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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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礼貌笑道:“这个不用跟我说,妈妈的事,拜托你了。”我朝他一恭,飞快下了楼。
可却没有落下他眼角深处,厚厚又无法诉说的沉淀。
第 59 章(新)
肖逸回来了,我是该开心。
他回来的时机很巧,妈妈病了,我们之间的阴影,沫沫死了。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我们都变了,可感觉却不陌生,也许,时机太巧,太吻合,我又如此需要他,我不能再接受妈妈在我面前过世,否则,我一定不会跟他见面。
妈妈以前说的很多话,我也许听懂了,却不能理解,我理所当然的,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妈妈说,家宜,你别以为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无所谓,放弃肖逸说是为他好,以后他若真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看你心不心痛。
他跟谁在一起,都可以。
我不心痛,我不在乎。
只是。。。请别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是苏遥,又要这样摇头说我了,“家宜,你还是这样喜欢自欺欺人。”
*
惠兰的业务越做越大,而我现在刻意在慢慢撒手,一是为了照顾妈妈,我没有心力;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我明白自己的病,我不想因为我,而把惠兰带入困境,沫沫的事让我时时心生警惕,何况,惠兰说到底还是苏遥一手创办,我没有理由对她的事业这么不负责任。
我始终都记得她跟我说的那句话:“家宜,你永远记得一点,如果一个适龄的女人,对婚姻和家庭还有着奢望亦可是她本身即是一个生活幸福的人,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是女强人,如果有一天,我变成那样,你看到我的成功和光辉时,一定不要忘记,我是被逼的。因为最终,我还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我怎么能在她爱情暗淡无光里,再熄掉她光辉事业的这盏灯。
苏遥游学归来,已经是箭在弦,不得不发。
“她走了四年,是该回来面对生活了。”林放发出催促苏遥回来的邮件,这样朝我说。
我点了点头。
“对了,小司最近老不归家,去豫州上学,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待他。”
林放垂下眼,过了一会才道:“马上要离开离阳市,敏君这么多年没回来,想跟他好好相处。”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他一直没有抬起头来,望着桌角边缘,想得出神。
今年是怎么了,怎么这四年间所有消失的人物,突然就这么像雨拨春笋一般的在我身边此起彼立,如此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的心如此不安。
“小司跟她在一起,就怕受到影响,她现在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以前的劣性改了吗?会不会还老是闯祸。。。。”
“家宜!”林放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叫我,脸繃得紧紧的,眼神有些冷,他在生气,他在气我不该这样问话。
“家宜,你一向对人很宽容的,何况她现在过得没你好,生活也很落魄,因为绑架你的事,我断绝了她的经济来源,她到底还是小司的妈妈,我不喜欢你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还有,她的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去过问。”
我疲倦的退出场,“是,我不会插手,纵然你今天不说这番话,她跟你拿再多的钱,我也不会过问,今天若不是因为小司,我也不会这样说。”
“家宜。。。。”林放放缓语气,喊住我离去的身影。
我没有回头,却还是停下步伐,“方文,我没有生气,我先出去了,明天肖逸要去医院看妈妈,商量手术进程,晚安。”
这晚,林放一直没有回房间,我穿着睡衣在房里踱步,看从薄薄的窗帘间射来明朗的月色,可我的心却不明朗,好像已经起了风起云涌,好像是爆风雨的前兆,虽然我这样跟林放说,但我知道,我的心已经起了波澜。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两点,我幽幽看向门口,却始终踏不出去。
方文说我一直对他就不客气,不管他做了多少事,我仍然可以倔强的缩在自己的壳里,令人煎熬。
方文,我们说过不放手的,要一直紧紧握在一起,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没法骗你说,肖逸回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我知道,那些已经过去。
我开了门,没有去游戏室,楼下客厅青灰色的灯光幽幽的,好像凌晨太阳冒出来前,那片刻的蓝与黑的结合,吧台里的各色酒杯反出不同颜色和角度的光芒,真幽静,我真希望,我们的日子,我的心情,恢复到这种平静。
我想为林放做一杯爱尔兰咖啡,我真的很用心,很小心,也不怕麻烦,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做过一杯让人满意的咖啡,不是温度掌握不好便是各种材料配比不对,我还是做得不够好,我总是坐在外面看林放每年的纪念日为我调制复杂的繁花似锦。
而繁花似锦的难度又怎么是一杯爱尔兰咖啡所能比的,而我每次只当表演一般的看。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端着这杯别扭的爱尔兰咖啡上楼,硕大的游戏屏幕正无控制般的动着,林放靠墙坐着,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我总是没有这个天赋,看,今天又失败了。”
“你今天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你开心时一定不会想喝爱尔兰咖啡。”
“我有这么说过吗?”
“第一次我调给你喝,当时你醉了,之后便这样说。”
我吸了口气,将咖啡连同我的手一起放到他的大掌里,笑道:“可我今晚是调给你喝的,方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今晚也好,明天也好,未来都好,我们说好的,手不要放开。”
“一直牵手?”
我带着泪笑着点头,“是,每年我们都这么说,以后也一样。”
“家宜,你千万别让我失望,我不想让你看到商人无情的一面,我可以付出全部去做,同样也能有百倍的力量退回来,这也是我能走到今天成功的关键所在。”
我抿紧唇就这样看着他,心中一片空白。
他看着我继续道:“没有给你提醒和坚持的勇气,是我的错,但你这几天的表现,确实让我想了很多很多。”
“对不起,我无心的。”
他叹了口气起身,“我反倒希望,你是有心的。”
他为我轻轻的合上门,我坐在他刚刚的位置,喝着那杯爱尔兰咖啡,让自己的心在忧伤和彷徨中迷失。
*
肖逸的回来,无疑令我们全家燃起希望,可爸爸还是叮嘱我,让我事事把握分寸。
我道:“爸爸,若是我放弃方文,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自己,肖逸再好,我们当初再无奈,但结局是我自己种下,人生没有回头路,我一直信奉,何况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但却不能改变他与他爸爸一样,最终选择了一个大嘴的女人。
笑起来,血喷大口,像要吞噬你一样。
“爸爸虽是老眼昏花,但也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不是因为你,他不可能回来,你别忘了爸爸也曾是医生,这家医院,我曾经主事半边天。”
我无谓笑道:“那又怎么样,爸,过去吧,如今妈妈才最重要。”
爸爸叹了口气,“那走吧。”
我们进去时,肖逸正在为妈妈做全身的检查,看一处,回头朝丽丝说些什么,二人配合无间。
“怎么样?”我走过去问。
他取下口罩,朝我安抚一笑,“先别着急,我还需要做些检查才能确定。”
我不知道说些其它的什么,“好的,谢谢。”
“是。。。是。。。肖逸吗?”妈妈喉咙似乎有痰,呼哧呼哧的,听不真切。
“是我,妈妈。”肖逸转身蹲下,握住妈妈的手。
“你。。你终。。终于回来了?你说。。你们这些。。孩子,都。。憋着。。什么气。。,家宜说离婚。。。你。。就离。。,她不出国。。找你,你就。。。真的也。。也不回来。。。找她。。,退一步。。。不都。。解决了吗?”妈妈执意要说,肖逸回头看我,我已经泪流满面。
妈妈突然又哽咽了,朝着天花板就哭道:“我的沫沫啊。。。你。。你怎么。。就不懂得。。。退一步。。。,两个。。。两个都。。。这样。造孽啊。”
提到沫沫,爸爸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丽丝用中文说:“让老人家休息吧,她太累了。”
*
“对不起,妈妈病了后,脑子老是分不清以前和现在。”
肖逸理解的笑笑。
其实我又何须解释,他是脑科医生,比我还要清楚得多。
丽丝在医院食堂门口招手唤我们,声音很响亮,不少人回头看我们,肖逸回头一招手,转而又问我:“家宜,一起吃早餐吧。”
我抬腕看看表,摇头笑道:“还是不用了,我要去找方文,苏遥今天回来。”
他皱着眉头,突然道:“你等我一下。”
我看他匆匆从食堂出来,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杯热豆浆和一个小花卷,“路上拿着吃吧,省得等会忘了。”
我低头接过,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出了医院。
开过一阵,将车停在路边,这时太阳已经出奇的亮,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一口一口咬着花卷,突然就这么哭了,到后来,恢复理智,我还哭得更加厉害,我是被自己气哭的。
我到硕微时,林放正和秘书在交待事情,我坐在靠窗的沙发等他,太阳晒得我的头皮和背暖和极了,我想苏遥回来的时机真好,她再不回来,惠兰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那秘书我看着很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精致的面容,高桃修长的身材,一身墨绿的套装合身的套在身上,看年纪应该不超过25岁。
她收妥文件夹,微微朝我一笑,“林太太,抱歉,让您久等了。”
林放笑吟吟看她出去,随后起身,有些疲倦朝我道:“家宜,很抱歉,今天应该和你一起去看妈妈的。”
“没关系,今天只是做一个初步的检查。”他如今一人处理硕微和惠兰的事,是真的抽不出时间。
何况妈妈时而认得他,时而不认得,有时候,还把他唤成肖逸。
我们到机场时,正四处寻找苏遥,倒是她顶着太阳帽大声朝我们招手,我与林放面面相视,心中顿时一轻,看到苏遥快乐,还有什么能更令我们期待的。
她总是这样出乎我们的意料,明明这么怕热,可偏又留了一头垂腰的直直长发,笑得很明朗,却也挡不住眼角淡淡的皱纹,我们相拥在一起,有太多的话说,却只静静的相抱。
“林放,你还是一样没变,做男人真好!”她感叹着,也礼貌的抱上,可我明明瞧见她眼底深处的湿润。
“你也一样,变得漂亮了。”林放衷心道。
其实我还是觉得她短发好看。
“你们两夫妻真是太过份了,我在国外过得好好的,发生了什么事偏要叫我回来?”她坐在前排一直没停下说话。
林放从后视镜里看我,我笑道:“惠兰是你的,你终归还是要接手的,我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相信你也知道,如今我的工作重心都在天使基金会。”
“那倒是,云州县的地震我在国外也十分关注,家宜,当时我真不敢相信那是你,心中还想,林放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去。”
我深深的望了林放一眼,感慨道:“这些年,很多我喜欢做的事,方文都一直不留余地的支持我。”
她大大的哦了一声,取笑道:“看来我是多虑了,你们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可是,我真没有想到沫沫她。。。。”她可惜的叹了口气。
我鼻子一酸,转头看向窗外。
“苏遥,惠兰你要尽快接手,我岳母可能马上要进行大手术,家宜最近精神压力一直太大。”
“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为了尽快进入工作状态,苏遥暂时安排在别墅居住,最开心莫过于小司,亲生妈妈回来了,他最喜欢的苏遥阿姨多年未见,现在也能在开学前天天见到她。
吃罢饭,我便接到程文豪的讯信,约我见见面。
沫沫的事后,便听说他们一家要出国定居,一直没再联络过,出了这种事,不管其中原由如何,再见亦是尴尬。
林放不放心的跟了出来。
我打趣道:“你难道害怕我跟他走吗?”
“是,我害怕,我害怕你跟他走。”
所谓的他,我们都知道,不是程文豪。
程家果然要搬迁,屋内摆设已经整理妥当,我们去了他的书房,还有些书未整理完,程文豪一边为我推开身边杂一边道。
“家宜,当时沫沫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是有感觉的,尽管她答应我,努力去尝试,但最终敌不过,她二十几年来脑中根深蒂固的劣想。”
“她虽然不是你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她也不屑去做,但她受的影响,比你更深,你明白吗?”
我失笑,“难道你也认为我爸妈做错?我妈如今还在医院躺着,你觉得是应该的吗?”
“不是,她是太在意,得失心,好胜心太重,她从小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你那样,于是也认为,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你爸妈是例外,可你成功了,你还遇到一样的肖逸,你们的结婚,是催化剂。她终于爆发了。”
“她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生活。”这是太久以前的事,可是在她死后,我和妈妈一样,还是万分遗憾的这样发问,痛心疾首。
“家宜,她在遇到肖逸时,也期待过,我相信那时她是带着希望,就好像,她后来对我的期望一样。”
“可你也残酷的让她失望了。”
“你无法想象,她是多么的敏感。”
“是,连一个心理医生的作戏都瞒不过她,她确实很敏感。”我语里已有讽刺的意味。
“哦,家宜,谁都可以说我,唯有你不可以。”
“程文豪,我从不欠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是,你没有欠我,是我,欠你的。”良久,他才道出一句。
“以前我就说过,如果沫沫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摊手苦笑,“家宜,人生太顺利,果然不是好事,我以为我无往不胜,现在,我失败得彻底,没有沫沫,我才发现,离阳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
我突然觉得这场谈话,已经到了绝别的时候,但我还是不甘心,最后问了一句:“文豪,坦白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沫沫?”
他停下收拾,嘴角上扬,那笑已经成了难解难辩的苦笑。
“家宜,我爱的一直是你,从来就没有质疑过,甚至在沫沫死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这样认为。”
他烧了一根烟,狠狠的吸着,良着才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