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万岁-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娘?”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
她回神,心中似有无数根线绞成一团,平日里的聪明气此时统统不见,半晌才答了句:“……让我看看。”
男人微笑,侧让开来。
她上前越过他,背身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口凉了些,脑袋清醒了些,才装模作样地向远处路口看了看,然后回身望向他,同样微笑道:“敢问公子去青州是要做什么?”
男人没料到她会反问,不由将她多看了两眼,想了一想,才答道:“走访一户远亲。”
她看着他,心知他有八成是骗她的,却仍是笑着道:“既然是走访远亲,那便走右面那条路吧。”说完,便不眨眼地盯着他,等他的反应。
男人果然挑眉,问:“听姑娘的口气,ww~W~。l6K。cN这两条路均可到青州?”见她点头,便又问:“为何走访远亲的话,就走右面那条?这两条路有何不同?”
她抿唇,目光始终不离他的脸:“左边的路虽是捷径,可却险窄难走;右边的路虽然宽平,可却要绕大截山路。公子既然是去走访远亲,想必不赶时间,所以我说让公子走右面那条路。”
男人抬头向远山望去,眉头微皱,片刻后低道了声“谢姑娘”,然后便牵马向左边那条路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口突突在跳。
竟没想到,老天会如此善待她,让她有同他说这么多话的机会!
可,她不想让他再次像这样背她而去……
连个姓名都不留。
老天既然如此善待她,她又怎能再度错失机会?
“公子!”
她向前飞快地跑了几步,叫住他。
男人回头,“姑娘还有何事?”
她站定,挽手在前,然后轻声问他道:“请问公子贵姓?”
男人松开马缰,对她一笑:“我姓何。”
原来他姓何。
真是个好听的姓啊……
她忍住拼命上扬的嘴角,假装惊讶道:“公子姓何?我幼时有个朋友也姓何,只是失散多年再无联系,我看公子长得同我那个朋友有几分相像,敢问公子名甚?”
男人垂眼,想了片刻,才道:“单名一个‘独’字。”随即微笑,又道:“不过我家本不在冲州,想来并非是姑娘的旧友。”
何独。
她默念了一遍,眼底却有黠光一闪而过。
连自己名字都要想一想再说,这名字岂还有可信之处?
前一日在博风楼里她看得清楚明白,那个贵态四溢的青袍男子尚能听他差遣,想来他也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人物。
更何况十年前……
他这是要瞒她他的身份。
可他一介贵人,为何孤身一人欲往青州去?
她便又道:“公子既然不是冲州人,ww~W~。 l6K。cN那可知往青州去的路弯弯绕绕极易迷路,不如找个人陪公子一道去……”
男人笑了笑,“那倒不必。我多年前曾来过潮安北路一带,路还是认得的。只是十年过去了,这冲州北城外的官道多了好些,方才见了,一时不能确定,所以我才要问姑娘一声。”
她看着他,点了下头,却一时再想不出什么话能多留他些时间,只能望着他谢辞转身,持缰上马。
他欲挥鞭,手却一顿,转而拨转马头回来,低眼看向她:“姑娘看着倒有些眼熟。”
她浑身一震。
他是想起来了么……十年前的那一个雨夜……
他又看了看她,“是昨日在博风楼见过的,是么?”
她垂下眼睫,心口泄了气,却仍是点了点头。
他又笑起来:“既然这么有缘,敢问姑娘姓名?”
“孟廷辉。”
她抬头望向他,一字一字道。
“孟廷辉。”
他重复了一遍,然后侧过身子,“我记得姑娘是冲州女学的学生,还望姑娘莫要辜负皇上建学的一番苦心,好好读书试科,或许将来还能有缘,再得一见。”
她见他这回真要走,忙急着又道:“何公子既然这么说,想来家是在京中?”
他未回身,只是轻轻一点头。
长臂扬鞭,重落马臀。
一声粗嘶划碎了周身细风,黄尘随蹄而起,直入远处官道。
·
·
·
有票戳票没票留言哇姑娘们,存文养肥这种行为会让某亲娘抑郁而亡的。T_T
正文 章五 孟廷辉(中)
更新时间:2009…12…16 14:33:52 本章字数:2693
孟廷辉刚推开屋门,便被严馥之一把拽了进去,只听门在后面被踹上,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按在了椅子上。
她蹙眉,愕道:“你在我屋子里做什么?”
严馥之未坐,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半晌才道:“昨日在博风楼时,你看见那黑袍男子下楼,为何要跟着追下去?”
孟廷辉揉了揉胳膊,站起身来赶人,面无表情道:“干卿何事?”
严馥之被她一直推到门口,却死拉着门框不肯出去,忽而诡笑道:“孟廷辉,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孟廷辉睨她一眼,不吭气,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严馥之仍是不肯罢休,又叫道:“你告诉我你的那些秘密,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孟廷辉冷着脸:“我已知道他姓甚名谁,不需你告诉我。”
严馥之诧然:“你……你真知他的姓名?”
孟廷辉伸腿踢开门,用力将她推出去,“我要看书了。”就欲关门。
“等等……你等等!”严馥之卡住门槛,没好气道:“我可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你不想提他也罢,可关于此次进士科的事情你总要听吧?”
孟廷辉手一顿。挑眉。
严馥之脸色红扑扑地。大喘了口气。埋怨道:“力气这么大。怎么不去考武举?”见她脸一黑又要驱人。慌忙又道:“你不知。今日学监放下话来。据传朝中有言。今年女子进士科第一人及第者允入翰林院!”
孟廷辉闻言一怔。半晌才道:“当真?”
严馥之见她松了手。便挤进来。又道:“这话还能骗你不成?今晨刚有京官来拜会过学监。说地就是此事。”
孟廷辉凝眉。却没吭气。
严馥之斜眼瞧她。“说是沈太傅之前向皇上进言。二十年来朝中女官未有当大任者。实与当初开办女学之期不符。因是特令翰林院今年为女子进士科开一敕额。允女子进士第一人及第者入翰林院。任编修一职。”
翰林……
孟廷辉咬了咬嘴唇,抬眼朝窗外望去。
当然知道能入翰林院意味着什么……
自乾德八年皇上擢拔时翰林学士承旨古钦为尚书右仆射以来,多年来朝中参政、六部主事者十有六七均出自翰林院。
此次竟允女进士同入翰林院,虽只是个小小编修,却也足以说明朝中吏制将起大变了……
严馥之看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凑过来,安慰似的道:“放心,你书读得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孟廷辉敛神,半天才低声道:“莫说将来是否能侥幸登殿入试,便是眼下的州试,潮安一路人才济济,又谈何容易。”
严馥之盯住她:“这话可真不像是你孟廷辉说的!冲州女学里文章做得最好,傲气最大的那个人哪儿去了?你若过不了州试,那冲州可还有人能过得了?”她眨睫,忽而又笑:“再者,想想你那个黑袍男子……”
孟廷辉眼皮一跳,挥手便欲打她,怒道:“由得你成天胡言乱语!”
严馥之边躲边笑:“我虽不知你心里到底有些什么秘密,可那男子一眼便知是富贵之人,你若不高中状元,如何能攀得起他?”
孟廷辉的脸微微有些红,抓过桌上的一叠纸朝她扔过去。
严馥之利落地一侧身,又冲她笑了笑,反身出门,顺手落闩时又道:“待到你将来功成名就时,看你还打不打人!”
门板倏然合上,砰砰两声震得耳朵发痒。
她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许久才弯腰将散落一地的宣纸拾了起来,转头去看凌乱地摊了一桌的书。
京城……
她闭了闭眼。
上得了京城,才有可能再见到他。
高中状元……虽是遥梦,可也不是不能做吧?
·
女学外的大街上,二人二马正慢慢行远。
沈知书负鞭在后,回身望去,见已看不见女学堂檐了,才转头对身旁马上的男人道:“要纳女子进士科第一人及第入翰林,此事分明是殿下的主意,怎么如今偏要人说是我爹进奏的?”
白丹勇笑道:“亏沈大人从小就是殿下身边的人,这还看不出?”
沈知书默声想了片刻,才苦笑了下,道:“也是,朝中那一帮东朝旧班的老臣们,多半不愿意让女子分了权,又仗着是当年平王的旧臣,对殿下总是一副师之长者的模样,非借我爹于诸殿学士、翰林直阁二院的名声不能让他们同意此举。”
白丹勇点点头,神色略黯:“当年两朝诸臣合班新都,共参国政,皇上与平王得以共治天下,此制二十年前正是上策,只是如今再看……”他微微叹气,“倒是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
沈知书听了不由抬眉:“白侍卫担任殿值也有二十余年了,此次宫中盛传皇上欲退位让政于殿下,此事可是真的?”
白丹勇未答,只看他反问道:“沈大人自幼伴殿下读书习武,东宫官中少有能似大人与殿下这么亲近的,大人就没想过将来殿下一旦登基,大人身为殿下信臣,该要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沈知书摸摸下巴,笑出声来:“自然是同我爹当初一样,佐理朝政,为上分忧啊!”
白丹勇没有接话,只是望着他。
座下马儿一抖长鬃,沈知书忽然皱眉,凉声问道:“白侍卫既出此言,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白丹勇低头,“臣不过一介殿侍,又能知道什么……”
沈知书攥住马缰,微有无奈:“是我爹的主意?他想要把我发配去哪个偏远州县任官?我本来还纳闷,他这回怎会这么痛快地就让我陪殿下一道出京,原来他是早已盘算好了。”
白丹勇见前方街角处高楼竖匾映目,忙道:“想必殿下已在客栈中等了我们许久了,沈大人,我们须得快些走,莫要让殿下……”
沈知书见他策马欲行,急急上前拦住他,面色讪然,支吾了片刻才道:“白侍卫,殿下他……他已不在客栈了。”
·
·
·
今天计划三更,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趴。
正文 章六 孟廷辉(下)
更新时间:2009…12…16 14:33:57 本章字数:3522
白丹勇一听,脸色立刻发白:“大人说什么?”
沈知书犹在讪笑,“白侍卫莫急,殿下他去北面看看,过几日便回来。”
白丹勇一甩马鞭,嘴唇都在发颤,气道:“原来沈大人让我今日陪着一道去女学是借口!沈大人如今身任馆阁之职,怎么还像当年小时候一样,同殿下搞这种把戏?”他眼角一皱一皱的,掉转马头便欲往城北行去,“大公子,您这回是想要臣掉脑袋吗?殿下到底去了北面什么地方?“
沈知书听见他急得连旧称都说出来了,忙笑着劝道:“白侍卫何出此言?白侍卫也算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我安能致白侍卫于不臣之地?只是殿下有令,我不敢不从。殿下的性子白侍卫自是明白的,若是肯拘于那些条呈规距,那还是殿下吗?至于殿下往何处去了,没得殿下允许,我又怎敢随口乱说?殿下的心思到底如何谁又能猜得准,到时候若是坏了他的计划,那才是大罪一桩。”
白丹勇握着马缰的手虎口微裂,眉头紧皱了半天才道:“可若是殿下一人在外有个意外……”
沈知书仍是笑:“白侍卫只管放心。殿下自幼跟着殿侍诸班直习武,又有平王亲身教导,寻常人等哪能害得了他?”
白丹勇一脸苦色,连连低叹,“此事……此事回头若叫皇上知道了,还不知要动多大的怒!大公子,您昨日同殿下倒是演了一出好戏,可却是要把臣害惨了啊……”
“白侍卫就别担心了,”沈知书已然催马往前走,“若是殿下真有个什么意外,我先把自己的脑袋砍了,给白侍卫当刑台上的垫脚石,如何?”
白丹勇苦着一张脸跟在后面:“都什么时候了,大公子还说这些玩笑话……”
沈知书笑了笑,未再言语,只挑眉侧头,朝北城外的远山望去。
赭色山巅隐有翠色,徜徉在细如棉絮的白云中。
他低眼。去青州大营地路。只怕不会那么称心如意啊……
·
城中桃花始开。嫩红色地桃瓣飞落四处。惹得蝶蜂追逐不停。
女子进士科州试三日试刚毕。沈太傅着人封院誊录判卷之时。冲州府衙内却传出了一个惊雷似地消息——
太子殿下来潮安了!
微服简行。事前没有通知潮安北路各州府地任何官员。孤身一人便去了青州大营。又一路向南。在无人知晓地情况下勘视了北境沿线地数十个营砦。然后才快马而返。回了冲州府。
一入冲州城中,便直登潮安北路安抚使司衙门,谕令自安抚使、知府、通判以下涉权军务者归衙祗候。
一举震傻了潮安安抚使司衙门里的官员们。
有谁能想到太子殿下会挑这当口来潮安?又有谁能想到太子殿下竟会去青州大营勘视?
令出如剑,无人敢抗,纵是再惊再惧,也都老老实实地候在安抚使司衙门里,可心底却不知太子殿下这步棋走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
安抚使司衙门大院的青砖上跪满了一地的官员们。
春日迟迟,可一过正午,阳光便从空中如岩浆似的泼下来,浇在这群穿了厚重官服的男人们的身上,任是再心静如水的人也受不了这种炙烤。
不少人背后的官服已被汗水浸湿,几乎每个人都会隔一阵儿就拾袖擦拭额头滚落的汗水。
有人小声抱怨:“太子没说一个罚字,他董大人凭什么让咱们跪在这儿候着?”
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太子先前动了多大的怒都瞧不出来?董大人让咱们跪在这儿可是上策,否则还不知太子会怎么罚呢!”
又有人小声问:“不过是青州大营松颓了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