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嫌太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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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副市长完全忘记了电话那头是看不到他的，他完全是下意识地站起来，双手捧着电话，小心翼翼地唯恐有失：“您好，钱秘。我是甘迪生。”
整个S省的政坛上，谁不知道钱秘书？因为他代表的就是省委书记啊。甘迪生的心中有些惴惴的，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钱秘突然找到他，到底是吉是凶。
钱秘书的声音冷冷的，还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恼怒：“甘副市长，白书记刚刚收到了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他看到后感到很不高兴。具体是什么，我已经发到了你的公文信箱里，你自己好好看看。在这里我要提醒你一句的就是：作为一名政府官员，要时刻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对待自己、家人都要严格要求！……”
甘迪生的汗水密密地布满了整个额头，他失神地放下电话，想了想，急忙打开信箱，找到了那段转自省委办公厅的视频。
看完后，他气得抖着手关上电脑。脑子中急速转动着。不用说，这件事儿肯定是安进山的那个前妻做的。她真狠，竟然给捅到了省委书记那儿。但甘迪生转念又一想，这段视频还好没有流到网络上去，显然人家还是留了三分余地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抚住那个女人。她不是要抚养费吗？给她！
只要她的目的是钱就好办。
于是，就有了安进山表现父子亲情的那一段。
只是他并不知道，做这件事儿的并不是萧暮，萧暮哪儿能找得到省委书记啊。只是姬月恒打了个电话而已。
姬月恒步履匆匆地从机场大厅里出来，刚从停车场取了车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眉头皱了一下。怎么这个女人又找上来了。
接了电话，他懒懒地“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秦云清脆的笑声：“干嘛呢，这么没精打采的？”
姬月恒一打方向盘，车子开出停车场：“才下飞机，累着呢。什么事？”
秦云娇嗲道：“这么巧啊，我也是今天才从欧洲回来呢，我给你带了瓶好酒，来尝尝吗？你累了，我帮你按摩按摩？”
最后几个字，她是用鼻腔发的音，说不尽的柔媚旖旎、意谕双关。
早先，姬月恒也颇吃她这套。只是这会儿他显然没有跟她调情的心思。他依然懒懒地道：“不了，实在是累了。改天吧。”
听得出秦云失望的声音，他也依然不为所动地关上电话。这样的女人，他见到的太多。她们所求的，无非是个“钱”字。
而只要能用钱买得到的，就不是什么问题。
没想到，第二天姬月恒还正在开会，罗秘书就小声地告诉他：电视台的秦小姐来了，正在他办公室里等着他。
姬月恒深深地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有些太不识轻重了。她以为她是谁？
他开完会出来，就见到丰姿绰约的秦云风情万种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见到他，就露出一个迷人的笑靥来，柔柔地唤：“月恒。”
罗秘书悄悄地拉上门出去了。
姬月恒淡淡地往椅子上一靠：“什么事？”
秦云嘟起嘴：“没事人家就不能找你了吗，”她的那双勾魂的大眼睛委屈地瞟着姬月恒：“我想你了呀。”
她知道他最喜 欢＇炫。书。网＇她的这种小女人风情。不只是他，任何一个男人，她这么柔柔弱弱、带着点儿委屈地撒撒娇，还哪能有不心动的？
只是她没想到 ，再美丽的皮囊，如果里头裹的都是一个“钱”字，男人看得清楚了，也是不会喜 欢＇炫。书。网＇的。
姬月恒冷冷地抽出根烟点上，这个女人，是该了断了。
秦云也看出来姬月恒的不对劲儿。她垂下睫毛暗暗思索，在欧洲的时候，她刷的他那张卡，并没有过分啊。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计算着的。就怕给他留下贪婪的印象，惹得他厌烦。
这又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的姬月恒的一句话更让她从头冷到底：“秦云，我们以后不必再来往了。”
他拿出支票，写下一个数字推过去：“希望你能快乐。”
秦云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只是这次她并不是在撒娇。她哽咽道：“月恒，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她是真的喜 欢＇炫。书。网＇姬月恒的。在一帮都是大腹便便的老总当中，年轻的姬月恒是那么出众，更何况，他还那么英俊。
但她毕竟是经历丰富，在看到姬月恒不耐烦的神色时，立刻理智地擦掉眼泪：“月恒，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在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直视着姬月恒说：“我还要一套房子，一套锦园的房子。”
她早就仔细地看过锦园的所有构图，深知姬月恒在锦园的设计上有多么投入。这个小区的整体素质，只怕在国内都是超前的。
她早就想好，等到锦园竣工的时候，一定要找姬月恒要一套。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厌倦了她。
姬月恒讽刺地笑，变得真快。看到一个人的真面目，一套锦园的房子是值得的。好，给她。
他点点头：“好，内湖以前，你随便挑一套。等下你去找罗秘书，让她带你去办手续。”
秦云咬了咬嘴唇，他肯定不会给她内湖后面的房子。有一次他喝得微醺的时候曾经透露过。内湖以后那道山谷里头的十几幢别墅，都是留给他家人的。她本来还信心满满地去看了好几次，挑中一套最满意的想作为他们的新房，没想到这个美梦这 么 快‘炫’‘书’‘网’就破裂了。
打发走秦云，姬月恒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老六那小子有没有按照他的吩咐给萧暮送东西？听说她又收了个学生？她的腰还想不想要了！
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姬月恒毫不犹豫地把车开到鼓楼大街，在萧暮的分理处前的人行道前停下来。他看了看表，还有一刻钟她就该下班了。他慢慢地点了一根烟，盯住大门，等着她下班。
等了好几个一刻钟了，接款车来了，送款箱的人当中没有萧暮，银行的职员都陆陆续续地走出了门，还是没有萧暮的影子。他算了算，不错，今天她是该下午班呀。
再等一会儿，就见分理处的灯光都灭了，最后一个人出来，旋即关上了大门。
姬月恒坐不住了，下车走过去，问：“请问，萧暮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那个人回过身来，看了看姬月恒：“她家里有事，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姬月恒的心里一沉，这个王八蛋的齐愈！
“那你知道她是什么事吗？”
那个人不确定：“听主任说，好像是她妈妈出了什么事。”
姬月恒说了一声：“谢谢。“大步走向车子，赶忙发动车子，往萧暮家开。
一口气爬上五楼，他敲门，果然不出所料，家里没人。
他打萧暮的手机，手机里传来的是最让人讨厌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合成音。
他气得骂了一句粗口。接着打给齐愈，这次齐愈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他大喝一声：“老六你这个王八蛋！你在哪里？！”
齐愈那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爵士鼓声，齐六扯着嗓子吼：“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一点儿！”
他一听就知道齐六肯定又是跟他那帮子鼓手朋友混去了。他让他好好看着萧暮的，他妈的他就是呆不住！他气得把电话通话键狠狠地摁上。
肯定是指望不上齐六了，他要是知道也不会不告诉他消息。
他想了又想，对了，小海！
她不会带着小海走的，会把小海交给谁看？她姑姑！原来！
姬月恒掉头就往楼下跑。他调了头就往公安局驶去。一路上一边闯红灯一边想：但愿原来这会儿还在研究她的标本，但愿她没有下班。
行人就看到一辆奥迪大越野风驰电掣地开到了公安局门口停下，都暗暗赞叹：这人真牛，敢在公安局前头飙车！
公安局的门卫也张大了嘴巴。但听到姬月恒打听的人后，就认为是理所当然了。牛人的朋友当然也是两个字：牛X。
还好，今天早上，一个晨练的老头在城河里捞出了半个人脑袋来，原来这会儿正忙着呢。
她跑出大门的时候，手上的橡胶手套还没顾得上摘。一只手里还握着把手术刀，显见得马上还得回去。
姬月恒这会儿是顾不上这个，要不，他没吃饭估计都得吐出来。而那个门卫早已经缩在值班室里头，连头都不敢往外冒了。
姬月恒张口就是：“萧暮呢？！”
原来也顾不上再调理他：“她妈妈的病情出现变化，她去医院那儿了。”
“那家医院？”
“在S南市，省第一精神病院。”
姬月恒点点头，他知道，那家精神病院是S省设施条件最好的精神病院。
原来见到姬月恒听到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对姬月恒的好感多了一些：“这次医院的通知很突然，我姐把小海送过来就走了，估计手机也没顾得上充电。我打了好多次都是关机，本来我今天要跟过去的，但没想到早上出了个碎尸案。我正打算连夜把尸检报告给做出来，明天就去S南。”
姬月恒看到了她眼中的红丝，她是真的对萧暮好。
他扔掉手中的烟头：“你别去了，我现在就过去。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有什么情况我通知你。你在家看好小海就行了。”
他掉头往车上走去，走两步又回过头：“再给你个任务：找到齐六。让他赶快滚回来！你见了他先给我狠狠地抽他一顿！还有，打完了还不许让他哭！”
姬月恒开上车就往城外走，一南一北，去S南最快车程也要八个小时，他得赶快点儿。萧暮，萧暮那单薄的身体能经受得住吗？
夜色渐浓，姬月恒已经上了高速，高速上寂静的灯光一排排从车窗外急速掠过，奥迪Q7 的速度已经到了提到了接近极限的二百码。
他仍是觉得不够快，恨不得立刻就赶到萧暮身边。万一……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姬月恒想到，她说她是安家出来五万块钱买去的，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妈妈的病？
她天天省吃俭用，大概也是因为要负担个病人吧。
想到萧暮单薄的身影，姬月恒的心里感到丝丝的痛。他把油门直踩到底，他要在这个时候，陪在她的身边。
第22章 妈妈
萧暮把脸贴在妈妈的手臂上，什么时候妈妈的胳膊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她绝望地感到，妈妈身上的温度渐渐变低、渐渐变凉……
她的心里痛得好像翻江倒海一样，整个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僵硬地保持这个跪着的姿势，任凭绝望将她淹没。
姬月恒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安静到极点的场面。他回过头谢了给他带路的看门人。轻轻地走到病床前。
他以为萧暮是睡着了，可是一看病床上的人，他的心里就是“咯噔”一跳。那一定就是萧暮的妈妈了，有着和萧暮很相似的轮廓。说是轮廓，是因为她瘦得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相貌了。
让姬月恒心惊的是，她妈妈的脸色是一种死白，而且胸口已经没有一丝起伏。
他的心里一惊，轻轻伸出手在她的口鼻前试了试。
完全没有了一丝气息。
他连忙抱起萧暮。萧暮感觉到有人接近，仰起头看了看。眼神里全是一片茫然。
姬月恒摇摇她：“萧暮，萧暮？”
萧暮扫了他一眼又把脸转回去看着她妈妈，视线完全没有焦点。
姬月恒把她抱起来：“萧暮，你节哀，阿姨……已经走了。”
萧暮幽幽的看着妈妈，喃喃道：“我知道。 可是她的手还是温的。。。。。。让我再抱一会她。。。。。。”
她的声音里只剩下一片平静的伤恸和绝望。
姬月恒宁愿她痛哭出来，也不想见到她这么冷静和……绝望。似乎她的生气也随之而去了。
他半扶半抱地把萧暮拉起来：“萧暮，你坚强一点。阿姨的后事还要处理。你不能这样。”
良久良久，萧暮终于点点头，站了起来。她摇摇晃晃地站着，只是有个人的空壳在那里，灵魂已经麻木了。
姬月恒看一看腕上的表：已经是清晨五点钟了。他搂着萧暮把她从病房带出来，将她安置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萧暮已经混混沌沌的了，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一点儿也不反抗。
姬月恒快步来到护士办公室，敲开门，说明了情况。
值班的护士又急忙叫醒医生，确认了萧暮妈妈的去世。
天色渐渐地亮了，两侧的病房里开始传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唱歌的，有学鸟叫的。陆陆续续有一个个病人走出来洗漱、遛弯儿。他们都活在自己的独立世界里，自得其乐。他们和这时的萧暮……好像。
姬月恒的心里一紧，他把萧暮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一定不能让萧暮也变成这样。
姬月恒搂着萧暮坐在椅子上等着主任和护士长上班，好办理死亡证明。
接到通知的主任和护士长都匆匆地赶到了。他们对萧暮妈妈的去世也都感到十分悲痛。毕竟，他们和萧暮妈妈已经相处了二十年了，彼此已经和朋友差不多。
办完各种手续，叫来殡仪馆的灵车。胖胖的护士长爱怜地摸着萧暮的头发：“孩子，别伤心了。去到另一个世界，对于你妈妈来说，是个解脱。”
她又对姬月恒说：“你是萧暮的爱人吗？”
姬月恒含蓄的笑笑：“我是她的朋友。”
护士长点点头：“你能这么帮助萧暮，就说明你把她放在了心上。萧暮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孩子。我从小看她长大，她太不容易了。你要好好待她。”
姬月恒疼惜地低头看了看靠在他怀里，依然对外界毫无知觉的萧暮，对护士长郑重地说：“您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快乐。”
萧暮一直跌跌撞撞地牵着姬月恒的一只手，跟着他来到殡仪馆、跟着他办遗体火化的手续。
遗体推入火化炉的时候，姬月恒没有让她看到。
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理石盒子交到萧暮的手上时，萧暮的眼睛猛一下睁大了：“这是什么？”
姬月恒抱住她：“萧暮，这是阿姨的骨灰。”
萧暮的喉间蓦然发出一声嘶鸣。她的腿一软，倒在了姬月恒的臂膀里。
等萧暮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眼珠呆滞地转动了一下，她看到了旁边正在开车的姬月恒。
她的眼中渐渐有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