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桌上的玫瑰 作者: 曾宏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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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不再轻率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约向平平一起爬山，当我们登上山顶，俯视山下市区的风景时，我觉得她此时的心情也好多了，泛红的脸上渗出了汗珠。　
“平平，我读中学时，曾和一个好朋友一起登上了山顶畅谈理想，她说想要当个舞蹈演员，你猜，我的理想是干什么？你呀，肯定猜不到。”　
果然，她猜了十几个都没猜到。　
“还是我告诉你吧，我想当乒乓球世界冠军。”　
说完，我就笑起来。她也笑了：“老师，真没看出来，您还喜欢打乒乓球。”　
我们由乒乓球的理想谈到理想和现实，谈到学习、生活。后来我就开始和她谈起那件令她伤痛的事。　
“平平，事情已经过去了，从你成长的意义来说，继续沉浸在痛苦中，只会使自己失去未来。你应该从这件事情中，去反思自己，吸取教训，这样，你所为之付出的痛苦才有价值。就象我们今天爬山，如果因为爬的过程中你不小心摔了交，于是就不再向上爬了，那我们还有爬上山顶的快乐吗？既然摔了交，那我们就爬起来，看看是怎么摔的，以后当心，然后继续往上攀登。”我看到她静静地听着，“平平，你想想，应该从这件事中吸取什么教训？”　

她想了想，说：“我不应该和他好。”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还不懂爱，不懂看人，所以自己就”　
“是的，平平，你应该在懂得爱的时候再去爱。你说，不懂看人，我想，这是你以后必须注意的。世界是复杂的，人也是各种各样的。要有辨别的能力。比方这件事情，他一开始主动与你交往，就已经带有一定的目的，而你也因为对他的好感，就接受了他，在这件事的一开始，你就有些轻率。即使你们是同路，而且因为同路而经常碰面，你也完全可以在保持一定心理距离的前提下和他交往，把握交往的分寸。这样，他即使再想与你深入交往，也不会达到目的，也不会有今天的后果。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的开始，是你给了他一个进入你情感世界的机会，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我这样说，可能有些让你难以接受，但你仔细想一想，我的话是不是有道理呢？”我接着说，“我们奉行不去伤害别人的原则，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用自己的智慧去保护自己。你把自己的感情给了他，给了一个你并不了解，一个可以说对你也并不十分了解的他。这能说你对自己的感情负责，能说你懂得保护自己吗？这种好比建立在沙滩上的感情，你说，会长久吗？”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轻率是你在这件事中所犯的错误。如果再进一步探究一下轻率的原因，那就是你不珍惜自己心中那份神圣的感情，所以你就轻易地付出这份感情。平平，首先你自己要珍惜自己，别人才难以有机会去伤害你呀。这就是说，一个自尊的人，才可以低档住别人可能对你造成的危害。即使你今后长大了，可以去爱了，也不要忘记这一点：自尊。这样，你就会慎重地对待爱，把爱给予一个值得你爱的人。”我将她被风吹乱了的头发理了理，“平平，爱情是美好的，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你未来对爱的美好的追求，你在这件事上的经历，就好比一个不懂挑选宝石的人，在一堆石砾中选出了一块没有什么价值的石头，我相信，在你懂得了什么是爱，而且具备了爱的能力时，你一定会在众多的矿石中，选出一块有价值的钻石，并用自己的心智把它加工成一粒璀璨的美丽的艺术品。那时，我一定会给你寄上一份我的祝福。”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记得我给你们读过普希金的一首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吗？”　
“记得。”　
于是，我们俩人在凉爽的风中朗读起这首著名的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时暂时克制自己，　
相信吧，快乐之日就要到来。　
我们的心儿憧憬着未来，　
现今总是令人悲哀，　
一切都是暂时的，转瞬即逝，　
而那逝去的将变为可爱。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他和她　不该有的承诺　
——校园外的“爱人”　
成绩滑坡的背后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多数学生的成绩基本正常，只有张莹的成绩让人感到意外，可谓“一落千丈”。　
“张莹，怎么回事，这次考试靠得那么差？”　
“没，没什么，老师，我下次保证考好。”　
“但我想知道这次没考好的原因。”　
“我没发挥好。”　
“我想，不是发挥的问题吧。就拿语文来说，就不是发挥问题。许多该记的东西，你没有记，还有，一些学过的东西，你也好象也没有留下一点印象。你没有记，没有听，怎么能说是发挥问题呢？”　

“老师，我，我这次没有好好复习。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考好。”　
“那好，你先回去，认真总结一下这次考试的教训，然后我们再谈。”　
她走后，我总觉得这里决不是一个简单的没有复习的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呢？　
她是住宿生，也许同宿舍的同学应该对她有所了解。　
她性格孤僻，平常在学校总是独来独往，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同宿舍的同学对她没有更多的了解，但她们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说是她最近配了个ＢＰ机，而且，常去楼下收发室打电话，打起来就好长时间。ＢＰ机？也许就是这ＢＰ机影响了她的学习？但她怎么会有ＢＰ机呢？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学习的期望是很高的，不会给女儿配ＢＰ机的影响学习的，那又是谁呢？还有，她以前周日都在学校学习，很少回家，可她最近每逢周日都往家里跑，而且每次回来都带一大包吃的。看来，她的学习退步不是简单的“没复习”，而是有另外的原因。　

本想给她的父母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但又担心她父母如果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反而把问题搞糟了。还是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张莹，你最近配了个ＢＰ机，是吗？”她看了看我，没有出声。从她的默许中，我看出问题还真不那么简单。　
“能告诉配这个ＢＰ机有什么必要吗？”她还是不作声。　
“我想，不会是你爸爸妈妈给你配的吧？”我看到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没有回答我。　
“能告诉我是谁给你配的吗？”我又追问她。　
“那是我个人的事，老师，我不想回答。”她终于说话了。　
“我不否认那是你个人的事，你也可以拒绝回答。但我想要让你知道，老师是为了和你一起找一找这次考试失败的原因，并不是对你的隐私感兴趣。明白吗？”她没有出声，但我看出，她还是相信我的诚意的。“能不能告诉我，你配这个ＢＰ机有什么必要吗？”她垂下了眼睛。　

“原来你学习很勤奋，周日都在学校学习，最近你每个周日都回去，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吗？能告诉我吗？也许我会给你一点帮助。”她摇了摇头。　
“张莹，你这次的考试情况，我没有和你父母说，而且你的这些问题，我也没有去向你父母了解。其实只要我打个电话，这些问题，我都能有答案，所以我完全可以不通过你而了解到情况的。但我为什么不那样做，而要向你了解这件事呢？你好好想一想。我不要求你马上给我答案，你回去想好了再和我谈。好了，今天就这样，我们改天再谈。”　

当天晚上晚自习的时候，她就到办公室来找我了。　
“老师。我想好了。”我给她搬过来一张椅子，请她坐下。但我见她戒备地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我明白了，于是对她说：“我们到外面走走吧，今天的夜色挺好。”　
我和她来到学校足球场的草坪上，席地而坐。静静的校园，在月光的笼罩下，进入了沉思的夜色。我们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我想给她一个思考的时间，而她，大概还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后来，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张莹，上次我问你，老师为什么不去向你父母了解情况，而是直接和你谈。这个问题你想到答案了吗？”　
“老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才这样做的，您不向父母告状，其实是爱护我。我知道，我成绩下降，让您操心了。老师，我上次态度不好，您别介意，行吗？”　
“我怎么会介意呢？我也知道，你那时是出于一种戒备的心理，所以你的态度是一种近似对抗的态度，对吧？”我笑着说，“但是现在你来找我，已经消除了这种戒备，你是带着对我的信任来找我的，对吧？刚才，你对我留给你的问题只回答对了一半，我确实出于让你免受父母压力的考虑而直接找你来解决问题，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相信你自己会解决好这个问题，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必要再去惊动别人呢，因为我的目的只是解决问题。看来，我的信任不是没有根据的，你看，今天你来主动找我，就是问题解决的开始。你说，对吧？”　

她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向我讲述了一切。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校园外的爱情　
她的ＢＰ机是男朋友给他配的，每个周日回家都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这个男朋友是她家的邻居，他们俩从小就在一起玩。他比她大三岁，读的是中专，毕业后就到海关参加了工作。他参加工作后，经常带她去玩，对她非常体贴照顾，从他那里，她感受到了一种受关爱的幸福。他是第一个让她感动的人，所以，他对她说“爱”的时候，她觉得完全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他说，如果她考上大学，他一定等到她毕业，然后娶她作自己的新娘；如果考不上大学，他说可以帮她找一份工作，然后他们就结婚。　

即使是在夜色中，我仍然看到了她眼里闪动的憧憬。一个女孩，将她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故事中了。可是，她却没有意识到这个故事明显的缺憾。　
“张莹，我不认识他，只是从你的介绍中知道这是一个你很熟悉又很了解的男孩。我也愿意象你一样，相信他对你的感情。但我觉得在他的爱里，缺少了点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你想一想，他的爱里缺少的是什么？”　

“没有啊，他对我很好啊。”　
“你再细细想一想。”　
过了很久，她还是迷茫地对我说：“老师，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觉得他够好的了。”　
我看着她说：“我没有否认他好。但我觉得，在他的爱里缺少对你成长的关心。这一点是很重要的。现在的你，无论从年龄上还是从思想上，都还处于未成熟阶段。你才１６岁，以这样的年龄来对人生重大的爱情问题做出决定，你说，是不是太早了些？还有，１６岁的你，现在还在学校学习最基础的文化知识，这些，都是你今后走向社会所必备的能力基础，如果在这个阶段你没有去努力学好，那么你如何面对未来？你需要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女性，而不是一个附属于男人的女人。你只有独立，你才有追求美好的资格，你才可能获得真正的爱。你现在再回想一下，他关心你的这些吗？”　

她摇摇头：“他，他不介意我学习的好坏，他说，他不在乎我能不能考上大学，他只是喜欢我这个人。我从他那儿从没感受过那种从父母那里感受到的压力，而且，我们在一块儿，从来没有那些沉重的话题，和他相处很轻松很开心。所以，我愿意和他在一起。”　

“是啊，你在他那里可以回避现实中学习的压力，可是，你意识到没有，你已经在这样的回避中，渐渐远离了自己应该有的人生追求。你说，他不在乎你如何，但你现在好好问问自己，你究竟在不在乎自己的未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地说：“在乎。”　
“是啊，我知道你是在乎的，我从你以往对学习所付出的努力中就看出，你是一个要强的女孩，你对自己的未来是在乎的。你看，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俩就有了根本的分歧，而你一直还没有意识到。如果你真的按照他的‘不在乎’而放弃了自己应有的追求，在未来的生活中，在你需要面对严峻的现实时，你就会后悔的。而他，如果是真正爱你，也会为自己曾有的过失而内疚的。”我看到，她非常认真地听着。“所以，我希望你回去再好好想一想，是否应该先把这份感情搁置起来，等你长大了，而他也更成熟的时候，再去处理这份感情，好吗？另外，你和他谈谈，把我的意见转告给他，并且告诉他，我很想认识一下他，希望他不要拒绝。好了，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我相信你自己会解决好这个问题。”　

当我们离开球场时，她对我说：“老师，您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他们脾气都不好，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我痛快地答应了：“放心，我不会说的，如果要说，我不是早说了？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击掌为誓。”　
一天，我接到了她的那位男朋友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我和张莹的谈话他都知道了，非常感谢我对张莹的关心爱护。于是，我在征得了他的同意后，请他来谈谈，他也欣然同意了。　

那天，他如约而至。第一眼的感觉是，一个还没有沾染世俗的男孩。我请他坐下，他有些拘谨，我笑着说：“你还象个学生嘛，哪象一个已经参加了工作的人那！”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张莹说，你对人很好，今天看到你，我想，她大概确实没有说错。”　
之后，我和他聊了聊他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他的兴趣爱好，从交谈中，看出这是一个挺实在的男孩，说话挺诚恳的。　
“我想请你帮个忙，怎么样？”　
“请我，我，我能做什么？”　
“这个忙，只有你能帮，别人帮不了。”　
“什么事，老师，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的。”他说得很认真。　
“我想请你做做张莹的工作，让她从目前的感情中解脱出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你看，行吗？”　
“嗯，我试试吧。”　
“不是试试，而是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好的。”　
“嗯，我努力去做。”　
“张莹很聪明，她是有能力进入高等学校学习的，不要让她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而失去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她这次考试的成绩已经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