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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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荡作为〖rì〗本鬼子摧毁抗rì武装力量,平定占领区的主要手段,有其一定的规律和模式。比如在时间上一般每年分成chūn、秋两次进行,chūn季是为了不让百姓播种,秋季则是因为青纱帐没了更便手rì军活动。
rì军从一九三八年到一九四零年的扫荡作战,都有一个基本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装备好、火力强,长驱直入,但兵力不足,往往是单线的比较好对付,打也好打,走也好走威胁不大。这种情况一直到八路军百团大战后才有所改变,特别是冈村宁次上任后可以说是huā样翻新,什么“捕捉奇袭”、“反转电击”:“铁壁合围”、“纵横扫荡”、“辗转抉剔,……,而另一个规律则是扫荡失败后的鬼子比扫荡之初的鬼子更凶残,更有破坏xìng。因为他们总要找些发泄的目标,使他们的愤怒和郁闷有一个渲泄的渠道。
太阳高悬在当顶,不时有微风掠过,吹皱了平野,加强着光明。正午正展示着它独特的不可名状的景象,一片静寂,能使得坐在清凉的树荫下的人们沉倦yù睡,同时,又舱勾起人们深幻的梦想。
但此时的孟有田及十里村的民兵们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他们紧张而焦急,鬼子在今天终于退下来了。
消息树还没倒,但已经能判断出鬼子到了什么地方,这个新标志便是烟。鬼子边撤退,边以破坏和发泄为目的杀人放火。站在山粱上,远处一缕一缕的黑烟不断升起,越来越近,一缕黑烟便意味着一个村子陷入了火海,意味着一些百姓失去了住所。
十里村的民兵已经部置完毕,共分成了四个大组,一个小组:一组在村子里,包括村南机枪工事里的安猛等人:两组人马散成一条线,藏在比较靠近大道的山粱上,准备四处响枪,来个麻雀战:一组在南山背布雷防守,保护避难的乡亲们。孟有田和小全、大勇组成了一个小组,在靠近土门村的地方埋伏,准备趁敌人放松jǐng惕时,寻机干掉他一两个鬼子大官。
鬼子气势汹汹的九路围攻以失败告终,不得不说是八路军的战略战术较为高超。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八路军采取了内线与外线、
广泛的游击战与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相结合的方针,以次要兵力钳制敌之数路,而以主要兵力对付敌之一路。
在长乐村地区,八路军首先选择对粉碎敌之围攻具有决定意义,而且已被削弱的敌之主要一路,适时集中兵力,于〖运〗动中预以歼灭。在悄悄集中了四个团的兵力后,突然夹击rì军第1口联队之一部,毙伤rì军一千五百余人。一路破,路路破,长乐村战斗是粉碎rì军“九路围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一仗。rì军在这里遭到歼灭xìng打击后,其他各路纷纷撤退。!!!
第十一章阴险杀招
敌退我追,游击战的四大原则之一被很好的贯彻下去,趁着各路rì军撤退之机,中**队开始乘胜追击,收复失地,扩大战果。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八路军一个团,及重新组织集结起来的冀游部队的尾随追击和不断sāo扰下,从涉县侵入本地的这一路rì军来到十里村时,已经有疲兵之像。担任后卫的一个中队,与越追越近的中**队交火也愈发频繁而激烈。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初chūn的天气,少了酷暑的那种灼热,倒颇有些凉爽的感觉。
鬼子大队长骑在马上,yīn沉着脸,皱着眉头。扫荡无果而终,可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尽管他第十一章yīn险杀招这一路并未遭到太大的损失,可依然耿耿于怀。
“轰!”一声爆炸毫无征兆地响起,然后一个烟柱接着一个烟柱,一声爆炸接着一声爆炸,在鬼子行军队伍中延伸,碎石、泥土横飞,井然撤退的鬼子队伍一阵混乱。
“八嘎牙鲁,又是这种卑鄙的伎俩。”鬼子大队长响起了第一次经过此地时遇到的袭击,不禁恨意顿生,但敌人在哪,他找不到可以报复的目标,只听到伤兵的惨叫。
鬼子的尖兵被工兵所代替,队伍的前进速度慢了不少。鬼子工兵并没有带着扫雷器,因为地雷的袭击对rì军来说是出乎意料,没有心理准备的。一个个用小旗子标记出来的雷区让行进的鬼子心惊肉跳,该死的支那人。竟然设置了如此多的陷阱。
如果靠肉眼观察就能发现地雷,除了批评埋雷者技术不够,行为粗糙,似乎找不到别的理由。而且。在集思广益之下,十里村民兵们的埋雷技术和花样大有增加,新土未必是真雷,陈土下面往往暗藏杀机。
很快,事实就证明,鬼子工兵的眼睛和判断不太靠第十一章yīn险杀招谱。轰!随着爆炸,一个鬼子工兵被地雷炸翻在地,抱着伤腿在地上翻滚惨嚎。这一幕无疑更加剧了鬼子的恐惧。
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在安适的环境中人会很容易变得懒惰,因贪图安逸而趋于平庸。但人身处绝境时,往往能够激发自己潜在的力量,一种在平时自己难以想象的力量。或许这话用在鬼子身上不太合适。但经过了地雷爆炸的袭击,他们竟然也想出了一个简单的办法。赶过来几匹骡马在前面趟雷,这样似乎比工兵更加快捷有效。但这也使鬼子只能猬集于大道上,沿着骡马趟出的狭窄的安全通道前进。
这里的支那人,良心大大的坏了。鬼子大队长低头看了看地上遗留的血泊。恨恨地抬头四望,看不见一个敌人,但皇军的英勇士兵却被这卑鄙恶毒的地雷所杀伤。真是令人忿恨而无奈,皇军的武力完全得不到发挥。就象黑夜里被蚊子不断叮咬的壮汉,只听见蚊子叫。却也只能不断的流血。
十里村残破的情景出现在鬼子面前,已经破坏过了。鬼子是这样想的,也不太敢离开大道去踩地雷,便直接开了过去。
村南大道旁的小土丘,既不高也不险要,看上去象是一个新坟,并没有引起鬼子的注意。一块泥巴悄悄地从观察孔被推开,露出了安猛的眼睛。
“打吗?”魏青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轻声问着安猛。
“再等等。”安猛眯起了眼睛,五年了吧,又有了杀鬼子的机会,他只觉得浑身发热,血流加速,“放过鬼子的先头部队,打jǐng惕xìng最差的中间人马,或许他们会走得更密一些。”
这就是经验,安猛要把这一次扫shè的机会利用到极致,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多打死一个鬼子,对他来说,都是激动而畅快的事情。
鬼子的先头部队顺利地走了过去,后面的部队jǐng惕xìng确实减弱了不少,这也是人的正常思维。确认前后都没有危险,神经自然而然地会放松下来。
安猛将几块泥巴全部推开,观察孔立刻变成了一个shè界比较宽阔的shè击孔,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稳了机枪,瞄准鬼子的行军队列狠狠地扣动了板机。
“哒哒哒……”机关枪象毒蛇信子般喷shè出凶猛的火舌,成一个扇面横扫过去,猝不及防的鬼子象被雷闪电击一般,抽搐着、颤抖着,在血花喷溅中扭曲着倒了下去。
凶狠而短促的扫shè几乎打穿了鬼子的两列纵队,毫无防备的鬼子象是排着队挨枪子一般,三十发子弹,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给鬼子造成了惨重的伤亡,引起了一阵不可遏止的混乱。
“走。”魏青山叫了一声,在洞里显得沉闷而焦急。
安猛觉得就是现在死也值了,一种复仇的快感涌遍全身,如果是他自己,他宁愿在这里跟鬼子拼到底,再送几个小鬼子进yīn曹地府。但魏青山已经抓住了机枪,他只能咬了咬牙,转身猫着腰顺着覆顶的逃生通道爬进而去。
“杀鸡给给!”一个鬼子军官气急败坏地用指挥刀指向那个yīn险的火力点。
混乱只持续了不长的时间,稍稍调整了一下的鬼子开始还击,机关枪、步枪向着空无一人的土包疯狂shè击,几发掷弹筒的炮弹准确地落在土包的上面。土包沉寂着,承受着鬼子的疯狂蹂躏。片刻后,rì军军官立起身子,一声狼嚎,趴在地上的鬼子们立刻爬起来,弯着腰向土包包围过去。
敌人看来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冲上去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鬼子们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想法,成一个扇面嚎叫着冲了过去。被报仇的念头占据了头脑的鬼子们没有注意到脚步的泥土里多出了很多细碎的石子,这个平常都不太会留意的小现象,竟然有着更恶毒的意味。
离土包还有不到二十米了,冲在前面的一个鬼子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带着惯xìng,他一下子抢倒在地,脚陷进了半尺深的坑里。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踏板雷已经轰然爆炸,在腾起的黑烟和迸溅而起的泥土中,一截残肢飞得高高,呯然落地。!!!
第十二章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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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两颗触发雷碰响了一颗,就已经足够了。在土包前的开阔地上,一声声爆炸依次响起,一股股黑烟向外延伸。土里的碎石子被震出来,带着复仇的怒火四下飞舞,狠狠地击打着侵略者的脑袋和躯体,痛饮着侵略者的鲜血。
爆炸声停息下来,枪不响,炮不鸣,只剩下了伤兵的哀嚎和惨叫。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刚才奋勇冲锋的鬼子已经没有了还站第十二章急援立不倒的家伙。有被地雷炸倒的,有被冲击波震倒的,有自己趴下躲避的。
指挥进攻的鬼子军官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臂流着鲜血,指挥刀已经掉了地上。他晃了晃被震得发晕的脑袋,望着这凄惨的景象,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一缕鲜血从额头流下来,进了他的眼睛,红乎乎的象蒙了层雾。不远处的土包被掷弹筒炸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倒象是咧着嘴在嘲笑他们这些蛮牛似的傻瓜。
鬼子军官想嚎叫,想把胸中的郁结之气通过喉咙散发出去,但一股寒意从背后突然升起,让他咬住了嘴唇。这是多么yīn险的家伙,才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数,就象是皇军肚里的蛔虫。把皇军的心理和反应全部掌握,才能设计出这连续的陷阱,布置出这巧妙的连环地雷阵。
一念至此,鬼子军官立时觉得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是否又会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不远处的土包咧着大嘴,好象不是在嘲笑,而是在等着再次吞噬皇军的生命。
……………
山路上,王大山和方国斌听着南面第十二章急援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不禁愕然相视。那是十里村的方向,除了十里村的民兵,恐怕就没有什么武装了。而那二十多人的地方部队,光凭着步枪和地雷就敢与鬼子作战。声势还不小?
作为迂回穿插,准备截击撤退鬼子的部队,王大山和方国斌自然希望能有人阻挡一下鬼子,拖慢他们退却的脚步。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担心十里村的民兵伤亡惨重,甚至是全军覆没。
“老古,咱们再快点,十里村的民兵可坚持不了多久。”王大山一想到因为民兵的巨大伤亡,而要面对一群哭哭啼啼的老百姓。便觉得头大如斗。
方国斌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思,他猛地一挥手,大声喊道:“同志们,甩掉背包水壶。轻装跑步前进,十里村的民兵正在阻击鬼子。追上去,消灭这伙杀人放火的侵略者!”
担任向导的古庆山带着几个良岗庄的民兵在队伍前面加快了脚步。老古皱着眉头,一边为十里村的民兵担心,一边还寻思:孟有田一肚子鬼心眼,不是个莽撞小子呀,这回怎么跟鬼子硬干起来了?
战士们甩掉了身上的累赘,甚至是身上的厚袄,背包、水壶、干粮袋在山路旁散落一地,开始奔跑起来。汗水不断地从脸上流下来,每个人的头上都冒出了热气,耳朵里能听见的都是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在急行军中,县大队的一些人马渐渐跟不上正规部队的脚步,越落越远。
十里村的战斗确实偏离了孟有田的想象,安猛等人没有见好就收,从地道退回村子后,在房上架起了机枪,向大道上的鬼子又扫shè了一番。这回造成的伤亡不大,但却彻底激怒了鬼子,一群狂化的兽人在掷弹筒、机关枪的掩护下,向着村子发起了进攻。
爆炸震撼着大地,烈火浓烟遮蔽了晴空,墙倒屋塌,砖瓦横飞,大火燃烧着浩劫后残留的房舍,硝烟弥漫在大街小巷。
轰炸、扫shè过后,鬼子想冲进村子,连着踏响了几个地雷后,他们才知道进村的道路上埋的雷比大道上的可要多不少。情急之下,鬼子绕开进村的南北道路,走野地从村子东面推倒了两堵墙,终于进了村子。
但村子里的民兵一看鬼子发狠了,早就钻进了地道,只是安猛跑得慢一些,又连累着魏青山,两个人都在掷弹筒的轰击下受了不轻的伤。
鬼子冲进村子,逢门便砸,砸开便进,发疯似的寻找可恶的袭击者。找不到人,鬼子便浇油点火,把房子点着。十里村顿时又冒起了熊熊的火焰,黑烟飞卷着,升上高空,和村里别处敌人烧了房子的黑烟,溶成一片,几乎把十里村变成了一片乌烟瘴气的黑暗世界!
孟有田本来想尽量保全十里村百姓的房屋,不在村里摆战场,没想到却被安猛等人初战得胜后想趁热打铁的行动给完全破坏了。但此时孟有田正在选好的阵地上等着大鱼露面,远离十里村的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枪声不断,分散埋伏在山梁、树林里的民兵也在sāo扰着撤退的鬼子。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这些民兵距离大道上的鬼子都挺远,或是隔着山坡上浓密的树林,或是在鬼子难以攀爬的石壁山岩之上。不求能枪法准确,打死多少鬼子,但求让鬼子在子弹不断shè来的情况下心惊肉跳,不能好好赶路。
说起来,这也是孟有田让民兵们对麻雀战的一种熟悉和演练,打两枪就跑,换个地方再打。就象麻雀在觅食飞翔,多半是一二只,三五只,十几只,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飞速快,行动灵活。敌人反击时,就立即快速撤离,隐蔽得无影无踪。敌人撤退时,又呼啸而来,枪声再起。
其实,由于民兵们枪法欠佳,这种新式的战法对鬼子的杀伤并不大,但对敌人的心理却是难以摆脱的影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