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之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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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放学的时候格外热闹,柯俊是和两个女同学一块走出校门的。
智雄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她一下,柯俊惊喜地回过头来,叫了一声爸爸。智雄便拉着柯俊的手去了麦当劳。
柯俊在吃鱼柳包的时候问智雄:“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
智雄沉吟道:“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妈妈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很忙,每天都要加班,说你在执行特殊的任务,所以不能回家。”
“是啊,是啊,你和妈妈还好吗?”
“我病了一次,发高烧,医生说是肺炎,妈妈在医院里抱了我一夜,姥姥说要去给你打电话,妈妈不让。”
智雄没有说话,但他的心收得紧紧地,还抽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智雄突然问柯俊:“大伯伯经常到家里来吗?”
柯俊答道:“对呀,经常来,大伯伯很有钱,他经常带我们去吃好东西,还带我们去过自然生态保护区,抱着我骑马,我最喜欢大伯伯了。”
温情中的时间总是走得很快,柯俊吃完薯条之后,她说:“爸爸,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尽管,智雄的心里觉得为难,来时也并没有去见遵义的打算,但是女儿的目光和要求又是他没法拒绝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起女儿的手,走出麦当劳,并且走
上了回家的那条路。
一路上,智雄都在想,见到遵义以后他该说什么?
柯俊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了家门,在客厅里准备晚餐的人并不是遵义而是夏
夕,见到柯俊身后的智雄,夏夕愣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
“妈妈呢?”柯俊问道。
夏夕不再看智雄一眼,只是对柯俊说道:“你妈妈今天值班,赶紧洗手吃饭吧。”
柯俊回道:“我刚才去吃麦当劳了。”
夏夕道:“那就回房间做作业吧。”
柯俊走后,智雄仍然尴尬地站在那里,夏夕垮着脸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夏夕神情严肃地说道:“智雄,我想你跟遵义的事应该尽快有个了结,这样谁都不耽误谁。”
“您的意思是”
“对,尽快离婚,”夏夕的脸上没有任何情感色彩,“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拖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我想知道遵义也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
这个晚上,晓燕也回来的很晚,她并没有觉察到智雄有什么心事,只是说当年的小钱今天突然从天而降,来到售楼部,于是下班以后,她和刘冬加上小钱一块去
吃饭,吃完饭以后去泡酒吧,搞到这么晚还意犹未尽。
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智雄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想试探一下,在晓燕的心中,到底对他们的今后是怎么想的,因为在他们的交往中,不知是无意
的还是有意回避,总之他们从来没谈过这个问题,那么晓燕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于是智雄很严肃地说道:“晓燕,我们结婚吧。”
晓燕果然是愣住了。
智雄又道:“我想我的离婚手续很快就能办下来。”
晓燕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可没逼你啊,再说我也不想结婚。”
轮到智雄张口结舌了。“为什么?”好一会儿,他才问道。
“不为什么,好就在一起嘛,干吗非要结婚?!”
晓燕完全想不到,这句话对智雄的震动有多大。智雄结结巴巴地说道:“既然谁都离不开谁,为什么不结婚?”
晓燕想了想道:“我现在突然对结婚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说完,她拿着睡裙去了洗澡间。
智雄百思不解,晓燕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八十二)
星期六的下午,遵义家的门铃响了。
来访者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智雄请的律师,有些事要跟遵义面谈。
家里没有外人,柯俊去上补习班了。来访的律师拿出了智雄授意起草的离婚协议,他解释说,柯先生请我做这件事完全没有恶意,只是走这个程序可以不用到单
位开离婚证明,这种事还是以不公开为好,柯先生的意思是他当原告、被告都行,离婚条件也由你定,他什么都不要,如果孩子不能跟他,那他希望保留探视权。
来访的律师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见遵义一言不发,情绪压抑,便安慰她道,要
不你再冷静地考虑考虑,过几天我再来。
律师走了,遵义心里真是有万千的委屈却又无人倾诉。
下午,浩雄来看遵义,还给柯俊带了精美的文具,柯俊欢天喜地抱着她的礼物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遵义满脸愁云,浩雄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遵义便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他看,浩雄一时无话。遵义说了一句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真情实感了便流
着眼泪进了卧室。隔了好一会儿,浩雄推门进来,他不知如何安慰遵义。
他说,遵义,还记得你在北京时劝我的话吗?你说生活里不会只有一季春
天,只要我们的心不死,一切都有希望。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此后的每一天,浩雄如果没有时间来看遵义,就一定会打来电话问寒问暖。
一天,浩雄约遵义去星海音乐厅听音乐会,是国家最高级别的乐团路过时的加演,票价很贵,也很难买到。经过努力,浩雄还是找到了两张票,他在电话里说服
遵义一定要去看,因为音乐是最能缓冲人的情绪和情感的,至少你能在两个小时里面忘记一切烦恼。见浩雄如此地尽心尽力,遵义算是勉强答应了。
晚上7点多钟,浩雄开车来接遵义。
见到她时,他愣住了,遵义穿着家常的衣服在家里拖地,她说她实在不想去听
什么音乐会。
浩雄突然就火了:“难道你要把家里的地板拖成镜子吗?”
遵义突然把拖把一丢,爆发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没有心情,你除了这么自虐式的折磨自己,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智雄走掉了,这就是现实,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你都必须面对。你有你的生活,
你上有母亲下有孩子,还有一份不能出半点差错的工作这一切都不允许你这样消沉下去,你要想摆脱这种困境,就必须在精神上站起来。”
遵义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浩雄二话不说的进了她的卧室,他打开衣橱挑了一套衣服,走出来用下命令语气说:“就穿这套,赶紧去换。”
听完音乐会之后,浩雄坚持要陪遵义去理发馆。
在这座城市里,通常是最贵的理发馆关门的时间最晚。遵义说,我明天自己去剪头发,也不用去这么高级的理发馆。浩雄说不行,你已经变成解放区的妇女干部
了,不能拖到明天,今晚必须解决。
他们去了一个很高级的理发馆,陪人可以坐在一隅喝咖啡,看报纸。浩雄为遵义选了一个适合她的发型,洒丽、蓬松,中间夹着一绺栗子色的挑染。
遵义惊道,浩雄你疯了吗?
浩雄说,你现在没有思维,还是听我的吧。
事实证明,浩雄给她选择的发型是最适合她的,她一下子年轻了5岁。
(八十三)
苦难终是不敌时间的冲刷,当一时的激情过去,生活常常会还原它的本色。
由于苇一的勤勉与能干,他终于在梦乡公司站住了脚,而且姜世清非常地信任他,他已经可以接触到公司年度的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包括公司的统筹与规划,
只要对文竹有参考价值的东西,都会以秘密的通道流到爱之巢去。
一天,姜世清叫苇一到他的办公室去。
姜世清说:“苇一啊,你听说过法兰克福的室内用品展销会吗?”
“当然,这是规格很高的一个盛会。”
“公司已经连续去了几年,跟客户的关系也十分融洽我最近是真的脱不开身,和几个副总商量了一下,决定就由你代表公司去参加展销会。”
苇一的心中当然是一阵狂喜,但他看上去非常镇定。
姜世清便把一张国外客户的软盘交给了他,并嘱咐他一定要买些小礼物送给客户,因为这是必要的礼数。
从法兰克福回来之后,苇一把所有的外籍客户筛选了一遍,只选择了几个有价值的大客户,他将他们的资料交给了文竹,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这种高危的事情要从
长计议,至少要一年后再开始做比较保险。
文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把苇一的话听进去呢?
她听说朱广田云游回来了,但是朱广田并没有回家,他好像在外面租了房子,处事十分低调。是律师楼通知她朱广田与她约见的时间,当然还是讨论离婚的事。
文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苇一根本没有想到,文竹以她特有的商业眼光,认准了一个叫史蒂文的美国客户,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优厚的回报叫史蒂文改换了门庭,在北美做爱之巢床上
用品的总经销。这件事当然引起了姜世清的高度重视,苇一难以幸免地成为他的怀疑对象。
有一天傍晚,苇一吃完饭后去小区的会所游泳,泳池里的人不多,苇一不间断地游了3圈。
当他走出会所的时候,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警车。
苇一顿时吓得腿都软了,那两个人便不由分说地把他架上了车。
但其实他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姜世清在大街上雇了两个群众演员演的一场戏,警服是在街上买的,警车是借来的,场景更是漏洞百出的一个废弃的仓库。
但是心中有鬼的冯苇一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他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并被录了音。姜世清说,没有人证明他们用了非法手段取得了这盘录音带,却有无数的人
可以证明冯苇一是在高层的会议上,迫于压力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随即,姜世清的手下拨了110报警。
进了看守所的冯苇一,以各种方式希望与文竹取得联系,但是发出去的任何消息都泥牛入海,没有回应。
最终警方对苇一的答复是,他们到文竹那里调查取证,然而文竹否认她与苇一有任何合谋的行为,她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苇一编造的,但她承认苇一跟她说过可以提供重要的商业机密,其实她也是受害者,被苇一骗去了不少钱财,但是她并没有拿到这些所谓的商业秘密,苇一就出事了。
面对这样的结局,苇一百口莫辩。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程序性反复,苇一被判劳教1年零9个月,据说已经算是轻判了。他从看守所转到第3监狱时,可以说前几个月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就是:只要出去,一定先杀了文竹报仇雪恨。但结果还是应了环境改变人的那句话,在整齐划一没有自由的集体生活中,在管教的精心教育和帮助下,他变得中规中矩,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初秋的一天,管教对冯苇一说,他的公账上有2000块钱,以后他可以加菜、买烟等等记账就行了。这是监狱里的规定,家属送钱来由管教保管,而且有一本大
账,犯人可以在监管下合理消费。管教说是一个姓商的年轻女子交的钱,我们问她要不要探视,她说不用,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听完管教的话,苇一的鼻子有点酸酸的。
(八十四)
凌晨3点多钟,是整个城市根本沉睡不醒的时刻。
智雄的手机响了。
问题相当严重。
佩恩公司有七八个科研人员在单位加班,吃宵夜的时候食物中毒,全部被送到医院抢救。智雄赶到医院的时候,中方代表章总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门外来回踱步,见到智雄,章总指着重症监护室里面,不知说什么好。
透过隔离间的玻璃,智雄看见一排病床上全躺着佩恩公司的人,洗胃的洗胃,输液的输液。这样的情景让见过大世面的智雄也噤若寒蝉。
智雄道:“到底是吃了什么中毒?”
章总道:“大夫说,初步诊断是吃了变质的海产品这些可全是公司的精英,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智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毕竟是人命关天,他的一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儿上了。
章总又道:“你们总务处到底是谁负责这件事?你问过没有?”
智雄一脸茫然地看着章总,他真的对这件事没有印象。
佩恩公司所发生的科研人员食物中毒事件还惊动了市领导,各大媒体也在显著位置做了追踪报道。公司内部,对相关责任人做了除名处理,而智雄当然也难逃其
责,但考虑到他一贯的表现以及对公司的贡献,在辞退他时还是多发了三个月的工资。
智雄回到晓燕的住处,晓燕还没有回来,他一个人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当他被下班回来的晓燕摇醒的时候,他一把抱住晓燕说:别离开我,好吗?他告诉晓燕,
他已经被公司辞退了。
晓燕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智雄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越来越脆弱,他变得易怒、敏感,有时又会长时间的
沉默。
他知道他所有的痛苦,皆因他回不去了。家这个字对于他来说已经太过沉重,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他那么的放不下柯俊,那么的在不经意中怀念过去平静安适
温暖的日子,而且他也完全明了他跟晓燕在骨子里不是一回事,他们在许多观念上大相径庭,包括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的人生观乃至是非观,总之他们越相处越感
到差异带给他们的苦恼。可是他依然向遵义提出了离婚,一方面当然是夏夕的明确表态,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回头路走吗?他已经离家太远了。
对于智雄的变化,晓燕看在眼里,但她并不苦苦相劝,她想,只要是能找到工作,一切都会改观。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晓燕托刘冬在银行工作的男朋友,为智雄找到一份承包总行食堂的工作。晓燕觉得这个工作不错,也适合智雄能力的发挥,便对刘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