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_-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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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吴子昂早已冷汗淋漓,一不小心瞥见这状况,猝不及防就甩上了一耳光,“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快滚呐”
那舞女错愕的捂着脸,一副欲发作的模样,吴子昂也管不得素日床上床下哥哥妹妹的情义了,心一横,啪啪又是两个耳光丢去,终是把那边厢给打跑了。
这耳光抽得啪啪作响,就好似抽在沈月英那脆弱的神经上,她面色苍白的手扶胸口,只恨自己优柔寡断,没能一屁股坐下来接着永仁的牌打。
林桂生转眼见得杜氏媳妇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禁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月英,坐下来接着打吧看把你吓得要下面的人听话,就要舍得打打人的也好、被打的也罢,不都是吃这碗饭的么?难道心里不明白?我看是揣着明白在装傻这**掌打得好”
“是是是打得好打得好”吴子昂耷拉着脑袋,连声附和。
正当此时,楼梯口传来了一腔异样的声音:“谁挨了打?”众人应声回头,见得苏三款款走来,小脸上满是莫名。
阎允娘见得这傻姑娘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下来了,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扭着水蛇腰迎上前去,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往楼上推:“你下来做什么,你男人刚刚才回家,你上去好好陪陪他”
林桂生见有人张罗也就只是扬起下颚说了一句,“允娘说得对,上楼伺候你男人去。这儿有我呢”
苏三被允娘直往楼上推,趁着俩人凑得近,便愁眉苦脸的低语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我是让他给赶出来的,不如先给他做点好吃的哄哄他吧?”
“他发什么脾气?”允娘愣了。
“他……”苏三欲言又止,没好意思开口。总不能说白九棠正在为她大举宴客的事情生气吧,那多失礼啊
哪知这欲言又止落在阎允娘眼里就变味儿了,相隔毫厘便带起媚笑,点了点苏三的脑门说道:“你怎么不开窍啊那是你男人不是你儿子,你做点好吃的能哄到他么?男人嘛,就那么点小心思,你迎合一下就是了”
“我怎么迎合呀??”苏三以为允娘看出了内情,不由得露出了囧态。这妖妇不会是让她把所有的客人都打发走吧?那以后谁还肯接白门递的帖子啊
“还要我教你么?脱光上床不就得了”阎允娘感到这丫头实在太不可理喻。
“可……可是……”苏三已被推到了二楼的转角处,一张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推脱。
“别可是了”阎允娘再一次会错了意,扳过她的身子,两手扶肩说道:“你以为有了身子便不能伺候男人了么?临盆前三个月是不能做,现在才四个多月,节制一点就是了。”说罢,笑嘻嘻的冲她眨了眨眼。
苏三被这鸡同鸭讲的状况搞得丧失了语言能力,任由允娘自说自话的将她推到了卧室门口。
想想夫君那张臭脸实在是臭,本想再给允娘说说清楚,可一转眼那边厢已经扭着腰肢下楼去了,剩下她一个杵在房门口发呆。
正当这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干喝:“立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想不到白某人的耳朵竟然这么灵,苏三瘪着小嘴儿耸了耸鼻子,拧动门把推开了门。
白九棠正面对衣柜挑衣裳,唤了太太进来却又不正眼看人家,只顾着毛毛躁躁的拨着衣架,“你和关嫂叽叽喳喳的说什么啦?”
苏三气鼓鼓的瞥了他一眼,“还能说什么,说你呗”
“说我什么了?”白某人冲着一柜子的衣服直把头挠。
“允娘说……”苏三一边回顾着允娘那番话,一边在脑间翻来覆去思量,忽而觉得她的话颇有道理,兴许夫君大发雷霆只是在撒娇……
如此想来,那脸庞上便渐渐浮起了娇笑,满怀春心一步步朝夫君靠,“她让我……”
佳人尚未走到衣柜边,那一位正在选衣的男人猛然扭头看向她,继先前那一次残忍的打击后,再一次令人伤心的高吼道,“别过来坐边儿上去”
这边厢既委屈又莫名,倍受打击的直抖睫毛,那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霎时跌倒了谷底,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忍耐也已无法再忍下去
“我不过是在家里请客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对我吗?”说罢,赌气似的又朝他走了两步,“是你让我进来的,我凭什么不能过来”
“别动”白某人打直胳膊狠狠一指:“一边儿去”
那不容反驳的口吻、那拒人千里的手势、那毫不怜惜的态度,让这个小小的孕妇伤了心,只感到鼻子一酸,便也打直了胳膊狠狠一指:“白九棠,你说,你是不是在天津被狐狸精蒙了心”
那边厢正从衣架上扯了一件鹅黄色的衬衣下来,捧在手上左看右看,听罢此言痴痴一顿,溜过眼珠瞅了瞅发话的人。
但见那美目一片汪洋,不免丧气的闭了闭眼,扳正身子面朝泪人,口气软了下来,“什么狐狸精?你刚度啊有什么好哭的?全上海最幸福就属你了,还哭?”
这厚脸皮的太太一听,狠心的丈夫松口了,当即将矜持踩在脚下,瘪嘴扑了上去,“我幸福个屁,我都快要当下堂妇了……哇呜呜……”
那边厢避之不及,再说也不能再避了,只好将那价值不菲的衬衣当做手帕捂上了嘴,仰高头颅闷声喝道:“什么下堂妇??你刚度啊老子怕把风寒传染给你了别靠这么近要命”
番外 『第166话』大阿姐发飙
『第166话』大阿姐发飙
小夫妻在楼上的卧房里出演人间悲喜剧,林桂生则在楼下的客厅里主持白门宴会的大局。
自从这位黑帮大阿嫂发过一次飙之后,白宅的客厅开始整幅降温降噪,趋于了热闹而不显聒噪。三张麻将桌上十来个女人,只剩下阎允娘神态自若,尚在时不时调笑。
林桂生对这种大性情的女人颇有好感,于是便在她那目无章法的调笑中,渐渐重现了好脸色。
这心情一好,自然就有了话说,衬着稀里哗啦的洗牌声,林桂生雍容威仪的笑了笑,“我说允娘啊,听说你以前是‘幺二’出生,还曾自己开过书寓,是吧?”
那边厢何其世故,遂而嬉笑着应答道:“回阿姐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想我过来帮您啊?”
林桂生被这伶牙俐齿惹得扑哧一笑,继而悠悠调整回来,摆摆手说道:“帮我就不必了,还是多帮帮阿九和苏三吧”
“噢?”允娘听到这儿,发现林桂生并不是在跟她闲聊,便收起了嬉笑,一脸正经的问道:“阿姐想要我怎么帮?”
林桂生一边审牌一边拿起了翠玉烟嘴,张罗好了之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试试新兴行业?如果觉得还行的话,我就去找阿九说说,让他把你安排进爵门,管上那么三五十号舞女,将吴子昂那小赤佬给换下来”
“啊……”涉及到青帮内部事务,允娘无法再爽快了,为难的笑道:“阿姐,这样恐怕不太好吧?那毕竟是青帮的领地,我可是袍哥会的人呐。再说吴姓兄弟也并不是那么不济,男人年轻的时候难免风流嘛。”
“风流?”林桂生手持翠玉烟嘴来了气,“他那叫下流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长得好的睡、长得不好的也睡,横竖就是一个睡像他那么一个玩儿法,迟早得把爵门给玩夸真待到那一天,白门的招牌不就全毁在他手里了么?到时候苏三吃什么用什么?这若大的房舍和一干兄弟又该怎么供?”说罢,气恨难平的拍了一张五筒出去。
林桂生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吴子昂清清楚楚的听到,那边厢杵在三桌番摊之间,早已没了赌钱的兴致,一张脸拧成了麻花,眼看着快要哭号上了。
沈月英在这种场合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只是埋头打自己的牌,连吃牌碰牌都小心翼翼,免得引起林桂生的注意。
永仁见师娘不做声,心知她是个没主意的主儿,只得暗暗祈祷着当家的能妥善处理,别一时头脑发热对不住兄弟。
其实吴子昂只是好色而已,做事还算卖力、处世也尚算得体,这几个月以来,虽无什么建树,但至少将那既有的十多号舞女变成了三十来号人,而且管理上也说差不差,大致上还说过得去。
总而言之,这位吴姓同参本性不错,既能与白门患难与共、也陪白九棠走过了荆棘丛,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至于直接将其驱逐。
正当永仁为此焦虑之际,楼梯上出现了小夫妻的身影。那“大老爷”自顾自走在前面,那“小媳妇”提裙走在后面,看形制很有几分封建家庭的传统色彩,看二人的神色倒是和睦而恩爱。
白九棠最终受益于太太的指点,放弃了在深沉的冬季穿着清新雅致的鹅黄色衬衣,而挑了白灰相间的粗条纹花色,系上素银的十字结领带,穿上深灰的马甲,配了同色的套装西服。
脚上的箭头皮鞋是他自己配的,虽然遭到了太太的反对,却照样蹬上了双脚,理由是遵照老规矩,他有权保留一处自留地,按照喜好自行安排。
双色箭头皮鞋是流氓的标志,也是纨绔子弟的时髦利器,苏三对它相当不以为然,无奈拗不过夫君,也只好随他去。
灰色给人沉稳内敛之感,在中庸中彰显不凡,在含蓄中渲染光彩。既能缓和白九棠的暴戾之气,也能为他增添几分成熟稳健的魅力。这是苏三的最爱,亦是她“望夫成龙”的心态写照。
林桂生抬头一看,白九棠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装,看样子是要出门去,而苏三却是一袭既有的服饰,显然是要留下来继续酬客。
想想这一对夫妇从未清闲过,不是江湖纷扰、便是厄运突袭,也不知这么闹下去会不会影响感情。要知道新妇过门头三年是宝,渐渐便会沦落为草,如果耽误了这几年的黄金时段,将来再行补救就晚了。
如此想来,竟是却上眉头,立即起身说道:“阿九啊,你刚回家又要出去啊?不带上苏三一道么?”
永仁心里想着吴子昂的事,也赶紧站了起来,朝当家的迎了上去,凑近身边儿,悄声说道:“大哥,眼下出了点状况,子昂把阿姐给得罪了,恐怕得先把阿姐安抚下来再说。”
白九棠狐疑怔了一怔,稍事带起笑容,大步来到林桂生面前,两手一抬扶上了她的肩头,“坐坐坐,您只管打您的牌,怎么尽兴怎么玩且把我这家宅当做是您家的后花园”
继而,从旁坐了下来,摆正脸色说道:“季云卿准备了酒宴接风,我不得不去应酬一下,这儿就只有不陪了。大家难得聚一聚,苏三会留下来作陪。其他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只管好好乐一乐,完了让阿昆开车送您回去。”
林桂生本想让他带上苏三一道出门,可转念一想,如果真要这么做,岂不是既不合常理,又大失礼仪?
“唉……”她轻叹一声,压低了声音,“阿九啊,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也知道你荣老爷子对这闺女上心,整天不是担心你们这样、就是担心你们那样,总之是念叨得我都烦了。咱不说他对不对得住你,人总是要出一些偏误的,你说是吧?咱就看他这份心,也算是难得了,你不必记恨也不必心有余悸,阿姐给你保证,将来不会再出什么篓子了,你尽量对苏三好一些,俩人和和睦睦的把这一生对付过去,阿姐也就安心了。”
白九棠撇下眉梢,悉心咀嚼了一番,忽而失笑的说道:“您今朝这是怎么了?说得跟我丈母娘似的我既然要把苏三娶回家,哪能亏待了她再说了,您以为她是省油的灯么?她一不许我纳妾、二不许我睡姑娘,彪悍得超乎您的想象,我可没能耐欺负她您就放一万一个心吧。”
“嚎什么呀,臭小子”林桂生听得白九棠毫无顾忌的放大了音量,不禁嗔怪的拍了拍他,“有人管你那是你的福气,别把人家说得跟个母夜叉似的”
语落,尚想再罗嗦两句,却被对方话锋一转,带入了吴子昂的话题。
“阿姐,听说我那不争气的兄弟得罪了您?您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收拾收拾他去”
“喔……这事儿啊……”林桂生对这忽然提及的事情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念想间满面温情渐渐退潮,一丝丝肃穆爬上了眉梢,“也罢,我正打算找机会给你说说呢,既然你问上来了,那我可就直说了”说罢,悠悠的翘起了二郎腿,拿起翠玉烟嘴示意徒孙替她张罗。
白九棠见势殷勤的接过了永仁递来到洋火,亲自划燃递上前去,衬着林桂生轻轻吹出的烟雾,笃定的含笑说道:“阿姐最是讨厌纵欲无度的草包,我猜,多半是为了这个吧?”
林桂生对徒孙的聪颖很是满意,仪态大方的抿唇一笑,遂而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终了,还是那个意思,要用允娘将吴子昂换掉。
按理说英租界的事,跟法租界的女皇帝八竿子打不着,可林桂生干预得理直气壮,就好像自扫门前雪一样。深究起来,这并非是她妄自尊大,而是在依托实力说话,既然她已经开了口,回旋的余地几乎不再有。
白九棠侧着身子想了一想,单手挂着座椅的靠背,无不轻松的说道:“这样吧,我且让允娘进场主事,子昂则以三周为限,待罪辅佐、以观后效,最终以主事者的意见定夺是走是留。阿姐,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既迎合了阿姐,又保住了兄弟。这边的桂生姐眼含赏识的点了点头,那边的吴子昂感激涕零的抹了抹泪。这一出小小的风波也算是完美的落了幕。
只道这世间之事,逃不脱一个缘字。当初白九棠在长青楼召开会议,提及要与关氏商议两件大事,其中尚未言明的那一件事,便是想请允娘进驻爵门操持大局。想不到事过境迁,倒是透过林桂生之手旧事重提。
然而林桂生的介入令整件事的性质发生了改变。要说单纯的关心,这种关心似乎太强势了一点,要说个中的玄妙,恐怕要追溯到苏三与黄门的关系上去。
最直观的一种判断,是林桂生希望通过苏三身边的亲密友人来逐渐扶持她成长,让她逐渐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白相人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