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_-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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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说着说着瘪了瘪嘴,眼里盈起了满满的泪水,想来是为着自己那悲哀的命运,也是为着感激某人的恩德。
只道原本冰心玉洁的白夫人早在丈夫的洗礼下变得八卦而猥琐,全然无视人家的伤怀,眼含异彩的扬起了眉:“七爷带你去住旅馆了?”
“嗯。”那厢毫无知觉的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至始至终埋着脑袋,恭敬得让人心疼。
白苏氏在好奇心的撩拨之下,将一切的一切抛到了九霄云外,携着一股变态的热切,轮起秀眸盯着小玉上下瞧。
——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是小,但我见犹怜的韵味也不少;那端端正正的五官是平常无奇,却凑出了一个“董洁”同学的小家碧玉。
如此看来,师兄的眼光相当不错真是不叫的狗才咬人
苏三歪着脑袋定定的端详,可悲可叹,端端一个窈窕淑妈,为了那点好奇心,生生成了个欧巴桑。
这沉寂来得毫无道理,小玉莫名的抬了抬眼帘,只见夫人的表情诡异,转瞬红了脸庞,深深颔首,低低的说:“七爷没在旅馆睡过。”
经由这一声解释的提醒,大肆窥探人家的白苏氏总算收敛了起来,含胸拔背端直了脊梁,娴雅端庄的绽开了笑脸,“不碍事不碍事,白门是江湖人家,没这么多规矩,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顶多给你出出主意罢了。”言下之意,睡没睡是你自己的事,我只管八卦不会责骂
那小丫头闻言更加窘迫,只差没将脑袋埋进胸脯里去。苏三见势万分怜惜,起身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开口问道:“你看我吧,尽会东拉西扯,正经话还没说呢。你今年多大了,老家在哪儿,除了舅妈没别的亲人了吗?”
筱小玉虽然觉得夫人一会儿冷淡一会儿温柔,一会儿诡秘一会儿亲切,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那关怀倒是真真切切毫不造假的,于是便渐渐放松了下来,抿抿唇笑了,“回夫人的话,我时年十六,本地人士,除舅妈之外,别无亲人了。”
“啊”那厢错愕的掉了下巴,“你十六了?”
“……怎……怎么了,夫人?”小玉被吓得三魂跑了七窍。
“你……你……你……”苏三瞪着身旁这发育不良的女孩子,“你”了半饷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在此之间,一股深切的同情和浓浓的愤慨,两相交织,冲入了心房。
“西点店的老板没给你饭吃么?”
“给……做坏的点心,管吃,多少都行……”迎着夫人那痛惜的神情,筱小玉感激的笑笑。
“就吃这个?”那厢不可置信的直了眼睛。
“嗯……”这小丫头黯然点了点头。
苏三直直的望着小玉,心间五味陈杂翻腾不已。剥削与被剥削不再是书本上无关痛痒的描述,人吃人的社会就在眼前,枉她两世为人没尝过吃不饱肚子的苦,还能无病呻吟的喊冤叫苦么?
正当此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却无人接听。
苏三的思绪被打断,皱起眉来扬声喊道:“宁祥……宁祥……”但见毫无回音,便仰头张望着茶室的房门,疑惑的嘀咕道:“客厅没人么?”
“您别急,我去瞧瞧”小玉灵巧的站起身来奔向了房门。不待反应慢半拍的白夫人浮起笑意,小玉的声音已在外面响起:“夫人,杜老板找您。”
苏三愣了一愣,忙不迭朝客厅走去,接过听筒迟疑了两秒,贴上耳朵温言道:“杜师傅,您找我?”
“九棠出去了吧?”那厢从容平常。
“嗯。”这厢听到这毫无异样的音调,微悬的心平缓的下降。
“家里谁在?”
“宁祥、福盛、黑熊。”心知杜老五问的是一众门徒,其余人等一概简化。
“让宁祥来听电话。”杜月笙在电话那头撂下了话。
“宁祥啊……”苏三握着听筒四处张望了一眼,实在没能找到那哥儿几个的身影,只好一边拂手示意小玉去找,一边眨了眨眼脱口说道:“他们都没在客厅,要不我给传个话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该不该由她传话,稍事定下主意开口说道:“也罢,那你干脆直接告诉九棠,让他晚上过来一趟,今晚要上线了。”
“啊?哦哦”本想问问什么是“上线”,却是收起疑惑,打算照搬给九棠。
“别忘了大事”杜月笙严声叮嘱道,末了挂上了电话。
番外 『第186话』嫂嫂诈你无罪
『第186话』嫂嫂诈你无罪
既是大事还得赶紧知会某君,最好是差人跑一趟,把话及时带到才好。
苏三放下听筒直奔大门,打开房门走向了庭院。小玉见夫人奔向了花园,则转身朝楼梯跑去,准备上楼找找看。
庭院里卷着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天气阴沉沉的似要下雨了。苏三想要问问黑熊,看宁祥是不是有事出去了,刚一走上车道,便听得花架那边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纳闷的顿步回头,但见一众男子正骑在车库顶棚上忙活,这才知晓了屋子里空无一人的原因,不禁伤神的翻了翻眼帘,调头朝车库走去。
这车库本是开敞式的,配以花架视之,无限诗情画意,但“视之”和“用之”是两回事,总不能让轿车日晒雨淋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加修车库顶棚时,为了保留花架,则采用了拼接的毡顶,这毡顶的好处是美观轻盈,且每年可以更换新的,符合英式乡郡宅邸的翻新观念,缺点是时不时就要料理料理。
这些事情应由宁祥妥善打理,做嫂嫂的一直不曾插嘴,就是想看看那傻兄弟什么时候才有反应。
这一等可好,等到一场又一场的雨过去了,如今即要无数次的再一次下雨了,宁二爷终是想起修善顶棚了。
“我说宁祥,你就不能在舒坦的时候就把茅坑挖好么,总是要等到憋不住了才来着急”苏三已走到近前,手搭凉棚仰起了小脸。
骑在棚架上的男人们停下了手上的活儿,齐齐俯下了愕然的目光。
根据惯例,白门孕妇中饭后会睡上一阵,再说今朝还有面审丫头这回事,谁想得到她会突然出现在庭院里,开口就吐出这么不雅的比喻。
宁祥心虚的不敢作答,扭扭捏捏的讪笑着,黑熊耐不住出言说道:“嫂嫂,快下雨了,外面冷,快回屋去。”
白荣最是婆妈,眨眼已顺了下来,比出了赶鸭子的手势:“夫人,您赶紧的,别在外面瞎逛游了,冻坏了咋整啊”
白荣那南腔北调的口音,令苏三哭笑不得的抚了抚额头,继而一把拨开这罗里吧嗦的老实人,扬声朝棚上的兄弟喊道:“杜师傅让我转告一声,说是今晚要‘上线’,看样子事情还不小,要不要找九棠回来,你们自己看着办”
棚架上的三名兄弟听闻此言,面面相觑看了对方一眼,嗖嗖嗖的顺下了棚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追问起来。
“老头子说时间了么?”
“他还说什么了?”
“让我们这边出多少人?”
苏三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心下暗叹那“上线”两字竟有如此效应,当下掠视着天际,吧唧着嘴说道:“杜师傅说的话太多了,也怪我不大明白‘上线’的意思,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三位兄弟惊见贤良淑德的嫂嫂摆出了跟大哥一般痞气的形态,霎时没了言语,落着下巴、豁大了嘴,拉开视焦,端详究竟。
好在宁二爷及时醒悟,简单说明了“上线”之意,但那不良的嫂嫂却对“准备干活儿”这样笼统的解释不以为意,于是便继续摆出一副记性不好的样子,左挠头右挠腮的苦苦“回忆”。
两厢软绵绵的僵持了片刻,兄弟们败下阵来,统统给嫂嫂交了底。
原来杜月笙口中的“上线”,是准备干大买卖的意思,而大买卖则通常暗指“押土”(押运鸦片)。
有望参与押土的流氓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这一去就代表着丰厚的佣金以及师傅的高度认同。
参与押土的杜氏门生,素有小八股党成员之一的白九棠,但不一定会涵盖所有白门子弟,每一次行动就是一次新的机遇,能参与进去就是登上新高的标志。
兄弟们毫无保留的交了底,只等着竖起耳朵听嫂嫂爆点底细,岂料这嫂嫂真是不良,换上一副大阿嫂的尊荣,不嫌脸红的唬道:“好吧我明白了实话告诉你们,这等大事,杜师傅是不会跟我一个女人家罗嗦的,你们赶紧去把九棠找回来,让他打电话到杜公馆去问问明白”
……
……
……
不狡诈怎么坐镇白相人家庭?
不痞气怎么与流氓双宿一起飞?
不会摆谱怎么能唬住一群大男人?
仨兄弟被嫂嫂折服,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有点头应承的命。
福盛带着这道消息出了门,前往小东门等地找寻白九棠的踪迹。黑熊依旧守他的庭院,看护白宅的第一防线;宁祥则继续带领仆役修善车库顶棚,苏三当了一会儿“监工”便回房去了,那猪一般的特性迫使她必须去眯一会儿眼,休憩休憩。
醒来的时候,隐隐听得外面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房间里的光线灰暗,好似天要塌了一般阴沉。
身心得到休整的女人万分享受的伸了个懒腰,可转瞬之间,那份舒坦便被挤入脑海的纷扰给扼杀了。
映现在脑中的第一件事,是那桩尴尬的“看胸门”事件,第二个念头,是要勇敢面对这些问题,别吃饱了肚子无病呻吟。
第三个念头,便是以大阿嫂的身份,担心着外出未归的兄弟会不会做出什么任性的事情……
第四个念头是,如果阿昆不能及时赶回来,那今晚的高风险行动,谁有资格协同丈夫,谁有本事令她安心……
受这些思绪的驱使,苏三翻身下了床,抓起睡袍披在肩上,来到窗户边,撩开了窗帘朝下俯视。
大雨模糊了视线,庭院里一片死寂,闭上眼来定了定心,快速穿戴好衣物,将自己收拾整齐,拧开卧房的门把,朝楼下走去。
楼下的气氛有些紧张,和料想中的沉寂大相庭径,苏三扶着楼梯扶手停在二楼的拐角处,听得一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窝火的吼道:“我不是让他跟苏三交账么?他怎么平白白往外跑?吃错药啦?”
接下来是一阵凛畏的沉默,莞尔,传来了宁祥的声音,“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昆哥说是……是……”
苏三感到溺水一般的窒息,猛地从痴愣中醒来,带着十足十的惊惶,跌跌撞撞的提裙奔下了楼。
行至客厅,缓了步调,平了面色,只是笑得牵强乏力,所幸像是一觉初醒,温婉道:“你回来啦……”
“嗯”沙发上的男人收起了愠怒的神情,板着脸颊抬头望了她一眼。“吵着你了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一会儿便是了,没完没了怎么行?这晚上还要不要睡了。”小女人坐进了沙发里,尽量让自己语调轻松。
“算了吧你哪有睡不着的就怕到时候生个懒东西出来,跟你一副德性”白九棠白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那胳膊肘,看看旗装里面厚实否。
这一动作透着不易示人的关爱,苏三受之有愧的锁起了娥眉。想到那令人羞愤的“看胸门”事件,想到自己亦有处理失当的地方,不由得心乱如麻的陷入了惆怅。
番外 『第187话』 顾全大局的代价
『第187话』 顾全大局的代价
虽然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异姓兄弟缺少血缘做纽带,一旦出现关乎女人的矛盾,则很容易产生不可重圆的裂痕。
这兄弟情来之不易,这好帮手流失不起,这一番思量下来,面带忧虑的女人只好牺牲自己。
“你刚才似乎是在找阿昆……”苏三小心翼翼的看了丈夫一眼,但见那厢调过视线冷冷斜着自己,便吞了吞唾沫,躲开了对视,“我想,他多半是被我骂跑了……”
“你为什么骂他?”白九棠转过脸来,犀利的盯视着妻。
“……我……还不都是因为他笨头笨脑……动作又慢、又不灵便……所以我才……”
即便这是顾全大局的善策,但白九棠传递了太多危险的信号,足以令撒谎的女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骂的?”他耸起一身毛来,似乎即要咆哮,又似乎即要将妻吃掉。
“……我……”苏三惶惶的溜了溜眼珠,横下心来眯起了眼睛:“……我让他滚……”那一声“滚”低微得形同蜻蜓振翅。
然而这微不可闻的“振翅”声,却引发了惊天震地的动静。
“哐当”一阵异响突然造势,如巨大的石块从高空砸入水面,那动静如此摄人,那波澜势如滔天。茶几上所有东西被掀落在地,瓷器茶具、水晶烟缸、甚而,还有某君的枪……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吼声锥子一样刺入了苏三的耳道。
“我让阿昆待在你身边是想让他教你怎么管理门第,在你正式接管之前,他显然是你的老师而不是你的仆役你居然嫌弃自己的老师笨手笨脚动作不灵便我请问问你,苏先生,你嫁的是官宦还是富商,要如此矫情如此扭捏我再请问问你,没这帮兄弟在外面拼命,你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你凭什么叫他们滚?”
这怒吼不止是愤怒,这怒吼还夹杂着厌恶。
是谁说过的,白相人在发展的道路中,会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兄弟,而忽视妻妾和情人?
苏三不想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人这句话,可偏偏不能左右脑仁。
这话何其精准、何其精辟,仿佛为白九棠量身打造,而他将此发挥到了极致。
他如此看重兄弟,苏三庆幸如此处理,但那份委屈,却拧得心房衰竭,浓得找不到地方逃匿。
不是因为他“偏心”,也不是因为他狠心,而是因为字里行间的鄙夷,来得太多太无道理。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不能解释;小嘴止不住下瘪,只能抿回去。
白九棠的脾气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