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女-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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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外头的喊了一声,让人泡了热茶和端了点心上来。
过了一会,外头进来一个穿着豆绿色绣花镶领对襟比甲,白色方立领的中医,湖绿色长裙的二等丫环,端着一壶热茶,满脸笑容的对着云卿道:“如今满府都在说小姐您聪慧,今儿个智破水姨娘诡计呢。”
云卿抬头看了她一眼,正是被提拔上来的雪兰,她如今已经养的面色红润,好胚子的优势完全显现了出来,一双桃花眸在小脸上,活得好似两汪在碧水里游泳的鱼儿,不停的转着,只是虽然面色还好,但眼底却有点淡淡的青色。
“好了,你要做的事做完了没,怎么尽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流翠一看到她就不喜欢,自上次雪兰将云卿的衣裳刺了个洞,然后借着这个机会爬上来,她见了雪兰就没好脸色。流翠也是家生子,和飞丹打小感情算不错的,两人老子娘又都是府上做事的,多少有些交情,晓得雪兰是在飞丹的洗衣板上做了手脚,心里便气不过,云卿让她告诉了飞丹洗衣板有问题后,飞丹就查了出来,那日夜晚只有流翠在房里逗留了一会,心中也有了数。
她在老夫人身边做了那么久的大丫鬟,自然不会查出来就咋咋呼呼,这事要是闹大了,她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本来从大丫鬟贬为小丫鬟就难看了,要是连个小丫鬟都做不好,那不是更让小姐看低,再者既然小姐让流翠来这么暗示了,就是不想明面上来,她自有一套办法收拾雪兰。
本来二等丫环是个经常在主子面前露脸的位置,否则雪兰也不会那样上心,可是自她升上二等丫环后,雪兰也发现了,她不管做什么事,总好像要比别人难上一点,若她去拿个东西,那边的人必然是推三阻四,应要拖上小半个时辰,或者更多的才拿得到,理由总是多的花样百出,而且理直气壮,无法辩驳,偶尔府中奖励东西的时候,她领到的也会有一些小小的,却让她觉得无可奈何的理由,比如谢氏怀孕,沈茂给府中下人都加一套衣服的时候,她领到的那一套开始没有问题,过了几天后,那线就可以无缘无故的断掉,领口的花纹也洗的开始脱色,还有吃饭时她的那份总会看起来油水少了一点。
种种点点说起来算大事,其实也不算大事,可是若不算大事,她总受到这种人群中“运气差”的待遇,又觉得心里憋闷,想告到云卿面前,又觉得自己是新晋上来的,还没做几个月二等丫环就给主子面前告状,会让主子觉得她无能,于是只好自己憋着这一口的闷气,经常气的晚上睡不着,左思右想又没有好的办法,白日里还要拼命的争着机会表现自己,所以才有了眼睛下的青色。
当然了,这一切不用说,自然是飞丹告诉了她那些在府中做事的老子娘兄弟姐妹,这些家生子一般都能沾点亲戚关系,雪兰一个进府一年不到的新人就做了大小姐的二等丫环,这本来就是让人羡慕嫉妒的事情,再火上加油一把,后果便出现了。
雪兰有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对飞丹暗地下手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是她始终没有想到云卿才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她认为,若是云卿知道了,她也不会做到二等丫鬟的位置了。
日后且慢慢表现,相信以她的聪明,小姐一定会注意到她的。
此时被流翠这么一说,雪兰脸上便露出一点委屈的神色,看了云卿一眼,然后道:“奴婢这不是为了小姐高兴才说的嘛。”也不知道这个流翠,怎么偏偏就不喜欢她,她怎么巴结也没用,偏偏小姐最信任的人就是流翠了,她还不得不巴结。
看她做出那副样子,流翠横了一眼道:“为小姐高兴也不要摆出那副样子来,眉姑娘刚走,老夫人正病着,你笑得那样开心给其他人看到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此时心情特别好呢!”
流翠一通的道理说出来,直将雪兰呛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呐呐的看了眼云卿,见她靠在床头翻着书,当作没听到的样子,只要讪讪的出去了。
云卿哪里是没听到,她听的可清楚了,流翠的性格就是这样,说不上多活泼,也不内向,不外不内的刚刚好,该伶俐的时候一点儿不拉,说起道理来倒也是条条得理,现在可不是那样,老夫人病了,雪兰开心个什么都是不对的。
“小姐,你刚才泡了那么久的水,喝口茶吧。”流翠拿了两个蚕丝靠枕给云卿靠在后头好看书,再端了一盅茶来。
云卿端上喝了一杯,抿了抿唇,突然想起,问道:“流翠,你知道今儿个苏眉的药是谁端给她喝的吗?”
流翠不知道她怎么还惦记着那事,接了茶杯道:“端给眉姑娘的药,不是陈妈妈,就是稳婆喂吧,要么就是碧云,其他人应该不会特意去接那药吧。”
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了,云卿眼眸一亮,她记得稳婆刚进去的时候,出来报给老夫人听的时候是说胎儿还是正常的,到后来苏眉血崩之后,稳婆又说,胎儿已经死在腹中。
由此推断,有两种情况,第一,就是胎儿早就死了,但是稳婆刚进去的时候,虚报了胎儿的生死,但是这种做法是不理智的,作为稳婆,她们只要来了府中,该得的钱一分不少,可是虚报生死,对于她们来说没有必要,就算把胎儿弄出来后,是个死胎,那反而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第二,就是胎儿开始的确没死,但是在后面,不知道怎么,胎儿就死了,同样的,作为最接近胎儿的人,首先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两个稳婆,只有她们才是最接近胎儿的人,不管是下毒,还是其他什么都是最为顺手的。
想到这里,她立即从床上坐直了起来,惊得流翠道:“小姐,你莫乱动,被子掉下来,真的会着凉的。”
云卿此时哪里管被子不被子的,任流翠给她拉高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她才抬头道:“流翠,你有兄弟是府中赶车的吧。”
“嗯,奴婢有个表兄,正是府中的车夫。”虽不知云卿要做什么,流翠还是先回答了,“不知小姐有何事?”
云卿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外头已经是一片黑了,她出去不大方便,可是不知怎的,她想到可能下手的人是稳婆,就觉得必须迫切的去将两个稳婆都接来,只有这样,她就能问出踪迹来,那个幕后黑手心机实在是太深了,她不能放过每一处的痕迹。
屋内灯光照的房间通亮,云卿抬起头来,吩咐道:“流翠,今日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除了水姨娘我怀疑还有其他人下手。”
闻言,流翠一惊,立即左右看了一眼,到外头扫了一圈,见没人在屋外,进来关好门,睁大眼睛道:“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因为上一世流翠的一直不离不弃,所以今世云卿很多事情也不瞒着她,身在深宅大院,若是只靠一个人,是很难行事的,忠心的丫鬟是必须要有的。
流翠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既然来下手的人不止水姨娘一人,那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如今夫人也怀孕了,若是不查出来,那个人会不会对夫人下手呢,她点点头,“那小姐要奴婢表兄怎么做呢?他家与我家住隔壁,老子娘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和奴婢从小感情就好,人也老实,是可以信得过的。”
云卿知她如此说,那人就可信个几分,如今一时半会也寻不到其他可用的人,便道:“你让他驾车去另外今日来的温稳婆和厉稳婆那,就说今儿个府中发现掉了一个两锭银子的荷包,让她们来看看是不是她们掉落的。”到底是不能直接说事情有古怪,否则的话,如果这两个稳婆真的是下手的人,势必打草惊蛇。说有银子的荷包,不过是利用人的贪欲过来,将她们找个由头喊来,到时候也好打发。
流翠得了话,立即转身出去吩咐采青进来伺候着,自己找了个理由,便借机去找外院的表兄了。
云卿一直靠在床头看书,心思却有些飘忽,只希望流翠的表兄能早点将两个稳婆接来,好早一点将事情的真相揭开。
月儿从西边渐渐的爬上了柳梢头,两个时辰悄悄的过去了,外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流翠走了进来,她抬眼看了一眼采青,喊道:“你看看你,小姐的茶水冷了都不知道去添?”
采青刚才在旁边绣着花儿一时也忘记了,连忙站起来,道:“绣花绣的太入神,就忘记了,奴婢这就去泡壶新的来。”
待采青走出去后,流翠将门关好,走到云卿身边,悄悄的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云卿顿时惊了一跳,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032死路一条
一大早,管事媳妇就在院子里候着,听她们捡了重要的汇报了,云卿问了几个地方,没有什么问题就结束了。家中每日要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处理习惯了倒是轻松多了。
然后她就换了一套衣裳,喊了马车在垂花门外候着,带着流翠和采青两人准备上街去了。
深秋的早晨,空气中流动着清冷的风。
令人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还有水姨娘此时也正被王嬷嬷和一群婆子押着出来,外面有昨日通知了的水家的人正在守候着。陈妈妈也打理好了包袱,拿着自己的卖身契,跟着一路出来了。
老夫人到底还是念了一丁点的亲戚之情,打发了平儿和凡儿两个丫鬟也一路跟着水姨娘走。
经过了一晚上,水姨娘脸上的伤口也让大夫处理了,此时包着一层白色的纱布,遮住了大半张秀美的容颜,神色还有些怔怔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直到王嬷嬷站在大门口,说:“你回去吧。”水姨娘就开始大闹了起来,早晨才梳好了头发,在她大吼大叫之下,又散乱了下来。
“我不走,我不走……我是沈家纳的良妾,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对我……”
王嬷嬷早就做好了准备,后面的婆子准备好冲上来拉住疯狂的水姨娘,水姨娘见她们跑来,哪里肯让她们拉住往外面送,转头就要跑。
没跑两步,只听“扑腾”一声,云卿站的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婆子正好手里一空,正好一个摔在了水姨娘的身上,将水姨娘压在了下面。
水姨娘露出来的半边脸白的如雪,只觉得腹部有一股绞痛上来,叫道:“我肚子好疼,肚子好疼……”
那婆子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平儿和凡儿连忙将水姨娘扶了起来,却看见她藕荷色的裙子上已经有血迹殷了出来。
王嬷嬷一看那血迹,就知道不好了,不过她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是个有主意的,既然水姨娘如今都不是沈家的人了,她喊着婆子帮忙架着水姨娘往外面走,喝道:“快点,水姨娘摔了腿,出血了,赶紧送到医馆去。”
外面水家的人不明所以,看到说女儿摔了腿,被一众的沈家丫鬟婆子簇拥着,也搞不清楚到底为何,急急的带着人往医馆去了。
王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知道水姨娘肚子里十有八九是有了孩子了,不过经过昨晚关在柴房里一夜受冻,又加上这么一折腾,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她只觉得水姨娘真是个蠢的没边的,若是今日好好的回家,到了家中再发现有孕,冲着这个肚子,也许还会有希望回沈家,如今,这孩子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吩咐婆子道:“打水来,将门口清洗干净。”
云卿在一旁看着,却是知道水姨娘那一跤摔得不是无缘无故的,沈府的大门前总是有人打扫的,平时有几片落叶都马上清理了,好端端怎么会滑一跤。
她注意到陈妈妈手中一直提着一个葫芦,刚才水姨娘跑过去的时候,她就将葫芦丢在了前头,那葫芦里流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油。
她不知道陈妈妈开始提着这个油是要做什么的,但是这一摔,却是刚好将水姨娘唯一的希望都摔没了。
谢氏在屋中听了这么一回事后,也知道这事肯定是陈妈妈干的,昨儿个陈妈妈眼底的那种眼神是有着强烈的复仇欲望的,只怕她开始带着油,是想活活烧死水姨娘的,没想到反而让水姨娘摔跤。
过了一会,谢氏的陪房江大头家的便来说了,水姨娘肚子里的确是有个孩子,不过如今是没了,水姨娘知道这结果后,差点嚎得将整个医馆都掀翻了。
水家人觉得丢人,直接给她嘴里塞了帕子,拖着回去的,那形容,狼狈到了极点,再看不出一点水姨娘当初美好的模样了。
谢氏也说不出可怜二字了,大概听了后,便打发了江大头家的出去了,李嬷嬷庆幸道:“幸亏陈妈妈下了这个手,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次给流了,否则指不定老夫人又看到她肚子里有个孩子,还接回来,她能靠着孩子东山再起呢。”她对老夫人的做法是觉得没有痕迹可以遵循,虽然水姨娘做了下手害苏眉的事情,可在老夫人眼底,孙子才是最金贵的,她伤心也不是伤心苏眉的死。
“她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水姨娘回去之后,流产又毁容,还是个被赶回去的妾室,只怕是没有活路了,谢氏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云卿待门前众人都消散了之后,再出去上了马车。
车夫拉着车往城北走去,清晨的扬州府笼罩在一片烟雨迷濛之中,水雾氤氲,朦朦胧胧之中,有楼阁屋檐高低错落,偶尔有飞扬的屋角冲破迷雾,黛瓦白墙,青石小巷,或深或浅,或远或近,与岸边的垂柳形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然而往城北的一路上,云卿却无心欣赏美景,而采青也发现,车中的云卿和流翠两人神色虽和平常没有太大区别,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她几番想开口都不能问。
今日云卿是出来逛逛街,也在药店买上几副补药回沈府,到了此处,到了城北的一处卖脂粉的店里,却发现周围的人都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集去。
旁边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真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个新搬来不久的厉稳婆,昨晚上吊死了,今早上人家一家汉子上门去找她接生,谁知道一推门,就看到一双腿吊在半空中啊。”
“真的啊,那可吓死人了,怎么好好的就上吊了?”
“谁知道啊,也许是一时想不开呢,总之不管这么多了……”
云卿假装拿着一盒胭脂的手微微一抖,昨晚流翠来告诉她的便是这事,她表兄六子到城北接厉稳婆的时候,敲了一会子门没人答应,便觉得有点奇怪,翻墙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