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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说什么都嫌太早-第7部分

小说: 说什么都嫌太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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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外婆,她的心里猛地一痛。

隔了这么多年,一想到外婆那满头的白发,想到她佝偻着身子戴着老花镜,艰难地在窗前的绣架上一针针刺绣的样子,她的心里仍然是刀绞般地痛。

自从她坐在轮椅上被薛教员送回来后,她没办法适应一下子被倾覆的天空。她了无生趣。要不是还有那一股凄厉的不甘在骨子里支撑,或许她早就自己了解了自己。

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只看到自己的伤痛,却忘了外婆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自从外公走后,外婆她没有了生活来源,只靠外公留下的一点积蓄过日子,还要承担妈妈的医疗费。萧暮从部队上寄回来的津贴也是远远不够。没奈何,她只得拿起了绣花针,接一些绣活回来做。只是她虽然绣工好,毕竟年纪大了,眼神不济了,别人绣三天的,她要绣一周。为了挣出生活的费用,她只好整日整日地坐在绣架前。

萧暮后来想到,当她看到她跳起舞来像云朵一样、心肝一样宝贝的外孙女,坐在轮椅上被部队送了回来时,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她一点没有露出悲痛来,只是佝偻着瘦小的身子,给萧暮按摩、热敷、每天背着她上下楼去找一位老中医针灸。

萧暮再瘦,也有七八十斤重,而外婆要天天背着她走好几里路去针灸。

那时的外婆已经七十三岁了呀。


或许是外婆的沉默的坚持终于感动了天上的神仙,也或许是那位老中医的医术过人。萧暮只记得那一天,她全无知觉的腿终于感到了一点麻痒,外婆高兴地搂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她的脸,用她那柔和的苏州话说:“乖囡,阿婆的乖囡啊,弗要怕。侬会好起来哉,一定会好起来哉。”

很久了,外婆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了。她还想着给妈妈换个朝阳的病房;该酿梅子酒了,外公最喜 欢'炫。书。网'喝;等手上的这幅江南烟雨图绣出来,就给她的乖囡绣一套嫁妆,里头要有被面、枕套、床单等等全部二十四件。

可等第二天早上萧暮起来的时候,怎么叫外婆,她也不会答应了。

她安安静静的,趴在她的绣架上。再也不会回过头来,笑着答应一声:“乖囡。”


萧暮弓着身子,揪着心口,等那阵心痛过去。

外婆她要是看到她的乖囡现在好好的,能走、能跑,一定会笑的很开心的。

 阿婆,您知道吗,妈妈的病终于缓和了。医生说,她的狂躁症状已经一年多没犯了。等我买好房,就能把她接出来,阿婆你高兴吗?

萧暮擦去眼中的泪水,把包好的云吞摆好放进冰箱里。

外婆的忌日快到了,几时去给她和外公上上坟。等把房子订好了,再存些钱就把外公外婆的墓给迁过来,她也好时时去看望他们。等到把妈妈接回来,她们一家就团聚了。


早上萧暮开心地骑着自行车往单位赶,四月柔和的风吹拂在脸上,让人心情都跟着飞扬。
昨天原来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惊喜:她被撞那天扔在三岔路口的自行车被原来给找了回来。她还以为肯定会没了呢,这辆车她骑了好几年,虽说丢了也值了,可她骑惯了,一旦没有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再说这几天天天挤公交车干什么都觉得不方便。这都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原来又从哪儿给她翻了出来。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从早上起心情就很好。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正上着班,主任叫她:“萧暮,萧暮,电话!秦主席找你!”

 “哪个秦主席啊?”

 “快点儿快点儿!是工会秦主席!”

萧暮按照秦主席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分行大楼。敲开工会办公室,就见到秦主席满脸笑容地陪着一个人坐在那里。

这个人萧暮认识,正是百景园的老总。

萧暮想买百景园的房子,因为它处在市重点小学—北一小的附近,算是学区房。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的价格也比其他的小区要贵一些,而且优惠的也少,公积金贷款才给优惠一个点。
那天,这个胡总认出了她,非 常(炫…书…网)热情地陪着她看房,她很感激。不过最后他半真半假地说:“萧小姐,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你那里需要贷款买房啊,你要是愿意,哥哥我这小区里的房子随便你挑!马上就可以过户给你!”

她冷冷地回绝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一见到是这个人,萧暮跨进门的脚步就有些迟疑。

秦主席已经看到了她,连忙站起来招呼:“小萧啊,快过来,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原来她在联欢晚会上的那一舞真是出了名,这不,百景园所属的龙腾房产公司要参加省里建筑行业的一个评比。开幕式上每家公司都要带一个节目去,公司的领导对这块很是重视,可公司里的工人造桥修路、爬脚手架那是拿手,想让这帮老粗唱歌跳舞搞文艺那可实在是难为他们。于是胡总就想到了她。

萧暮坚决摇头:“对不起,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了。我的腰当年伤的很重,差一点就要终身在轮椅上坐着了。那天勉强跳的那个舞也是只能唬唬外行人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让我上舞台实在是力不从心。”

胡总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让你上台跳舞。我们公司打算从售楼部挑些有点儿基础的女孩子,请你去给做一下技术指导,你给编个舞什么的就可以了。”

看萧暮还在犹豫,胡总咬咬牙:“萧小姐不是要买房吗?我们公司按惯例每年都有几个内部指标,在本公司购房按市价的七成打折。萧小姐你要是做了我们公司的指导老师,我一定给你争取一个名额来。”

萧暮大吃一惊,七折!优惠百分之三十啊!那就是说她看中的那套价值二十八万的房,只要十九万六!

萧暮飞快地在心里计算着,结果让她感到眩晕。

那就说明她可以省下八九万块钱!

她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事儿靠谱吗?她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话。

看到萧暮疑惑的目光,胡总心里头暗暗叫苦,这姑奶奶也太难上套了吧,我这锣都快敲破了,这猴儿怎么就是不上树啊!

胡总就差低声下气地请求了:“对不起,萧小姐,我知道你是信不过我。不过我敢发誓,你去作指导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骚扰你!如果你害怕我食言,我明天就去给你申请内部优惠,什么时候办下来你签了合同,什么时候你再去指导,如何?”

秦主席在旁边着急地劝萧暮:“快,快,快!答应了啊!这么优惠的房子到哪里找!你放心,我在这儿呢!他答应的要是做不到,我就不饶他!”

秦主席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跟她说:“萧暮啊,这都是业务单位,咱行今年的贷款任务还得求着人家呢。能帮的忙咱尽量帮一把。这样,你去教跳舞的时间,行里给你按加班报销!”

人家既然都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萧暮也不好再推辞。看她总算答应了,胡总出了一口长气。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这总算是不辱使命吧?真难缠哪,以后有那姬二受的。

看到胡总那兴高采烈飞快告辞出去的身影,怎么都像是人家多给了他几万块钱还生怕人家反悔似地。萧暮的心里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但是第二天,胡总就派人把购房合同给送来了,办好手续,萧暮把自己卡上所有的钱全部划出去,刚刚好。不用贷款了,萧暮的热泪几乎都要下来了。

拿着签好的合同,萧暮还跟梦幻中一样。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不必担心付不出房租被扫在大街上,不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自己、小海,和妈妈,都有一个可以被庇护的窝了?


 而且萧暮去龙腾之后,胡总真的说到做到,规规矩矩的,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跟前。萧暮渐渐地放下了心。

龙腾这一群十几个女孩子,都是非 常(炫…书…网)活泼开朗的小丫头,也都有几分舞蹈底子,教起来很容易上手。

龙腾给准备的很周到,因为还不清楚要选什么舞,舞鞋就准备了两双,一双是软底的练功鞋,一双是专用的芭蕾舞鞋。

宽敞的练功房里,四面都是明亮的镜子,做一个动作,会从各个方向照映出来好几个人。平滑的栎木地板光可鉴人;把杆熟悉的手感让她有些怔忡。

她环顾了一圈,又拿起那双精致的芭蕾舞鞋,轻轻地抚摸。原以为铭心刻骨的这一段已经永远从她的生命中割舍了出去,没想到,还有再接触的那一天。

她默默换上舞鞋,脚尖摩挲着一层层绸缎贴成的内衬,颤抖从脚尖一直传到心底。

她深吸一口气,脚腕轻轻用力,用脚尖立起,轻盈地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旋转、小跳、小弹腿、鹤立…… 

虽然暌违了十年之久,可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生疏。大概是因为这些东西早已经揉进了她的血、她的骨,成了她的本能。不需要想起,也不需要忘记,它就在那里。

她的动作轻盈飘逸,毫不带一丝烟火气,又像是一片雪花,婉转从空中无声地落下。

那些女孩子都睁大了眼睛,哇哇大叫:“哎呀!好美啊。”

可是萧暮知道,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腰部的钢板硬硬地钉在脊柱上,所有要腰部用力保持平衡的动作再也不可能做出来。

她多想念那些动作啊,特别是她最拿手的挥鞭腿720°。

当初为了练这一个动作,她疯魔了一样苦苦练了三个月,磨破了五双鞋。整天转啊、转啊,支撑腿的角度和时间她老是掌握不好。她在没人的时候躲在空旷的练功室里哭,想一会儿外婆,哭一会儿。哭完了擦擦眼泪又接着练。

转啊转啊,没完没了地旋转。终于有一天,她无意中转出一个完美的720度,她惊喜地心都呯呯地跳。

她终于完美地做出了这个动作,她高兴地在台上一直转一直转,挥鞭720,再接着大跳、落地、再720…… 一遍又一遍。像是一只轻盈的鹤,飞舞在云端,不停地飞不停地飞…… 

只要她能跳动,她愿意永不止歇地飞翔在舞台上。

那时她多大?14、15?部队的首长和官兵们都喜爱地叫她“小仙鹤”,无论是到那里演出,给她的掌声都是最多的。连薛教员都说,她的天分和技术应该去国家大剧院跳、去国家芭蕾舞团跳。可她喜 欢'炫。书。网'这一身绿色的军装,她爱那嘹亮的军号,她愿意把她的舞跳给那些可爱的大兵看。

那时她多快乐啊,领导、同事都宠着她,她的生活只是单纯地练舞、跳舞、演出…… 到后来萧暮才发现,原来最单纯的时光才是最美的。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

呵护她如妈妈一般的薛教员,对她却看得最紧。每次她和男搭档在一起练功,薛教员总是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不许他们多做交流。而且,她有限的几只双人舞的舞伴都是跳一支换一个。薛教员绝对不允许她对她的舞伴产生感情。

这一切都源于薛教员自己的惨痛教训。

高傲、美丽的薛教员本来是总政的台柱子,可就是在那个最注重男女关系的年代、又是在对男女兵关系最敏感的部队。情窦初开的薛教员爱上了和她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舞伴。

应该说是,他们俩深深的相爱了。

火一样热的感情又加上都是血气方刚,他们终于没经受住诱惑,偷吃了禁果。

在现在完全不算是事儿的事,在当时可是十恶不赦的罪恶。

为了保全她,男孩主动承担了全部的责任。结果令人惊怵:他以强奸罪被判了十五年。
据说这还是轻的,在当时,被枪毙也不是不可能。

一对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男孩在西北的牢狱里度过他漫长的刑期;而才华横溢的薛教员,被发配到这个山沟里,年复一年地形单影只。

她苦苦等了他十三年。他因为表现良好减去了最后两年的刑期。

终于等到了相见的那一天。

当年风华正茂的他如今已是两鬓斑白,西北的朔风将他的皮肤刻画出道道沟壑,挺拔的身姿,已变得佝偻。而他,才三十多岁。

相见那一刻的滋味,恐怕除了当事人,谁都说不清楚。

他们还是结婚了,在战友的帮扶下,他开了一家小店,他们相依相偎,终于等来了春天。

薛教员经历过的坎坷,怎么会让她最心爱的弟子重复。她看樱桃一样地看着萧暮,可是,有谁能防住青春的潮涌呢?严防死守、军纪团规,怎么能敌得过双目相视时的悸动?

命中注定的结局,只不过,她没有薛教员的幸运,等着她的,是更加的万劫不复。

薛教员还有她的事业可以慰藉,还有她的爱人可以等待。并且,终于等到了她的爱人。

可她,这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都从她的生命中被剥离出去。

她最爱的舞。她最爱的人。

有时在梦中,她还是穿着美丽的羽翼舞衣,在炫目的灯光下,在广阔的舞台上跳舞,是天鹅湖、还是胡桃夹子?醒来时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台上自由飞翔的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可是,她还敢梦到她的芭蕾,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

她不愿、更不敢。

那是她最黑暗的记忆。










第12章 马丽小姐
 
萧暮先让女孩子们做了些基础的舞蹈动作,了解一下她们的大概水平。

有几个应该是从小学过的,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活性都很好。其余的就是一般了。

这些女孩子本来没把这个老师放在心上,但是萧暮的几个完美的专业动作一下子震住了她们。这群天真的女孩子看着萧暮的眼光立刻就充满了崇拜,练习也认真了起来。

萧暮一个一个地纠正她们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一位、注意抬手,眼睛的方向…… 放下、plie;好,再来一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两个小时下来,萧暮的腰还是受不住了,腰部已经从麻木开始疼痛。她拍拍手,示意大家今天到此为止。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她才靠着扶把揉了揉腰,撕裂般的痛已经把冷汗逼出来了。‘
果然是不行了。

萧暮咬咬牙,好歹要撑过这一个月,为了这套房子,腰断了也要坚持。

谁知那些女孩子都是有心的,大概是发现了萧暮的不适,第二天,就有个女孩儿给萧暮拿来一台红外按摩仪,大家争着给萧暮按摩。

萧暮怎么好意思要她们的东西,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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