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翅相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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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筠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新月,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一直来都有个问题。”
“你问吧。”他柔声道。不再是树林里施咒未遂而恼怒攻击她的死神,又少了与清义候相处时的尖锐,这时的他,就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君子。思筠转过头来怅怅地盯着他,却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到底他是个君子,还是个敢与自己的主子争夺权利的政客,还是个如爆竹般点燃了就会暴怒狂燥的兽。
“为什么要我?”
他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低下头去,伸手揪了根草管在手中把玩,缓声道:“我也不知道。”
思筠只觉得啼笑皆非,追问:“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一定从清义候手中夺到我?还与清义候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
“我与寿栩早已结下的梁子,不只是你。”
“清义候不是你的主子吗?你……你怎么敢与他争斗?”
“他只是个酒色之徒而已,我只是没有做王的心而已。”
思筠挑挑眉:“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做王的心,那王位会是你的?”
琥烈面容古井不波:“他现在的江山,三分之二是我打下的。”
“那你为何不做王?”
“不想。”他的眼神开始迷惘,仿佛有什么深深的困惑,又补充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思筠叹了口气。“那你可知道,清义候该是恨死你了,巴不得你早死,因为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太大的威胁。”
“我知道。”他简短地答,却又不作任何解释。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一定要从清义候手中得到我,难道……仅仅为了我的……美貌……”
他摇摇头,低下头颅,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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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9、环形疤记 。。。
思筠冷笑道:“你不要告诉我,我真是你曾经的恋人?你骗清义候的那些理由是真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眼神中的迷惘更重,忽然伸出大掌去拉住她的柔荑,用力拽到他的胸前。
“你做什么!”思筠气急地骂,却见他伸出温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思筠右手食指上的环形疤记。
“你……做什么……”思筠再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把你弄来我的身边,只是我看到了你手指上的这个疤记,所以……我就想要见你……”他喃喃地道,那语音里满是不解、痛楚与困惑。
“我……我的疤记……”思筠呆了。
食指上的这个环形疤记,她前世也有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灵魂进入这个蝶精之后,这个身体上也会有这个疤记,是蝶精本来就有这个疤记,还是因为她借体还魂了,于是有了一点关于前世的标记。
他抬起头来,深深凝望进她的眼底,在她的墨眸之上印照着他琥珀色的瞳仁,半晌,他缓缓放开了她的手,左手伸到右手的拇指之上——那拇指上扣了一个极大的翡翠扳指,那翡翠绿色映得他的手指满是翠色。
缓缓抽开那个扳指,他把他的那只拇指伸到思筠面前,思筠又呆了!
那拇指之上,竟然有一个与她的食指上一模一样的环形疤记,仿佛他的拇指曾经与手掌分离后又重新粘合长好一般。
他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竟然会有这么相似的疤记,尽管它们生在了两个不同的手指之上。我眼力很好,那天在楝州的宴会上你跳了那曲舞后,站在舞台上时我就发现了,于是,心里就有了一种对你莫名的亲近感。”
思筠怔怔地盯着他拇指之上的那圈疤记,也伸出手去抚着他的那疤记。“好像,真的好像……你这疤痕……从何而来?”思筠忍不住问,与自己食指上的疤痕相比,两个疤痕如此相像,不同的,仅仅是一个在食指,一个在拇指。
他温柔地握着她的柔荑,只是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食指上的那圈疤痕,眸底尽是迷惘与疑惑,最终只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是与生俱来的。”
思筠咬着下唇,红唇下露出编贝般的皓齿,道:“我也不知道我的疤痕从何而来,并不是我的手指曾经断过,而是……从前世……不,从前就有的了。”思筠差点说漏了嘴。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着,思绪飘飞,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视线穿透了思筠的手掌,延伸向莫名的远方。
“或许……是我们有缘呢……竟然会有这样的疤记……”思筠耸耸肩笑了一笑,抿着红唇抬眼看着他。
“本来,清义候把你和另外一个女子弄到他的院落里,我本来不想管的,可是……可是每每我看到我的这个疤记,就不由得想起了你,最后我忍不住编了谎,又向他施了压,于是,你就成了我的人……”
原来清义候从怡情楼里带走的不止是她一个。看来琥烈对他“酒色之徒”的评价再贴切不过了。
“所有的女子,就只有我跟了你?”
“那时也没想这么多,只是就不想要你跟着他……”他皱紧了浓眉,眼里尽是不屑与愤恨。
“那现在,我成了你的人了……而且,还是恋人!”思筠挑着眉看着他。
他歉然一笑:“是啊,不得不圆的谎,否则怎么能说服得了寿栩。”
“可是,他不是说要为我们操办婚事?我们……我们……真的要完婚?”思筠的如花的颊上不由得又浮起胭脂色来,面对着这张熟悉的俊颜,口中又说了这样的话语,她的心尖莫名地颤动,只是努力的不表现在脸上。
他忽然转过头来,就着月影深深打量着思筠的脸庞,眸底又渐现出一线迷惘来,喃声道:“很讨厌与我完婚?如果……”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我们可以假装的,假装完婚,你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可以还你自由的……”
听了这番话,尽管知道他是那般的谦恭,的确是个如竹般的君子,可是思筠的心头却空落落的,仿佛是那草地上无依的落花。
一阵夜风袭来,微冷,旧伤未愈的思筠不堪凉意,娇弱地瑟缩了一下,他解下肩上的羊绒大氅,温柔细致地为她披裹在身上。思筠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那熟悉的眼角上扬的高度,那眼眶里瞳仁的温暖颜色,还有上唇尖羁熬的上翘的弧,一切都是熟悉至极,这让她错觉着,他是前世的他。
前世的他,是极温柔温暖又温情的。
可是,这是他真正的本性么?到底哪是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迷惘已过,她收起了自己的幽思,回归到刚才的话题,抿抿唇,勉强一笑道:“是么?那么,会到什么时候?”
他不言语,渐渐的又陷入沉思中,思筠轻咳了一声,他似乎才从回忆中醒乍然醒来,抬起头来看着思筠,迷茫的眸子渐变成清晰的琥珀,张张口刚想说什么,远远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芮姑从爬满了星星点点吊钟花的走廊拱门那头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什么,自径走到思筠的房门口,推门进去,见思筠不在房里又急着退出来,两手空空,手里的那盘物件似乎已放置在房间里,不见思筠,她显得有些焦急,举目环顾叫唤着思筠的名字。
思筠刚想站起来答应,忽然就被他握住了皓腕,他向着身后月华泻下谛造树影缩了缩,拉着思筠往后扯。思筠只得随着他移向树影之内,从蔓生的枝叶中窥望着芮姑。
“你干嘛不让我答应?”她问。
他不答话,盯着芮姑寻找思筠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又消失在远远的开满了星花的走廊之后,他才放开了她的手。
“我不想被人打扰。”他低语。
思筠心颤如涟漪扩开,看着他的俊颜,怔怔间几欲失陷。忽然想起了什么,柔声问道:“芮姑……是你的姑姑吗?”
他摇摇头,眸子里闪过一抹痛楚之色,低头半晌,这才开口回答:“他是我邻家妹妹泠儿的姑姑。”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的邻家妹妹呢?怎么会只有姑姑?”
他的眼皮一跳,咬紧了牙关,两手紧握,又隔了半晌,才缓缓放松,低低叹了口气道:“她死了。”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何苦要道歉?”
“是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吧?”
他摇摇头,眼里的愤恨绽现,又隐晦下去,道:“是因为寿栩,她才死的!”
思筠一惊,看着他压抑着悲伤的表情,皱眉问:“此话怎讲?”
他忽然转过头,深深凝望着她的眉眼,那琥珀色的眸子里盈满了忧伤与悔恨,道:“她被寿栩看上了,做了寿栩的妾,可是寿栩与她欢好不到一年,就喜新厌旧,又娶了别人,她便整日郁郁寡欢,加之从小体弱多病,后来染上了重症死去,芮姑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临死前把芮姑托咐给了我……我一直当芮姑是自己的长辈,可她却从未把自己当做是我的长辈,总是以仆奴自居。”
“原来……如此……”思筠喃喃道,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里忽然沉重起来,她好想伸手去轻抚着他眉心的皱,想要轻抚着心灵的伤口,只是,她终究没有做,因为她知道,她并不是他的什么。难怪看起来他对寿栩没有什么好感,就算寿栩是他的主子,但他似乎也从未把他当做主子过,原来他们之间,早已因为那个他的邻家妹妹泠儿之死有了一道鸿沟。
他自嘲地笑了笑,看了思筠一眼,道:“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把你带到将军府的原因……”
“你是怕我……成了第二个泠儿?”
“我怕所有寿栩看上的女人成为第二个泠儿。”他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刻,思筠无法把这样善良、温暖、内敛和谦恭的他,与那夜树林里袭击她的那个野兽般的男子影像叠重,他身上的特质,太两极分化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真正的如竹般君子的他。
“何苦要谈这些不快的事呢,我还真奇怪,遇上了你,会跟你说这么多心里的话……你的伤好得差不多,我看,三天之后的移魂咒可以施为了。”
想起他揭开被子看她□的胸膛上的伤口的情影,思筠的脸染上轻红,她咬咬唇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些,道:“三天之后,你就可以用你的法术把我胸前的伤口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吗?”
他点点头站起身,回望着还坐在草地上的她,微微一笑,一刹间,仿佛融化了整个天地。
“夜冷了,我们该回了,走吧……”
三天后
琥烈站在后园的那棵桂树之下,夏末的桂还未能绽出花朵,只是在枝头上噙了几处细碎娇柔的花蓓,偶尔有落叶飘下,在他的头顶精灵般飞舞着,又飘忽坠落。
手中握着一束血红的丝线,在他白皙修长的指上赫然悬着,听得远方有什么动静,他转头循声看去,只见思筠与芮姑信步往这边走来。
凝望着思筠,任他是阅人无数的彬彬君子,古井般的心灵竟然被她轻轻的拨动。放眼看去,她着了一身淑静的淡紫,瀑布般的青丝在脑后用青丝绳松松的绑起,两颊散落的发丝飘飞,翦水双瞳间顾盼生辉。十分的娇怯,十分的柔顺,宛若山涧中与世无争兰,超脱了凡世的绝世之美。
犹记得她在楝州舞的那曲“纫蝶成裳”,那一刻,她便是蝶的精灵,在他的心底浓墨重彩地划下了一笔,说不清道不明他对她是什么感觉,只是当他知道她被寿栩带去,他的心就莫名其妙的愤恨。这样的人,是不该被寿栩那种人遭践的!他无法想像,这样的她怎么能够在寿栩的淫威下度日?更有她食指上的环形疤记,竟然与自己拇指上的一模一样,于是,他便向寿栩施压,硬是从他的手中把她“救”来。
可没想到,她误闯树林,让他本来专心施展离魂咒转移伤口时分了心,差点被离魂咒反噬,命丧黄泉,可哪想到她竟然又跑了回来,还救了他。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绽起一丝温暖的笑,如同冬日的阳。她为何这么笨?她本来可以远远的跑掉的,却还要受这么大的苦让他从死神的指缝间逃脱。那颗心灵,定当如水晶般透明的。
还有在他揭被看她伤口时,她颊上那抹胭脂色,一点一滴,宛如水滴洇透石板,一点一滴在洇透他那颗干涸的心。
自双亲从这尔虞我诈的凡世离开,他便把自己的温柔全都埋葬,戴着铁血无情的面具,从一名籍籍无名的士兵穿越硝烟,随着身体上伤疤的叠累,头衔也越也越大,得到寿栩之父鼎珠候的赏识之后,更是一跃成为铁血军的首席大将军,鼎珠候死后,久浸酒色的寿栩无法撑起铁血军的骨骼,他不得将权利之手伸得更远,又因为看不惯寿栩的做法,每每为难寿栩,更让全军上下认为他有功高震主之嫌。近段时间,甚至有军中见风使舵的人转投他,认为将来这天下他不可能让给寿栩,未来的某一天,他定会逼寿栩退位,登上那唾手可得的王位。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强横,可谁能碰触得到他内心的柔软?
多少年了?到底多少年,他已经不识温柔的滋味?多少年?他任铁血强横包裹着他易碎的心灵?自泠儿死后,这世上更是没有了与他交心的人,尽管芮姑时时在照顾着他,但终究无法弥补他心灵深处的巨创。
天下将定,战争已离他远去,那些军中的权贵们向他提亲的渐渐多了,他只是冷笑而对。那些盼着嫁与他的权贵的千金们,是看中了他的俊美?还是看中了他的权?
本以为,这辈子便会这样戴着面具强悍到底,也本以为,将来他会顺应军心,罢了寿栩的王位,登上权利的最高峰,也本以为,他这一世,不会再喜欢上某个人,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叫思筠的女子打破了。
他知道,她几乎让他丧命,但她又转回来,明知自己会受万般痛楚也要救他,如果没有一颗善良的心,是无法做到的。
这善良温柔的可人儿……
“烈儿,想什么?”
琥烈看着姑射山女神一般的芮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