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江湖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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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的意思……”冉云龙自知猜不透这位大哥的意思，干脆直接开口问。
韩兴洪牙疼似的咂着嘴：“啧啧，唉，就当拿几个场子打水漂吧。那一块事非多，人又杂，宋俊要是罩得住，证明我没看错人。罩不住，我也就省了这份心。”
“那人手方面呢？派多少人跟他？”
“这样，把他升为‘八排’，人手嘛，就让上次跟他办事的那批新人跟他。初生之犊不怕虎，让他们去好好磨练磨练。真要是干出点名堂来，也给我们堂口长脸嘛！”
“是，我下去安排。”冉云龙点了点头，就要转身出去。
韩兴洪叫住了他：“慢着，你，告诉许少强一声；以后他的人也归宋俊调派。”
冉云龙吃了一惊：“许少强已经是‘副六’，怎么说也不是小弟了。您让他去帮宋俊做事，这，不太合适吧？”
韩兴洪挥挥手道：“我自有主张，你去办吧。”
冉云龙还想说什么，韩兴洪又挥了挥手。
“大哥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小弟，用得着这样吗？入帮个把月就让他带队做业务，现在居然要一个‘副六’去帮一个‘八排小弟’。就算他宋俊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至于这样捧他吧？”冉云龙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依照韩兴洪的命令吩咐下去。
这下倒热闹了，堂口的兄弟们都私底下议论着，说最近有一个小弟刚进社团不久就被派出去带队做了笔业务。现在大哥居然要让他去照看场子，而且还派身份是“副六”的许少强去帮他。难不成这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
宋俊接到命令的时候也很意外，自己刚进社团不久，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大哥连连给机会让他出头，自己未免太幸运了吧？况且这看场子可是个肥差，社团收了那些商家的钱，自然要保他们生意平安。所以呢，通常每一个地段都会派一个得力干将去坐镇，这些人就好比电影里的“封疆大吏”，山高皇帝远，油水又多。一般都是和上面关系好的人才会有这个机会，宋俊入帮不过个把月，功劳不过一次，以他的资格就让他去看场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宋俊自己心里也清楚，可他现在能做的是，把事情办好，不辜负大哥的期望。
“四海帮”韩兴洪堂口以前对“同心路”地段的控制不是很严，所以才会出现前些日子那两家按摩房被人敲榨的事。宋俊接到命令之后，便带着一帮兄弟开赴“同心路”。首先，他们还是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吴老板那家按摩房。
那吴老板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闯了进来，还以为又是来敲榨的。待看清楚是宋俊，忙迎了上去。
“哎呀，真是稀客啊。快请进！”吴老板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情。
宋俊客气的点点头道：“吴老板说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什么稀客不稀客的。”
“自家人？你说我是自家人？”吴老板一听宋俊的话，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黑社会”向来把商家们当做“摇钱树”，今天宋俊一句“自家人”可真是让吴老板喜出望外。
“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宋俊知道以后还有许多事要麻烦他，所以先给他带足高帽再说。
“这，这，宋兄弟可真会说话。来来来，快请包厢里坐！”
“先说正事吧，吴老板，麻烦你把‘同心路’地段所有归我们堂口罩的场子的老板找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哦？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哪家店没有按时交钱？唉，真是不上道，‘四海帮’能惹么？”吴老板心里暗自猜测着，口中连连答应，转身出去通知了。
他这一走，他店里的小姐都围了上来，对宋俊众兄弟大献殷勤，倒茶的倒茶，敬烟的敬烟。笑意盈盈，媚眼连连。有几个定力差的兄弟，已经开始和她们调起情来，商量着晚上到哪儿玩。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宋俊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那几个兄弟立马换了一张脸，一个个正襟危坐，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他们对宋俊可是很敬佩的，以前只是以为宋俊有和上面有关系，不敢得罪，可上次宋俊带队做业务的作风，以及后来不贪钱的仗义，让他们打心眼儿里服气。这次又跟着宋俊摊到这么一件美差，自然是对他惟命是从。
这时，吴板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
“兄弟，人都来了。”吴老板指着身后众人说道。宋俊点了点头，琢磨着该把这一大帮子人安排到哪儿去。他本来带了十多个人来，现在这些老板又是十来个，二十几个人挤在这家按摩房的前厅里，连走动两步都难。
吴老板眼珠子一转，对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四十左右的人说道：“张老板，你那家台球室不是关门了么，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先让王老大来当；当那个‘办事处’，你看怎么样？”
“哦？张老板，方便吗？”宋俊正为这事犯愁，一听吴老板这么，忙问道。
那姓张的老板在心里大骂了一句：“姓吴的，我日你奶奶！”
“方便，方便。反正也是空着的，老大们就先在哪儿凑和着办公吧。”张老板极不情愿的说道。
“嘿嘿，妈的，借你两万块钱，你他妈还给老子算利息。这下报应来了吧！”吴老板心里暗笑着。
第二十六章 牛刀小试
金水杰回到学校办了退学手续，搬出了学校的宿舍和宋俊同住。告别了他的学生生涯。
“我们两兄弟可真算是倒霉到家了。好好的大学读不成，却跑出来混黑道。老天可真他妈的会开玩笑。”宋俊自嘲的笑道。
“或许，我们天生就是出来混的。”金水杰躺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宋俊看着他，心里感叹着，自己这个兄弟变得太多了。以前的他，阳光十足，活力四射。现在的他，唉，真比寒冰还要冷上三分。也许，这对他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他不象以前那么冲动任性了。
“算了，既然都已经走上这条路了，是死是活也得走下去。不但要走下去，而且还要走好！就算是混，咱们也得混出个人样儿来！”
“可要混出个人样儿来，也得有机会啊。”金水杰说道。这时，宋俊的手机响了。
“机会来了。”挂断电话，宋俊冲金水杰晃了晃拳头。
当宋俊两兄弟匆匆赶到堂口的时候，大厅上已经并排站着好些人。冉云龙抄着手肃立在前面，像是一尊石像。
“龙哥。”宋俊叫了一声。冉云龙点了点头。
“好，人到齐了。”冉云龙放下了手，走到这些初生之犊不怕虎的年轻人面前。“你们都是新入社团的兄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没为社团立过什么功劳。我们出来混的，要想往上爬，只有一条路，踩着别人的头。别说当哥的不给你们机会出头，现在堂口有笔业务让你们去做，有胆量吗？”做业务那是道上的黑话，就是砍人的意思。
众人除了宋俊两兄弟高声叫了一声“有”之外，其他的人都默不作声。他们都是LZ本地的小混混，加入‘四海帮’也就是为了在哥们弟兄面前炫耀炫耀，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可以抬出‘四海帮’的招牌出来吓吓人。真要他们实刀实枪的去砍人，有几个敢挺起胸膛。
“怎么了？都没种了？平时一个个不是杀气腾腾，天天哭着喊着要去砍人吗？现在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出头，你们却不敢了。你们的卵蛋都让狗咬了吗？我再问一次，有没有胆量！”
“有！”效果是立杆见影的。这些街头混混，平常哪一个不是把胸脯拍得“嘭嘭”响，自称“真正的男人”。卵蛋这玩意儿是男人的标志，乱说不得的。冉云龙一句话激起了这些小伙子们好勇斗狠之心。他们立刻将所有的顾虑，害怕，恐惧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真恨不得马上提把刀到大街上砍个人给大哥看看，证明自己是个带把的男人！
“很好！这才象是‘四海帮’的弟兄。”冉云龙满意的点了点头。
“龙哥，说事儿吧。”宋俊心里明白，这一次摆明了就是要试试他们这些新手的分量。只要这次把业务做漂亮了，在大哥们的眼里，分量自然就重了。
“好小子，果然有种。”冉云龙心里赞了一声。
“相信你们都知道，LZ这个地方虽然是两大社团支手遮天，但并不说就只有我们两大帮会。光是在我们堂口的地盘上，那些不入流的帮会就有五，六个。他们平时也就干点小偷小抢的勾当，没成什么大气候。我们呢，也懒得去管，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可最近，有一帮子人竟然狗胆包天，跑到我们罩着的两家按摩房去收保护费！你们说怎么办？”
“砍他呗，那还用说？”
“就是！挂了这帮土狗子！”
“妈的，蛇胆川贝液喝多了，胆上长毛了吧？”
冉云龙等这些人叫嚣完了，说道：“上面当哥的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今天把你们都叫来，给你们这个机会让你们出头。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把事情办漂亮点。回来之后，大哥不会亏待你们。还有，自己也小心点，听见了吗？”
“是，大哥！”
“我们出来混的，论尊卑，讲辈分。你们这里除了宋俊，其他的人都是“十排”，所以这次出去，由宋俊领队。”冉云龙看了看宋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窃喜的样子，甚至连眼神也没变一下。
“小子，机会是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冉云龙心说。
众人听冉云龙这么一说，都把目光投向了宋俊。
“也？是个帅哥！”
“小白脸一个，不到沿海去发展真是可惜了。”
“这家伙肯定跟上面有关系，以后得好好巴结巴结。”
“恩，把我妹妹介绍给他当女朋友。”……
“一切事情听宋俊安排，你们下去再仔细商量具体怎么做。切记要小心谨慎，不要走露了风声，好好干吧！”
宋俊和众兄弟商量之后决定，先去那两家按摩房把情况弄清楚再做打算。为了避免太多招摇走露风声，就由宋俊和金水杰两个人去，其他的人等待消息。
那两家按摩房位于LZ城北一条名叫“同心路”的街道中部。这一条街是清一色的娱乐场所。歌舞厅，按摩房比比皆是。这里是“四海帮”和“五龙会”势力范围的接壤地，情况相当复杂。他们应该对‘四海帮’有不小的‘贡献’，要不然大哥们也不会派人来管了。
当宋俊和金水杰走进其中一家按摩房时，只见几个小姐坐在沙发上，有的在看杂志，有的在修指甲，却没有一个客人。见有人进来，一个嘴里叼着烟，看着杂志的小姐说了一句：“今天不营业，两位老板改天再来吧。”
“叫你们老板出来。”金水杰叫道。
另外那个修着指甲的小姐头也没抬，懒洋洋的说道：“老板不在，有什么事儿说吧，我转告他。”
“叫你们老板出来。”金水杰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
“你这人真是，都给你说了老板……”修指甲的小姐很不耐烦，可她话没说完，她旁边的小姐用手碰了碰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那小姐抬头看了看宋俊他们，眼神里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又和旁边的小姐说了几句，然后对宋俊他们道：“两位请稍等。”说完，便往后面去了。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跟着那小姐走了出来。想必，就是老板了。
“两位兄弟在哪儿发财啊？”那老板上下打量着宋俊兄弟二人。
宋俊笑了笑：“兄弟光棍一条，不改齐云之志。”
那老板一听是‘四海帮’的暗号，立刻换了副脸色，连忙把宋俊两兄弟请进包间。又是敬烟，又是倒茶，十分殷勤。
“老板贵姓？”宋俊随口问道。
那老板正要点烟，听宋俊这么问，赶忙站了起来：“不敢，不敢，兄弟免贵姓吴，还没请教两位老大……”
“我是韩大哥手下‘九排幺弟’宋俊，他是我兄弟，叫金水杰。”
“哦？久仰！久仰！”吴老板脸色变了变，他虽然不是道上混的人，可也知道在帮会里，“八，九，十排”都是些入道不久的小弟。他原以为来的必定是道上有名有姓的大哥，却没料到‘四海帮’派了两个小弟来。不过，这些人可是得罪不得的。所以，还是客气的恭维了两句。
宋俊很不喜欢喜欢这种虚伪的客套，皱了皱眉头道：“吴老板，说正事吧。”
“哎，两位兄弟为我的事专程前来，哪儿能在这儿谈事。那我也太不懂事了。走，吴某做东，请你们吃个饭。咱们边吃边谈。”
宋俊摆了摆手，说道：“不，现在不要太过招摇，走露风声。吴老板的好意，我们兄弟俩心领了。就在这儿谈吧。”
“这，这，唉，那就委屈两位了。”
金水杰催道：“吴老板，说正事。”
“好吧。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可是一肚子的委屈哟！”吴老板一拍大腿，哭丧着脸开始述起苦来。“两天前，我这儿来了一群人。你猜他们自称什么？他们自称“天地会”！说是要反清复明，要我为反清大业做贡献。靠！两位老大，我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这“天地会”是电影里面才有的嘛，况且清朝完蛋一百多年了，还反个鬼的清哟。况且这是你们‘四海帮’的地盘，我怎么敢向其他人交钱？我当然就不肯了，那带头的见我不给面子，就骂我是汉奸，走狗。还说我姓吴，说不定就是大汉奸吴三桂的后代，不由分说，按住我就是一顿好打啊。唉，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就怕惹上麻烦。所以我就给了他们一点钱，打发他们走了。这些道上混的人可都是些亡命之徒……”说道这儿，猛得瞥见宋俊两兄弟脸色不对，才知道说错了话，忙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连连道歉：“哎哟，你瞧我这张臭嘴！”
“不是说一共两家按摩房被骚扰吗？还有一家呢？”金水杰插口问道。
“还有一家离我这儿不远，情况也和我差不多。唉，生意不好做啊。”吴老板一脸的苦相，真比死了亲爹老子还难过。
第三十章 有仇报仇
张老板那间房在吴老板按摩房斜对面的二楼上，房子倒很宽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