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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士为知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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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卫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谁送给你的?”

霍去病怔住,表情有些僵硬:“嗯?”

“我问,这笔是谁送给你的?”

卫青放慢语速,复问了一遍。这笔便是通体黄金制成,也不会让去病如此紧张,他直觉地知道这送笔之人才是关键所在。

“是……我军中的一名中郎将。”

“中郎将?我可认得?”

“您不认得,他并不是羽林出身,一个穷孩子罢了,没什么可说的。”霍去病显然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卫青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霍去病尴尬笑了几声,自他手中拿回笔来,复放入袖袋之中,朝外行去:“走走走,还是喝茶去,过会儿就该凉了。”

120第十二章长安(八)

这便是长安城了,子青牵着马儿,立在城楼之下,望着这一片似锦繁华在眼前铺陈开来,熙熙攘攘,花团绚烂,迷惑人眼般地看不到尽头。

这样似要把人陷进去般的繁华,她本能地便有些抗拒,暗自深吸了口气。

“亏你还是汉人,怎得连长安都未来过。”阿曼在旁笑道,他上一回寻皇兄时,便已来过一遭。

子青未接话,只转头朝他笑了笑。因往日在军中诸多旧识皆是长安人氏,此番进京生怕会遇上熟识之人,为免麻烦,她仍是做男子装扮。直至当下进了长安城,她才意识到,在这个偌大一个长安城,要遇上相识之人,只怕不易得很。

此时此刻,他们身处的长安城,光市集便有九,各方二百六十六步。六市在道西,三市在道东,四里为一市。市四面皆有墙围绕,三方设门,每面三开,东西市门相对。市中又有市楼,最高者有五层。

如此楼宇重重叠叠,枇比鳞次,底下细细密密,人头攒动,如蚊蚁般在一幢幢楼阁间进进出出。

“走,先找个地方住下来。”阿曼扯缰绳,拉着马匹往前行去,“我皇兄住在北宫里头,要见他还得费一番周遭。”

子青点头,随他一同汇入人群之中。

因阿曼是西域人,为免引人注目,他二人落脚的地方便挑了西域商旅常出入的交道亭市,寻了处不起眼的小客栈,先住了下来。

天气着实炎热,尽管颇为疲惫,两人皆无甚胃口。子青想着填饱肚子就行,便想着买两个面饼,就着凉水便可应付了,正欲去买,被阿曼按坐下来,只让她在屋内等着。

不过一会儿,便见阿曼端了个盘子,以肩顶门,笑眯眯地进来:“青儿,来尝尝这个!”

子青朝盘中望去,盘中铺满了碎冰块,上头覆了张嫩绿嫩绿的荷叶,叶上托着各色瓜果,有鲜菱角、鲜核桃、鲜杏仁,还有些瓜果她压根连见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她好奇道。

“他们管这个唤冰盘,”阿曼将盘子放到案几上,自拣了块香瓜块儿丢入口中嚼着,“这香瓜比起我们那里可实在差远了,一点都不甜,你先将就着,等到了楼兰,那有好瓜果呢。”

子青拣了核桃放入口中,清清凉凉,果然很是爽口。

“好吃么?”阿曼问。

“嗯。”

她点点头,接着放了个菱角入口中。

阿曼瞅着她,忍不住笑道:“青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好养活,好像就没有你不吃的东西。”

子青低首微笑,又想起心中所担忧的事情,“你皇兄既然住在北宫,想必不是常人能出入之所,你上回来是怎么见着他的?”

“在这长安城里当质子并不止我皇兄一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国,面上皆说是来学习汉朝文化。这些人因不能逃,压根也不敢逃,故而对他们的看管甚松,每月里总有几日许他们到外头来透透气。我打听到他们常去朱云阁中饮酒,就在那里守了八日,方见着他。”

“朱云阁?是酒楼?”子青问。

阿曼摇头笑道:“可以饮酒的地方,未必便是酒楼。”

“嗯?”

“朱云阁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歌舞坊,”阿曼笑得有几分古怪,“那里面的女子生得娇俏,若你钱两给得爽气,陪着喝酒也是可以。”

子青愣了楞,倒未料到是这种风月场所。

“此番,我们也得到朱云阁等他么?”她问。

“嗯,明日我先去打听清楚,要不然,若他们腻味了这家的姑娘们,又换了一家去,咱们岂不是白等了。”

阿曼笑道,将冰盘推到她面前,催促着她快吃。

或者是朱云阁的歌舞真的非常赏心悦目,或者是朱云阁的姑娘们让人流连忘返,又或者是朱云阁对常来常往的旧客有所优惠,阿曼打听到住在北宫的那群质子出宫后的流连之地仍然是朱云阁。每月里都要光顾朱云阁两、三回,已成了他们的习惯。

而去这种风月之地,对于子青来说,着实是有些为难。她远远地看见阿曼所指的朱云阁,雕梁画栋,飞檐伏走兽,甚是富丽堂皇。而在楼宇之间,尚可见有男女相拥相搂,就伏在雕栏之上,说说笑笑……

子青低首将身上的衣袍理了又理,唯恐有不够庄重的地方。

阿曼瞧了好笑,道:“咱们又不要姑娘来陪,你只当去是看歌舞,何必如此紧张。”

“我没有……”

子青深吸口气,本已经鼓足勇气要往前走,忽然又刹住脚步,不放心问道:“她们可会上前拉拉扯扯?”

“除非你是常客,打赏钱两还特别多,”阿曼笑道,“否则,她们朝你费那个劲有何用。”

子青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暗自镇定了一番,便随着他往朱云阁行去。

还未到门口,她便有些发傻,眼睁睁地看着门口迎客的绿衫女子摇曳生姿地朝阿曼迎来。

“这不是昨儿的小哥么?我就知道你准得再来。”

绿衫女子边笑着,手中带熏香的帕子便已拍上阿曼的肩头,然后整个人软若无骨般地往他怀中偎去。

阿曼笑若春风将她拥了一下,随即立刻松开,笑道:“有座么?要两人的座,清静点的。”

“有,当然有!”

绿衣女子转头轻飘飘地瞥了子青一眼,似觉不对,转而又瞥了一眼,这才挑眉挪揄笑道:“这位‘小哥’,你当真也要来?”

“听说贵阁的歌舞很有些韵味,故而特来一观。”子青无比艰难道。

“那是自然,快里头请。”

绿衣女子以帕掩口,盈盈一笑,将他们让进里头去。

待踏入其间,极目所望去,无一处不奢华靡费。正**是一处白玉石所砌的圆台,高约丈余,圆台两侧各一环形木梯蜿蜒而上,通往各层雅座,木梯精雕细琢自不必说,上头又用金粉细细描绘出似锦团花,镂空之处镶嵌着一块块碎琉璃。

琉璃映射着窗中所透入的日光,流光溢彩,映得人眼花缭乱。素来不喜单财劳力之物,子青本能地皱了皱眉头,无甚兴致细细观赏,微低了头,跟在绿衣女子身后自木梯上去。

二楼位置虽好,阿曼却不甚满意,手指点点三楼一处雅座,道:“我要那里。”

子青抬眼飞快扫了一眼,阿曼所指的位置在圆台侧边,居高临下,不仅清静,且可将进门宾客一览无遗,背后又是窗口,若有变故,要退也不是难事。

“那里看歌舞可不是个好地儿。”绿衣女子美目复睇了子青一眼,似有些明白道:“也好,随你们就是。”

遂引着他们上了三楼,雅座内茶具风炉一应俱全,她招手唤来个小丫鬟端来精致的糕点,然后开炉煮茶……待安置妥当罢了,纤纤玉手往阿曼眼前一伸,十指葱管般,面上笑意盈盈,却不开口说话,

阿曼自怀中掏出一个金,笑着放入她手中,道:“这是茶钱,若歌舞称心,还有打赏。只是莫让人打扰我们。”

“明白。”

绿衣女子收好小金锭,蹁跹离去。

子青默默算着身上钱两究竟够在这个朱云阁中消遣几日,昔日倒是听说过一掷千金这种事,只是到了眼前,为一盏茶便需要花去一个金,再想到昔日赵钟汶为了两个金拼死拼活地练箭,不由地暗叹口气。

“歌舞几时开始?”阿曼问煮茶的小丫鬟。

小丫鬟探头往圆台上望去,答道:“云裳姐姐已经换了衣裳,想是快了。”

“青绮今日可会上台?”

“会,只是她会晚一些。”

阿曼含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来煮茶,让小丫鬟退了下去。

整个朱云阁,暗香浮动,子青只坐得片刻,便觉得香气腻人,引得心思烦躁,微微颦眉,强逼自己静静等候下去。

“不喜欢这里?”阿曼瞧出她的不自在。

子青勉强笑了笑。

“明日还是我独自来。”

子青摇头:“不行,若有事,两个人在一起终究有个照应。……不过是坐着喝茶而已,我呆得住。”

正说着,圆台下传出丝竹之音,娉娉袅袅,甚是勾人。

一对男女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圆台之上,穿戴齐整,却皆是赤足,踩在雪白的羊羔皮上,可见一条细细红线就系在足上,将两人连在一块儿。

121第十二章长安(九)

琴音乍起,两名舞者翩然起舞。

于舒缓处,柔美若潺潺流水,穿花蝴蝶。

于铮铮处,急若惊雷暴雨,受风燕子。

子青支肘歪头看着,看他二人只是舞。

舞得酣畅淋漓;

舞得浑然忘我;

舞得视绕台诸人为无物;

舞得全然忘记两人之间尚有红线相连。

琴声渐缓渐停,舞者回复如初时,直至此时,其中一人方伸手捞起系于两人足腕处那根细细的红线,经过方才两人那番酣舞,红线竟毫发无损,并不曾断裂开来。

舞者用手指拈住,轻轻一扯,细细的红线顷刻断开,诸人这才知道此红线原不是什么牢不可摧之物,而是如此脆弱易断。舞者唇角含笑,施礼退下玉石台去。

子青讶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

“红线在中原表示什么?”

舀茶的竹勺在手中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阿曼瞥了台上,问她道。

“姻缘。”

阿曼歪头想了一瞬,摇头笑道:“虽说有点意思,可中原人连跳个舞都要藏个意思在里头,让人想了又想,猜了又猜,不累么?”

“嗯……”子青仔细想来,好像确是如此,“不光是舞蹈,便是说话行事,也喜含蓄,半藏半露,然后让对方自己去琢磨,讲究个悟字。”

阿曼瞧着她,嘻嘻笑道:“像你悟性这么差的人,怎么与他们相处下去?”

“我的悟性很差么?”子青自己倒未意识到。

他瞥她一眼,无奈地叹口气,将脸转向白玉圆台的方向,忽又问道:“你还记得在大漠的时候,我跳过的舞么?”

“自然记得。”

“你觉得他们的舞好,还是我的好?”

“自然是你的好。”她半点都没犹豫道。

闻言,阿曼唇边的笑意忍也忍不住,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她:“……为何?”

子青怔了怔,她倒未思量过其中的缘由,颦眉想了又想,才犹豫道:“他们的舞很好,也很美,是让人细细欣赏的:而你的……你的舞和他们不一样,简单,直接,让人看了心里头就欢喜。大概根本不应该有高下之分,只是我自己会比较喜欢你的。”

阿曼低首而笑,半晌都未说话。

子青瞧那茶汤已沸过几沸,而阿曼只顾着笑,也不去舀茶,便起身从他手上接过竹勺。

正低头专注舀茶汤,忽听得木梯上有个熟悉的大嗓门嚷嚷道:“嘿!你小子也在这里啊!”

她循声抬眼,看见高不识扶着碎琉璃栏,正惊喜地望着她,全然是副他乡遇故知的神情。

“高校尉。”

高不识腿长,几个大步转瞬就来到了面前,子青忙起身见礼。

素日在军营中见到高不识皆是绛红军袍,一身戎装,此时换到长安城内,乍然见他锦衣华服,还真有些不习惯。

着力拍了子青两下肩膀,高不识笑得暧昧:“你这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还挺懂得寻地方,一声不吭地溜到这里来。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子青尴尬讪笑:“……只是听说此间歌舞甚好,故而来见识,并不曾……”

“诶,看上就看上了,没什么好瞒的。”

高不识大咧咧地又将她拍了两下。身后本是引路的绿衣女子难掩目中诧异之色,细细打量子青,似在探究她究竟是何身份。

“高校尉此番以千一百户封宜冠侯,恭喜恭喜!”

阿曼一直在旁,此时方才拱手笑道。

“哪里哪里,”高不识哈哈一笑,谦虚客套道,“圣恩眷宠,有愧有愧。”

原来高不识被封为宜冠侯,子青之前并不曾听阿曼提起过,也是此刻方知。作为一个匈奴人,高不识能凭战功封侯,确是不易,她遂也循例道贺。

高不识微摆了摆手,看得出掩不住心中欢喜,半炫耀半抱怨道:“我在长安城内新置了一处府邸,可惜还在修整之中,不成个样子,不然该请你们到府中做客才是。”

子青含笑谢过他。

“就是因为府里太吵,成日就听着那些工匠咚咚咚、咚咚咚地敲打,一刻不得消停,所以我才躲了出来。”高不识也不管此处是两人位的雅座,大咧咧地就坐了下来,又道,“前日我还去了将军府上道贺,可惜将军不在。”

“将军……”

子青一想到霍去病,心中便尽是满满的愧疚,似还有些莫名的牵挂。

“霍将军啊,他此番可了不得,被封了五千户。”高不识啧啧称赞,“长安城内再无人敢小觑将军。你说说,幸而咱们是跟着将军,若跟着合骑侯、或是博望侯,那才叫冤枉呢。”

子青勉强笑了笑,将方才舀好的茶汤推到高不识跟前。高不识说得正口渴,端一起来便一饮而尽。

阿曼淡淡一笑:“亏得圣上缺钱两,许他们缴纳赎金,不然公孙敖与张骞犯下如此大的过失,本该问斩才对。”

“合骑侯……”高不识说了一半,才意识到方才阿曼一直是直呼公孙敖与张骞其名,倒是自己还小心翼翼。

“他们已经被贬为庶民,你大可直呼其名。”阿曼满不在乎地道。

“……说得也是,可……真是人走茶凉啊。”

高不识叹道。

“您这杯茶现下热着就成了!”

阿曼嘻嘻一笑,自拿了子青舀好的另一碗茶汤,斜靠在榻上饮着。一手扯了扯子青,示意她与自己合榻而坐。

白玉圆台上一女子咿呀呀地唱着曲儿,高不识原是草原上的粗犷汉子,听得不耐,仍复转了身与子青说话。

“我记得你是与将军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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