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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休与尘缘-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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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唯用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人温  ③üww。сōm  柔笑意一如往昔;又很很掐了下自己,眼前画面分毫未变,莫非这梦境已美得连疼痛都无法让她醒来了?

无奈地笑着叹气,他翻身跃上屋檐,来到晓唯身边捧起她的脸颊,“为什么不说话?”

“…我怕一说话,梦就醒了,”手心的温度阵阵传来,一点一滴暖湿了晓唯眼眶,“…玄束?”

“是我。”

“玄束…”

“是我。”

“…玄束…”

“是我…”

眼眸是无尽的温  ③üww。сōm  柔与爱念,玄束唇边笑意引得清风雨丝都泛起盈香的涟漪。

晓唯再不犹豫,放任自己扑进玄束怀中。

泪痕仍在,笑靥自开。

这一世别离又相遇。

有缘共饮一杯清茶,只因她是他的独一,他是她的无二。

纷扰尘缘中,原来最喜悦,不过是失而复得的温  ③üww。сōm  柔…

“下雨了,我们回房间里去吧…”玄束侧颜埋在晓唯发丝中,温  ③üww。сōm  柔轻语。

“那屋顶怎么办?”晓唯记得她刚才已经撬开了一条线。

“没关系,我当时离开前固定得很紧,一条缝隙不会有事…”玄束话还没说完,忽得察觉到怀中人呼吸一窒。

“是吗?”晓唯一手推开玄束,眉心拧成了一条线,“你离开前还记得替我把屋顶补好,真是辛苦啊…”

“…怎么了?”玄束感觉到她聚起了一股强大的怒意。

“走开,我不认识你!”晓唯说着跃下屋檐。

“…晓唯?”玄束跟在她身后拉住她的手心。

“你不是要我忘了你吗?”晓唯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不是骗我喝什么忘忧草吗?我不认识你不正是随了你的愿?!”

“晓唯…”

“别跟着我!”晓唯转身走进木屋。

“……”玄束随着她走进屋内,“我并非有意…”

“并非有意?这么说你是不小心了?”晓唯气呼呼地面向玄束,“一不小心让我喝下忘忧草药!一不小心让整个十殿都知道你为我决斗天魔!然后再一不小心只将我一人蒙在鼓里!”

“…晓唯…”

“不要叫我!”晓唯本是怒气的眼中隐隐溢出泪水,“你知道我喝了忘忧草药仍会每晚梦见你吗?你知道我想起你后却以为你死了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想念你吗…”抽泣伴着呜咽声响起,泪水仿佛化为最廉价的珍珠,颗颗垂落。

“…对不起,”抑制不住的疼惜染浸眼眸,玄束抱紧晓唯给她最温  ③üww。сōm  柔的抚慰,“对不起,我今生最不想的就是累你伤心,我原以为忘忧草会起作用,我原以为你能忘了我,然后便不会悲伤…”

似是用尽今生所有眼泪,晓唯将思念、心痛、委屈、哀伤全部哭泣出来,顷刻便将玄束的衣襟浸湿了一片。

良久,晓唯哭累了,沙哑着声音抬头望向玄束,“。。。若是你下次再这样抹去我的记忆…”

“…不会有下次了,”玄束抬手擦去她脸颊的泪珠,眼眸尽是心疼,“一次便已刻骨铭心,再次让我如何舍得…”

语毕,他忽得眉宇微皱,好似在忍着疼痛。

“怎么了?”晓唯急忙扶住他的手臂。

“…没什么大碍,只是心口伤处有些疼罢了。”玄束强撑着随意摇摇头。

这才想起玄束现在刚拿回心脏,几乎相当于才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一般,晓唯于是急忙将他推到床上休息。

“…你不生气了?”玄束背倚着床头问。

“当然生气,”晓唯站在床前,眼眸渐趋清暖,“不过今天算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接着气…”

忍不住轻笑起来,玄束拉过晓唯抚着她的脸颊,温  ③üww。сōm  柔一吻。

木屋外清雨绵绵,将魔界大地冲刷柔软,执笔出一卷悱恻情画。

137

第九章 无妄海(十七) 。。。

十殿前那场不大不小的动乱顺利解决,顾司卓照旧将分舵首领事宜推给灵王伤脑筋,自己在这日午后准备回房间小憩片刻。

推开朱红雕栏的房门,人类气息扑鼻而来。

…不是吧?!顾司卓近乎无力地皱起了眉头,“…沐晓唯,怎么又是你?”

暖帐轻摇,晓唯笑着从床帏后走了出来,“天魔大人好鼻子,又闻出是我…”

“…我已经将玄束的心脏还给他了,你为何还要在我面前出现?”顾司卓蓝眸无奈非常。

“我也不想,”晓唯托腮而笑,“但是我有样东西怎么都找不到,所以只能来请天魔大人帮忙…”

“什么东西?”似乎刻意避开她的笑容,顾司卓端起茶杯轻酌。

“定魂针。”

“…你要定魂针做什么?”顾司卓不自觉地望着晓唯皱起了眉心。

“这个嘛,反正有用就对了…”

“我可以把定魂针给你,”顾司卓蓝眸微盈,“但是你要保证再不出现在我半径三丈之内。”

“好,我保证。”晓唯毫不犹豫地点头。

“拿去吧…”取出折扇,顾司卓随手丢给她。

“…这是?”

“定魂针,你不是要吗?”

握着折扇仔细打量,晓唯发现扇柄处有一机关,小心扣下小铁环后,一根银色金属针柄应声跳出。

抽出那银针,晓唯只觉沉甸甸地厚重,针柄嵌着一块剔透玉石,一眼看去便知价值不菲,银色针体无光自耀,丝缕薄雾萦绕其间,果然不愧是冥府珍宝。

不过…

若是早知定魂针一直都在眼前,顾司卓天天拿着它晃来晃去,她就不用寻得如此辛苦了!

“给,这天魔令牌还你…”晓唯拿出那块汉白玉制成的令牌放在桌子上。

“…这令牌灵王未曾收走?”顾司卓眉心皱成了一团,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我告诉灵王早已还给你了,”晓唯眼角笑意有些狡黠,“用它潜入你的宝库多次却仍寻不到定魂针,所以我才不得不来找你…”

“……”果然,顾司卓无语凝噎。

“…只是,”晓唯眉梢微弯,眼角含笑,“早知你如此好说话,我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定魂针你也拿到了,口头契约即刻生效,”顾司卓别开眼睛不看晓唯,“你还不赶快走?”

“顾司卓…”晓唯忽得认真唤出他的名字。

他条件反射地抬头,那轻盈笑意就这么映入眼眸。

“…你几乎杀了玄束,可最后却又归还了心脏救回他,我真的说不清现在恨还是不恨你,”晓唯笃定地凝望着他,“但这定魂针,谢了…”

静静注视着晓唯离开走远,顾司卓习惯性按住胸前,这里已没有心脏跳动的声息,莫名地,他却忽然感觉有些空…

竹制的二层小楼中,子泉倚在窗棂,远远便看到晓唯的身影渐近。

“何事如此开心?”子泉笑望着已经走进房中之人。

“定魂针在此,”晓唯晃了晃手中折扇,取出其中银针,“你的噬魂禁术马上就可以解除了。”

接过那银针,子泉在手中打量。

“这里装着的便是解咒之法,”晓唯把那时黄泉老者给她的锦囊递给子泉,“打开看看写的什么…”

将定魂针扣进锦囊束口的细环中,子泉只觉手中锦囊有些发热,然后瞬间化为净白色光圈融入掌心,一段意识随即在他脑海中浮现,解咒之法便如此印在了他心间。

“怎么样?”晓唯出声问道。

“……”子泉忽得有些沉默。

“子泉?”

“…没事,”他轻笑望向窗外,“方才我见溟儿在到处找你,你不如先回去木屋看看,说不定它有何急事…”

“…子泉,你没事吧?”晓唯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那解咒之法有什么不妥吗?”

子泉笑着摇头,“我真的没事,你去找溟儿吧…”

迟疑着向门外走去,晓唯最后回望屋内,只见子泉仍是倚在窗前,清澈眼眸轻盈凝亮,嘴角笑容轻柔而带着一丝邪魅,长发微扬,衣襟纷然,似是一千又一千年前,谁人心间一滴月下清露。

映苦院,木屋内,黄泉老者正在给玄束检查伤口,帮他换药。

“晓唯!”溟儿方一见到她出现在门前,便激动地扑向她怀中。

被撞得后退半步,晓唯一手托起溟儿一手轻抚它的羽毛,“…你找我有事?”

“…我之前瞒着你玄束的事,你还生气吗?”溟儿圆圆眼睛微弯,声音透着歉意。

“可能生气、也可能不生气,”晓唯拍着溟儿的脑袋,“这要看你以后怎么表现了…”

“呵呵,晓唯,小心生气伤身啊!”黄泉老者在一旁笑言。

“…那我怎么表现你才不生气?”溟儿追问。

“例如,今次之事再不做第二次,乖乖听我的话,不能看到美食就把我抛之脑后,不能见了美男就言听计从,不能…”

“我替玄束隐瞒你,不是因为他是美男才言听计从的…”溟儿满眼委屈得用翅膀蹭着她的衣襟。

“难说,”晓唯一边把衣服上溟儿掉的羽毛揪下来,一边摇头,“你的同伴白焱可是为了玄束肝脑涂地啊,绝对是拜倒在他的个人魅力之下了…”

“白焱只是觉得他欠了我而已,”换好药,玄束笑着走到晓唯面前坐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想的怎么样?”白焱忽得出现在门前。

“没什么,”玄束赶在晓唯之前开口,对着白焱点头一笑,“多谢你这次愿意相助。”

“无需多谢,我只是还清欠你的而已…”白焱谦和地笑着摇头,如今伤已痊愈得他言笑翩翩,比之前看起来更加俊逸。

“你之后打算如何?”玄束问他。

“不一定,我可能会四处游历,看一看十殿之外的魔界。”白焱眼眸中透出一丝向往。

“…真好,”晓唯羡慕得一笑,“可惜我把帝台石毁了,今后怕是只能留在十殿了…”

“…那倒未必,”纤缈从门外走近来,杏眸清柔,“我尚有一颗帝台石,送玄束与你回休与山确也可以。”

“…仙子,你不恨我了吗?”晓唯没记错的话,曾经这位纤缈仙子可是亲手推她入熏池水镜的…

“心中有痴有怨,有牵挂亦有情衷,我终只是一介凡人,又岂配称仙?”纤缈不自觉望向玄束,他却避开她的眼眸看向别处。

“仙子…”晓唯不知该说什么好。

“今次送你们回去后,我便真得要投胎凡尘、再世修行了,”纤缈的侧颜有些伤怀有些落寞,“情之一字,确是三千世界、芸芸众生最难参透的习题啊…”

“…除了我和玄束,你还能再带一人离开魔界吗?”晓唯望着纤缈,“子泉他解除了噬魂禁术后,就也可以重返人间了…”

“噬魂禁术?”黄泉老者忽得问道,“晓唯,你说的那个需用定魂针解咒的朋友,就是他吗?”

“嗯,就是子泉,”晓唯点点头,“定魂针我也已经拿到交给他了;老者,有什么不妥吗?”

“哎!劫数啊…”黄泉老者捋着胡须叹息不已。

………

清夜人静,无妄海边平静无澜,只有一弯皓月缀在天边。

子泉站在岩岸之上,手中握着萦绕着银色光线的定魂针,清澈眼眸映月微明。

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他轻笑着回眸,嘴角牵出一丝邪魅。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晓唯稍稍喘着气,眼中有些薄怒,“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子泉长发随风,笑意不减,“告诉你好不容易寻得的解咒之法、便是用定魂针刺入我的心脏吗?”

“…子泉,”玄束衣襟翩然,眼眸凝着伤怀,“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可行…”

“玄束,此话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子泉笑着摇了摇头,“若还另有它法,黄泉老者难道会秘而不宣吗?”

“那你就不要解开噬魂禁术了,即使不能离开魔界,我们…”晓唯言语间望向玄束,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笃定,“…我们,我和玄束也不回休与山,我们三人一起留在魔界…”

“傻瓜,”子泉打断晓唯,“魔界一年只有一次日出,杀戮流血更是家常便饭,若是为我留在魔界,你在人间的父母怎么办?朋友怎么办?晓唯,我不想你将来恨我…”

眼中隐隐现出泪光,晓唯无言以对。

“时间过得太久,我终是累了,”子泉清澈眼眸溢出哀伤,“这般活着,让我觉得自己每一寸心脉都流着肮脏的血液…”

无妄海夜风徐徐,吹得人心碎意伤。

“…玄束,”子泉侧眸而望,“从最初的开始你我便相看两厌,没想到竟然一再相遇至今,说起来还真是段孽缘…”

玄束凝望着眼前之人,依稀还记得千年前唐朝初遇时,那傲气隽秀的翩翩少年。

“…我只承认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敌人。”语毕,子泉向着玄束伸出手去。

敌人?朋友?世仇?兄弟?记忆中的画卷一页页翻过,岁月将过往全部沉淀,只留下一地说不清、道不明的流年碎缘。

浅浅而笑,玄束伸手握住了子泉的掌心。

“时间差不多了,”子泉凝望了眼月色,拉起晓唯的手,将定魂针握紧在她手心,“晓唯,我希望最后能死在你的手上…”

“…为什么?”眼中的哀伤无法隐匿,晓唯眼角溢出泪滴。

“因为我自私,”子泉笑着抬手轻拭她的泪痕,“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眸间水色盈溢,晓唯望着子泉,再也止不住泪水。

“…你说,来世我们还会相遇吗?”子泉握着晓唯的手,将定魂针抵在自己心前。

“…我不知啊,你想我们再遇见吗?”

“来世若是可以选择,我们莫要再遇见了,”子泉眼眸清澈如昔,嘴角得笑容凄切,清冷,“若是来世再在街道上相遇,我们就擦肩而过吧,谁都不要认出谁,我想忘了你啊…”

随着他的语意点头,晓唯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已有些看不清他容颜。

子泉嘴角掠过最后一丝笑意,手心用力,那银针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没有鲜血四溢,也没有痛彻心扉,子泉只觉一阵冰冷从心间生起,一圈一圈慢慢游离。无数光环从他周身浮现,在月色下映出清冷光晕,轻盈而剔透,像极了子泉的眼睛。

身体逐渐透明,意识有些朦胧,子泉仍能看见晓唯站在岩石边,哭泣着今生就此别离。

这是为他而落的泪水吗?子泉心里泛起暖意,原来自己亦曾在她心底里,所以此刻决绝才会有泪水溢出心田…

最好再不相见,如此方能永不爱恋。

对不起,晓唯,又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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