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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右边一步是地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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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迎说:“您肯定比他们强。”

  “那是自然。”汪海当仁不让,他用短粗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以此加
重自己说话的分量,“从这个意义上说。

  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不违背大原则的前提下,适当地考虑一下晚年的生活,该不
为过吧?啊!,,他这样说,一方面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一方面也是说给金戈听,
让金戈不起任何疑心。

  丽丽端起酒杯举到汪海面前,说:“老公,你早这样想就好了,没听过一段顺
口溜吗:辛辛苦苦四十年,只讲奉献不讲钱,退休工资两条烟,勒紧裤带度晚年!
来,为你的觉醒我干一杯,你干一口。”汪海并未举杯,而是频频点头发起感慨:
“这民间的口头文学,真是精辟,精辟呀!”忽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脸问丽
丽:“如果我的晚年要勒紧裤腰带。你还心甘情愿地做汪太太吗?”

  “又瞎想。”丽丽在汪海的腮上拍了拍,一仰脖,干掉了杯中酒。

  金戈见汪海有些认真了,怕顺着这个话题把气氛搞糟。

  就拽回话头说:“汪局长,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咱们老人家当初
也挺在意的,中央警卫团为什么代号为八三四一?据说就是香山的一个道士提议的。
老人家正好就活了八十三岁,从遵义会议算起,在位四十一年。你说,神不神?再
有,你看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阵势。那整个儿一个八卦图啊,他左边是贺龙,
右边是林彪,左龙右虎。。。”

  “怎么是虎啊,左龙右彪嘛!”丽丽打断了金戈的话。

  “三虎出一彪,彪能吃虎,彪比虎还厉害呀!”金戈白一眼丽丽,继续说,
“他后边坐的是谢富治、杨成武,文治武功,前边是汪东兴,东兴开道啊,那都是
有讲究的!”

  “野史,野史,不足为凭,不足为凭!”汪海连连摆手。

  “怎么是野史?您可以查查当年的报纸啊!”

  “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巧合,巧合嘛!”汪海挺直身子摆出一副作报告的架势,
“如果相信这一套,那我们整天求签拜佛就行了,还要什么奋斗?要知道,从来没
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嘛!”

  “就是领导干部,讲出的话有水平。”金戈顺水推舟。汪海自鸣得意地嘿嘿一
笑。

  丽丽一撇嘴:“什么有水平,全都是套话。老公。你想听听老百姓是怎么形容
你们这些当官的说套话吗?”

  大凡男女的情感历程,一般分为三个阶段。最初为孔雀开屏阶段,只把自己的
优势或者美丽向对方展示。说话也会投其所好,净拣好听的说,像抻面一样,劲要
用得恰到好处。

  不然面条就抻断了;其次为真情袒露阶段,这时男女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说话不再遮遮掩掩,因为他们的关系基本确定,如同重新捏过的泥人,已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了;第三就是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阶段,无论对与不对。两人中占主导的
一方为领唱,而另一方则心甘情愿地随声附和。不再挑剔领唱者的音色是否圆润,
音域是否宽广了。丽丽和汪海的关系,就已处于第二阶段。所以,丽丽一方面很真
心地关切着汪海,同时也很真实地表达着自己的一些看法。

  “噢。说来听听!”

  汪海望着丽丽,目光中既有情欲也有欣赏。丽丽初中毕业,又没有正经职业,
汪海屈身以就,除了她年轻漂亮之外。

  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丽丽爽直的性格。妻子虽华贵雍容,两个人的情欲之河却永
远是波澜不兴。结婚二十年了。彼此还互称同志,感情如同一壶温暾水,既无三九
严冬的寒冷,也无七月流火的热情。是丽丽使他意识到。自己这种经历的男人。原
本是一堆受潮的柴。需要用温情的火将它烘干。用激情的火把它点燃、烧旺。妻子
那里感受不到的率真,在单位就更是难得寻觅了。他是常务副局长,手握实权,八
面威风。除了局长之外,听到的大都是奉迎之声,听得多了,他也觉得厌烦。

  丽丽喝了一口酒,故意冲金戈说:“金大律师,别瞪我呀!

  我老公嘛,说错了他也不会介意的,对吧老公?“汪海频频点头:”但说无妨,
但说无妨。“

  昕着!丽丽清了清喉咙,伸出手示意在坐的人注意——讲话没有不重要的;鼓
掌没有不热烈的;领导没有不重视的;看望没有不亲切的:接见没有不亲自的;进
展没有不顺利的:完成没有不圆满的;成就没有不巨大的:工作没有不扎实的;效
率没有不显著的;决议没有不通过的;人心没有不振奋的:班子没有不团结的;群
众没有不满意的。

  汪海听得哈哈大笑。金戈见汪海情绪没有受影响,便放了心,矜持地笑着说,
汪局,您要愿意听,我这还有新段子呢。

  算是对丽丽小姐的完善和补充吧:设计没有不合理的;技术没有不先进的:论
证没有不专家的;检测没有不严格的:运行没有不可靠的;系统没有不安全的:特
色没有不中国的;失误总是难免的。

  汪海拍着手说:“好,好,犀利、尖锐,一针见血嘛!我看。

  这些民间的口头文学还是很深刻的嘛!警示我们要对那种华而不实的作风很好
地反省一下啊!你说是不是,小金子!,,金戈未及答话,“铃铃铃!”小雨的手
机突然响了,她忙站起身道了一声对不起。转身走出包间。

  汪海望着小雨出了门。拿起一根牙签剔着牙。眼睛眯成一条缝问金戈:“这小
妞儿是不是外面还有人呢?我看她有些魂不守舍,你老弟可不要周郎妙计安天下,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金戈不屑地摇摇头。斜睨着那双欧式的眼睛“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话:“跟我玩儿,她还嫩点!”

  正专心致志地啃着一只牛蛙腿的丽丽听见了金戈的后一句话。嗲声嗲气地问:
“金大律师。你还嫌小雨嫩?你们男人不都爱老牛吃嫩草吗?”

  汪海转身捏了一把丽丽的大腿:“你不是在影射我吧?老汉我牛是老了。可牙
口还行嘛!”

  “行,行,你厉害着呢!”丽丽放声大笑。

  小雨回来了。她俯过身小声对金戈说:“我哥来的电话,问凤凰科技连跌五天
了,是怎么回事?”

  金戈在她耳边小声说:“不是和你说过好几次了吗?这是庄家震仓洗盘,拉升
在即,告诉你哥千万要沉住气!”

  汪海举起手中的酒杯:“说什么悄悄话呢?来,来来。罚酒一杯!罚酒一杯!”

  丽丽夺过汪海的酒杯,嘴一撇,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老公,你少喝点嘛!
来,这杯酒我替你罚金大律师。”她扭过头,瞅了瞅小雨那光洁滑润的脖颈,“不
过,你也要给我买一串像小雨那样的项链,吐火女神,好浪漫呦!”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汪海拍拍丽丽的肩头,说:“只要你不怕被火
烧着。我就给你买,买十串都行。啊,哈哈哈!”

  “说话算数?”丽丽望着汪海。却把酒杯向金戈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金戈让服务员斟满酒,举起酒杯也一仰脖儿,喝干了。然‘后杯底朝天对丽丽
说:“认罚!”

第二十八章 两个女人得危机
       丽丽每天晚上都要在小区散步。

  从春雨潇潇娱乐城出来。她把车开进别墅的车库后,对汪海说。我在小区走一
走,你要不要随我一块去7 汪海喝了些酒,头有些晕,就说。我回房间等你,早些
回来。

  丽丽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双网球鞋,在驾驶室里换上,就在小区的林阴道上快走
起来。她在一本书里看过。散步是最好的一种锻炼方式,特别是快走,能有效地保
持人的体形。

  已是仲秋。路旁草丛里,有蟋蟀在欢快地歌唱,萤火虫也举着小灯笼穿行在沉
沉的夜色里。一轮弯月镶在夜幕上,银白色的月光如水银泻地。

  无处不可照及。树影重重,暗香流动。

  丽丽每天晚上散步三十分钟,围小区的林阴道走五圈。

  不知为什么,今天她心里有些恐惧。小区还没有住满业主,平时人就不多,今
天因已近子夜,更是杳无人声,那幽深的夜色里。似乎有暗流在涌动。特别是如水
的月光下,一盏盏节能路灯发出惨淡的白光,显得有些恐怖。她决定回家,可是就
在她经过一辆北京吉普时,车门突然开了,一个戴墨镜的人下来一伸手就挽住了丽
丽的脖子,她刚啊了一声,嘴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不到半分钟,丽丽已经被塞进
了车里。借着月色她看清了。车里已坐了一个人,戴着面罩,手里还晃动着一把明
晃晃的匕首。此人用一卷透明胶条蹭蹭几下,就把丽丽的嘴贴了个严严实实,然后
掏出一只破袜子套在丽丽头上,双手一摁。丽丽躺倒在车里。出小区门的时候,吉
普停了一下,似乎是在交费。交费一点也没费周折,车就出了小区。

  丽丽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她又气又怕。气的是买这房子的时候,说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安全确有保
证,可遇上事了那保安都跑哪儿去了?

  保安只管收费,为什么不向车里看一眼,让歹徒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自己绑走?
每个月交的保安费都喂了狗!怕的是绑匪敢在小区里绑她,肯定是穷凶极恶,绑匪
撕票的事屡见不鲜。这一次恐怕比那次烟台之行还要凶多吉少!

  丽丽这么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才二十二岁。她不想死。她后悔
自己到北京闯世界来了。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爸爸已经在城市信用社给她找了
一份工作,虽说收入不高,可也为很多人所羡慕,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绰绰有余了。
可自己不甘心,非要杀人演艺界。演艺界有什么好?旧社会不是被归人了下九流吗?
上次,为了这破理想惨遭蹂躏,这次如果为这个破理想把命搭上了,更是不值!她
又后悔认识了汪海。她住的是一个高档社区,业主都是有钱人,绑匪是吃腥的猫,
闻到腥味才跑来,如果自己住在一个普通的居民区,会招来杀身之祸吗?她恨自己
虚荣,她恨自己不安分。一个个悔恨像一圈圈涟漪,在她的心头荡开,她的心就像
那颗荡起涟漪的石子儿,下沉、下沉,沉人了暗流涌动的水底

  丽丽是被绑匪架进一间地下室的。虽然已经历过许多事,她还是怕得不行,浑
身瘫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也是凭着本能判断自己被押进了一间地下室。
因为往下走的楼梯好长,越往下走,丽丽越害怕,仿佛在一步步走进坟墓。

  扑通一声,丽丽被重重扔在了地上。

  有人阻止:“轻点,这小妞细皮嫩肉,摔坏了老子如何享用?”‘有人不屑:
“你他妈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

  那人嘿嘿一笑:“老子钱色全要,什么也不耽误。”

  丽丽喊着不要不要,你们要钱我老公有的是。千万放过我。但她的嘴上贴着胶
条,发出的只是呜呜声,像是将被屠宰的猪发出的惨叫。

  她头上的破袜子和嘴上的胶条被揭去了。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的面罩没有摘,只有一双
眼睛露在外面,那眼睛嘀溜溜乱转。目光中透着一股杀气,丽丽觉得似曾相识。不
由又想起了那几个打手,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两位大哥,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你?容易啊!你打算多少钱买你这条命?”

  “多少钱都行,只要不杀我!”

  一个绑匪要摘面罩,被另一个绑匪拦住了。

  “怎么着,还要留活儿口啊!”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只要这小妞主动配合,咱们不杀她。”说着这绑匪走过
来,在丽丽的胸前抓了一把。“这么大的波,一刀割下来多可惜。”

  丽丽虽然对他抓了自己一把有些反感,但语调里明显透着感激。她知道,绑匪
不摘面罩,她就还有活着出去的可能,一旦绑匪的真面目暴露了,十有八九会要她
的命!

  “大哥,我给你们钱,我叫我的老公不去报案,你们放了我。我在家天天焚香
祷告,保佑你们大富大贵!”

  “这小妞嘴倒是挺甜的,抹了几两蜂蜜?叫大哥我亲亲!”

  那个绑匪又要动手,被另一个绑匪喝住了:“兄弟,赶快办正事吧。有了钱什
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说着,绑匪递过手机:“给你老公打电话,叫他拿钱来赎你!
告诉他,一千万,一个子不能少,交钱方式随后会通知他,他要是胆敢报案,立马
撕票。我们可是说到做到!”

  另一个绑匪说:“急什么?明天早晨再打,先叫那老东西着一宿急!放心,他
不敢去报案。”

  凤凰科技跳空低开,不到半小时又跌去了五个百分点。

  辛怡和小雨见过面后,往里再投了二百万公款,几天过去。凤凰科技连收长阴,
仅今天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十多万真金白银又灰飞烟灭了。辛怡的脑袋已经麻木了,
一片空白,一片混沌。仿佛突然失灵的车床,被什么东西卡死了,一动不动。死一
般寂静。

  昨天盘中。许非同打电话特意嘱咐辛怡,说是庄家在震仓洗盘,千万不要被清
洗出局。可有这么洗盘的吗?几个重要的技术支撑位已经连连失守,大笔抛单不断
涌出,庄家好像是在不计成本地出逃。以辛怡可怜的实战经验,她的预感也极为不
好,怎么小雨还坚持让自己守仓不动呢?话说回来,不守仓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
个点位割肉出局,损失已达二百多万。拿什么去补这个巨大的窟窿?所以,辛怡现
在最怕的不是股票下跌。而是突然接到小雨的电话,叫她止损出局!她坚持让自己
守仓,总归还有一丝希望!那个金戈不是神通广大吗?英华实业不也是先跌后涨吗?
虽然辛怡觉得这张票和英华实业的走势并不相像,但为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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