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浮欢烬-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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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珺已经为她做了许多,那次的爆料,慕天在股市受到很大的冲击,她不愿再成为他的累赘。
现在是她有求于他,让他放下对惟珺的成见。费劲挣扎才来到了这里,她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水泱衍自然因为她这个举动而欣喜,只是没表现出来。
车子一路往烟水湾去,车内很沉默,景婳迫于这份压抑的无奈,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将视线调转到车窗外。
看了半晌才愕然惊醒,她都没问他要上哪儿去!而这路线,分明就是要去往烟水湾的。
“我们谈谈。”她收回目光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笔挺,仿佛要借此来增强一下说话的气势。转过脸却发现水泱衍紧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一丝不苟惯了的人,下巴上冒出了青虚虚的胡渣,因为闭着眼,缠在眼睛周围的黑眼圈明显了些。
闪神的间隙,水泱衍缓缓睁开了眼。四目相对,绞缠在一处的视线渐渐在空气中擦出点旖旎温情来。慢慢渗透到彼此心底,又渐渐加了温。
仿佛那炙热的目光能灼伤了她的眼,景婳匆匆别开了脸,不想水泱衍长臂一勾,双手并用将她抱到了腿上。
“回来,搬回烟水湾的别墅,回到我身边。”
“你放手!”景婳没有挣扎,不容置喙的语气,因方才对望而掀起动人涟漪的眼波,此刻只余了坚决,还有些许冷厉。
“否则,一切免谈!”水泱衍依旧抱着她,手上并无用了多大力气。反倒是牢牢锁住她的一双眼,透着深情无奈,混杂着丝丝痛楚,狠狠将她击中。
“停车!”景婳朝着司机大喊一声,推开他的胳膊坐回了座位上。
司机目不斜视,依旧往前开着车子。
“欧展图欲在烟水湾圈地盖海景别墅,等你想好了我再回复他,不过我最缺乏的就是耐心。”
他淡淡地下着最后通牒。不想逼迫,却又不得不逼她回到自己身边。
~
茜薇正睡得迷糊,身后忽然窜来一股凉气,接着一只略带寒凉的手满带侵略意味地贴上了温热滑腻的肌肤,如一尾恣意游离在水里的鱼,在寻到某一处温软后停了下来。
“惟珺……”她瑟缩了一下,醒了过来。
慵懒的声音带了点娇滴滴,撩人心弦,在这云、雨初歇后的清晨,卷起又一场绵密痴缠。
第154章 海变得苦涩灼伤一片温柔4
另一只手自她腰际滑过,稍稍用了些力气将她搂过去。暖意融融的背贴上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肌肤相贴,他身上微微的凉意刺得她要躲。岂料这一动,他修长的腿贴了上来。
惊慌之下扭过头,才张口呼吸已被他同样带着凉意的唇如数夺了去。温柔绵长的吻似乎怎么也不会结束,在这绵绵密密的痴缠里,他一双娴熟的手已将她的身子唤醒。
刚吸入一点新鲜空气,她唇边就逸出了细碎的话语,“惟珺……医生说……”
他的唇又辗转着覆住她的。
医生知道她们婚礼将至,特意叮嘱这段时日不可恣意随性,如果可以,最好分房睡。
在伦敦的教堂婚礼不过只是两个人的约定,而这次,红本本都领了回来,他们已经捆绑在了一起。撇下婚礼扔下他,她固然有错,他威胁尹非将她带到雁回,一整天冷得跟块冰,让她心里完全没了底。
昨晚只是想试探一下,岂料差点融化在他怀里。险些就分不清南北东西,哪还想得起医生的叮嘱。
“医生不知道,你已经准备好接纳我了。”
满是戏谑的声音闯进耳朵,茜薇羞得无地自容,抽手给了他一拳,力度不大,却是刺激到他,猝不及防的疼痛席卷而来……
“昨天,你跟欧迟是怎么遇上的?”淡淡的透着阴冷的语调,“是你主动给他打电话?”
仿佛这句猜测给他添了许多烦躁,他忽地用了一下力,痛得她一把揪住了身下的被单。
比起她的落跑,被欧迟送到雁回更让他生气?!
“惟珺……”
他的声音均自耳后来,她想转个身看看他的脸,奈何他不允。
不能生育,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是长在他们之间的毒瘤。在她面前他只字不提,而他越是要瞒着她,她愈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铺天盖地的无望早已在心底埋了深根,生出一根根尖利的刺来,每呼吸一下心都在痛。
俩人之间陷入死寂般的沉默。而这最亲密的姿势里横生出来的沉默,仿若寒江飘雪,那冷意是一点一点吞噬身上的温热,然后慢慢渗透进心里的。
良久之后他放开了她,裹着浴袍来到起居室,捡起扔在地毯上的手机,兀自发了一会儿呆后才又回了卧室。
茜薇蜷成小小一团,躲在被窝里。他靠过去,毫不温柔地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我说过的,欧迟,你该离他远远的。”他将手机甩到他面前,冷哼一声,“逃婚会情郎!怎么不干脆一走了之?”
他的愤怒如同那只被摔在chuang上的手机,再稍稍加点力就能弹到地上,炸开来。
茜薇颤着指尖捏住被当做出气筒的手机,点开了那篇图文并茂的报导,半晌后才抬头质问。
“这上面写的……那么你是相信了?”
昨天整个婚礼进行中,他吝啬到不愿给她一个表情,不愿同她讲一句话。是有多愤怒,多恨。他们几经波折后的婚礼,他竟连一个生动的表情都不给。
“我信与不信,你在乎吗?”她不信他,不相信他会为了她,改变习惯,改掉原则,容所不能容。
所以,骆朵云几句煽风点火的话就动摇了她。她不肯为他考虑,一走了之后,他该如何收拾残局。
让骆朵云顺利找到她是他的意思,不阻止她落跑也是他的意思。
他只是想看看水泱衍要耍什么花招。也想知道,在她心里这段感情占了多少分量。却没料到Vogt给他拍回来的照片被送到了欧展图跟盛茂林眼前。
得罪了盛茂林,欧展图愈见嚣张的气焰会消弱下去不少。可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无端就成了他的筹码。
更可恨的是,那些照片一大早就见诸报端。
电话响了,慕惟珺抽走茜薇仍捏在手里的手机。
是尹非。
“慕惟珺,就这么把医院经营权推出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网上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你找人拍的?”欧展图跟盛茂林收到照片的事她也听说了。
“你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照片是我的人拍的。”他大方承认,语气没丝毫温度,说完掐断电话将手机扔得老远,下chuang进了浴室。
直到出门都没再看茜薇一眼,那么冷淡,似乎昨夜发了疯般的缠、绵,不过梦一场。
那句“照片是我的人拍的”,终究让她难受了一上午。
因为没人去开门,门铃一直响个不停。茜薇最后不得已下了chuang;胡乱扯了件衣服就往楼下走。
昨晚没休息好,这一上午本该好好补觉,可脑袋里乱成一锅粥,怎么也睡不着。导致现在她走在楼梯上,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要飞起来了。
空空如也的胃,隐隐作痛。
邱汀俞红着眼眶一进门就将她抱住,“茜薇,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包被人抢了,我不知道红包里面装的是照片,对不起!”
有点语无伦次的邱汀俞弄得她莫名其妙,头就更晕。
“汀俞怎么了?”茜薇一点点推开她拉着她坐到客厅沙发上,“你说得我有点晕。”
“昨天蔷薇离开酒店的时候把你的包交托给我,后来在酒店门口等景琛的车时,有个人跑来说方才没赶上,塞了个红包过来,说让我转交给你。不知怎的,那红包最后却跑到了我包里,都快到家了我才发现,那时候想着今天再给你送过来,不想……不想,刚要开门进屋包就被人抢了。”
“你的意思是,装在红包里的是网络上那些照片?!”好不容易听邱汀俞把事情说了个明白,她却被弄迷糊了。
慕惟珺不是说照片是他的人拍的?怎的又给装红包里?他若是想给她看,大可直接扔到她面前。
邱汀俞愣愣盯着她的脖子,似乎没听到她不可置信的反问。
“汀俞!”茜薇叫了几声又伸手推推她,她这才回了神,匆忙收回刚伸出去指着她脖子的食指,脸颊慢慢烧红。
见她这般反应,茜薇这才回过味来,慌乱地将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拨到胸前来,遮了遮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这一上午过得太不平静,头疼心乱,以至于方才起chuang的时候都忘了找件可以遮挡的衣服。
客厅一时间安静得出奇,邱汀俞虽一直低垂着眼,可这样子的沉默倒让茜薇越来越局促。
“因为这个事情,景琛跟你吵架欺负你了?”
“茜薇,我真的不知道照片怎么就出现在我的包里。”
若不是慕惟珺派人去杂志社查照片的来源,最后顺藤摸瓜找到那个抢包的人,她都不知道这一上午的风波皆因那个被抢走的包而起。
“你无需自责的。这个事情怎能怪你,纪景琛那浑小子。”茜薇笑了笑,轻轻拉了拉邱汀俞的手,“那个给你照片的人,你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当时他背着光,看不清楚脸,不过身形轮廓我记住了……”
“你怎么又跑来这了?”纪景琛的声音冷不丁传来,惊得沙发上的两人怔了怔。
“纪景琛!你别动不动就欺负汀俞。”茜薇狠瞪他一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纪景琛的音调忽地拔高,一脸痞气,摆出一副死活听不进劝的神情。
“你!”发白的脸都要被他气绿了。
见茜薇气结,他忽然又弯着腰,一副溜须拍马的神气。
“哎哟嫂子我错了,不该这样子跟您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记着点我的好,可别跟慕惟珺告状,不然我可没好果子吃。”
说完小心翼翼抬起头,脸上已是一副凄惨模样,逗得茜薇笑出了声。
“走吧,我们回去。”他敛住笑,拉起了邱汀俞,走了几步又猛地回过头,一脸狡黠,“桌上有吃的,快叫慕惟珺起来,吃了东西再战。”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茜薇抬腿给了他一脚,“他人在办公室。惦记他的肚子,倒不如快点上班去!”
刚刚还皱着眉揉着腿的人,听完她的话不知死活开起了玩笑。
“让我去换他回来……”他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音调甚是婉转动听,说完眉毛一挑,又一挑,配合着那一脸的歼诈,好好一句话生生就变了味。
茜薇索性站下不理他,“汀俞,这浑小子若是再欺负你,别跟他客气。”
“提醒慕惟珺一句,让他克制着点,纵yu过度,伤肾又伤身。”
茜薇彻底僵住,邱汀俞睨了他一眼,拽着他往外走。
简单洗漱过后茜薇坐在了餐桌边,正舀着汤,慕惟珺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没出去!可看样子是打算现在就出去。
“惟珺。”她跟了出去,明晃晃的阳光刺得眼眶里霎时聚满了泪,“吃了饭再走。”
慕惟珺冷冷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头也不回的,脚步没有半分犹豫。
第155章 海变得苦涩灼伤一片温柔5
茜薇看着他孤傲清绝的背影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恍惚间有种错觉,他这一转身,潜藏在他们之间那一点似有若无的若即若离,猛地放大,瞬间拉开成为一条波浪壮阔闪着粼粼波光的河。
隐约可以预料到的光景,一帧帧浮现在眼前。水雾迷蒙的河边,他们站在河两岸,湍湍流水翻滚着咆哮。他们,谁都跨不过这一道阻隔,俩人间仅剩的最大的亲密,只能是远远隔水相望。
心像是被人狠狠用尖细的针刺着,一下一下,下手的时候极其用力,扎入血肉之后,针尖像是突然遇阻,又像是享受着一点点穿透血肉的过程,慢慢地转着圈往更深了处刺。
他说过再也不丢下她。却原来,再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承诺,终归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像极了一时兴起脱口而出的蜜语甜言,不过是信誓旦旦之下的一番深情表演,无心之说,竟让听的人心甘情愿沉、沦。
无以复加的疼痛席卷全身,茜薇想大声叫出他的名字,臭骂他是混蛋,奈何嗓子眼里像是堵了棉花,发不出一个完整音节。
慕惟珺已经走到大门口,她快速闭上眼匆匆背转过身,想借此抹去心间那一片清冷。不知是不是因为日光热烈过甚,眼前一阵恍惚,额上一下子冒出一层冷汗,脚底虚软,茜薇伸手死死攀住了冰凉一片的墙。
一双有力的手掌将她扶住。她缓缓睁开眼,撞进慕惟珺没有一丝波澜的眼底。被他的淡漠蛰痛,茜薇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我没事。”说完抬脚就走。
她跟欧迟在一起的照片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也不知道这一出闹剧该如何收场。他发火生气不理她,她没资格怨怼。
脱离的墙壁的支撑,头似乎更晕了,脚下一软就要往地上摔去。慕惟珺及时伸手将她抱住。
到了门口突然想起Vogt要的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忘了拿,慕惟珺这才又匆匆折返,不料刚回身就看到了茜薇的异样。
眼看他就要上楼,茜薇静静开了口,“我去餐厅坐坐就好。”
她不想上楼亦不愿去客厅。关于客厅沙发、卧室那张大chuang、浴室、躺椅、地毯,甚至于她最爱的飘窗,最清晰的记忆,不是前段日子没日没夜的缠、绵,就是昨夜几近疯狂的痴缠,那一星半点旖旎温馨,淹没在浮沉欲海。
仿佛他们之间仅剩的最为he谐的相处方式,只有欲,没掺杂丝毫情感,有的只是生理上对对方的疯狂渴望。
慕惟珺依言抱着她去了餐厅,将她放到靠背椅上后动手给她舀了一碗饭,推到她面前。
茜薇喝了口半温的汤,没去动那一碗饭。昨天压根没怎么吃东西,今天一早她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饿的时间太长,急剧收缩的胃只能接受