疫花。
和朱利安相处了一个多月,我却还是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痛的时候他咬牙挺过去了,一旦结束了,他又会笑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我调侃调侃美女,或问问蛊毒的事情,没有一点做小白鼠的自觉。
可是这个交易,我却明白,他是为了安妮。
他说他会配合做我的小白鼠的,条件就是放安妮回去。
可是安妮不肯走。
这个小妞不肯走就算了,还把老枯的骨架都打散了,老枯自个儿装了半天没完全装上去,最后竟然还多了两块骨头出来……
安妮说,只要朱利安留在这里,她就不走。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直直地看着我,那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啊,真是迷人。
故此,我答应了朱利安的交易。
他们离开的那天,我看着朱利安的背影,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孩子?
有人说时间是一条通往未来的路,只能向前,从不后退。
在我看来,时间是一个沙漏,反反复复,无止无休。
我总以为我站在沙漏的外面看着细沙流淌,直到后来的后来,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这沙漏中的一粒沙。
这就是命运。
“你这个妖怪,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只是,想看你对我说话,对我微笑……”
“我们谁都没错,为什么命运会是这样?!”
“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一直以来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你,那该多好。”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26
26、达莲娜 。。。
26。
应读者要求,在开卷写个人物列表,不想看的可以无视……b
(其实这些名字记不住没关系,出场不多的角色,在写的时候我都会顺带写□份……当然由于更新慢,追文的亲记不住,那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大家没事多催催吧,给我点压力= =)
东部王国国王路易,先后有过三个皇后
第一个是达莲娜,大王子,也是太子殿下艾伦的娘,后来死鸟~
第二个是伊蒂丝,二王子雷恩和三王子朱利安的娘
第三个是凯瑟琳,就是文中以开始跟朱利安有奸情那个……(本文充分说明,老国王不能娶比自己小太多的老婆,不然很容易跟儿子发生不伦关系……)
羽月大陆是另一块陆地,跟东部王国隔了一片海——禁忌之海。禁忌之海的中央,有一片死亡区,就是海魔女的栖息地,也就是安妮来的地方。大部分时间人们来往与两个大陆,都会绕道航行。
羽月大陆与东部王国联姻,羽月大陆的伊莎贝拉公主嫁给了艾伦。而这个嫁过来名扬天下的美女伊莎贝拉公主竟然是个男人,本名叫奥斯卡。(到底发生鸟什莫,请看下文分解……)
奥斯卡身边有个厉害的女仆,叫做“艾玛”。
另外还有一个人,叫克里斯,安妮记得他说他在两年后会带她离开朱利安的身边,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她的记忆已经开始混乱了。(看下文分解……)
就目前来看,人物也不算复杂,就这么几个……名字也不算复杂吧,木有超过四个字的,复杂的外国人名作者自己也是记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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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这一年冬天,暴风城出现了罕见的低温天气,漫天大雪下了整整半个月,也未见消停。
在暴风城的西南方,有一个精巧的别院,院里有乳白色玉石圣女浮雕,外围精致的栅栏上有枯萎的蔷薇枝干攀爬在上面,下过雪后,扭曲的枝干叠上银装,在栅栏上构成了一副别样繁复的图案。
院里白白的一片玉树银花,池塘里也结了冰,安静得能听见雪花落下的声音。
即便没有这场大雪,这个院落也有着不同一般的洁白和清冷,白色的玉石地板,白色的繁花百鸟柱,白色的圣女浮雕天顶,白色的蕾丝帘幔,还有白色的,达莲娜皇后陛下。
“母后,那个人……死了。”一个穿着银丝镶边短衫的金发少年拉着达莲娜的手,躲在她身后。
房里的铜门大大地敞开着,雪花不时随寒风吹进屋内,融化成水珠。屋里壁炉内火焰熊熊燃烧,却依然不能让人感觉温暖。
达莲娜的面前,躺着一个人,红色的血液慢慢从她那被割断的颈部动脉血管里流淌出来,浸了一地,蔓延开来。
达莲娜略松了一口气,丢下手里的匕首,顺手拉过身侧已经沾了血的白色蕾丝帘幔,“嘶啦”一声扯下,擦掉手上的血迹,低头看了眼自己已血迹斑驳的白色长裙,扬手将帘幔掷向前方。
帘幔缓缓落下,悄无声息,遮盖住了地上那个扭曲的头颅,白色的蕾丝纹上晕出点点红斑,像化开的红色梅花。
暴风城的冬天,会下雪,下过雪之后,红梅就会开放。
“艾伦,没事了,我们走。”达莲娜转身,微微弯下腰,拉起身边孩子的手。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划过一个美妙的弧度,轻轻抚过孩子稚嫩的脸。
艾伦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死尸。
他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那他不是第一次目睹死亡。神父说,你们都是神的子民,你们的肉体死了,灵魂却能上天堂,能飞到上帝的身边;神父还说,肉体的死亡本身不用悲伤,因为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一天,或早或晚。
对年幼的艾伦来说要理解这些并不容易,他只知道,死亡很可怕。
“母后,为什么总是有人想伤害我们?”艾伦问达莲娜皇后陛下。
达莲娜微微一笑,手轻轻抚着艾伦的头顶,说:“因为他们都不想被伤害。”
“我们有伤害他们吗?”艾伦惊讶地问。
“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艾伦。”达莲娜带着艾伦走出长廊,步伐不紧不慢,优雅高贵。
“为什么呢?难道不能大家一起好好地活着吗?”艾伦看着廊外大雪,皱了下眉。
达莲娜停下脚步,转过身,蹲下,手指轻轻拂过艾伦的额际,说:“我也不喜欢这样,孩子,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如果一部分人的流血会让更多人幸福,我也不会反对。”
艾伦看着他的母亲,似懂非懂点点头。
达莲娜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和坏人,都是一种利益和价值的平衡。艾伦,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只有这样,才能用理性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才不会因为被伤害而难过,不会因为被关爱而迷失;才能够保持领导者、决策者的冷静和清明。
这是达莲娜的生存法则,她在一定范围内做到了完美的防御。她认为争斗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为了生存或欲望而竞争,哪怕这样的竞争不堪入目。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遇到的那些事情,艾伦会认为那是对的。可如果谁都没有错,她的母亲最后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得那么痛苦?
欠了的,总是要还的。
这是江湖规矩。
也许,那些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27
27、冰原的爱1 。。。
27。
五年前。
艾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是阴沉的,窗外有丝小雨,不知时辰。
他伸展了一下肢体,手臂触及之处,是一个柔软温润的身体。
那是昨天刚认识的一个女人,在冬泉谷的一家酒馆里。她很美丽,有一头金色的长发,跟他的母亲一样。
整个暴风城都知道艾伦太子殿下是如今已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风度翩翩且洁身自好,与朱利安殿下正好相反,从来不曾与任何女人传出过绯闻。他是这样圣洁,他就如上帝的使者。
艾伦收拢手臂,将身边的女人揽进怀里。她洁白无暇的皮肤上布满了他昨夜粗暴的痕迹,别有一番风味。
怀里的女人动了一□体,彷佛被惊醒,艾伦一双手臂将她缠住,将自己□在空中多时而显得微凉的胸膛贴上她温暖的后背。
“嗯……”女人又动了一下,彷佛想要挣开,但是没敢,只是身体有些僵硬。
“我冷。”艾伦低声说,将脸埋进她的脖子里。
这样的姿势让他感觉很舒服,这样的关系也让他觉得很安全。
她需要钱,而他需要一个温暖的身体。他们在彼此满足。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不再挪动,任他抱着,只是身体依然僵硬,心跳很快。
“你叫什么名字?”艾伦在她耳边问道。
下着雨的早晨,心情会莫名柔软起来。
“布兰妮。”她低低地说,那声音就像是雨后竹林里飞翔的青色小鸟的叫声,清脆动人。
“嗯,布兰妮。”他抱住她,唇印着她的后颈,双手在她妙曼的身体上来回抚摸,慢慢点燃热情。
“不……”她下意识叫道。
“我会付你钱。”艾伦不让她退缩。
她果然安静下来,慢慢接受。
艾伦喜欢这样的女人,他喜欢一切都由自己控制,取乐。她只需要提供一个温暖的身体,一些呻吟,和抑制不住高/。潮时的眼泪。
艾伦怕冷,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他有多怕冷。
一个人的世界,满目疮痍。
冬泉谷在东部大陆的东北方向,终年被冰雪覆盖。在这片洁白的大陆上行走时,常常能看到大地上百年前圣战留下的斑斑痕迹,或是地面忽然凹陷的深壑,或是被削去一半的山脊……甚至,这片曾经做为内陆的地区,在那场圣战中被削去了整个东部,留下了现在看到的蜿蜒绵长的湛蓝的海岸线。
艾伦这次到冬泉谷是为了在蓝龙栖息地寻找冰盖草。冰盖草不能算是万里挑一的珍贵药材,因为它没有别的草药一般的救命扶伤的用途,并因为长在悬崖峭壁,凭借地势的陡峭和极低的温度而不宜获取,所以市场上很少见有卖。
艾伦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仆从。在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他可以把自己假装成任何人——商人,猎手,旅者,或者一切凭他愿意想成为的人。总之,不再是那个暴风城里神圣的王子。
他可以勾搭美女,可以与漂亮的服务生调情,可以说粗话,可以用大碗喝酒。
在这里没人要求他必须优雅,必须绅士,尽管那本身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然后他就这样遇见了布兰妮。
布兰妮是个在冬泉谷东侧寒水村长大的孩子,与她相依为命的弟弟生了个怪病,村里的医生都跟她说弟弟的病没希望治了,让她放弃,但她就是不肯,把家中所剩无几的家当全卖了,坚持将弟弟带来冬泉谷的中心城镇永望镇来治疗,因为听说这里有更好的大夫。
更好的大夫有着更高的就症费用,更好的大夫会使用更昂贵的草药,而他们没有钱。
穷人总是有着不能言语的悲哀,这是有钱人永远不会了解的东西。布兰妮在咬牙忍受艾伦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印记的时候,如是想。
富人也有着富人自己的悲哀,兄弟不是兄弟,父亲不是父亲,母亲因为自己的幼小保护不了而眼睁睁死去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血咽下去,将眼泪逼回眼眶。
自母亲死后,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