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拐几个弯就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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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妩歆拼命摇头:“没关系没关系……”
她抬起眼,心疼地看着他,伸手细细抚过他的眉眼:“熬了一通宵吧?瞧把你累的,快回去补觉吧!”
韩霈摇头,一低头吻在她的唇上:“我先陪你吃过早餐再回去。还有这个——”
他腾出手,变戏法般地亮出一只精致的丝绒盒子。
姚妩歆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打开一看。
是一朵漂亮的水晶红玫瑰。
她抬起头,脸上红彤彤的,比玫瑰还要娇艳。
韩霈心里一荡,垂首再吻了下来:“Happy belated Valentine’s Day; my sweetheart!”
早餐过后,姚妩歆推了又推,韩霈到底还是先下楼去了。
她跑到窗前对他招手,看他上车离去。
韩霈坐在车上,松了松领带,重重地透了口气。
后座上放着另外一只永和豆浆大塑料袋,看看时间,进门时冷萱应该也还没醒。
本来两个人都应该按时起床照常去上班的,但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整天恐怕都不再有机会抽出身来去安抚妩歆。她脾气好,人单纯,对自己又是死心塌地,其实不必怕不赶紧安抚就会太迟,可是自己会心疼。昨晚上已经让她等了一夜,怎么舍得她今天再继续疑神疑鬼孤苦伶仃?
何况自己也想她,真的很想她,昨晚的枕边怀中人,真希望是她……
于是早上拼着体力有些不支,闭上眼睛想着妩歆娇俏的模样,硬是又伺候了冷萱一次,令她再度精疲力尽之后,又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其实回去时她即便醒了也没关系,男朋友一大早悄悄出去给自己买早餐,这是能让任何女人马上脾气尽消千娇百媚的举动。
昨天晚上真是被冷萧堵得没有法子,本来就是骗冷萱自己是出来买情人节特别情趣套装的,后来再也没有机会转来安抚妩歆,连给她打电话的工夫都没有。
绕了小半个城的路,回去时冷萱自然生疑。好在他事先编好了借口,说是当晚大多数店都脱销,不得已才跑了远路。
冷萱在大事上还勉强算精明,小节上却难免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民间疾苦,这么哄过她去不在话下。
韩霈疲惫地开着车,心里忍不住苦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究竟能撑多久。
姚妩歆下楼去上班的时候,脚步特别轻快。
下大了的雨变得非 常(炫…书…网)干净,清水把世界洗得剔透明晰。南国在二月里已是一派春暖花开的盛景,地面清亮亮恍若未经打磨的镜面,堆满了道路两旁的绯色花树一色拖了下来,两边的影子氤氲到路中间接合在一起,整条路面就都变成了深粉色。
而半空里的水滴也四面八方地映照折射,于是空气也被渲成了濛濛的淡粉色。
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折射在那朵火红的水晶玫瑰里,爱情的味道沁人心脾!
到了三月份,姚妩歆再度轮岗,这回是到了人力资源部。
刚受完训就接到了一项颇为琐碎的任务:跟部里的小丘一起外出跑腿,给某人找房子。
这位某人是冷萧从伦敦挖回来的金融界大拿,下个月就要来上班。这人牛了吧,毛病也多,住的房子要求这个条件那个条件也就算了,好歹还算符合本国国情,就有一条颇让人为难:
他在英国住惯了那种分开式的洗手间,即浴室和洗脸池必须完全隔开的,要求回国后也只住这样的户型。
这就不太容易了。
一连三天,姚妩歆跟着小丘跑遍了全市各个高档小区,都没找到符合要求的房子,商量来商量去,又打了报告上去请示,最后妥协到找一套有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改装成那种户型的房子也可以。
这天是星期六,因为时间紧,他们俩连休息日都搭上了,好在冷萧已发下话来,到时候给他们算加班费。
在奔波的路上,小丘对姚妩歆说:“不请示上头还不知道呢,这位在伦敦就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听冷先生的助理Peter说啊,他买第一套房子的时候,光是浴缸就换了七八个,而且每个都是装都装上去了,他觉得不好,非给敲了重装那种!当时就得了个外号,叫‘精品男人’。”
姚妩歆又吐舌头又咂嘴:“这是精品男人还是极品男人啊?太恐怖了!那咱们是不是看房子的时候还得替他把浴缸也看了呀?可咱们也猜不透他皇帝陛下的心思呀!”
小丘也愁眉苦脸,过了会儿又重新振作起来:“没事儿,咱们这会儿去看的这个小区应该有戏,这可是全市最贵的房子之一呐,而且还有市无价,建好之前就售罄了,本来早就没有空屋出售,据说这个房主是最近破产了才突然要把房子转手的。”
姚妩歆一听,更郁闷了:“啊?原房主破产啊?那极品男人会不会觉得不吉利不愿意住啊?”
小丘先前没想到这茬儿,愣了愣,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定格成阴险狡诈:“我跟你说啊,要是这房子成,咱们可得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都通好气喽,千万别让极品——嗨,明明是精品男人,瞧我被你给带的!——咱别让精品男人知道不就成了?再说了,他在英国那么多年,应该没这么多迷信的毛病了吧?”
姚妩歆撇撇嘴:“难讲,有些越是在国外的人就越是传统保守。不过你说得对,这房子要成,咱们别告诉他就行了,要不然真得把咱们腿跑断了都未必能给他寻下一套称心如意的来。”
小丘连连点头:“可不是?只要咱们不说,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上面去。听说冷小姐就住那儿,他一看老板都是邻居,肯定更觉得这房子又上档次又靠谱!”
“啊?冷小姐也住那儿啊?”姚妩歆一收到这个信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些紧张。
其实完全没必要吧。冷萱虽然冷,向来对她也还是客客气气的,决没有特别针对,再说了,虽然世界很小,也不见得这么一会儿就能碰上吧?
第 31 章
工作了大半年的姚妩歆对公司政治已经有一点小小的心得,不会再像刚开始时那样懵里懵懂糊里糊涂的了。她是女孩子,心细,在知道他们要看的房子所在的小区里还住着冷萱的时候,立刻想到了连资历远比她深的小丘都没想到的细节上去:“丘哥,你说就算这套房子合适,咱们是不是也不方便给他呀?我是说,冷小姐会不会不高兴,觉得跟下属住同一个地方是咱们掉了她的价?何况这位还是冷先生请回来的人……”
小丘一听,对啊,登时就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咱们先看着,如果真合适,回头我再去请示一下冷先生?或者……”
他话锋一转,突然神秘兮兮地拉着姚妩歆往旁边一避,冲某个方向努努嘴:“你去问问你师兄,只要他肯把你真当妹妹,他的意见肯定最靠谱!”
姚妩歆一听这话,心里一紧,循着他的示意一看——
只见一身休闲服饰更显玉树临风的韩霈,搂着冷萱正从楼里走出来。冷萱全身放松地靠着他,看起来神情倦怠,脸上的慵懒随意给她平添了几抹平日里不曾见过的女人味。
小丘还在耳边啧啧艳羡:“金童玉女啊!我说嘛,群众的眼光就是雪亮的,他们俩这是啥?都同居了?”
跟着房产中介来到那套房子里之后,姚妩歆躲到阳台,拨通了韩霈的电话。
几声“嘟”音之后,变成盲音。
显然对方的手机被直接摁断。
韩霈是在她回家的路上给她打回来的:“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乍一听手机响还以为是闹钟,糊里糊涂给摁了。怎么了小乖乖,想我了?你不是在外面找房子呢吗?”
姚妩歆“嗯”了一声,语调低弱而平直:“给你打电话时你还没起床?你现在在哪里?”
“呵呵,昨晚上又熬夜加班,今天早上就有点醒不过来。”他压低声音,语气近乎于诱哄地撒娇,“小师妹,我这劳碌命啊……你怎么慰劳我?”
姚妩歆不答,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哪儿呢?”
“哦……我在家呢,你忙完了吗?”他似乎注意到了她有些不对,却没有追究。
“还没。”姚妩歆呼了口气。她无意去戳穿他,所以,就这样吧。
“哦,那你别太累着,跑一会儿歇一会儿就好,不急在这一时。”他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下来。
姚妩歆在外面神思不属地游逛了一会儿,回到家时已是傍晚,夕阳的光辉从敞开的窗户里洒进来,投在桌椅上,又从桌椅的间隙里漏下来,跌落在地板上,分割成一片片参差的残块。
她暗恋了韩霈那么多年,拼尽全部力气,才终于来到他的身边。
在《海的女儿》里,小人鱼也是拿出了一个女孩子所能付出的最大牺牲,才终于来到王子的身边。
她以为他也爱她,因为看起来真的很像很像是爱。
王子刚刚找到小人鱼的时候,看起来也像是很爱她,他对她那么好,会心疼她,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可是他爱的人,终究还是冷萱。
王子爱的人,也是另一位公主,他只把小人鱼当作妹妹。
这样的误会,多么美丽,又多么残忍。
张小娴说过,你曾经不被人爱,才会珍惜将来那个爱你的人。
我的确曾经觉得自己不被人爱——更确切地说,就是不被你爱;而后来你告诉我你爱我,我就那么那么地珍惜你。
我真的很珍惜很珍惜你了,不是吗?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其实小人鱼最后的那个归宿挺不错的。
王子和公主真的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吗?谁知道呢?别的童话起码还有这么一句交待,而《海的女儿》连这句话都没有呢。
所以他们后来可能会分居,会离婚,会出轨,会欺骗,会生不出孩子,会生出讨厌的孩子,会各自变胖变老,互相嫌弃乃至怨恨。
而小人鱼多好,她变成飞舞的精灵,完全游离于生命物质的世界之外,却仍能与生命世界相触通,她可以为人间的快乐而快乐,也可以为人间的烦恼而烦恼。
倘若真有那样一个归宿,那么死亡,又是一件多么神圣多么干净的事情呢!这样一个所终,于小人鱼是极为公平的。她在惊心动魄的爱情之后,幻入了一个终极的幸福,升华到了一个唯美的极致,因而,那不算悲剧。
真正称得上悲剧的,是附在年轮之上不断滚滚而来,怎么也没法停止的这些困扰。
姚妩歆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些想法每次亮起来,就像是有一把很小却很锋利的刀子,在她的喉咙上细细地割一下。
割开的喉咙可怜而狼狈地豁敞,疼痛无法升入被隔断而麻木的脑子,只有全部向胸腔里倒涌进去。
爱一个人,原来可以见血封喉。
而声音也就此失去,哽咽闷在灵魂里,静默地抽搐。
为了不再让这些想法继续它们的凌迟,姚妩歆禁止自己再去想起韩霈。
又为了更容易做到不想起他,她还得禁止自己在不得不的范围之外,还去看他听他。
再也没接过他的电话,更没给他打过电话。
在所有狭路相逢的时候,转身走开。
两个人之间的联络渐渐变成发短信,而后来因为她的不回复,连短信也不再有。
事情到了这一步,韩霈不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也没试图对她解释过。
他做得对,也做得好。
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有些决定既然已经做出,那么解释不解释都没有意义了。
姚妩歆正是不要他解释,因为无论是什么解释,终究都是分手。
她一定受不了。
有些东西,既然不能再活下去,就让它悄悄地死去吧。
悄悄地,谁都不知道最好,一直一直地假装,或许也能达到近似于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效果。
不知道,就不会伤心。
姚妩歆感到自己一日日地消沉下去,对于伤痛的感觉被成功地压制忽略,越来越微茫淡漠。
可与此同时,其他一切的感触和情绪似乎也都捕捉不到了。
这是不是说明,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全部情感,全部的喜怒哀愁悲欢苦乐,都已经寄托在了对韩霈的爱恋之上?
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又让她恐慌:不是说哀大莫过于心死么?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悲哀,也不要悲哀到极致吧,这颗心还这么年轻,怎能就任它这么死去?
而且,这不是我,不是我姚妩歆,我是爱笑的女孩姚妩歆啊!
姚妩歆重新试着在镜子面前对自己笑,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每一个笑容都那么难看,连自己都无法欺骗,无法打动。
爱笑的人往往也爱哭。在努力了一个星期之后,她决定另辟蹊径:如果重新学会哭比较容易的话,那就让我从哭入手练习吧。
而且哭泣也能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麻痹,只要还没有彻底麻痹,生活就还有希望。
于是她开始尝试哭泣,在下雨的夜晚,独自走到某盏路灯下,站住了,仰起脸,让雨水洒在脸上。
然而就连这些雨水,也始终无法如泪一般专注地淌下。
她只好放弃地走开。南方大都会里灯红酒绿的夜何时变得如此地苍茫而深沉,连绵着向某个没有穷尽的永远延展而去。她看到自己脚下的那片影子渐渐地缥缈了,幽幽然飘荡着,向着某种结束。
结束了也好吧,甚至即便真的麻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如果这样就代表着已经忘记,已经过去,那么麻木也没有关系,应该是一个可喜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这样可喜的结局也无法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就在姚妩歆几乎确定自己真的已经麻木、并且刚刚说服自己坦然接受这个局面的时候,忽然有一件事闯了进来,突兀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