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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地师-第35部分

小说: 地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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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以灵觉扫了片刻便悄然收回,自以为做的很隐蔽,殊不知游方已有警惕之心,正等着看此人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这里可是北京图书馆不是荒郊野外,明抢不太可能,打算偷还是骗呢?
    那人有了动作,悄悄站起身来走出了阅览室,在外面转了一个圈又装作刚刚走进来的样子,“无意间”经过游方的身边,仿佛是偶尔一低头看见了他手中的玉,轻轻的咦了一声,小声道:“老弟,你这块牌子不错呀,应该是个老物件,有讲究!”
    他果然有鬼,不然的话直接走过来就是,何必装成刚刚进来偶然看见的样子?事有反常必有妖,自己的感应没错。游方暗自冷笑,表面上却“傻乎乎”一边看着玉牌,一边翻着文献做皱眉思考状,听见那人的话才略有些吃惊的抬头答道:“是的,是块老玉,我从潘家园淘来的,想面究竟刻的是什么字?”
    那人微微一笑:“这是符箓文,峦头的峦字,不信你查查看。”由图书馆的阅览室,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压低嗓门搞的神神秘秘的样子。
    他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带着树脂无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说话也轻声细语,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文弱书生。但在游方这个“江湖老海”面前,一开口就露了底细,口语用一个词来解释一个字,一般都要用人人都能听懂的常用词汇。“峦头”是个风水术语但绝对不是日常用语,通常情况下应该说“山峦的峦”才容易听懂。
    噢?这人懂风水,应该还是个内行,说话的习惯不自觉就**了术语!既然对方懂,游方干脆就装作不懂,让对方减弱戒心不必掩饰太多,他眨了眨眼睛问道:“馒头的馒?”
    那人果然又笑了,看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伸手在桌面上边写边说道:“是山峦的峦字,你这面玉牌可是很有讲究,不是一般的物件,它是一面风水牌。”
    “风水牌,很值钱吗?”游方的反问,几乎是每一个民间古玩收藏者都关心的问题。
    那人摇了摇头道:“与值不值钱没关系,它的用处不一样,古代的玉牌有辟邪的、祈福的、馈赠传情的、铭刻留念的,而这块玉牌的用处与风水有关。这样一块老玉,在潘家园能值几千块钱,运气好的话,出手一、两万也有可能。”
    游方露出很高兴的样子:“我花五千块淘来的,不过没想出手,戴在身上避避邪也不错。”
    那人连忙劝阻道:“老弟,你不懂风水的讲究,这种东西可不能挂在脖子上。这样吧,我出两万,你卖给我得了,我就是研究这个的,很感兴趣。”
    游方一把攥紧玉牌揣回兜里,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不卖,您请自便吧。”
    五千块钱掏来的东西,转手就是两万,游方为何是这个态度?这其实反应了很多搞古玩的普通人一种典型心态,别人手里的东西总想拣漏占个大便宜,自己手里的东西总担心被别人拣漏占了便宜。这块来历不明没有落款的玉牌如果放在古玩市场中,懂行的人给两万已经很高了。但外行收藏者听见别人愿意出高价,都有一种不自觉的猜疑——这东西是不是更值钱,甚至是价值连城,他发现了而我不知道?
    游方就见过不少这样的人,比如某机关小职员祖上传下来一个装猪油的罐子,拿去鉴定是乾隆粉彩瓷,真品倒是真品,但也顶多值十万。拿到潘家园去碰运气,愿意收的铺子倒不少,但顶多出价五、六万,他一时犹豫不决。后来遇到一位真正爱好粉彩瓷的收藏家,出价很实在就是十万,结果小职员反而起了疑心了,当即表态低于一百万坚决不卖。
    回家之后这个小职员就开始翻书查资料,成了一个“无师自通”的“专家”。据说乾隆粉彩瓷在国际上的拍卖价高达几千万,那他这个猪油罐肯定也是价值连城,那些出“低价”的人当然都是想占便宜。殊不知同一个年代同一类器物,其品相与收藏价值有天壤之别,不能这么简单类比的,但那小职员不这么想,自己不懂却只与价值最高的器物去类比,手里的东西当然越捂越紧。
    游方的表情,将这种心态模仿的惟妙惟肖,拒绝了高价收购。那人苦笑道:“老弟,看来你真是不懂这东西的讲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谈好不好?”
    游方很坚决的拒绝道:“不必了,我也懂行,这块牌子我真的不卖。”
    那人也看出游方的“心态”了,明白当场再出高价也没有用,反而会让对方的期望值更高。按照常理,游方拒绝了他的要价,接下来肯定是要去查资料或者找专家鉴定,搞清楚这面玉牌到底有什么讲究,能证明它有特别之处心里才能踏实。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对风水感兴趣,而这东西与风水有关,你如果有研究的兴趣不妨给我打个电话,一起聊聊,卖不卖没关系。”
    他一边说话一边抽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游方的拿起名片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胡旭元,国际风水研究理事会——这是什么单位?”
    “这是国际上一个风水与环境学研究机构,我的办公地点在北京八大处,名片上写着呢,你如果想来,最好事先打个电话问我在不在。”那位自称胡旭元的男子留下一句话,很潇洒的转身离开了阅览室,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胡旭元这一手江湖术安门槛的把戏,在游方眼中算不得很高明,但也中规中矩,是在利用大多数民间收藏者的好奇心、偏执心与贪心。假如游方期望、或者说受内心的期望驱使,坚持认为自己手中的玉牌有什么特别之处,必然会想办法搞清楚,如果没有头绪,最后还是会去找胡旭元的,起码会试探着问出究竟来。
    游方看着这张名片心里直想笑,但还是尽量忍住了。记得表舅莫言曾找过另一位表舅刘寅,想搞一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国际人居环境高级评估师”证书,人家至少还伪造了联合国印章与像模像样的外文证书,而这位胡旭元倒好,花几十块钱在名片上印上“国际风水研究理事会”这行字就齐活了。
    游方会不会去找他?当然不会!明知道对方掌握灵觉有来头,设下一个套,他当然不会主动往里钻,连打交道的兴趣都没有,更不会自作聪明的去暗中试探此人的究竟。这是真正有阅历的“老江湖”与初学乍练的新手之间最大的区别,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动声色甩开这个人的纠缠,尽量别沾上。
    八大处是市郊的风景区,那里可比不得国家图书馆,设什么样的埋伏、动各种手段都行。游方如果真的找去了,那可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人蠢白学艺”了。看来这块玉牌真有门道,但不论它有什么讲究,至少游方留在自己手中不会有什么损失,以后能慢慢研究,何必冒险去咬钩上的鱼饵呢?
    游方倒不担心八大处有埋伏,反正他也不会去,他在考虑另一件事。假如胡旭元已经盯上自己,图谋不轨真想下手的话,就不会真的离开,而应该就守在图书馆外面,反正有机会在哪里下手都一样,不定要等到了八大处?
    至于实情是否如此,出门就能印证,而且游方应该赶紧走,否则对方趁这个时间叫来更多、更厉害的同伙,那就不好对付了。他几乎没有犹豫,站起身来将文献归架,接着就离开了国家图书馆。
    **
三十六章、逗你逛公园
    游方走出阅览室下楼时,从脊梁骨直到后脑勺莫名都有一股麻酥酥如无数细针在刺的感觉,非常细微轻柔,若不是收敛心神入定是无法感应到的。胡旭元果然没有离开,虽看不见他藏身何处,但一定在暗中盯着游方,似乎是用灵觉远远的锁定了他。
    这种用灵觉跟踪一个人的方式,游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释放灵觉微微触及,能够感应对方的方位,却又尽量不触动对方的感应、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假如游方事先没有警觉,内家功夫也没有达到“有触必应”的境界,是根本不会发现的。
    刘黎当初能够成功的追踪游方,用的也是这种办法吧?这个胡旭元比刘黎可差远了,对灵觉的控制还不如游方掌握的那么精妙,并且缺乏足够的谨慎,心念没有收敛到若有若无的状态,显然把游方当成了一个普通人,表面上显的很小心,但行事还是有些肆无忌惮。
    游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收敛灵觉毫不伸展,出了国家图书馆向附近闲人最多的首都体育馆方向走去,那人不紧不慢的跟着,看样子很难甩脱。游方暗自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好好逛逛。”
    时间已接近中午,游方在路边买了两个煮熟的玉米棒子边走边啃,看样子不打算停下来吃午饭了,还要赶去别的地方游览,一举一动没有露出已察觉被跟踪的迹象。啃完玉米在街边找个垃圾筒一丢,他把嘴一抹伸手打了辆出租,上车对司机道:“去天坛。”
    天坛附近气机之浓郁凌厉,游方有切身的体会,在公园门口下车买票径直走入,根本就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以灵觉去感应胡旭元的存在。他刚刚进门,另一辆出租车就在门口停了下来,胡旭元匆匆下车也去买了票,看他的神情似乎承受着莫名的压力。
    在这里展开灵觉去锁定追踪一个人,太困难了,而且越往公园里面走,胡旭元受到的压力越大,渐渐灵觉无法完全展开,游方已经快走出他的感应范围之外。胡旭元也在暗暗纳闷,这小子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怎么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了?
    胡旭元此刻顾不得扮高人以灵觉遥感追踪了,紧走几步远远的看见了游方的背影,就像普通的间谍一样在目视范围内不紧不慢的跟着。大白天的天坛公园不论什么时节游人都不少,游方走的也不快,混杂在中外游客中跟起来倒也挺方便的。
    穿过圆墙环绕的坊门,前方就是宏伟的祭天坛圜丘,三层环形汉白玉栏杆围绕。游方走到这里突然加速了,蹦蹦跳跳的几步就跃上了圜丘,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而旁边恰好有几名金发碧眼的少男少女,也嘻嘻哈哈的跑上了台阶。
    游方踏上台阶进入祭天台中央,不远处胡旭元的视线被挡住了,他也赶紧加速冲上了祭天台,再往四周看去,哪里还有游方的身影?这么大的公园这么多游人,上哪里去找?若展开灵觉搜索,靠,他可天坛圜丘上,这不是找淬吗,只怕会当场昏厥倒地。
    ……
    游方脱离胡旭元的视线之外,就立刻展开身法,如一条游鱼般穿过人群溜下圜丘绕到了围墙外,消失在天坛公园郁郁葱葱的树影中,经过祈年殿右侧的七星石,从侧门出了公园,彻底摆脱了胡旭元的跟踪。
    脱身之后的游方仍然很小心,悄悄取出黄绸,将那块玉牌包了起来揣在怀里。古剑秦渔已养成,阴气化去煞气收敛,只要不用灵觉去触动它,就不再会扰动周围的地气,倒是这块玉牌得小心点。游方并没有查觉出它有太引人注目的古怪,但万一真有门道,被其它的高人注意到了可不好。
    这面玉牌究竟有什么讲究呢,引来一个有灵觉的人动了歹念?游方也很好奇,胡旭元的话他自然不能全信,也不想与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打交道。假如刘黎在这里,游方倒是很愿意拿出玉牌去请教他老人家——这个怪老头,又野到哪去了?不是说要找来吗,这么多天还不出现!
    说来也巧,就在游方想起刘黎的时候,离国家图书馆不远的紫竹院公园湖边垂柳旁,穿着一身米白色竖领盘扣装,举手投足非常有前辈高人派头的刘黎正捧着一面老罗盘闲逛,却莫名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捻了捻胡子道:“也没感冒呀,是谁在背后叨咕我?……难道是小游子回家了,发现我偷了他的东西?……不对呀,没这么快,小游子那么诡的人沾上毛比猴还精,应该先甩掉尾巴再说。”
    ……
    游方离开天坛没有立刻回家,又溜达到雍和宫附近转了半天,找家饭店吃了晚饭,等到天擦黑的时候,这才回到被烤羊肉串的香气、烟味与带着西疆方言的吆喝声、拦客声包围的增光路。
    一进家门就有点不对劲,他一个人住,又经常在家中锻炼灵觉,对室内任何异常的环境变化感应都非常敏锐,家中的地气似乎受过扰动,有人来过!门锁以及入门处没有任何异常,不是从门进来的,那就是从窗户进来的,这里可是六楼,来的一定是高手!
    游方运内劲警戒,以灵觉扫过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隐藏,难道不速之客已经走了,还是功夫太高隐藏气息躲在某处?联想到今天上午在图书馆的遭遇,这一瞬间他极为紧张,后背微弓就像一只时刻准备跳起的猫。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把游方吓了一跳!
    这一幕,充分证明了内家功夫“有触必应”的境界也并非是传说中那般神奇,游方在如此紧张专注的状态下,反而忽略了隔壁以及门外楼道上普通人无意而杂乱的声息。来的是房东,一位七十多岁的北京老太太。游方虽然交了半年的房租,但一走好几个月没见人影,最近几天听邻居说他回来了,房东不放心当然要来看看。
    游方居然被她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开门将老太太迎了进来,编了一套说词解释自己为何几个月没露面。房东老太太倒是挺和善的一个人,就是太爱唠叨,先是语重心长的提醒游方一个年轻人在外地,要注意这注意那,最后还谈到了国际国内的形势,以及中央的最新政策等等。
    其实房东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租约还有一个月就到期,这房子游方还租不租了?如果他不租的话,附近工商大学的一位年轻老师已经打过招呼想租房,并拐弯抹角的说那位老师每月愿意多出一百五十块房租。
    游方很痛快的回答到期就不租了,他想搬到离“工作单位”更近的地方去住。这里的环境虽然不错,但经历了今天的事也应该换一个落脚点了。他可是一人孤身在外,如果被什么歹人踩住了尾巴摸上了老窝,不是好事情。他可没敢告诉老太太今天这屋子里进过“贼”,而且是从六楼窗户进来的,怕吓着老人家。
    闲聊中房东还提到了一件事,今天中午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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