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如此傲娇-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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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再比如说“线索越是明晰意味着结果越是曲折”。
仔细回想着这些年来总结出来的规律,裴南歌继续胡诌:“很显然这个凶手与死者是旧识,并且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来到了死者身旁,或者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凶手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害死者,而是在与死者的交谈中,凶手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进而导致了惨剧。”
裴南歌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竟然在完全没有听到萧武宥的陈述时胡编乱造出了这么一大段听上去头头是道的推断,她觉得自己不被大理寺录用实在是朝廷的损失。
“很好,”萧武宥说出来的话像是赞扬,但他的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线,“也许我们的南歌小丫头没有听清楚我说过什么,我一开始就说了,凶手是有预谋的杀人,而且……我们在屋子里找到了凶手布下的木制机关……”
裴南歌顿时觉得一阵羞愧,但更气萧武宥明明一早就知道自己心不在焉却还故意兜着弯戏弄她。
为了不让夫妻二人的关系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诡异地失衡,裴南歌决定很不给面子地光明正大地闭上了眼小憩,短时间之内都不准备与自己的夫君说话。
萧武宥也没有想到她用来表示抗议的方式竟然如此简单粗暴,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方式还真的挺有用,对着满院子里安静得寂寞的氛围,他果断地缴械投降。
片刻之后,陷入浅眠的裴南歌身上已经多了一条薄毯,萧武宥在替她掖好毯子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听我分析分析案情而已,没人乐意听也就算了,怎么还得遭自家娘子的白眼……”
裴南歌的嘴角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倒真想看看萧武宥此刻的表情,她相信那一定非常有趣,可遗憾的是,她真的很困,眼皮重得根本就抬不动。
“今天收到李子墟和沈铭斐的来信了,”萧武宥坐在她的身旁,小声得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李子墟说他通过了吏部的考核,官阶又可以往上升一等。”
裴南歌听得到他说的话,但她却懒得点头表示对朋友的祝贺。
萧武宥轻柔地拂开挡在她额头前的几缕发丝:“李子墟还说,沈铭斐他爹安排了他与一个女子见面,结果沈铭斐回来之后在大理寺好几天都魂不守舍,那个女子每天都挡在大理寺门前等他,他恨不得天天都是休沐……”
“真的吗?”裴南歌缓缓翻动着眼皮,似乎困意已经不再那样明显,“那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彪悍?依我说,对沈铭斐这样的人就得这样!”
萧武宥挑起眉梢好笑地看着她:“我说南歌,你该不会有身孕了吧?”
此言一出,裴南歌猛然睁大了双眼困意全无,她的脑海之中飞快地闪过许许多多的想法,但紧接着,她就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你觉得我会对这么重要的事不上心?”
别开玩笑了,她虽然有的时候的确是过于勇往直前了一些,但那可不是迷糊冒失,关于自己的身子以及萧武宥的儿女问题,她可从来不曾马虎过。
很多事呢,没有就是没有,不能强求。
于是裴南歌再一次闭上眼悠闲而安心地补眠:“恐怕要让夫君失望了,我只是春困秋乏夏打盹,你的儿女也许正在赶来的路上,别着急,是你的总归跑不掉。”
萧武宥依旧灿烂地笑着:“我不急,南歌。”
裴南歌闻言更是放松地闭着眼,院子里的花香扑入鼻中实在让人沉醉。
突然萧武宥将她打横抱起,惊得她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双眼,这一睁眼不要紧,恰好就被迎面而来的萧武宥逮住耳鬓厮磨一番:“日子还长呢,南歌,我真的不急,咱们可以慢慢来。”
可是很明显裴南歌不乐意了,她几乎是扑腾着搂紧了萧武宥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将嘴唇印到他的颈间,而后笑得一脸阴谋得逞般的餍足:“可是我很着急……”
……
所以这一天的最后,裴南歌是真的被深深沉沉的困意袭来,这时候她才稍微能够区别,这样的犯困与之前的春困秋乏夏打盹究竟有着怎样显着的区别。
“南歌你说,咱们的儿子要取什么名字好?”萧武宥自她身后环抱着她,他的手臂不偏不倚地停在她平坦的小腹前,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像是拂过她耳旁的柳絮或是微风,飘飘摇摇令她心猿意马。
裴南歌佯怒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如果是个女儿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把她回炉再造?”
萧武宥附在她耳旁低声笑道:“因为女儿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但儿子的名字一直还拿不定主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裴南歌听到这里也生出了几分好奇,索性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名字你都想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都想了哪些名字?”
她这话看似问了很多问题,但萧武宥还是一阵见血地找准了问题的关键:“女儿的话可以叫萧云裳。”
裴南歌眉头紧皱:“你是有多喜欢李太白?若是你姓花,是不是直接就给女儿取名叫花想容了?”
萧武宥低声笑道:“鉴于女儿的名字这么有诗情画意,我觉得儿子的名字也不能太逊色,我想了很久可都觉得找不到一个能媲美李太白诗作的名字。”
裴南歌埋着头在他怀里懒洋洋蹭了蹭,漫不经心道:“那还不简单,取名‘萧无衣’不就好?诗三百还能比不过李太白?况且云裳和无衣,对仗不也挺工整么……”
萧武宥愣了愣,进而享受地把裴南歌的小脑袋牢牢按在自己怀里,很是真诚地夸奖道:“的确是个好名字。”如果别人不会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理解为“没有衣服穿”的话。
☆、铭斐篇:卿卿子衿
铭斐篇:卿卿子衿
“沈铭斐,你就不能走慢点嘛!”气喘吁吁的女子终于忍不住朝奋勇往前的沈铭斐怒吼一声,她浅黄色的襦裙被她用一只手拎在手中,只顾着低着头往前追赶的她一不留神就径直撞上了刚刚停下来的沈铭斐。
他铁青着一张脸,在看到女子的身形就在眼前时猛然往后退了几步:“慕卿卿!你离我远点!”
沈铭斐喊出这个名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怪只怪这姑娘的名字取得太容易令人浮想联翩,取什么不好,非要叫卿卿,但凡读过书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联想到《世说新语》中的“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即使沈铭斐历来离经叛道,但对于一个陌生女子这样暧昧的名字,他还是无法直视。
慕卿卿听到他的话后跳着往后退了一步,落地的时候没站稳,手忙脚乱地就要往前栽倒过去。
沈铭斐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即将摔倒的人,慕卿卿抬起头朝着他感激万分地笑了。
这一笑,惊得沈铭斐慌忙将她的手甩开。
不过这一回已经站稳的小姑娘不用别人的搀扶也能稳稳当当地站在离他一步开外的地方瞧着他。
慕卿卿故意伸出一只手臂比了比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意在告诉他,她真的离他够远了。
“你瞧,我已经离你这么远了,你总该可以和你说话了吧!”慕卿卿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话的时候她那双眼睛总是骨碌碌地转着,就像是有许多闪动的思绪在煜煜发光。
几天前,沈铭斐被迫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某一个觥筹交错的场合见到了这位娇生惯养的慕卿卿小姑娘,小姑娘与裴南歌同岁,但很显然她比出生在炎夏的裴南歌还要热情,自从第一眼见到沈铭斐之后,她几乎就成为了大理寺甩也甩不掉的“门房”,进进出出的人们总会看到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在门口笑眯眯地朝着每个人问好,直到她等来一脸窘迫的沈医工。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沈铭斐气结,他实在想不明白不就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这姑娘哪里来的决心毅力与他死磕到底,“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你没戏、没戏、没戏,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的姑娘,你怎么还就油盐不进了呢?你说,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慕卿卿倒是很认真地偏着头想了想,这才郑重其事道:“我喜欢你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行!”沈铭斐赶紧出言打断她接踵而至的各种形容,“我改明儿就开始留胡子,留得比头发还长,你肯定不会再喜欢那样儿的了!”
慕卿卿摇了摇头继续夸他:“我还喜欢你敢作敢为、不畏权势、不慕虚名!”
“这个更好办,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才不是什么不畏权势、不慕虚名呢,我只不过是当年得罪了长安城的某位权贵,自知这辈子都没希望平步青云,所以才懒得去做那些徒劳无功的尝试。”
沈铭斐咬咬牙,他就不信凭借他的聪明才智还解决不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但慕卿卿显然超过了他所预计的水平,小姑娘还是偏着头继续盘点喜欢沈铭斐的十万个理由:“我还喜欢你验尸时认真的样子,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你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真的。”
“我又不是星星!”沈铭斐低声咆哮道,只不过这一声咆哮确实不太容易听到女孩儿的耳朵里,他决心转变作战思路,用含着笑意的神情温柔地说,“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检查完尸首之后我通常都会忘记洗手,比如现在我就不记得自己洗过手没有。”
“你洗过了,”慕卿卿斩钉截铁地说,“你在酉时三刻的时候查验了尸体,并且得出结论死者死于某种劣质泻药。”
“你怎么知道?”沈铭斐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就可以形容的了,他原本是计划给小姑娘来个无声的温柔一刀,却没想到结局居然反转了,“难不成你跟着我?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脸皮这么厚呢?你还喜欢我什么,说吧说吧都说出来吧,我发誓我绝对改!”
慕卿卿长袖之下的白嫩手掌捏成了小小的拳头,她将头偏往另外一边,水汪汪的眼睛里迸射出灼热的目光:“我喜欢你不喜欢我。”
“那我喜欢你还不成吗……”沈铭斐依照惯有的思维方式,顺着她的话头想也不想就接了下去,他只盼这次真的是被小姑娘纠缠不休的最后一次,但当说话的回音彻底消失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中了小姑娘的算计。
“成啊,当然成!你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么?”慕卿卿俏皮地眨了眨眼,那种胜券在握的姿态刺得沈铭斐浑身不自在,被人算计的感觉令他此刻的心情一落千丈。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不会比他现在更糟,至少,他本人是这样认为的。
自那以后,慕卿卿出现的场所越来越多,出现的理由也越来越冠冕堂皇——与挑剔古怪的沈铭斐培养彼此之间的互相了解。
沈铭斐觉得,他跟她之间并不需要了解,从头至尾都不需要,他又不打算与她过一辈子,了解得那么透彻清楚只会是在浪费生命。
匆匆跑过来找他的同僚提醒他城东发现的尸首已经被送来殓房,等着经验老道的他去鉴定死因。
慕卿卿飞快地跑走又迅速地跑回来,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已经端着一个盛着水的小盆子,沈铭斐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是华佗在世不会开颅,恐怕他早就把这丫头的脑袋瓜子剖开看看她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了。
端着盆子的慕卿卿对他不悦的反应视而不见,还傻兮兮地冲着他笑得灿烂:“你不是说你总是不记得检验完后有没有洗手么?这回你可以放心,我就端着水盆子跟着你,不管你到底洗没洗过手,你都可以随时再洗一次……”
在沈铭斐拂袖走开之前,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丫头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铭斐篇:卿卿子佩
铭斐篇:卿卿子佩
又是一个焦头烂额的通宵,沈铭斐很多时候都会怀疑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只能对着尸骨未寒的死者度过每一个本该安然入睡的深夜。
沈铭斐不怀疑自己是天生就适合验尸的,他不会在面对尸首的时候呕吐不止,也不会在验尸结束很久之后噩梦不断,在他的眼里,尸骨都是死者想说的话,每一句话都很有可能是找出真相的重要线索。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个放弃治疗的慕卿卿姑娘为什么也跟他一样淡定自如地看着眼前已经开始发臭的尸首?
“沈铭斐,你看那里!”慕卿卿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惊讶,但却丝毫没有惧怕,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尸首的喉咙,“你看他那里好像有点不一样!”
沈铭斐闻言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好奇地望了过去:“什么不一样?”
慕卿卿跺了跺脚,似乎在为自己的发现欢呼雀跃:“就是他脖子那里有一条线!你看你看!那会不会是被人勒死的痕迹?”
沈铭斐皱起了眉头,方才一番仔细的检验已经可以断定死者是由于失血过多而死,跟窒息完全沾不上边。
于是在这个时刻他对慕卿卿发现的所谓的勒痕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他迫切地需要搞清楚,窒息和失血究竟哪一个才是死者真正的死因,不同的死因对大理寺调查的方向也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沈铭斐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查看得格外仔细小心。
但很快,沈铭斐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认真他就输了。
当他将死者脖子翻来覆去查看的时候,他很无奈地发现了慕卿卿所谓的勒痕究竟是什么。
死者是一个块头很大的男子,如果他还活着,笑起来的话肯定可以看到三层或是更多层的下巴,而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死者的脖子上很不出所料地可以挤压出层层叠叠的赘肉。
“恐怕你要失望了,那不是勒痕。”沈铭斐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也收回了对慕卿卿的赞叹,开始缓慢地收拾自己携带的各种工具。
“不是勒痕?那是什么?”慕卿卿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大理寺的第一医工,说着还摸了摸她自己的脖子,她似乎有些急了,“可是你脖子上没有,我脖子上也没有,你不觉得这个痕迹出现在他的身上很可疑吗?你难道就要这样放弃检查?”
沈铭斐的眉毛动了动,凭良心说他自认自己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可慕卿卿这个丫头却是连半分的验尸常识都没有,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通俗易懂的语言将师父们传授的艰深晦涩的知识说得明白清楚。
这时候他其实有些懊恼,他忍不住觉得,如果萧武宥或是裴南歌还在大理寺,他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打发掉这个缠人的小丫头。
可是当沈铭斐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