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国家-谁在与世界作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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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一直在系统地采取行动,以束缚欧洲武器的发展。我曾在里根政府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当时为技术出口发放许可证是个热点问题。美国用各种方法限制技术出口,使得外国公司很难或不愿与我们做生意,另外,作为世界上最大武器采购商的五角大楼也与美国军火供应商密切配合,帮助他们保持对全球的控制。对外国人与五角大楼做生意的限制,以至使得外国最大的供应商BAE系统公司在五角大楼武器系统采购的比例中所占不足百分之一。因为五角大楼用于发展新式武器的基金绝大部分都给了美国公司。
更有甚者,美国在欧洲利用北约作为击败欧盟的一种办法。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来自俄罗斯新增的威胁,不过是为了给北约扩张找理由罢了,而且新增的成员国并没有给北约增加任何实力。事实上,它们只是增加了北约的负担,而没有为其增加资源。北约扩大的部分原因在于美国国内的种族政策,部分在于想把东欧国家直接与美国捆在一起。譬如说,对波兰这样一个与美国有着很强的种族联系的国家来说,具有北约成员国的资格是颇具吸引力的。可是,作为一个北约成员,它就得提升自己空军的档次,而五角大楼正等着帮忙卖给它F…16战斗机呢。波兰采购美国战机自然会削弱欧洲飞机制造商的竞争力。此外,如前文所指出的那样,波兰空军受到美国众多许可证、供应规定和使用要求的限制,美国就可以在波兰如何使用这些飞机方面有有效的发言权。因此,如果说欧洲人生活在幻境之中的话,那么,这种幻境也是由美国创造和维持的。
与欧洲发生第二次冷战是不大可能的,然而,继续不断的摩擦则很有可能发生,特别是从美国努力在“新”“旧”欧洲之间制造分裂这点去看。美国对伊拉克的政策也已导致英国与欧洲大陆之间产生了隔阂。具有讽刺意义的是,俄罗斯现在似乎倒成了美国相当好的朋友。如果我们想退出反弹道导弹条约,他们为我们提供方便。我们想部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他们同意,虽然不大情愿。但是,俄罗斯人没有资格向我们挑战。这使我们又回到了皮特·萨瑟兰的观点。全球系统并非建立在美俄联盟之上,而是建立在美国与欧盟的联盟之上;假如它真的垮台了,那么全球系统也会跟着垮台。我们之间新近出现的所有分歧在冷战期间就已存在,然而,我们以更大的共同价值观和共同目标成功地消除了它们。该系统的垮台既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也不符合世界的利益。所以,美国重新检讨自己的欧洲政策,并制定出一个与欧盟合作的新架构,是头等重要之事。
亚洲
在亚洲,如同在欧洲一样,美国与老朋友的关系最近在变冷,与过去的对手似乎倒热火起来了。尤为引人注目的是,整个亚洲对美国的看法惊人地相似。无论是在东京、北京,还是在雅加达,对美国的目标及动机的分析均与标准的美国逻辑依据有着明显的差异。
首先,人们都认为,美国觉得自己是全世界的道德标准、政治哲学及组织结构的载体,或者如一位评论家所言,是“文明化的国际行为的典范及仲裁者。”他们看到的美国,是一个通过霸权控制和多边机构努力推行和实施美国式西方价值观的美国。此外,美国的盟友和对手都同样发现,在他们认为处于美国价值观核心的个人主义和物质主义与他们自己更重视集体和等级的亚洲价值观之间,有着明显的差别。他们相信,美军在亚洲的存在,主要为了确保美国在该地区的支配地位和防止任何竞争势力的崛起。在他们看来,美国想要一个强大、繁荣的亚太共同体,但这个共同体必须严格遵循美国的条件——经济上稳固,政治上稳定和民主,并接受美国的领导。他们还相信,美国也许在潜意识中需要有敌手,以便为它那庞大的高科技部队提供存在的理由,其地缘政治战略也好有个重点。他们认为,这就是美国为什么在冷战结束后开始强调“无赖国家”概念及“稳定”的需要。他们还认为,正当布什政府准备将中国纳入“敌人”之列时,奥萨马·本·拉丹恰好突然跳出来,成了更好的靶子。
他们还认为,美国自认为可以不遵守约束他人的规章,因为它把自己看作一个善良的霸主。因此,美国解释说,它部署前沿部队并不构成威胁,但却经常称其它国家部署极为有限的部队为威胁,并以此为迄今为止美国最大的国防开支辩解。又如,在亚洲,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发现人们对可感觉到的双重标准极度敏感,特别是在核武器问题上。对美国来说,英、法或以色列拥有核武器可以接受;亚洲人拥有核武器则不可接受。
尽管存在以上看法,但不能由此认为亚洲人不喜欢美国。实际上,皮尤民意调查显示,总的来说,人们对美国的态度是肯定的,而且有些民意调查还显示出对美国极其羡慕。另外,亚洲人与其他地方的人一样,把美国人与美国这个国家严格区分开来,他们大多数人喜欢美国人,但不喜欢美国这个国家,因为其政策和行为经常令他们摸不着头脑,而且非常可憎。然而,在亚洲人对美国在该地区所作所为的看法与美国对自己的看法之间存在着一条鸿沟。为了搞清这一鸿沟的细微之处及含义,就让我们从特点最为突出的朝鲜开始,在亚洲走上一遭儿吧。
朝鲜
我在第七章中已经说到,美国与韩国的关系在日益疏远。在2002年12月的大选中,当卢武铉被选为韩国总统接替金大中时,这种疏远达到了高潮,同时也在华盛顿引起了极大的烦恼。大选之前,华盛顿一直真诚地希望卢的对手,美国的老朋友李会昌当选,以改变金大中对北朝鲜的阳光政策。
卢武铉不仅获胜,而且获得了年轻人压倒多数的选票。他当选之时,恰逢北朝鲜与美国之间的紧张局势进一步升级之际。北朝鲜不仅透露了它先前的一个秘密浓缩铀计划,而且驱逐了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检查人员,并准备重新启动在宁边的核反应堆。北朝鲜可从这一设施提取可用以制造核弹的钚,这不仅违反了核不扩散条约,也违反了与美国达成的有关协议。正当华盛顿坚持在北朝鲜停止这些威胁活动之前它不会与其谈判之时,卢武铉却宣布说,他不仅将继续实行阳光政策,而且自己还要与北朝鲜展开谈判。在这一裂痕的背后,存在着一种在华盛顿前所未闻的有关朝鲜局势的观点。当然,这一观点有可能是错误的,但是,正如韩国一位高级谈判代表最近向我解释的那样,美国人理解这一观点非常重要。
美国人自己知道美国没有侵犯北朝鲜的打算,但北朝鲜却不了解这一点。迄今为止,仍没有缔结一个结束朝鲜战争的和平条约。50年来,美国一直在韩国驻军近4万人,并拥有对韩国军队的战时指挥权,再加上美国明显打算进攻伊拉克并将北朝鲜列为“邪恶轴心”国家,所有这些都使北朝鲜将美国视为对自己安全的威胁。美国人的观点源自他们认定不能相信北朝鲜会遵守任何双边或多边承诺。朝鲜违反1994年在《框架协议》中与美国所达成的协议而启动浓缩铀计划,就是支持这一观点的典型例证。然而,1994年协议的具体条款是为了中止北朝鲜钚生产设施的修建而制定的,那些条款并没有被破坏。此外,美国本身也未遵守这项协议的关键条款。它所承诺的到2003年底20亿瓦核动力发电量的设备没有交货,“完全实现政治及经济正常化”这一点没有兑现,美国也没有作出“不以核武器相威胁或不使用核武器的正式保证”。这样,在北朝鲜人的眼里,美国得到了它最想要的——即冻结北朝鲜的钚计划,而北朝鲜得到的却大都是空头诺言。
此外,2002年10月,美国助理国务卿詹姆斯·凯利在访问平壤期间,美国已了解到有浓缩铀计划。当时,北朝鲜主动提出停止这一计划。作为交换,美国要承诺不进攻北朝鲜,并继续其承诺过的关系正常化进程。但是,凯利告诉他们必须停止此项计划,事情到此为止,没有谈判的余地。根据韩国谈判代表的看法,北朝鲜最想要的是美国的承认和一个结束战争状态的互不侵犯条约。鉴于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美国、日本和法国除外)都承认北朝鲜这一事实,韩国不理解为什么这件事就如此困难。韩国人认为,华盛顿的政策是在鹰派强硬思想路线的逼迫下做出的,这些人想要北朝鲜彻底崩溃。他们要维持敌对状态的目的,是为了在太平洋更广泛的地区部署美军寻找正当的理由。这样,在许多韩国人看来,美国和北朝鲜一样,都是解决问题的障碍。
除此之外,韩国人憎恨华盛顿所采取的横暴手段。最近有消息透露说,克林顿政府在1994年曾认真考虑过发动空袭摧毁北朝鲜的核工厂。最终它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通过谈判达成了关闭该工厂的《框架协议》。然而,韩国人吃惊地发现,他们的政府只是在最后一刻才获知进攻计划,而政府当即强烈反对。韩国的首都汉城在边界以南仅17英里处,而且北朝鲜已将它作为世界上最密集炮火的靶子,任何类似的攻击几乎肯定都要导致汉城被夷为平地。美国是韩国的坚定盟友,在他们干这种会摧毁韩国首都之事的时候,竟然连问都没有问他们一声,这对韩国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华盛顿把朝鲜列入“邪恶轴心”时,或以美国的强硬路线来损害韩国的阳光政策时,同样没有与韩国人商量。总之,韩国人认为美国对他们不重视,并对此极为憎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种憎恨系由在数以千计的年轻人和商人中新近占支配地位的民主思想所引发的。他们在美国学习和工作过并已返回国内,希望韩国人与他们的美国朋友享有同等的权利。当美国并不依照它的观念行事时,他们即与许多欧洲人一样,往往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有一件新鲜事十分耐人寻味,韩国已开始向美国派送传教士了。在过去的50年间,韩国已变成一个基督教国家,主要为新教,特别是基督教长老会。许多韩国人开始认为,美国越来越需要精神更新。
另外一个重要的动因便是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国已成为韩国产品的一个主要进口国,数量大得令韩国人预计到总有一天对中国的出口将会超过对美国的出口。此事在韩国引起了对区域贸易战略及区域化的普遍讨论。随之而来的还包括对驻韩美军地位的争论。50年来,美国人一直说在韩驻军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韩国。当然,国防部长科恩1997年有关即使朝鲜统一后美军仍要留驻的那番话一语道破了天机。事实上,美国把那些部队部署在韩国,这是它在亚洲总体军事部署的一部分。如今,麻木不仁及受意识形态驱使的政策,也许恰恰会损害美国一直在设法保持的驻军地位。
日本
从朝鲜渡过海峡就是日本,那里的形势要复杂得多,而且还在缓慢地发展,但特点与朝鲜相类似。日本实际上处于危急之中,尽管这场危急悄无声息,基本上不被人注意。假如你漫步东京街头或周游日本全境,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交通流量大得让人难以置信,餐馆里顾客满堂,火车正点运行,地铁刚好停在开门标志线前。建筑吊车随处可见,甚至连最小的村庄都通上了高速公路和快速列车。而这正是危机之象。尽管外表上光泽耀眼,实际上日本的经济正处在灾难的边缘,它的政治也已从心里腐烂,其证据就是那些建筑吊车及不知通向何处的高速公路和火车。在过去的50多年里,除了大约2年时间外,日本一直在自由民主党的管理之下,该党的权力支撑是一个铁三角,其中包括农场主与乡村居民、建筑公司与它们的雇员及相关活动人员、以及小工商业者与店员。如同19世纪及20世纪初的英国一样,其政治体制受到腐朽的享有自治特权的市镇的操纵。由于选票的统计方法所致,日本农场主的一张选票大约相当于城镇居民的22张。自民党通过大量补贴和保护维系着这一铁三角的存在。它通过世界上一些最高种类的关税,保护着农场主不受进口农产品的冲击。农场主还可以得到大量的补贴,致使国内的大米价格高到了世界市场的10倍。小工商业者同样能以各种方式得到政府的津贴,而且最妙的是,它们几乎不缴纳税金。建筑业依靠和政府签订修筑连接乡村的公路和桥梁的合同而得到大笔接济。结果是,建筑业的开支大约占整个日本经济的10%,约为美国该项花费的两倍。
此外,多年来,日本经济大都一直受到政府的高度保护而未曾受到进口和外国投资者的冲击。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采取了一条以出口带动经济的发展战略,在这一战略指导下,政府强迫实行高储蓄,这些储蓄通过银行系统集中流入诸如汽车、电子和钢铁一类的大批量生产制造工业。生产能力得到大幅度提高,多数产品出口了,而把国内市场主要留给了日本的产品。这一系统运作得十分成功,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日本出口多进口少的问题十分突出,日元被迫依照1985年的广场协定升值。这时出口战略本应改变,然而,让如此成功的模式调头改向却并非易事。结果,政府并未改变出口战略,而是把资金注入经济,以抵消较为坚挺的日元所带来的冲击。这样,日本的出口可以不受较为坚挺的日元的影响而仍具有竞争力。结果造就了一个典型的泡沫,这一泡沫在1991~1992年间终于破灭,从而导致许多公司几乎破产,多家银行拥有大量无法偿还的贷款。然而,这些公司中不少都是与自民党有着密切联系的建筑公司和银行。在过去的10年里,自民党非但没有大刀阔斧地清理这些债务,而是一直在把越来越多的钱用于发放补贴。与此同时,日本的经济发展停滞,因为早已背负过多坏账的银行仍给那些不景气的公司贷款,以使其生存下来,结果使这些银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