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之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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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是一个触动她心灵的话题,而且感情这种事是最说不准深浅的,他们之间发生
过什么?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这个问题不着边际但却滋扰着智雄的心。
这时,楚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说,怎么样?真相大白了吧?
请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不敢往深里琢磨这件事了?那我还是得告诉你,她到北京来的时候专门找过
我,谈起她对浩雄的感情,她流下了眼泪
不等楚霖说完,智雄挂断了电话。
家庭中的冷战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以前没有养成争吵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会大
吵大闹,只是智雄每天下班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倒头便睡。
这段时间,智雄找得最多的人便是商晓燕,只有她会玩也懂得玩,好几次泡吧泡到半夜三更,晓燕便问智雄出了什么事?智雄说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哇。商晓
燕说那天我一见到你,你满脸都写着出事了,还说没有。智雄当然不愿意跟晓燕提自己的事,他其实是个爱面子又小心眼的男人,决不肯把自己的弱处暴露给别人,
何况是冰雪聪明的晓燕,那还不笑话死他。
不过他们已经是老熟人了,而且此时的情感世界又颇为相似,都是在自己的至爱那里没有得到他们坚信的那一份东西,所以他们的情绪相当配合,渐渐视对方是
自己的精神支柱,开始产生情感方面的依赖。
一天,智雄下班后走出办公大楼,每当这一时刻他因为不想回家便感到颇为茫
然,他掏出手机,刚要给晓燕打电话,却发现夏夕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智雄把手机放回兜里,夏夕非常严肃地对他说,我想跟你谈一谈。
他们在离佩恩公司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厅坐了下来,夏夕开门见山地说:“智雄,
昨晚遵义在我那里哭了一晚上,你知道她是很爱你的,而且那件事是我叫她不要对
你说”
“你也知道这件事?那还有谁不知道?是不是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智雄,你听我说嘛。”
“还有什么可说的,普天下也只有我这个傻小子会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北京去幽
会。”
夏夕一下子就火了,夏夕说:“智雄,你这么说话对遵义公平吗?浩雄做手术,
是你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去不了遵义才去的,她照顾你哥哥,又怎么可能不周到不尽
心呢?你现在却怀疑他们是旧情复燃”
“恐怕是从来没断过吧。”
“你,你说这话有根据吗?你这么想真是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过分?这件事你们还想瞒多久?”
他们的谈话注定是不欢而散,没有结果。
搅和了智雄和遵义这家人,楚霖并没有放弃对浩雄的攻势,她想,夏遵义是那种会用一生证明自己清白的女人,事已至此,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接受浩雄了,那
么剩下的功夫就看她自己的了。
真不知道楚霖是通过什么办法打听到了浩雄的新住处的。
当她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浩雄家的门口时,浩雄的眼睛嘴巴齐齐张着。楚霖却像家庭主妇一样进了房门。
(四十八)
浩雄心想,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可是又不便开口问,谁都是有面子的。
楚霖放下东西,笑道:“可以参观一下吗?”
浩雄不置可否,楚霖便四下里转转,这套房子的位置相当不错,阳台又挺大,可以纳凉兼品茶,装修虽不豪华但用料还是考究的。这么说吧,楚霖对浩雄的现状
很满意,她看出了他的实力。
不过,楚霖是一个看上去永远漫不经心的女人,这时她动手拆开一个名牌专卖店的提袋,从里面拿出一套藏青色的高档西装,她说:“试试吧,你也该有几身像
样的行头。”
浩雄忙道:“我真的不需要,也没有场合穿。”
“你怕什么?又不要你出钱。我只是看见你的衣服还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那几件,心里面着实不咸不淡的反正碰上名牌大降价,也就给你挑了几件。”说着,
楚霖便起身要帮浩雄脱外衣。
“行行行,我试我试。”浩雄抖开西装,有意识地拉开和楚霖的距离,却没发
现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自西装间滑落。
楚霖捡起裙子道:“对了,我自己也买了条裙子,差点忘了,你也帮我看看,
如果不好我就送人。”说完拿着裙子进了里屋。
浩雄自然是没有心情试什么西装的,说句老实话他现在对楚霖的出现只有一种被纠缠之感,他真想不通当年自己讨命一般讨来的女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自私、矫
情、庸俗、做作的品质。本来,他们是不应该相处成这样的,但是他太不喜欢她把一生都当成一场大秀来完成了,他几乎从来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转眼间,楚霖便从里屋闪了出来,那条连衣裙非常可体,简直就是度身订做,而且即便是以苛求的眼光看,楚霖的身材也还是突显有致,恰到好处,没有半点的
走形。
“怎么样?还好吗?”楚霖扭动着腰肢。
浩雄敷衍道:“你觉得好就行。”
“知道我为什么挑红色吗?就是因为你说过我穿红色会让你疯狂”楚霖眼带桃花地瞟着浩雄,应该说她还是那么勾人魂魄。
只是浩雄却突然正色道:“请你不要提过去的事,我不想听,也不想提。”
“怎么了?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啊。”
“反正我不想提,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不要这么远兜远转的你没事就来骚扰我,你什么意思嘛。”
然而,这一回楚霖的态度倒是少有的温和,柔声道:“浩雄,我真不知道你这股气是哪来的,我们做不成夫妻,做朋友总还可以吧。”
浩雄冷笑道:“我太了解你了,你会是谁真正的朋友。”
“是啊是啊,我以前被人宠惯了,真的是不会关心人照顾人,现在年纪大了,也有了一点阅历,才明白真正疼我的人爱我的人就是你,以前全怪我太不懂得珍惜
了,浩雄,我是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浩雄叹道:“两个人的感情是缘分,也不必谈什么原谅不原谅了。”
“可是,我希望能够和你重新开始”
“你觉得还有这个可能吗?”
“为什么没可能?以前那样的日子就很好啊,简朴、平淡”
“我想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你这是在跟我赌气。”
“不,这是我的心里话。也许生活教育了你,但也同样教育了我。”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再答复我?当年我可是你的最爱啊”
“我再说一遍,别跟我提当年。”
“怎么了?是不是大病一场之后又重新爱上遵义了?”
“这跟你没关系。”
“可惜她现在是你的弟妹了。”
“有一种爱是深藏在心底不用表达的。”
可以说浩雄这最后一句话深深地激怒了楚霖,并点燃了女人特有的嫉妒之火。
第二天上班时间,楚霖又把电话打到了智雄的办公室。智雄劈头就是一句:“我不是叫你别来电话了吗?”
楚霖心里很高兴,因为她知道智雄在意这件事了,否则他气什么?
楚霖笑道:“你被人骗了,所以越来越害怕真话,对不对?”
智雄在那边极不冷静地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不就希望别人家着火冒烟吗?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热心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柯智雄就是
再傻也不会傻到相信你这种人”
楚霖的声音仍旧那么温柔:“智雄,我是不是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发火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一头是同床共枕的爱人,一头是血脉相通的至亲,
你冲谁都使不上劲儿啊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昨晚我到浩雄那儿去了,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还爱遵义”
不等楚霖说完,那边的话筒已经重重地挂上了,直撞得她的耳膜生疼。
(四十九)
下班之后,智雄没有回家。
以前他是公司有名的新好男人,现在他依旧是按时下班,做出模范丈夫的样子,
但是他不回家。
本来,他准备在街上随便走走,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牛毛细雨,智雄只好开一辆公司的沙漠王子在街上游车河。下班时间,街道上的混乱可想而知,就连内
环路上也发生了四车连撞的事故,一堆人拥在雨地里理论。智雄因为心态好——不赶着回家用不着与其他车抢道,他在雨中慢慢地开着。
真可笑,智雄以往总是做出曾经沧海的样子,现在碰到这样一件不值得认真的事,倒叫他拿起来,放不下。以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变得可疑起来,他不能接受
的是遵义的心中一直存放着两个人。是的,他当然不会听信楚霖的谗言,但事实总是事实吧,这对他以往的忠诚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智雄感到虚无和茫然起来,他真正不愉快的时候是喜欢独处的,凡是能找人解闷的时候那就是说他还好。
雨,越下越大,智雄也还是不愿发生什么意外的,于是把车停在立交桥的下面,桥下躲雨的人和车很多,看上去乱哄哄的。停车之后他便发现离他车窗只有一米远
的地方,一个小姑娘在卖煮的咕咕嘟嘟的牛杂,它们被剪成小块,被一根根竹签插着,涂点辣椒酱后甚是美味。以往智雄根本不吃这种风尘中的街边食物,今天却吃
了一串又一串,好吃得令他吃惊,一口气竟然吃了11串。
这时,他的手提电话响了。
是商晓燕,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在发抖,智雄忙问道:“晓燕,你怎么了?”
“智雄,你能到我这儿来一趟吗?”
“出什么事了?”
“我们这个楼发生了凶杀案,下面全是警察,我真是害怕极了”晓燕话没说完,这时一个闷雷炸得山响,晓燕哇的一声丢了电话。
智雄是认识晓燕住处的,以往两个人或外出或泡吧,晚上智雄总要把她送到住处门口,晓燕几次请他上去坐坐他都没去,但似乎他对她的一切又相当熟悉。
智雄驱车直奔晓燕的住处。
楼下果然停着两辆警车,其中一辆喷着110的字样,许多穿警察制服的人出出进进,处于工作的状态,并没有记者之类。
智雄上楼,刚一进屋,他便说,为什么不开灯?话音未落,晓燕在黑暗中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智雄只觉得身上腾的一下像起火一般烧着了,说来见笑,他还真是没有拥抱过遵义之外的女人,所以当一个陌生,但是柔软而又纤细的年轻女子陡然落入心怀的
时候,那种感觉只比闪电雷鸣更为刺激和震惊。
一方面,理智对他说,智雄,你不能发生任何事,你现在发生任何事你就没理了,你还闹什么闹?但另一方面,智雄几乎是出于男人的本能抱紧了眼前这个散发
着淡淡幽香的美丽女人。
后来回忆起来,这个晚上真是太独特了,大雨,立交桥,失望和孤独,凶杀案,警车,彼此的依偎和需要,激情做爱。
一辈子,谁能碰上一次仿佛是安排好了的天意?
智雄心想,我这算什么?报复遵义吗?
晓燕心想,为什么我会对朱广田严防死守,而对智雄却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她又想,与苇一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展开了一场正确的爱情,是先天不足。
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如一场车祸,紧急刹车需要三秒,可是一秒钟之内已经两
车相撞。
事情就那么简单,当时的晓燕无助极了,那样的一个雨夜,钱没有用,名利就
更没有用,身边没有一个懂得你的男人,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女人越出色
越悲凉。所以晓燕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个离她最近又最让她信任的男人。
(五十)
天底下,真有人共着一副肚肠。
智雄和晓燕,自那个夜晚之后,他们都没有给对方打电话,仿佛都在努力忘掉
这件事。
这时,北京即将召开一个房地产博览会,苇一问晓燕销售部派谁去?晓燕说,我去吧。苇一小声地说,那我也去吧。晓燕看了他一眼说,那就你去吧,我不去。
苇一只好说,那好,你去你去。
苇一说话的时候一直打着哈欠,他捂着嘴说道,不好意思。晓燕道,当了总经理助理,也不用搞那么多夜生活啊。苇一道,我倒是想有夜生活,有条件才行啊,
现在是朱广田天天晚上泡夜总会,一口气找十个八个三陪跟他喝酒,晚晚搞到三更半夜。晓燕道,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还分给你两个不成。苇一道,我哪有资
格坐在里面,整晚守在外面等着付小费。晓燕冷笑道,你倒是越来越能忍了。苇一道,我不忍又能怎么样?晓燕没说话,神色有些不屑。苇一垮下脸道,晓燕,你不
向现实低头固然可贵,可大多数向现实低头的人也同样可贵。说完,他头都不回地离去。
她想,他还颇让人心动呢。只是,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风雨杀人夜的夜晚,她其实是先打电话给苇一的,苇一的手机开着机,但无法接听,莫非真是缘去缘尽?
晓燕不愿再想下去了,她觉得离开一段时间只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而那边厢的智雄,老实说出事后的前三天,他最担心的是晓燕打电话过来,说一些让他负责任的话。因为在家庭之外的男女关系方面,智雄的认识都是理论上的,
或者都是艺术化的,所以他首先想到的都是来自女方的纠缠。
不过后来他的心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首先是晓燕根本就没给他打电话,在失去戒备心之后,智雄又很回味那个晚上给他带来的全新感受,结果这个念头一发不
可收拾,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其次是他又生出一份好奇心,晓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还是一时的空虚和惊
吓让她迷失了自我?
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