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传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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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萝,你这几天没来,对吧?”一个邻居问着她,他喝了一口米浆,又皱着眉把汤匙放下。
绫萝眨眨眼睛,掩饰着闪过眼眸深处的一抹神采。“是啊!我前几天到北部去了,去查一些资料。”
对于感兴趣的人,她通常是马上着手调查,绝不浪费时间。这个东方灭明,她闻名已久,当然要花工夫去查一下他突然回国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形象,而绫萝,她在这个社区中只是个年轻的可爱女孩,社区中的人只知道她是住在社区中的人,除此之外对她则是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真正的姓氏都不知道。
绫萝离开这个社区后是完全不同的人,拥有与她的年龄全然不成比例的智能与权势。但是那是出了社区之后的事,在社区之中,她很小心地控制自己的言行,不让人看出破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社区里的人都单纯得可爱,恐怕作梦也想不到,这个外表普通的少女,居然有着极不寻常的身分和背景。
“难怪你不知道。昨天是没有放糖的豆浆,前天是煮焦了的豆浆,大前天是不知放了什么的豆浆,大伙儿讨论的结果,怀疑是小柳把小苏打放进豆浆里了。反正都是白白的、颗粒状的东西嘛!大大前天则是加了盐的豆浆,这几天下来,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许太太细数着几天来所受的酷刑。
大家耸耸肩,尽量把讨论的声量降低,不让嫱柳听到。
“应该有人去告诉她啊!”绫萝仍在坚持。她指着一个社区中的年轻丈夫说道:“韩家的男主人,你去说吧!我们这一票都是老弱妇孺,就你一个是大男人,应该由你去。”
“少来,要我去?你有替我投保高额保险吗?”韩家的男主人气定神闲的拒绝,另一只手在喂他刚满八个月的儿子喝牛奶。“你没看到小柳一脸茫然又兼空白呆滞的表情,谁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邻居两年多,没看她发过脾气,但是难保那个自称是她房东的人已经惹出她的坏脾气。未知的东西,往往是最可怕的。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小的,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绫萝也开始感染到大伙儿疑神疑鬼、大惊小怪的气氛了。她偷偷打量着嫱柳的侧脸,脸上有着一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意思的笑容。“你们看,柳姊姊会不会跟那个东方灭明迸出火花啊?”
“不会啦!他只是小柳的房东,不是说住不久就要搬了吗?”
“那你怎么解释小柳这几天的失常?”
“或许只是我们乱想。”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眼看情绪越来越热烈。
“相信我啦!我的第六感超灵的。”作媒成狂的许太太说道:“我有预感,再过不久,这两个人绝对会成一对儿的。”
两方人马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眼看已经无法达成共识,点燃这场争执火信儿的绫萝才慢吞吞的开口。
“不用吵了,咱们静观其变。现在大家争论得如此热烈,干脆小女子我来做庄,各位来下注赌一把如何?”她抱着恶作剧的心态说道,瞄了一眼嫱柳的背影。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全认同的点头,当下就忙起了立标、下注、决定盘口的工作。
距离众人两公尺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盛着豆浆的嫱柳没有发现,她的豆浆店已经成了绫箩聚赌用的临时赌场,而她,正是这场赌局的主角之一。
灭明总算习惯了每天清晨四点的机器运转声,以及五点半过后楼下传来的众人喧闹声。
社区里的人们对宫嫱柳的豆浆店有着偏爱,往往把她这儿当成了社区活动中心,或社区情报的交流处。宫嫱柳每天约十点收摊,在收摊之前,早餐店中的人潮总是络绎不绝,台语、国语、台湾国语混杂其间,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英文。灭明认得出来,说英文的是他到社区那天遇见的年轻女孩,绫萝。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的职业病使然,灭明总是忘不了绫萝曾经拋给他的一个复杂眼神。说他敏感也好,多年来“任务人员”的生活已经造就了他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灭明对那双看来单纯,实际上隐含了许多秘密的眼神十分好奇。
这一点宫嫱柳跟绫萝倒有些相像,她的盈盈大眼中同样含着许多不欲人知的秘密,就是这一点,简直让他无法自拔的想去探索,但仔细想想,两个美丽女子的眼神又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宫嫱柳带着很浓的恐惧,几乎让人想对她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她,那种试探的迟疑令人只想去探索、去怜惜;而绫萝,则是像受过长久的训练,知道不能将自己的优秀昭告天下,但她又偏偏太清楚自己的优秀,那双眼睛有着深沉的智能,以及难以掩饰的傲气。
这个女孩怕不只是个普通人,改天可要向南宫扬调查看看,看他是否知道绫萝的身分。
灭明伸伸懒腰,让自己的思绪暂时停摆,伸展着全身结实到令男人咋舌、女人流口水的肌肉。
休息的这几天,他因为长期处在危险之下的神经渐渐放松,习惯了整个社区的生活作息,也认识了不少左邻右舍,对于这里给人的感觉简直着了迷。总而言之,这个社区虽然生活水准颇高,但是仍保留着南部人们特有的热情,对于邻居都抱持着关心又兼看热闹的心态,可爱得令人发笑。
通常嫱柳开启研磨豆浆的机器后,灭明就清醒了,躺在床上却又无法入睡,不如早早起床,反正他持续了十多年的体能训练也是不能荒废的,养伤并不代表身体机能的全部休息,像灭明这种已经习惯了日日锻炼体能的人,一旦停顿自我的训练要求,就绝对无法在休假完毕后,正常的应付紧接而来的任务。想要活命,就必须不停加强自己的体能,这是“任务人员”最基本的活命准则。
他所受的训练,是透过上司介绍的。所有的“任务人员”都有专门的训练师父,通常都是以中国的拳法为基底,再以西方的自由搏击为辅,讲求个人的实战经验。几天以来,他并没有荒废自己的训练,当嫱柳在楼下卖早点时,灭明就在顶楼练习拳法。
因为那次受的枪伤在腰部,伤势还挺严重的,所以暂时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灭明试着打几套以柔克刚的太极拳,一面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
大约是早上十点左右,顶楼的空气开始变糟了,赤裸的上身也布满了汗水,灭明拿起放在楼梯旁的毛巾,一面擦着汗水,慢慢的走下楼。
宫嫱柳大概收摊了吧!他猜想着,往自己房间走去,打算先洗个澡,然后再四处走走。
几年来都忙于各种的任务,一时之间松懈下来,他反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去找南宫扬吧!再不就是跟宫嫱柳学着卖豆浆,或许能找到一些事情打发时间。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灭明的思绪被打断。站在浴室门前,他低头看着门缝中流泄出来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哎呀!他怎么忘了?他还有一个神秘美丽的房客在,日子怎么会无趣呢?
灭明敲敲门,隔着浴室的门喊着:“小柳,是你在里面吗?”
当初买这栋房子时只打算单身一人居住,所以只设计了一套卫浴设备,没想到几年之后的今天,灭明居然开始感谢起自己当初的决定。
灭明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同居的亲密感。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人们不可能在每一刻都在情感上防卫着,靠得越近,就越有机会突破防线,看透掩饰在平日面具下的灵魂。
这就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当然是我!整栋房子就只有我跟你,不是我,难道你以为是修水管的工人吗?”嫱柳没好气的回答,娇脆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声,透过门板传来。
她先是被灭明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慌忙的拿了条大毛巾遮住还在滴水的赤裸娇躯,紧张的死盯着隔开两人的那扇门,活像是害怕他会破门而入。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住了两年多,还是不习惯一个大男人就这么闯进她的屋子,就连敲门声都令她觉得突兀。
嫱柳对镜子里紧张兮兮的自己苦笑。她在做什么啊?东方灭明怎么可能会冲进来?看来她真的必须快些习惯和这个男人“同居”的日子,免得不久后她被自己吓得精神分裂。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身上的水滴,穿上放在一旁的米色丝质睡衣。她现在的穿著实在不适合被东方灭明看到。当初她买睡衣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贪恋丝缎在肌肤上那种柔滑的感觉,再说整间屋子就她一个人住,实在不用考虑睡衣的形式。
现在,她深深的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
虽然她现在的穿著称不上暴露,但是米色睡衣的低胸剪裁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酥胸,足以让男人们血脉偾张,更何况她必须穿著这件睡衣在那个眼神危险的东方灭明前面晃来晃去呢?
该死的,她当初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等回到卧室再换睡衣呢?嫱柳瞪着已经被她泡在冷洗精中的工作服,只能认命的叹口气。没办法,先溜回卧室再说吧!
嫱柳先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发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他应该离开了吧!发现浴室里有人,正常人的反应不都是礼貌性的离开吗?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开门后以最快的手法将泡了冷洗精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然后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回卧室。
浴室的门被迅速打开,她正撩起睡袍的下摆,拿起浸泡衣服的脸盆,准备开始冲刺……
该死的,她低估了东方灭明脸皮的厚度!
半裸的男人双臂交横在赤裸的胸膛前,背靠着墙壁,气定神闲的面对着浴室的门,性感而微薄的唇弯成一个纯男性的笑容,整个人像是全然放松,却又在同时散发出强烈的侵略气息。
嫱柳连忙紧急煞车,要是她再慢一秒钟发现灭明挡在门口,恐怕真的会整个人冲进他怀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气急败坏的朝他喊着,对于自己不能顺利开溜而感到愤怒。
“这是我的屋子,我想待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他满不在乎的回答,眼神漫游过嫱柳的身子,毫不掩饰他的激赏。真是看不出来,包在那件工作服下面的,竟是这么惹火的身材。
灭明的手掌心刺痒着,他必须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不至于伸出手去触摸她。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简直美得不真实,像是从男人最渴望的梦中诞生的维纳斯。
嫱柳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灭明肆无忌惮的眼光又让她浑身不对劲,她咬咬红馥的下唇,就像是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背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很努力的想逃离现常
毫无预警的,他突然间行动,敏捷得如同狩猎时的黑豹。
灭明倾身向前,双臂靠在嫱柳身旁的墙壁上,有效的将她困在他的眼光之下。
“你何必逃?我说过了,我不会咬你。”他认真的说,眼光在她酡红的俏脸上游移。
“这几天来你都在躲我,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还是你怕我跟你收房租?”最后一句话隐含着些许笑意。
她鼓起勇气抬头,迎视他有些过分热烈的眼光。
“我没有在躲你,你别乱想。”她心虚的猛眨眼睛。
灭明摇摇头。“我发现你有个坏习惯喔!”他一本正经的说,双臂渐渐靠拢,两人间的距离慢慢缩短,亲密的气氛逐渐升高。“小姑娘,你太喜欢说谎了,而且更糟的是,你说谎的技术糟糕透顶,可能连小孩子都骗不了。”
嫱柳把脸盆横放在胸前,当那个脸盆是武器似的,不让灭明再前进分毫。没错,东方灭明是曾经说过不会咬她,但是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想吞了她,教她怎么能不尽量避开他?
她吞吞口水,觉得自己像是落进陷阱里的猎物。
“我们见面才没几天,你就能分析我的坏习惯了?我倒是不知道,现在的公务员还有进修人类心理学这门课。”她硬着头皮说,换来他一个满不在乎的耸肩。
“我学的东西比一般公务员多。”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包括佩枪?包括裸奔?包括把无辜善良、准备要去洗衣服的老百姓拦截下来?”嫱柳若有所指的瞄着他放在墙上的手臂。
灭明微笑着,放下手臂。说真的,这女人的反应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要是别的男人,可能早就被她讽刺得遍体鳞伤,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虽然宫嫱柳拚了命的伪装平凡,努力的收起自己的伶牙俐齿,但是受到灭明的几次撩拨,还是直觉的渐渐露出本性。
得到自由的嫱柳转过身去,幽雅的把脸盆里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反正不能如预期的逃回卧室去,何不大方一点?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东方灭明的眼光混合着激赏与热烈,让她同时感到女性的羞怯与骄傲。
嫱柳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美丽,曾经有一些日子,她的美貌是一项无所不能的武器,直到那件毁了她生活的事件发生,嫱柳才真正看清,有些男人只看见女人的身体与美貌,在他们眼中,没有所谓的尊重,所以她将自己缩入密实的茧中,不让人探索到她的内心与灵魂。
但是,她却又在这个男人眼中看到纯然的欣赏与怜惜。东方灭明是从来不掩饰他对她的野心没错,但是比起嫱柳以前所接触的男人,那种衣冠楚楚却又不时用暧昧的眼光打量她,一旦发现她需要帮忙时,就不知廉耻的落井下石的男人而言,嫱柳反而欣赏起东方灭明这种率直的表现方法。
灭明在她背后,看着她款摆的柔软柳腰,一时之间只觉得意乱情迷。
他毫无声息的走上前,直到能闻到嫱柳身上所散发的阵阵幽香。灭明把颈间的毛巾缓缓拿下来,顺手丢进洗衣机左边的篮子中,另一只手则握住嫱柳放在洗衣机上的微湿柔荑。
她背对着灭明,两人的身体虽然没有接触,但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所传来的热力。嫱柳的身躯敏感的窜过一阵颤抖,察觉到灭明炽热的呼吸就吹拂在自己毫无保护的颈项上。
灭明无法自制的低下头,先用鼻尖轻触她雪白的颈子。缓慢的、诱惑的,他能感觉到嫱柳的颤抖,更搧动了他的情火。
“你都不会流汗的吗?”他低声问着,呼吸吹动了嫱柳的发丝。在炎热的盛夏,她的肌肤仍然是凉爽温润,透着一丝丝动人的香气,就像是古人所说的“冰肌玉肤”,诱引着灭明去碰触。
嫱柳宛如受到蛊惑般,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