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拐几个弯就来-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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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妩歆自己全然乱了阵脚,向来就倚赖冷萧倚赖得惯了,现在真的好希望能对他和盘托出、让他来拿主意,哪怕只是有他聆听自己的倾诉也是好的。
然而待冷萧从浴室里出来,姚妩歆一看他满面疲惫的样子,又更加不忍心把爸妈来电话的事情告诉他了,倒是他心细如发地问起来:“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了吗?要不要我再打个电话给他们报平安?”
姚妩歆赶忙掩饰地搂住他的脖子:“打了打了!你行了,成天操这么多心,快抓紧时间睡一觉吧,人家等你半天,困得要命,你不来人家又睡不着。”
冷萧便爱怜地一笑,低头在她噘起的红唇上吻了吻,顺势搂住她的腰,拥着她轻柔地倒在床上:“老公这不是来了吗?快睡吧,小乖乖。”
第 48 章
姚妩歆的体质向来是对疲劳和惊吓都异常敏感,很容易影响到内分泌。这天经过了长途旅行,而后又收到父母的那通电话,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例假了。
好在事先有所准备,带了卫生巾,免去此时要去找人借或者买。饶是如此,她的心情还是霎时低落下来,既是生理上的,当然也和父母那边突然事发有关。
既然是要来给冷父祝寿,韩霈自然也免不了跑一趟。他乘冷姚二人后一班的飞机,晚饭前也赶到了,一家子吃了一顿团圆饭。
或许也不能算是一家团圆,因为冷萱只是出来打了个招呼,就又回房里去了。
姚妩歆和冷萧先前都只是听说她产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却没想到是不好到了这种地步,整个人看起来是虚虚地浮肿的,面色发黄,应该是气血严重不足,精神也很不好,过去的美丽丧失殆尽,别说走路了,就是站起坐下都得人扶着,据说饭也都只能按照医生的吩咐专门做出来,靠在床上吃。
姚妩歆心里一阵发慌,不由自主地望向韩霈,只觉得莫名的恐惧陡然来袭,人无端端地就要打一个寒噤。
而韩霈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目光,只是满目关爱疼惜地望定了妻子,尽心尽力地将她抱回房去。
怎么看都是个不弃糟糠无可挑剔的好丈夫。
他们的儿子倒是长得很好,到底父母是一对俊男美女,他漂亮又健康,已经会对人绽开两个酒窝甜甜地笑了。
可爱的孩子总会给人一种天下大同平安喜乐的感觉。饭后,姚妩歆逗着小婴儿玩了一会儿,便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先前的心事暂时都侵扰不到她头上来,只除了胀痛的小腹还是让她不太舒服。
于是他们俩回到卧室之后,她枕在冷萧腿上又是憧憬又是担忧:“唉,也不知道怀孕会不会比来例假还要难受啊?还有生产,还有产后的恢复期……如果连例假都这么难熬的话,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冷萧亲昵地替她揉着后腰,时不时地又给她捏捏也酸胀难耐的大腿根儿:“怎么?想给我生孩子了?夫人别急嘛,咱们一件事一件事慢慢来。”
姚妩歆抬手,在他下巴上轻轻招呼了一拳:“谁急了?我说那话的意思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听不听得懂人话呀?”
冷萧笑着将她的小粉拳团入掌心,窝在胸口:“好好好,不生就不生,只要别不嫁给我就行!”
这句话准确地命中了姚妩歆的心事。
她又忧愁下来:爸妈那边到底该怎么办啊?
这一夜,时差、例假再加上心事,姚妩歆怎么也睡不踏实。身体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惶恐不安,潮汐大起大落,远远超过了她平常周期第一天的流量。
第二天早上起床,她绝望地发现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了一小块血污。
她哭丧着脸抓住冷萧的胳膊,羞愧地指指自己的罪证:“怎么办?”
冷萧看了一眼,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关系?一会儿让下人拿去洗了就是。”
姚妩歆死也不要这么干。她看过铁凝的《大浴女》,对其中一个情节印象特别深刻:尹小跳出差到美国,在妹妹家里住了一晚,因为来例假弄脏了雪白的床单,被妹妹鄙视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让你用卫生棉条你非不用!”
姚妩歆和尹小跳以及大多数中国女孩一样,只习惯卫生巾,卫生棉条固然可以保证不“露馅”,可她们还是不习惯把异物往自己阴…道里塞,宁愿把床单弄脏。
这在在西方生活惯了的人看来,恐怕是不可思议的落后又恶心的习惯吧?
而姚妩歆更知道的是,永远不能小看了下人,别以为下人就没有发言权、不会给你小鞋穿,何况冷萧在家里并不是多么得势的正牌大少爷,至于她,就更还远远算不上这家的什么人了。不说别的,光是下人要是给你碎碎念传一传……
姚妩歆都想不下去了,可恨冷萧一点也不懂女人心,死活不把这当一回事,只知道一个劲推她去洗漱。
她只好哀哀啼啼地到浴室里去了。这是典型的富贵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风格的浴室,在这里根本别指望能找到可以用来局部去污的刷子之类的工具,冷萧不帮忙,她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虽说没办法,姚妩歆还是不能死心,一边洗漱就一边骨碌骨碌转着眼珠子想对策,最后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大概可以行得通的方案。
她将那条看起来新崭崭的擦手毛巾打湿蘸上沐浴露,估计用它使劲搓搓应该能把那块污渍擦掉,不行的话再换洗发水洗手液,如果再不行……
少不了就要跑到洗衣房去偷点洗衣液甚至漂白剂了。
不料从洗手间出来往床上再一看,原本的犯罪现场居然已经是清清爽爽一片洁白!
要不是凑到近前仔细一看再一摸,能发现那里有一小块水渍,姚妩歆真怀疑是换了床单,或者干脆是自己走错了房间或者误入了时空隧道之类的。
正发着愣,冷萧开门从外面进来,姚妩歆瞪着双眼就冲他惊叫起来:“澄哥哥,那块脏东西没了!”
冷萧扬扬眉:“是啊,干净吧?”
姚妩歆难以置信地继续瞪着他:“你擦的呀?”
他又挑挑眉:“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超自然现象?”
姚妩歆放空了n秒钟,终于一蹦而起,跳过去搂住他的腰:“澄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啊?我好想马上嫁给你哦!”
冷萧抱紧她,腻声一笑:“想马上嫁给我?再马上也得等你例假结束吧?”
姚妩歆一张嘴就咬了他一口:“讨厌!臭流氓!”
他们俩这次的行程安排了整整一周,这是冷萧最近能拿得出来的最长的假期。他带着姚妩歆在附近一些景点转了转,领她去看了一场NBA球赛。
其实姚妩歆是那种连伪球迷都不屑于冒充的人,去现场会注意到的几乎全部都是比赛之外的东西,比如两只吉祥物的场间表演。这两个队的吉祥物都超级可爱,分别是一只大大熊和一只小小鹿——姚妩歆专门强调要在他们俩的名字前多加一个大字和一个小字,表明这两只动物的体积实在相差悬殊。
先是大大熊跑到场上去虐对方的小小鹿,小小鹿被大大熊挟持出场外,不一会儿大屏幕上就出现了小小鹿很可怜地被困在更衣室的某张椅子上五花大绑的样子。
后来小小鹿挣脱了束缚,英勇地冲回场上,怒发如狂地背后袭击,把大大熊的衣服内裤全部扯掉,大大熊只好忸忸怩怩地捂着掩着跑出场外。
接下来是他们俩踩着高跷拳击比赛,客场的大大熊终于很菜鸟地被主场小小鹿瞬间打倒,被抬了出去。
最后一段,俩人都换上了充气服装,体积就差不多一样大了。这时大大熊跑到场上去,吃掉了一名娇小的拉拉队员,大大鹿跑上去英雄救美,不但把拉拉队员成功解救,还把大大熊也打得直漏气,变成瘪瘪熊蔫成一团。
姚妩歆看得兴高采烈,跟着大家一波一波地不停爆笑,直笑得手舞足蹈。
到了中场,最有趣的又变成被投射到中间大屏幕上的观众即兴表演了。摄像机给了一组观众秀肌肉的镜头,开始都是些小小儿童,举着两只手臂显摆幻想中的肌肉,可爱得要命,接着镜头一转,忽然对准一个胖叔叔,他立即羞愧得用两手把脸蒙住了,大家哄堂大笑,摄像机也十分体谅地摇开。
但是几个镜头之后,摄像机又摇回来对准了他,这回他豁出去了,索性站起来开始跳脱衣舞,上衣扔掉露出一身摇摇晃晃颤抖着的肥肉,还动感十足地使劲摆臀,然后解皮带甩圈圈,最后竟然开始解起裤子纽扣来,那个全场哗然掌声雷动啊!
不过就在这时,工作人员及时出现,赶在他真的把裤子脱掉的最后一秒钟把他请了出去,他还特英雄地边走边回头对镜头飞吻,越发引得全场欢声如潮。
姚妩歆为他鸣不平:“该被请出去的明明应该是摄像师嘛,人家本来好端端坐在那里害羞的,这根本就是一起典型的逼良为娼案例!”
冷萧笑而不语,忽然指了指大屏幕,示意姚妩歆看过去。
姚妩歆一看,顿时“Wow”的惊呼开了,那是一起现场求婚耶!
以前只在美剧里才看见过,现在居然看到真格的了!只见一名男士略为紧张地微笑着蹲下身来,郑重地跪在身旁女士的膝前;那个女孩子满脸又惊喜又激动的表情,右手捂着胸口,左手却已经义无反顾地伸了出去,让他把一枚亮晶晶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姚妩歆也双手捧住心口,噘着嘴娇嗔又艳羡地笑:“好俗哦,可是……好浪漫哦!”
冷萧一听,当即拉过她的左手,一把撸下那枚订婚戒指,单腿一弯就要跪下来。
姚妩歆“啊”的尖叫了一声,连忙用力抱住他,把他死死按在座位上,又笑又骂:“不要啊!很丢人的啦!”
冷萧扳住她的脸,在她鼻子上没好气地一刮:“你这个叶公好龙的家伙!”
姚妩歆冲他吐吐舌头,自己夺回戒指来重新戴上。
心里美滋滋地一荡再一紧,她又想起那件事来了。
真想马上嫁给冷萧,——马上,就在这里注册算了,婚礼什么的容后再说,就算不办也没关系,虽说那么多完美的计划不付诸实践就可惜了,可毕竟谁要的都是一场婚姻、而不是一场婚礼啊。
真想马上嫁给他,既因为实在已经非他不嫁,也可以生米做成熟饭,父母那边的麻烦就以一个先斩后奏简单粗暴地解决掉算了。
然而再短的夜都可能会有可怕的噩梦,接下来发生的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使他们俩不但不能马上结婚,甚至近期之内都不方便结婚、至少不方便高调结婚了。
就在冷父生日的这晚,宾朋满座的寿筵之后,半夜时分,冷萱突然去世!
第 49 章
对于冷萱的暴卒,医生也说不出一个太明确的死因,只道她是积弱已久,终于油尽灯枯。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医学昌明的现代社会还会存在的死亡原因,然而如果不止一个医生咬定如此,这些医生又是来 自'霸*气*书*库'不同的医疗机构、而且查不出有什么作伪证的动机和迹象的话,那么谁也不能自称比他们更权威。
冷家一下子笼罩在了乐极生悲的凄风惨雾里。
姚妩歆和冷萱一直都谈不上有多熟识,何况她们俩曾经还算得上是情敌,然而姚妩歆还是觉得心里难过得难以形容,别的且不提,单说她还有个那么小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而那么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几个小时之前还花团锦簇地在老父亲的寿筵上露了面,一转眼就没了,怎么想都让人只觉心下凄惨。
外人尚且如此,冷萱的母亲更是哀恸得厥过去了好几次,原本就身体不好的老父亲也无法主持大局,只能把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大女儿、儿子和女婿。
冷萧、姚妩歆和韩霈原本都是定了寿筵后第二天就回国的,此时只得将机票延期。韩霈的沉痛看起来无懈可击,而次日的当地报纸上,附随着冷萱的讣告一同发表的还有一篇评论文章,文中含沙射影地指出:冷萱很可能其实是非正常死亡,而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与她明争暗斗多年的兄长冷萧!
这篇文章已经足够令姚妩歆气愤,更让她几近崩溃的是,不久之后,警察局竟然就真的来人,彬彬有礼地请冷萧前去协助调查。
冷宅里各门亲戚朋友济济一堂,个个都是一副或惊骇或看好戏的表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冷萧说话,姚妩歆气急败坏,一路追到门口,脱口而出的英语从不曾如此流利又犀利:“你们有没有搞清楚?从冷萱的死亡中能够获利最大的人明明是她的丈夫韩霈,要调查也应该先调查他才是!”
满屋子嘤嘤嗡嗡的低语声倏然死凝,姚妩歆能够感到刺在自己背上的目光如同刀丛林立。
警察客客气气地转过来,对她欠了欠身:“小姐,请你先冷静,我们只是请这位先生回去问一些问题,没事的话自然会立即送他回来。”
冷萧也转过来,对她安抚地微笑:“歆儿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眼见一场丧事居然出现了要演变为人命官司的趋势,亲友们一个个又是兴奋又是惶恐,而这里暂时也没有新的热闹可看,不久之后,大家就接连告辞而去。
不过瞬间工夫,偌大一座客厅里就只剩下了韩霈和姚妩歆两个人。
姚妩歆站在窗前,还在死死地盯着警车消失的方向。
良久,身后忽然传来那个明明一直都很熟悉、却不知如何只觉得越来越陌生的声音:“小师妹,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以那样的措辞来指控我。”
见她恍若未闻,他顿了顿,苦笑道:“你就真的这么笃定,把一切都押死在冷萧身上,再也不改了?”
姚妩歆转过来,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脸上是一派冷冽的冬意:“押?韩总,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我从来没有把什么东西当成过赌注,我相信他,我知道他做过什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